不等吕绮玲回答,刘欣已经拉起她的手说道:“相信干爹,干爹是不会害你的,走,干爹带你坐大船去。”
化敌为友、多个朋友多条路这些道理虽然并不复杂,但是对于吕绮玲这么点大的孩子来说,还是有些高深了,刘欣当然不会指望能够教会她这些道理。
吕绮玲撒娇道:“那等一会干爹要再帮玲儿揉揉。”
刘欣已经知道自己昨天那一下打得太重了,据貂婵说,吕绮玲的小屁股可是青紫了一大片呢。见到吕绮玲撒起娇来,刘欣哈哈大笑道:“好好,等上了船,干爹慢慢给你揉。”
孩子终归是孩子,有了最喜欢的蝈蝈,又有新奇的大船可以坐,还有刘欣答应给她揉揉,吕绮玲的嘴也不撇了,又欢快地蹦了起来。
刘欣临时变更了行程,由十多艘大小战船组成的一支小型舰队缓缓离开江夏码头,扯起风帆,顺江而下,直奔吴郡。
按照刘欣原来计划的行程,一行人在江夏换乘战船,渡过长江,然后在长沙稍作停留再转道前往豫章。在豫章,刘欣会停留一段时间,等用兵交州的事情部署妥当,再前往会稽。在会稽,刘欣还打算带貂婵她们去看看辽阔的大海,尝一尝真正的海鲜。做完这些事情以后,春天也就真正到来了,那时候他们就可以追着春天的脚步一路北上到达吴郡。刘欣将坐镇那里,直到完全击败刘繇。
对于刘欣突然改变计划,沮授有些不解,拱手说道:“主公,此时天气寒冷,并非用兵之际,为何急着赶往吴郡呢?”
刘欣想到自己精心设计的“lang漫之旅”就此泡汤,也不由叹了口气,说道:“没有办法啊,宋掌柜最迟这七天之内就必须回到广陵,刘某想要当面见一见他。”
此时,刘欣急于见上一面的宋掌柜正呆在吴郡的大牢里,他已经被关在这里整整一天一夜了。
宋掌柜在关羽的安排下,携带着一大笔金银,偷偷渡过了长江,在丹阳一带的江滩上岸,从陆路抵达吴郡。很快,宋掌柜便和吴郡的幻影秘谍接上了关系,他将自己在广陵探听到的消息写在纸上,用蜡丸封了,通过幻影的秘密渠道传递了出去。
本来,宋掌柜可以安心等待上头的答复。但是,他急于立功,便走上街市,打听起当地的粮食行情来。宋掌柜是个粮商,打听粮食行情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这次的时机有些不巧。
现在正值青黄不接,而江南三郡的粮食又全部是从其他地方运过来的。为了保持粮价稳定,虞翻颁布了严令,禁止任何人屯积居奇,禁止任何人哄抬粮价,禁止任何**量买卖粮食。
宋掌柜接连跑了几家粮店,不仅打听粮食的价格,还提出了购买大批粮食的意向。那些粮店老板表面上对他客客气气,暗地里却早将这个消息报告了官府。
粮食对于江南三郡有多重要,没有谁比虞翻更清楚了。这里聚集了上百万的徐州难民,每天消耗的粮食是一个惊人的数字,这么多的粮食全部是从各地调运过来的。为了保证粮食的安全,虞翻一大半的精力都放在了这上面。现在居然有人敢顶风作案,想要大量收购粮食,不是准备屯积居奇,就是打算里通外敌,那还了得?虞翻立即下令将宋掌柜捉拿归案,投入大牢。
宋掌柜焦急起来,七天之内,他必须赶回广陵,否则,秦谊死不足惜,他自己却将失去再在徐州立足的机会。
第539章 有话要问()
宋掌柜大呼冤枉。狱卒只轻飘飘地回了他一句,来到这里的,哪个不说自己是冤枉的?于是,任他喊破喉咙,也不再理他。宋掌柜有心表明自己的身份,转念又想到自己是秘谍,这里的官员恐怕连幻影这个名字都没有听说过,也只得作罢。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吴郡的幻影能够发现自己“失踪”了,然后想方设法将自己给“捞”出去。
吴郡的幻影负责人确实发现他失踪了,而且通过在郡府当差的内线知道他的下落。但是,知道了宋掌柜的下落也无济于事。虞翻、糜竺都是清正廉洁之人,受他们的影响,各级官吏谁也不敢接受贿赂,没有这两个人的首肯,谁敢放宋掌柜出来。负责人没有办法,只得将这个消息向上传递。
幻影秘谍传递消息的速度不可谓不快,处事也不可谓不周密。这消息是一式两份,分别传往江夏和长沙的。因为这个消息太重要了,传递消息的人不敢耽搁,当天便到了江夏。但这时候,刘欣的船队已经顺江东下,不见了踪影。至于长沙的幻影则是左等右等,总是等不到刘欣、沮授的到来。
江夏码头上,还有一个人正望着滔滔江水,幽幽地发出一声长叹,此人正是旅居在费家的吴苋。
昨天晚上,费双悄悄来到吴苋房中,叫婢女们都退了出去,神秘兮兮地说道:“姐姐,我今天见着那个人了。”
吴苋一愣,诧异道:“哪个人?”
