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音刚落,门外又再次喧闹起来,声响比刚才还要大,刘欣不由皱起眉头,问道:“外面又是怎么回事?”
守门的士兵匆匆跑进来说道:“启禀主公,杨大人、黄大人带着一众朝臣跪在门外,群情激动,都要面谢主公。”
董卓在洛阳大肆劫掠富户,对这些朝臣却比较客气,并没有抢夺他们的财产。但是他们从洛阳迁往长安,都要重新置地建房,加上这些朝臣家中人口众多,少则数十,多则几百上千,董卓又不发放俸禄,而他们在长安又没有产业,坐吃山空,就是金山银山也有用尽的时候。三年下来,这些朝臣们的手上都开始拮据起来,而由于董卓大量铸造无文小钱,致使物价飞涨,有些朝臣家中甚至已经快要到了揭不开锅的境地。
正因为这些朝臣们在经济上都已经陷入困境,听说刘欣要给他们发放两个月的俸禄,都是满怀欣喜,当看到发放的居然只是几张小纸片时,心理上遭受巨大落差,才会有刚才激烈的反应。当他们找到大汉钱庄,将手上的银票兑换成白花花的银两时,心情那个激动啊,真是难以言表。也有人试着用手中的银票去兑换铜钱,结果拿到手的居然是货真价实的中平通宝时,更是高兴得泪流满面。一时间,朝臣们纷纷要求兑换中平通宝,只片刻功夫,竟将大汉钱庄里的中平通宝挤兑一空,后面来的人却只能兑换现银了。
第320章 江边剿匪()
长安城大汉钱庄的李掌柜绝对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中平通宝虽然份量十足,铸造精美,却也只是铜钱,在荆州、益州的时候,人们更多的都是兑换现银,一些重要的关系户还可以兑换一点黄金,至于中平通宝一般只会少量兑换,以备零用。中平通宝这种铜钱其实就是由大汉钱庄主持铸造的,照道理讲应该是要多少有多少,但是铜钱这东西数量一多,运输就存在困难,所以大量的中平通宝还没有来得及运到长安,当然不能满足这些朝臣们的需要。
在刘欣来到长安以前,关中一带的法定货币是五铢钱和董卓铸造的无文小钱,中平通宝还是私铸的货币,只能在黑市流通。但是老百姓却更喜欢使用中平通宝,在长安城内,无文小钱需要一百钱才能买到一石粮食,而中平通宝只需要二十钱就可以买到一石粮食。由于中平通宝都是从民间渠道秘密流进关中的,所以十分稀有,一般人还舍不得使用,已经类似于后世的硬通货了。
排在后面的朝臣兑换不了中平通宝,虽然有些沮丧,但好歹能够换回些现银,也算差强人意了。也有少数并不急于用钱的朝臣便多了个心眼,不忙着将手中的银票兑换成银两,或者只兑换一小部分,而是将其余的银票悄悄揣进怀里,留到以后再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兑换到中平通宝。
其实两个月的俸禄并不算多,但是对于这些几年都不曾有过收入的朝臣们来说,那真的是雪中送炭了。要知道从贵族变为庶民甚至贱民,只不过一步之遥,如果再拿不到俸禄,等到真没米下锅的时候,卖儿卖女也不是没有可能。现在刘欣给他们发放了俸禄,不仅让他们度过了眼前的难关,而且刘欣承诺的今后按月发放俸禄,更给了他们无尽的希望。现在,刘欣就是他们的救星,任凭刘欣再三让他们起身,一个个还是跪在太师府的门前泣不成声。刘欣看着其中有好几个人头发都已经花白了,暗自摇头,都说一文钱憋死英雄汉,还真是不假。
杨彪跪在最前面,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他们杨家在洛阳的时候,也是算得着的富裕人家,来到长安这几年,又是置房办物什,又要养家糊口,还要三天两头地讨好董卓和他手下那些党羽,几经折腾,把个多年积攒的家业弄了个底儿朝天,现在好了,终于能够有活路了。
将心比心,杨彪能够感觉得到,现在跪在这里的朝臣多半都是真心感激刘欣的,就算当年跪拜刘宏的时候,大家都没有这么齐心,一个大胆的念头便涌了上来。只听杨彪突然哽咽着说道:“刘协弑兄篡位,现在已经畏罪潜逃,国家不可一日无主,刘大人本汉室宗亲,文韬武略不让汉武,又兼勤政爱民,实乃不世出的明主,臣叩请刘大人登皇帝之位!”
