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不由一愣,疑惑地问道:“你难道就不怕我逃走?”
刘欣笑着说道:“你既不是我的俘虏,也不是罪犯,只不过是下面的人误将你当作奸细抓起来罢了。脚长在你自己身上,你一心要走的话,我又如何强留得住?”
蒯越从伊阙关带来了大批粮食,徐晃他们解救回来的百姓虽然有三十万之众,却也足够他们支撑一月有余。为了保证所有的百姓都能够尽快领到粮食,还要防止发生哄抢,刘欣除了留下一万人防备袁绍的联军,他将其他的士兵都派了出去,徐晃等人也去了各个发粮点坐镇指挥。
通过张辽刚才的一番话,刘欣知道张辽现在对自己已经完全信服了,于是也派他领了一路士兵前去发粮。高顺刚刚和张辽进行了一番争论,对他的话还是将信将疑,便提出来跟他一路去看看,刘欣满口答应,他知道,现在如果要问谁对董卓、吕布的暴行感受最为深刻,那就非张辽莫属了。
一路上,张辽对高顺还有些不放心,担心他会趁机逃跑,暗暗吩咐士兵紧紧盯住他。高顺倒也是个磊落的汉子,明知张辽在派人盯自己的梢,却不愠不恼,只是神情冷漠地跟在他身后看着。
渐渐的,高顺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了。所过之处,入眼尽是断壁残垣,被残害的百姓死状凄惨恐怖,令人触目惊心。百姓们对董卓、吕布的唾骂,对刘欣的感激,不断地传入高顺的耳中。不知不觉中,高顺也开始动手帮着士兵们分发起粮食来。
高顺是一名战将,他知道粮食对于一支军队的重要性,开始听说刘欣要赈济百姓,也只不过以为他是作秀而已。但是,亲身参与其中,他才知道刘欣这是实打实的在救助百姓,这次分发的粮食足够十万大军三个月之用。
第二天午时,刘欣点齐战将,要去赴袁绍之约,高顺主动迎了上前,拱手说道:“刘大人,小民欲与大人同去,还望大人应允。”
刘欣知道他的心态已经产生了变化,不由笑了笑,挥手让士兵牵过一匹马来,说道:“好,那就快上马。”
现在的洛阳城形势比较微妙,城内的驻军并不多,诸侯大都驻扎在东门外,连营五十多里。为防万一,刘欣将徐晃、许褚、魏延三人留下,以为后应,自己则带了其余将领和三千骑兵去会袁绍。
由于东门一带都是孙坚的军队,双方才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刘欣不愿再和他纠缠,率领人马从南门绕道而行。行不多远,迎面撞上一支队伍。刘欣在马上瞧得真切,迎面而来的正是孙坚,不由暗皱眉头,真是冤家路窄,想避都避不开。
第191章 不是你的错()
刘欣抬手止住队伍,就在马上抱拳道:“孙大人别来无恙,我们又见面了。”
孙坚所部大多都是步兵,战马极少,迎面碰上这支骑兵,正暗生警惕,却见对面的主将与自己打起招呼,不由一愣。孙坚只见过刘欣一面,当时刘欣刚从火场上下来,灰头土脸,而现在他却换了一身白衣,骑着一匹白马,英气勃发,神采飞扬与那一天判若两人。
不过,很快孙坚便从声音里分辨出来,也拱手说道:“原来是刘大人,幸会幸会。刘大人此行是去赴袁绍之约吗?”
刘欣笑道:“袁盟主约我午时与各镇诸侯会面,难道他让孙大人在此候我?”
孙坚脸上神情一滞,旋即讪笑道:“刘大人误会了,孙某接到家中来信,出了点事情,正急着赶回去。”
刘欣“哦”了一声,说道:“原来如此。那刘某就耽搁孙大人的时间了,咱们后会有期。”
孙坚见刘欣约束部下让出一条道路,便率军向前,行了几步,突然勒住战马,扭头冲着刘欣一抱拳,说道:“刘大人,前日孙某所说并非戏言,犬子孙策年已十六,有心高攀,还请刘大人三思。”
刘欣听了孙坚的话倒是颇感意外,他虽然知道孙策勇武过人,却更加清楚孙坚那天说的绝对是戏耍之言。不过,孙坚现在忙着赶路,刘欣也急着去见袁绍,他可不想在这时和孙坚打什么嘴仗,于是挥了挥手,说道:“孙大人的话,刘某记在心上便是,祝孙大人一路顺风。”
孙坚又在马上拱了拱手,扬鞭策马,率军向南一路飞奔。
程普提了蛇矛,赶上孙坚的马头,说道:“主公难道真想让大公子与刘欣结亲?”
孙坚缓了缓缰绳,说道:“庐江兵少粮缺,这次和袁绍撕破了脸,如果与荆州的关系不能缓和的话,将要腹背受敌。今天才见到了刘欣的真容,想必他的女儿也差不到哪里去,和他结亲,也不至委屈了策儿。”
程普沉吟道:“刘欣手下战将无数,主公欲谋大事,此人不可不防。与他结亲,倒也不失是个好办法,他的女儿在我们手上,不愁他不肯就范。”
孙坚摇头说道:“但愿我与他不会有对敌的那一天。”
程普抬头看了看前方,突然勒住马,说道:“主公,且慢!咱们不能从这条路回去。”
孙坚诧异地问道:“此话怎讲?”