费双小手朝上面指了指,说道:“姐姐不记得了?那一年,姐姐和我都差点做了他的战利品。”
吴苋呆了半晌,叹息道:“唉,哪里是差一点啊,分明是已经做了他的战利品,可不知为什么,他又放了咱们。”
“放了咱们不好吗?难道姐姐喜欢做个战利品?”费双掩嘴笑道,“嘻嘻,我知道了,姐姐一定每天晚上都孤枕难眠,想要找个男人骑着压着了。”
吴苋俏脸一红,“啪”的轻轻打了费双一掌,嗔道:“你个小妮子,不害臊,才多大岁数,这样话也说得出口。”
费双一挺平平的胸脯,不服气地说道:“我年纪小怎么了?我虽然只有十岁,却也是嫁过人的!”
原来这费双只有十岁,并非刘欣以为的十二三岁,只因为她经历太多,看上去比同龄的女孩子要成熟一些。如果刘欣昨天知道费双只有十岁,就不会立即赶她走,而会想办法让她和吕绮玲当场和好,两个屁大孩子有什么矛盾好闹的。
吴苋也被费双给逗乐了,“噗嗤”笑道:“你那也算是嫁过人?你知道男女之间的事情吗?”
费双性情乖张,在斗嘴方面是从来不肯服输的,否则也不会和吕绮玲为了争一只麦草蝈蝈而大动干戈。如今,吴苋的话听在她的耳朵里满是嘲讽,费双不由涨红了脸,气呼呼地说道:“我不知道?那你就知道了?我好歹还有男人睡过几天觉,你却”
说到这里,费双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看到吴苋的脸上已经挂起了两行清泪。她们两个虽然也时常斗嘴,感情却是极深。见到吴苋哭了起来,费双慌忙说道:“姐姐,我不是故意的,要不,你打我两下出出气。”
被一个小毛孩子几句便说得哭了起来,这要是传出去,还真要让人笑话。吴苋赶紧挥了挥手,说道:“姐姐又没有生气,不过是被风沙迷了眼睛。”
这房间门窗紧闭,哪来的风沙?费双却不敢说破,只得转换话题说道:“姐姐,大家都说你命中富贵,也不知道将来谁家儿郎有这个福气,能够迎娶姐姐回家。”
吴苋最不喜欢听的便是这些事情,不过,刚才自己居然莫名其妙地哭了起来,现在可不好再发作了,只得敷衍道:“他们闲来胡谄的事情,妹妹也信。”
费双却不以为然地说道:“谁说是胡谄?当年在成都的时候,相士便说姐姐命中富贵,后来那位程先生也是一眼便看出姐姐贵不可言。现在外面都在传说,姐姐将来是要当皇后的。姐姐这样的贵人,刘瑁哪里消受得起?他走得早倒也是件好事,总算保住了姐姐的囫囵身子。”
刘璋、刘瑁与费双是表亲,可是费双对刘家却没有好感,自己的今天可以说就是刘家害的,所以,在说到刘家时,费双也没有什么好言语。
吴苋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她很聪明,这个天下是男人的,女子富不富贵就看她嫁了个什么样的男人。如果她能嫁给刘欣这样雄霸一方的诸侯,她想不富贵都难。如果嫁的是一个农夫,那也只有面朝黄土背朝天了。
其实,当初在襄阳她听得明明白白,刘欣根本就相信什么富贵天定,也不觉得她是什么贵人。有了刘欣下的结论,关于她的流言已经沉寂了好一阵子。可是,最近又传了出来,而且越演越烈,竟然已经到了传说她有皇后命相的地步。
