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还想从刘欣手上接过那杆方天画戟的,不过,那杆画戟太重,她也知道自己拿不起来,只得作罢。
刘欣笑了笑,随手一扬,那杆画戟飞了出去,不偏不倚地正好插在了兵器架上,单这份准头已经少有人敌了。刘欣将瓷碗递回到朱倩手上,笑着说道:“倩儿,这才练了多久啊,以后还要练习骑着战马厮杀,路长着呢。”
朱倩娇嗔道:“那老爷也不能一口吃成胖子,要是累坏了,夫人那里妾身可没法交代了。”
“那好,老爷我就听倩儿一次,休息休息。”刘欣从善如流地揽住朱倩的纤纤细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突然说道,“对了,这卷戟法是严氏给我的,她们母女现在还好。”
朱倩脸上的神情古怪起来。刚才刘欣揽住她时,她还以为刘欣想要和她亲热一番,正左右为难。朱倩虽然是个再嫁之妇,却也出身大户人家,于白昼宣yin这种事情有本能的抵触。可是没有刘欣就没有她的今天,要是刘欣提出来,她还真不敢拒绝。结果就在这当儿,刘欣居然问起另一个女人来,你叫朱倩情何以堪。
也许是近乎相同的经历,让朱倩对严蕊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当年她进入州牧府的时候,也是带着七岁的女儿,自己的女儿后来成了刘欣的继女。如今严蕊的身边也有个七岁的女儿,一个多月前,刘欣才认下这个女孩儿做了义女。唯一不同的,她当年来到襄阳是为了躲避黄巾之乱,而严蕊母女则是刘欣在战争中抓获的俘虏。
朱倩并不是一个善妒的女人,而且她也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去嫉妒别的女人,所以她脸上的神情只是一闪而过,试探着说道:“她们挺好的,老爷要是想见她们的话,我这就让人去将她们请到这里来。”
刘欣的手轻轻捏弄着朱倩柔弱的腰肢,软绵绵的,与祝融的弹性十足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觉,根本就没有留意朱倩脸上的表情,只是随意地点点头,说道:“也好。我答应过吕玲绮那个小丫头,只要她的武艺练得出色,我就会送给她一件礼物。现在左右无事,你让人去把她们母女带到这里来,我要亲自考一考她。”
朱倩以为自己猜中了刘欣的心思,招手唤过一名丫鬟,小声吩咐了几句,自己则伴着刘欣回房间里去了。
片刻功夫,那丫鬟回到了门外,大概猜测到房里有什么尴尬的场面,连头都不敢抬起,轻声说道:“老爷、倩夫人,严氏母女带到。”
其实,房间里根本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刘欣闭目躺在椅子上,朱倩站在他的身后,帮他轻轻捏着那宽厚的肩膀。听到丫鬟的禀报,朱倩不假思索地说道:“快请她们进来。”
随着朱倩的一声吩咐,从门外进来了三个人,齐声说道:“奴婢叩见老爷。”
刘欣睁开眼睛一看,除了严氏母女,貂婵居然也在其中。
其实,她们三个人并不能算是州牧府的奴婢。除了吕玲绮被刘欣认为义女,严蕊和貂婵的身份还有些不尴不尬。貂婵是蔡琰用一箱瓷器换回来的,却又没有跟在蔡琰身边做丫鬟。而严蕊虽然是战俘,但刘欣却已经允诺给她自由了。
但是严蕊可不这样想。她跟随吕布从并州来到洛阳,后来又到了长安,见过了太多的事情。董卓、李傕、郭汜这些人,包括吕布在内,个个残暴不仁,视人命如草芥。就说吕布,抢掠良家妇女回家是家常便饭,如果这些妇女敢于反抗,不供他糟蹋的话,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严蕊一再告诫女儿,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把自己当作刘家的小姐,只能以奴婢自称,现在受她的影响,就连貂婵也改口了。
刘欣不禁有些奇怪,问道:“貂婵姑娘,你怎么也来了?”