杨彪一直想找个什么法子来讨刘欣的欢心,以便抢先黄琬一步,绞尽脑汁却始终不能如愿,今天看到众朝臣都跪在这里,灵光乍现,竟让他想到了这个主意。
黄琬就跪在杨彪的旁边,听了这话如梦初醒,暗自懊恼竟让杨彪占了先机,慌忙紧跟着说道:“杨大人所言极是,国家不可一日无君,请刘大人勿再犹疑,择日登基!”
众朝臣齐声说道:“臣等叩请大人即皇帝之位!”
刘欣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这种感觉太不真实了,眼前这些自诩正统的家伙竟然异口同声地要自己出来做这个皇帝,这么多人一起劝进与郭嘉一个劝自己上位的感觉绝对不一样,一个把握不住,也许就会迷失了自己。
既然有机会穿越一回,皇帝的位置刘欣自然是想坐的,只是他非常清楚现在还没有到时候。刘欣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故作淡定地说道:“杨大人、黄大人,诸位大人都请起来。刘协弑兄篡位,确实没有资格再做这个皇帝了,但是现在天下乱象纷呈,诸侯隐隐有不臣之心。刘某作为汉室宗亲,自当竭尽所能,以图力挽狂澜,还大汉王朝一个朗朗乾坤。刘某曾经有言在先,需待天下大定以后,方可另立明君。此事请休要再行提起,否则均以叛逆论处,到时候诸位可不要怪刘某不讲情面啊!”
叛逆可是死罪,杨彪再想拍刘欣马屁,也要考虑到身家性命,不要一不小心拍到马腿上,那就麻烦了。他与刘欣交往不多,还不能够揣摩出刘欣的真正心思,但是他也明白,只有顺着刘欣的话去做,才有出路,于是带头站了起来,扭头冲着众朝臣说道:“既然刘大人有命,大家都起来。”
黄琬眼见着杨彪抢在了自己前头,眼珠一转,来了主意,也缓缓站起身来,拱手说道:“启禀刘大人,如果下官没有记错,先帝当年曾经要封大人为襄阳王,后来大人五次三番推辞不受,一时传为佳话。如今,大人一定要待天下平定方即皇帝位,何不遵先帝所封,称王以号令诸侯,共讨叛逆!”
刘欣正色道:“刘某说的是待天下平定后另立明君,而不是自己即位,诸位不要会错了意。至于襄阳王的称号,刘某未能护得少帝周全,这在是有愧于先帝重托,正要自降俸禄,以谢其罪,何敢称王?此事今后也休要提起。”
在称王这一点上,刘欣比谁都看得更加清楚。皇帝也好,襄阳王也好,现在都只是一个虚名,刘协是皇帝,不过是别人手里的牵线木偶罢了,曹操现在自封丞相,可是不要说刘欣不会买他的账,就连袁绍、袁术这些人,如果没有利益驱使,曹操休想调动他们手下的一兵一卒。关键还是看实力,只要实力足够强大,一统天下不过是指日可待的事。
隔了两日,襄阳的公函又到了,说了两件事。一是甘宁擅自调兵攻打豫章,已经被马芸下令停职,许褚正率军前往救援。二是牂柯太守祝定已经被安全送到襄阳,经过华佗的全力医治,性命已经没有大碍,只是少了一条胳膊,从此成了废人。祝融整天吵着要回牂柯为父报仇,问刘欣何时能够返回襄阳。另外还附有私信一封,说朱倩生了个男孩,马芸已经替他取好了名字叫做刘定,希望天下早日平定。
刘欣让程昱执笔回了一封信,信中对祝定大加褒奖,好生安抚一番,又嘱祝融耐心等候,待他关中事了,并亲自率领大军去帮他报仇。朱倩那里自然也要捎几样小东西回去,让她欢喜欢喜。对于甘宁的安危,刘欣倒不大担心,他深知甘宁看似鲁莽,却颇有机智,两万水军也是训练有素,对付严白虎应该绰绰有余。