这一切当然不会是空穴来风,都是吴懿、费观等人在背后运作的结果。吴懿、费观在刘欣手下做事的时间越久,知道的东西就越多,也就越看越觉得刘欣有称帝的可能。刘欣称帝对他们当然也没有坏处,毕竟他们已经在刘欣手下做事了,刘欣登基以后大肆封赏也少不了他们的份儿。但是刘欣手下人才济济,他们想要谋个高官厚禄却也不易。
两个人私下里一合计,只有设法走后宫路线了,因为他们都各一个姿色非凡的妹妹,这便是有利条件。更何况,好几个精于命相的人都说过,吴苋贵不可言,就连程昱见到吴苋的第一眼也是这样说的,而且当面征求过吴懿的意见。吴懿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所以他又拉上了费观,有了这两个人的力推,先让吴苋进入刘欣的视线。反正费双还小,将来有了吴苋牵线,迟早会引起刘欣注意。这样一来,便可以保证吴、费两家长盛不衰了。襄阳的蔡家不就是因为蔡珏嫁入了州牧府,蔡瑁、蔡中兄弟才都当上了太守吗?
对于哥哥打的如意算盘,吴苋一清二楚。也不知道放出去的风声有没有传到刘欣耳朵里,却先苦了吴苋。试想,一个有着皇后命的女人,又有谁敢娶她回家?
和费双扯了一通闲话,却害得吴苋翻来覆去,彻夜未眠。到了早上,她正懒起梳妆,却见费双又兴冲冲地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只黄灿灿的蝈蝈,朝着吴苋显摆道:“姐姐,你看这是什么?”
吴苋没精打采地说道:“不就是一只蝈蝈吗?不过,编的倒是巧妙,就像真的一样。”
费双眨了眨眼睛,说道:“告诉你,这是那个人亲手编的,今天早上韩太守巴巴地送过来的。”
吴苋狐疑地看了费双一眼,说道:“真的假的?昨天你才为了蝈蝈的事和他的干女儿吵了一架,他会亲手编一只蝈蝈送给你?我听说他是个做大事的人,会有这个闲心?”
费双嘴角轻扬,哼了一声道:“不信?你去问他好了。”
她年纪虽小,心眼却多。刚才韩嵩送这蝈蝈来的时候,她就问过韩嵩,想要当面向刘欣致谢,顺便缓和一下与刘欣那个干女儿的关系。毕竟她的哥哥还在刘欣手下做事,她费家一族也在刘欣的地盘上讨生活,得罪了刘欣的干女儿终究不是什么好事。不过,韩嵩说的清清楚楚,刘欣一早就坐船离开江夏了。所以,费双吹了个牛皮,却敢理直气壮地让吴苋去当面问问刘欣,反正费双敢肯定,吴苋是见不到刘欣的。
吴苋听了费双的话,忽然心中一动,连声吩咐道:“快,备车,送我去驿馆。”
吴家和费家现在已经结成了同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吴苋虽然只是客居在费家,平时也很少出门,但说话的效力却和费双是一样的,婢女并不需要再请示费双,答应一声便匆匆跑了出去。
费双“格格”笑道:“姐姐,你不相信妹妹的话,真要去问他不成?”