原来,刚才丫鬟带话说,刘欣要考考吕玲绮,貂婵不由得捏了把汗。教吕玲绮跳舞是貂婵来到襄阳以后接的第一份差事,她真的非常尽心。但是,吕玲绮毕竟没有舞蹈基础,许多东西都要从头教起,尤其是一些基本功,如果练得不好的话,以后在跳舞的过程中是很容易受伤的。貂婵很担心吕玲绮的考试搞砸了,虽然刘欣没有唤她,但她还是自己跟了过来,说实话,现在她心里比吕玲绮还要紧张。
貂婵欠身施了一礼,支吾道:“奴婢正与玲绮一起,听到老爷召唤,便赶紧过来了,想是奴婢听岔了,原来老爷没有叫奴婢来。”
她嘴上虽然如此说,却只字不提离开。刘欣只不过想考考吕玲绮的武艺,就算貂婵在旁边看着也没有什么妨碍,于是不再理她,朝着吕玲绮笑了笑,说道:“玲绮,你最近练了些什么,展示一下,给爹看看。”
吕玲绮答应一声,身子向后一仰,便来了个下腰动作。这一个多月来,她只练习了压腿、劈叉、下腰、扳腿这些基本功,还没有来得及学习完整的舞蹈动作,确实也没有什么可以表演的。小孩子的身体本来就比较柔软,吕玲绮又练得十分刻苦,这一连串的基本动作还真做得非常标准。
刘欣点点头,赞许地说道:“柔韧性不错嘛。不过,要想上阵杀敌,光有柔韧性还不行,还要注重力量和技巧的训练,弓马骑射也不能松懈,等下我让人到西凉选几匹小马来,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见严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一般,连声说道:“求老爷饶了我们娘俩,玲绮绝对不敢有丝毫违拗老爷的意思。”
吕玲绮毕竟是个孩子,本来就被刘欣一番话说得云里雾里,还没弄明白什么意思,又见母亲跪了下来,正在那里目瞪口呆。严蕊赶紧拉了拉她的衣甲,拖着她一起跪了下来。吕玲绮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晓得陪着母亲一起“咚咚咚”地磕起头来。
这一来倒让刘欣有些莫名其妙,慌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抢上前一步,伸手将严蕊母女从地上拉了起来,只见这母女俩的额头上都已经青紫一片。
刘欣自己也是几个孩子的父亲,尤其疼爱那几个女儿,现在看到吕玲绮这个义女额头上渗出丝丝鲜血,不禁有些心疼,责怪道:“严氏,你好端端的让孩子跟着你磕什么头啊,你看把孩子弄的。倩儿,快去医学院唤个人来处理一下。”
貂婵不仅美艳无双,人也非常聪明,很快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而且也想通了严蕊到底在怕什么,慌忙说道:“原来老爷是想让吕玲绮学习武艺,结果我们都听成了学习舞蹈,这一字之差,真是”
“舞蹈?武艺?”刘欣吃惊地蹦了起来,“武”和“舞”虽然同音,可这差距也太大了。
第412章 人之常情()
“玲绮,爹问你,你是想做一名武者,还是想做一名舞者?”刘欣摇了摇头,啼笑皆非地说道,“算了,算了,连我都被你们弄乱了。我问你,你是想学武艺还是想学跳舞?”
不管是谁杀死的吕布,但这笔帐总可算到刘欣的头上。严蕊可不敢让女儿去练什么武艺,万一惹起刘欣的疑心,后果不堪设想,再说了,吕玲绮终究是个女孩子,她也希望吕玲绮过那种血雨腥风的生活,于是不等吕玲绮开口,已经抢先答道:“回老爷,玲绮她是真心想学跳舞的。”
“我是问她,不是问你!”刘欣把脸一沉,说道,“玲绮,告诉爹,你到底想学哪一样?爹要听真话。”
吕玲绮还没有见过这样的情景,有些吓懵了,哆哆嗦嗦地说道,“老爷,奴婢,奴婢想学,想学”
朱倩每次见到严蕊母女都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见到吕玲绮担惊受怕的样子,忍不住劝道:“老爷,你这么大声做什么,看孩子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刘欣这才发现自己的语气有些太过严厉了,也将声音小了下来,说道:“玲绮,以后不许再叫我老爷,要叫爹,知道吗?”