果然,又过了两日,襄阳方面再次送来公函,言明甘宁已经拿下豫章,挥师往会稽去了。实际上,这些信息都已经严重滞后了,这时候就连许褚都已经进了吴城。
苏飞得知许褚到来,慌忙迎了出来说道:“启禀将军,甘将军连日来已经拿下海盐、乌程、余杭三县,奈何此地盗匪甚多,甘、黄二位将军已经往西北方向江边剿匪去了。”
许褚兵多,一路行来,山贼水寇避之犹恐不及,谁敢主动来触他的霉头,所以并不曾有过什么战斗。许褚见到豫章、会稽、吴城三地已克,甘宁的水军也没有受倒什么损伤,顿时放松下来,也不觉有些技痒,说道:“既然甘将军不在此处,尔等需坚守城池,待本将军前去助他们一臂之力。”
吴城西北不过百里便是长江,那时候的江面比后世要宽阔得多,远远便能听到阵阵呐喊之声,似乎正进行着一场激战。许褚虽然并不经常领兵征战,但这些跟随着刘欣身边,常听他们讨论军情,却也稍通些兵法。此时,他没有急于进兵,而是派出数十骑哨探,往江边察看军情。
须臾,探马回报,前方十多里处,甘宁将军围住了一伙盗贼,甘、黄二位将军正与两个盗首在那里恶斗了半日,犹未分出胜负。
许褚知道前面没有埋伏后,这才放心地驱军向前,直至江边,果见数千水军士兵将百十名盗匪围在中间,甘宁、黄盖与两个彪形大汉在那里捉对厮杀,许褚不禁皱起了眉头。
黄盖的武艺究竟如何,许褚虽然不太清楚,但是他当年也上孙坚手下数一数二的战将,想必不会差到哪里去。而甘宁的武艺许褚却是知道的。当年甘宁初投刘欣,就曾经与许褚在长沙城外交过手,一身武艺也可以列入顶尖高手的行列,没想到那个盗首与他连番恶斗,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许褚没想到盗贼之中竟然也有如此高手,不觉动了好胜之心,大喝一声,说道:“甘将军且退过一旁,待许某来会他一会!”
甘宁听得身后喊声,虚砍一刀,勒马跳出圈外,扭头看时,见是许褚,心中不快,说道:“再有三五个回合,甘某定然擒了此贼,何劳许将军动手。”
与甘宁交手的那名贼首哈哈大笑道:“好大的口气,你与战了百十个回合,某家也不曾输与你半招,三五个回合就想擒我?来来来,你两个一起上,爷爷也不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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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割发代首()
许褚见那贼首说得慷慨激昂,不由赞道:“果然是条好汉!许某平生最敬英雄,你们今日战了一天,人困马乏,许某若是此时与你交战,纵然取胜,你也不会服气。这样,你们且回去休息,待明日许某再与你决一死战。”
那贼首冷笑道:“哼,你现在放了我们,就不怕我们逃走吗?莫不是知道不能取胜,想要突施暗算!”
许褚仰天大笑:“许某行事光明磊落,岂是奸诈小人。你们若是逃走,便算许某瞎了眼,看错了人,那也只好由你们去,谅你们几个小小毛贼,又能掀起什么大lang。”
那贼首受不得激,大怒道:“好你个黑汉子,明日天亮仍在此处决战,谁若是不来便不当人子!某乃江中大盗周泰,这是某的兄弟蒋钦,明日仍是我两个战你们中间二人,不见不散!”