程普指了指身后,说道:“从这里走必经汝南。我军多为步卒,行进缓慢,现在袁术一定也知道了我们的秘密,他肯定会命人阻挡,这条路肯定过不去。而荆州的刘欣还不知道是什么心思,不如转道向东,从山东经徐州回转庐江。”
孙坚闻言,止住队伍,略一思索,左右手向东一挥,说道:“就依德谋所言!转道徐州!”
刘欣看着孙坚的人马渐渐远去,只留下几缕烟尘。他还在回味着孙坚最后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突然大叫一声:“不好!我怎么把这件大事给忘记了!”
陈宫赶紧问道:“主公,出什么事了?”
刘欣已经明白了,孙坚匆匆离去,绝对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而是他得到了传国玉玺,怀了私心。刘欣不由懊恼起来,自己是先进的洛阳城,怎么边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要不然这件传国玉玺就是自己的了。不过,这些话他可不能对陈宫说,只得悻悻地说道:“算了,没事了。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有些东西是强求不来的。”
陈宫、黄忠等人都是面面相觑,不明白刘欣这些没头没脑的话是什么意思,却又不便出言相询。
东门外,袁绍早已摆开阵势,十七路诸侯一字排开,等候刘欣的到来。本来一共有十七镇诸侯应曹操之邀讨伐董卓,曹操因为恨诸侯不能同心协力,昨天便带兵回陈留去了,而刚刚孙坚与袁绍大吵一场,也愤然领兵自去,现在连刘备也算上,刚好十七路诸侯。
这十七路诸侯各带了千余人马,加上部将、谋士,场面甚为壮观。反观刘欣只带了三千人马,虽然都是骑兵,但因为昨天忙于救火,许多人的衣甲都遭受烟熏火燎,又脏又破。
袁绍见诸侯联军在气势上已经压了刘欣一头,心头大定,策马向前说道:“刘大人今天能够如约赴会,袁某心慰不已,洛阳百姓一定可以免遭战乱之苦矣。”
刘欣已经知道此人便是袁绍,见他虽然生得英俊威武,气度不凡,却一开口便提到洛阳,用意昭然若揭,心胸果然狭窄。
历史上这些诸侯对于洛阳都提不起兴趣,那是因为当时洛阳已经成了一片废墟,人口也被董卓全部迁往长安。而现在,由于刘欣的努力,不仅大半城池得以保存,而且还被他“抢”下了三十万百姓。这三十万百姓落到谁的手中都是一笔重要的财富,不仅可以多三十万人交纳钱粮,还可以及时补充兵源,也不怪这些诸侯个个垂涎欲滴。
刘欣见事情果然没有出乎陈宫的意料,不由暗自冷笑,说道:“袁大人此言差矣!洛阳的百姓已经饱受战乱之苦了,刘某只恨未能早来洛阳。”
不等袁绍答话,刘欣已经继续说道:“我想各位大人也是为了解百姓于水火之中而来的!既然大家志同道合,还请袁大人帮忙引见引见。”
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所以袁绍才被推举为盟主,一向受诸侯推崇,从来没有人出言顶撞,谁知刘欣开口便说他讲得不对,刚要出言反驳,却被刘欣岔开了话题,只得强按下怒火,帮他介绍起来。
刘欣听着袁绍的介绍,心里却跟明镜似的,不要看他们现在个个神气活现的样子,可是要不了多久,这里面的许多人都将命丧黄泉。当然了,这些话刘欣可不会说破,只是随意地与他们寒暄几句。
介绍到冀州牧韩馥时,却是刘欣的老相识。刘欣任河间太守时,韩馥是冀州刺史,还曾经帮他上书向刘宏请过功。刘欣想起他过去对自己还不错,可惜过不了多久,他的冀州就会被袁绍占领,不禁生了恻隐之心,拱手说道:“刘某自从离了河间,已有五六年没有见过韩大人了,没想到大人风采依旧,可喜可贺啊!”
当年刘欣初到河间时还很年轻,韩馥对他也颇有轻视,后来因为他治理有方,这才替他上书请赏。这几年冀州一带常有客商往来襄阳,韩馥也知道刘欣将荆州治理得富庶平安,再也不敢托大,赶紧拱手说道:“哪里哪里,韩某老矣,怎比得了刘大人年轻有为。”
袁绍以为他们这也只是普通的客套话,哪知道刘欣话锋一转,说道:“刘某在荆州得高人传授相面之术,我观韩大人印堂有些发暗,今后需谨防小人,不可引狼入室!切记,切记!”