吕玲绮忽闪着大眼睛,认真地点了点头。
刘欣又说道:“还有,你是我刘欣的女儿,可不能再自称奴婢了。你要记住了,你是这州牧府的小姐,谁要是再拿你当奴婢看,爹知道了,一定打断他的腿。”
严蕊慌忙说道:“老爷”
刘欣打断她的话说道:“严氏,刘某既然认下玲绮为义女,自然不会拿你当奴婢看待,你是自由之身,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还有貂婵姑娘,你也一样,以后都不许以奴婢自称。”
其实,又有谁愿意为奴做婢呢,做了奴婢不仅自己被人瞧不起,就算将来生下儿女也是奴婢的命,貂婵自然也是这样的想法。何况这些天,她有机会走出州牧府去,看到了许多,听到了许多,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地方。更重要的是,不知不觉之中,她已经喜欢上了一个人,这个人不仅文武全才,而且为了保护自己的女人,可以连性命都不要,这样的男人不正是终身的依靠吗?可是,作为一个奴婢,她能有这样的机会得到这个男人的垂青吗?她也想要有个自由之身。因此,听到刘欣这样说,貂婵喜不自禁,连忙躬身施礼道:“民女多谢大人!”
严蕊还是不敢相信,犹豫了一下,问道:“民妇母女只是叛逆家眷,大人为何要这般善待民妇母女?”
刘欣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对严蕊母女这样好。当初知道吕布偷袭襄阳的时候,刘欣差点做出当着吕玲绮的面强暴严蕊的龌龊举动。但在原先那个世界,刘欣一直把吕布当作是个了不起的英雄,尽管现实让他很是遗憾,可是骨子里对吕布的崇拜不是这么轻易就可以消失的。
不过,这些原因是不能告诉严蕊的,他只是淡淡地说道:“不管怎么说,你们母女是无辜的,尤其像玲绮这样天真的孩子,看到就叫人喜欢,又怎么忍心伤害她呢。”
实际上这个理由有些牵强,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年代,哪有什么无辜不无辜之说,天下无辜的人多了去。如果按照这个标准,别的不说,就是在他这座州牧府里,那些充为官奴的男男女女,又有几个不是无辜的呢?
就是这样一个牵强的理由,已经让貂婵频频点头,在旁边劝着严蕊道:“姐姐不要多想了,大人一向仁德爱民,难道还会欺骗我们这些弱女子吗?”
严蕊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以刘欣的身份地位如果要不利于她们母女的话,甚至都不需要开口,只要一个眼神,就可以让她们万劫不复,根本不需要和她们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想通了这一点,严蕊也就释然,深深福了一福,说道:“即民妇就多谢大人了。”
刘欣见她两个都改了口,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现在好了,咱们言归正传。玲绮,告诉爹,你到底想学什么?”
吕玲绮看了看刘欣,又看了看严蕊,欲言又止。她现在已经弄清楚了,干爹是想让她学武艺,而亲娘却想让她学舞蹈,她还真不知道该向着哪一个。
见到女儿不说话,严蕊的心紧张得“呯呯”乱跳。虽然刘欣刚刚才说过,她们母女是无辜的,不应该受到牵连,但是谁又保证女儿将来学成一身武艺,会不会受人蛊惑,想要替父报仇呢?因为严蕊明白,就算吕玲绮学成一身武艺,如果想要报仇的话,也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朱倩见状鼓励道:“玲绮,不要怕,你这个干爹很和气的,不论你选什么,他都不会怪你的。”
吕玲绮看了一眼貂婵,歪着小脑袋问道:“爹,夫人说得可是真的?”
刘欣用力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无论你选择什么,爹都会支持你的!”
吕玲绮伸出小手朝着貂婵一指,大声说道:“爹,玲绮要跟着貂婵姐姐学跳舞!”