甘宁见许褚已经点头答应,阻拦不及,只得挥手让手下士兵分开一条道路,放那伙贼人离去。他带领的数千人马都是水军,熟悉江边地势,自去高处择地扎下营寨,顺带着帮许褚那一万步卒也安排防潮事宜。
直到此时,甘宁才知道马芸已经下令停了他的官职,却也不放在心上,拱手说道:“既然主母大人有令,末将岂敢不遵。虽然丢了官,却也叫我杀得痛快,只可惜跑了严白虎、王朗二人,终归不曾尽兴。”
听到“严白虎”三个字,黄盖也是变了脸色,恨恨地说道:“这几日四处打听,传闻他已经逃往海边,正欲与甘将军率军追赶,却被这两个恶贼拦住去路。”
许褚不解地问道:“他二人手下不过百十个盗贼,只管叫军士们一拥而上,顷刻可擒,何需如此大费周章?”
甘宁叹息道:“都是甘某一时不慎,中了这奸贼的诡计,只道一个小小水寇,能有什么作为,还不是手到擒来,便与他赌胜,却不料他竟然如此棘手,急切之间居然胜他不得。”
许褚在长沙就与甘宁熟悉,彼此相交甚欢,看到甘宁懊恼的模样,不由笑道:“兴霸,你瞧不起水寇,难道忘了你自己本来不也是一名水寇吗?军中诸将又有哪个敢瞧不起你?想必最近我等皆不在长沙,你没有了敌手,有些自大了。”
甘宁也不生气,歪着头想了想,说道:“好像是这么回事,他们几个又不肯陪我较量武艺,看到有人前来单挑自然手痒,哪有不答应的道理,以致误中了他的圈套,悔之无及。若是我再让士兵们上前助阵,恐怕连主公的名头都坏了,所以无奈之下,才与他战了这么久。”
却说周泰、蒋钦二人回到江边巢穴,将众盗贼召集到一起,说道:“今日若不是我用计诓住那厮,逼他与我单打独斗,大家早被他一网擒获了。那厮的武艺与我在伯仲之间,犹胜蒋兄弟一筹。我观随后过来的那个黑汉子,也不是什么好相与,恐怕明日我兄弟二人都是凶多吉少了。”
众盗贼齐声说道:“二位大王,既然敌人扎手,咱们何不远遁他乡,以避其锋芒。”
周泰摇头说道:“我等为盗,也是迫于生计,然不可失信于人。周某既然答应他明日再战,哪有不去赴约的道理。诸位兄弟,你们跟随周某多年,风里来,雨里去,吃苦的时候多,享乐的时候少,明日一战万不可叫你们白白送了性命。这寨中尚有些金银,你们拿去分了,各自谋生。”
众盗贼慌忙跪倒,连连叩首道:“我等愿追随二位大王左右,与二位大王同生共死,一片忠心,天地可鉴!”
蒋钦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都拿上东西赶紧滚,没有了我兄弟二人,以后你们再不要做打家劫舍的买卖,各自寻个正经营生。”
次日清晨,许褚、甘宁领兵来到江边,只见江滩之上,两条大汉精赤着上身,各持大刀,如两块石雕般竖在那里,正是周泰、蒋钦二人,却不见那百十来个盗众。
许褚沉声说道:“果然是个信人!只是怎么单单你们两个在这里,其他人难道还都去设埋伏不成!我这里万余人马,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他们,还是叫他们出来,我只寻你们两个斗一场,绝不伤他人性命。”
周泰脸露不屑之色,冷笑道:“原来你这个黑厮也有的时候!实不相瞒,我那些手下都是走投无路之人,才会落草为寇,今天周某前来,便是要与尔等决一死战,已经将他们全部遣散了,就连那处山寨也烧成了一堆灰烬。来来来,废话少说,你我且大战三百回合。”
许褚顺着周泰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江边芦苇荡后面升起一阵浓烟,不由暗自点头,对这二位生出些敬意,说道:“好,你我今日这场大战定要分出个胜负来,方才罢休。”
他的话音未落,甘宁已经挥舞大刀扑向蒋钦,转眼间,四个人,四口刀便战在一处。
周泰昨天与甘宁交过手,情知蒋钦不是他的对手,便想要尽快解决许褚,以便前去相助,谁知两刀相交,一股大力传来,震得周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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