吴苋将脸一板,说道:“就知道你在撒谎,我只略施小计,你这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费双是有恃无恐,笑得更开心了,说道:“我哪里撒谎了?你要是不信,我陪你一起去,当面问个明白。”
吴苋翻了个白眼,说道:“谁要你陪?你个小丫头比鬼还精,去了一定会想办法圆这个谎,我却不上你的当。”
她又不是费双、吕绮玲这样的小女孩子,麦草编的蝈蝈再逼真,又怎能勾起她多大的兴趣。她想见刘欣一面,有她自己的小心思,却不想让费双知道,自然不能让这个小家伙跟着了。
费双看着吴苋匆匆出了府门,暗暗偷笑。果然,吴苋到了驿馆,却被告知,刘欣一行今早就离开了。等吴苋花了些小钱,打听到刘欣的行踪,一路赶到码头时,却也只能望江兴叹了。
吴苋此来,其实是有话想要当面问一问刘欣。刘欣已经由荆州牧升任四州总管,这样的地位和身份,不是她一个民间女子可以随便见到的,这一次的机会实在难得,不想却当面错过。吴苋懊恼地跺了跺脚,为什么昨天晚上不能狠一狠心,来驿馆一趟呢?
第540章 你个奸细()
三年前,吴苋在婚礼上成了刘欣的俘虏。按照规矩,刘欣对她拥有绝对的支配权,可以将她占为己有,为妾为婢都行,刘欣还可以将她当作一件物品赏赐给自己的部下。但是刘欣并没有这样做,而是将她释放回家,还给了她自由。
吴苋看着滚滚江水向东流去,心中满是怨怅。是的,她现在自由了,可真的自由了吗?或许身体是自由了,但精神却从来没有自由过。不为别的,就因为那个命中富贵的传言。
如今,传言越来越盛,吴苋便越来越苦恼。她当然知道,这个流言是她哥哥故意散布出来的,就是想传入刘欣耳朵里。在吴懿看来,刘欣的心思可以说路人皆知,如果娶一个命中注定要成为皇后的女人,那他这个皇帝岂不是能够当得更顺理成章了。所以,在吴懿看来,只有这个流言传入刘欣的耳朵里,吴苋嫁入刘府的事就成了七八分。吴家能够抱上这棵大树,从此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吴苋和她哥哥不同,她并不奢望能够嫁给刘欣。她在襄阳的州牧府也住过几天,马芸、卞玉她们,吴苋都是见过。刘欣的这几个女人,不仅容貌在她之上,就连才学也远比她出色的多。换作她是刘欣,也不可能将自己的女人抛弃了来娶她,再立她为皇后。吴苋颇有自知之明,很清楚那些流言只是吴懿的一厢情愿罢了,是绝对不可能实现的。
但是,吴苋有一点感到不满。流言传播了这么久,她不相信刘欣没有听说过,可是刘欣既没有承认,也没有下令制止这波流言,他究竟要干什么?就这样拖下去也没什么,可是吴苋拖不起,女人最宝贵的青春就那么几年,只要流言不止,就没有哪个男人敢娶她回家。她难道就这样孤独终老一身?她不甘心啊!
其实,她是误会刘欣了,这波流言根本就没有传到刘欣的耳朵里。虽然吴懿费了很多心思,但是流言的内容不过是热锅炒冷饭而已,并没有什么新意。对于这件事,早在三年前,刘欣就下过定论,沮授、程昱等人都对刘欣的话深以为然,再听到这个流言,只当作是个笑话而已,谁又会特意去禀报刘欣呢?
刘欣哪里知道在江夏还有一个人对他又怨又恨呢,如果知道,他一定会多停留半天,好解释清楚。此时,他正站在船头上,欣赏着大江东去的壮观景象。突然,前面开道的那条朦冲快船猛地停了下来,他们乘坐的这条楼船顺流直下,速度极快,眼看便要撞了上去。水手们一阵忙乱,又是落帆,又是转舵,堪堪擦过那条快船。
舰队在大江中行驶,是需要保持一定队形的。如果前面的船遇到什么情况要停止前进,必须向后面的船发出信号,可是,这艘快船停下来之前毫无征兆,这在水军中已经算是一次比较大的事故了。虽然没有造成什么损失,但是刘欣就在楼船上看着,苏飞的脸上便有些挂不住,一纵身便跃上那艘快船,怒吼道:“为什么无缘无故地停船!”
快船上的水手一脸茫然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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