严蕊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刘欣不觉有些失望,三国第一战将吕布的女儿居然要去当艺术家,这个感觉太滑稽了,他忍不住问道:“玲绮,你为什么想要学跳舞呢?”
吕玲绮脱口说道:“因为貂婵姐姐跳得太好看了,玲绮也要像她那样。”
刘欣还不死心,说道:“好,那你先跟着貂婵学习舞蹈,不过,我刘欣的女儿可不能一点防身之术都没有,等爹有空的时候还是要教你学几手拳脚的。”
吕玲绮年纪虽然小,但经历了家破人亡的一幕,已经知道看人的脸色了,她非常害怕自己的选择会惹起刘欣的不快,看到刘欣并没有发火,不由松了口气,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吐出小舌头扮了个鬼脸。
门外张洁拎着药箱,匆匆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请问大人,是谁不小心摔着了?”
刘欣看到张洁满面通红,显然是接到了命令一口气跑过来,不由笑道:“看把咱们女神医累的,不过,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再过几天你哥哥就要回来了。”
张洁顾不得放下药箱,一下子蹦了起来,旋即跪倒在地,惊喜地说道:“真的?那民女给大人磕头了!”
刘欣不等她磕下去,衣袖一挥,一股大力将她托起,笑着说道:“好了,好了,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喜欢磕头。还是快点给她们娘儿俩治一治,可不许留下什么疤痕啊!”
徐州城内,两辆大车直接赶到了州牧府门外,简雍从车上跳了下来,拿着名贴便去叫门。
本来前天简雍就该来了,只是刘备实在太穷,拿不出什么像样的礼物,万般无奈,只得在小沛县衙外面摆了个小摊,卖起他亲手编织的草鞋、草席来。草鞋、草席并不值钱,现在也不是销售的旺季,但这是刘备亲手编织,意义自然大不相同,两天时间竟然也卖了不少银子,这才凑齐了两车礼物。
陶谦今天心情大好,听说刘备派人前来道喜,连声说道:“快快有请!”
简雍刚刚迈进大厅,就一揖到地,大声说道:“属下简雍奉刘备大人之命,前来给主公道喜!”
陶谦的身体好了,又恢复了往日的信心,听到简雍这一声“主公”,不由得心花怒放,连忙吩咐给简雍看坐。简雍是刘备的人,他肯称自己为主公,说明刘备是真心愿意辅佐自己,那真可以说是双喜临门了。
待简雍坐定,陶谦故作惊讶地问道:“不知陶某何喜之有,倒让玄德公破费了。”
简雍笑道:“主公,刘大人听说糜大人与荆州派驻这里的张将军结为姻亲,这不正是天大的喜事吗?”
陶谦哈哈大笑道:“原来玄德公说的是这件事啊。这有什么可道喜的?要道喜也应该是给糜子仲道喜啊。”
简雍心头一凉,原来这件事情陶谦已经知道了,难道糜竺早就将这件事告诉了陶谦?但是事已至此,简雍只得硬起头皮说道:“主公请听属下慢慢讲来。如今天下诸侯割据,而最强者为袁绍、曹操、刘欣三人。糜大人与张将军结亲,不就等于徐州与荆州两家结盟了吗?想糜大人对主公忠心耿耿,那么他的妹婿又如何不会向着主公呢?”
说到“糜大人对主公忠心耿耿”这句话的时候,简雍故意加重了语气,听得陶谦心头一惊,突然就变了脸色,沉思起来。糜竺在徐州不仅家大业大,而且深受陶谦的器重,手握重权,如果他为了妹妹而向着荆州的话,徐州岂不是要危险了?
简雍见陶谦突然收起了笑容,知道自己那番话已经开始起了作用,自己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于是拱手说道:“主公,刘大人囊中羞涩,拿不出什么厚礼,担心惹得糜大人不快,所以先送到主公这里,想请主公代为转交。”
陶谦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说道:“简先生,你来晚了,糜子仲他已经亲自送亲往荆州去了,想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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