韩馥听了心头一紧,刚想再问个明白,刘欣已经笑着策也向前了。袁绍在一旁却听得暗暗心惊,他早已经作好打算,要取冀州为根基之地。韩馥也算是袁氏故吏,袁绍打定的主意就是利用这一点取而代之。刘欣虽然没有明说,但他话里的意思,袁绍这个当事人又怎么能听不出来。
袁绍想要取韩馥而代之的计划只有几个心腹才知道,难道刘欣真有未卜先知之能?还是自己身边有他的奸细?袁绍这个人本来就是外宽内忌,不由将自己的几个谋士在头脑中匆匆过了一遍,一时拿不定主意,究竟是谁泄露了机密。袁绍满腹狐疑地看了眼刘欣,继续为他介绍下去。
刘欣只是按照自己掌握的历史知识提醒一下韩馥,令他想不到的是,韩馥还是一头雾水,袁绍已经做贼心虚了。刘欣并不管袁绍怎么想,只是微笑着同一个接一个诸侯打着招呼,眼看已经到了最后一个人,却没有见到曹操的身影,忍不住回头问道:“袁大人,孟德怎么没有来?”
袁绍叹了口气,说道:“唉,孟德追击董贼,中了埋伏,又感了风寒,已经回陈留养病去了。”
刘欣冷笑道:“诸侯不齐心,孟德再有本事,也只能徒叹奈何了。孟德大概患得是心病!”
袁绍身后一将大怒,喝道:“大胆!你算什么东西,怎敢在我家主公面前如此放肆!”
刘欣闻声看去,却见一个大汉,长得奇丑无比,提了条铁枪,正朝他怒目而视,不由冷冷地说道:“这里有十几镇诸侯,也轮得到你在这里嚣张?我听说袁大人手下有颜良、文丑二将,不知道你是哪一个,长得丑不是你的错,缺少教养就怪不得旁人了。”
那个大汉碍于袁绍在眼前,又不好动手,只气得哇哇怪叫。袁绍虽然心中也憋了一肚子的火,但今天约刘欣前来的重点不是和他交战,而是讨论洛阳的归属,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只得耐住性子,对刘欣说道:“这是我的部将文丑,他不懂礼仪,倒叫刘大人见笑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一位是刘备刘玄德,现任平原县令,他与大人一样,也是汉室宗亲。”
第192章 螳臂挡车()
其实不用袁绍说,刘欣也知道他是刘备了,其他人都介绍完了,剩下的不是刘备还有哪一个?古书上讲,刘备身长七尺五寸,面如冠玉、唇如涂脂,两耳垂肩,目能自顾其耳,双手过膝。刘欣看到这段话时,一直想不明白,如果刘备真长成这个样子,那也太夸张了,整个一猪头加长臂猿的综合体,很难想像吴国太是怎么看上刘备,而答应将孙尚香嫁给他的。现在看来,书上的记载太过失实了,刘备的耳朵虽然大一点,手臂虽然长一点,便离垂肩过膝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刘欣又看向他的身后,一员大将手提长刀,面如重枣,凤眼长髯,倒和画像上的关二爷有几分神似,只是他脸色黯然,情绪不高,想必差点死在吕布的戟下,对他的打击不小。不过,凡事皆有利有弊,也许这一次失败能够让刚愎自用的关二爷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或许反倒是一件好事。
刘备见刘欣只是看着他们,没有说话,赶紧主动开口道:“刘大人,若是论起来,你我还是同族兄弟。”
刘欣对刘备向来没有好感,始终认为他就是靠着眼泪,骗取了关、张、赵云等人的忠心,这才弄到了三分天下,现在张飞、赵云都在自己身后,做了自己的兄弟,刘备再怎么哭也骗不走了。刘欣早就怀疑刘备并不是什么汉室宗亲,于是略带玩味地说道:“玄德公既是汉室宗亲,不知可曾带得族谱在身边,我们也好叙一叙长幼。”
刘备不由的一怔,所谓汉室宗亲是他借着自己姓刘而说起来的,这些话是不是真的,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从来也没有人对他的话提出过质疑,更不要说想看他的族谱了,刘欣这句话正戳在了他的软肋。不过,刘备不仅是一代枭雄,还是一个出色的演员,他的眼泪说来就来,都不用药水刺激,扯起谎更是张口就来:“刘备家道中落,多逢变故,族谱早就散失,无从寻找了。如果刘大人手边有族谱,倒不妨借我一观,我也好抄录抄录,留着将来祭拜祖先。”
说到族谱,刘欣可不担心,他手里现在有两份族谱,一份是义父刘健传给他的,上面自然有他的大名。还有一份是前天刚刚从东观里面抢救出来的,那是皇家专用的族谱,董卓走得匆忙,竟然连皇家的族谱都没来得及带走,在这份族谱上,刘欣的名字也早就被刘宏添了上去。刘欣没有想到,刘备的反应还真够快的,寥寥数语就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竟然还要倒过来将他一军。
刘欣知道,不能够在这件事上与他过分纠缠,于是淡淡地说道:“族谱我自然是有的,只是不能借与外人观看,如果上面有你的名字,我自然可以借你抄录,如果没有,那就要恕我得罪了。”
刘备却是神色不变,拱手说道:“那是自然,在下可不敢强人所难。”
他这话是一语双关,暗讽刘欣也拿不出族谱。不过,刘欣今天来赴会可不是为了揭穿他的假身份,于是也不和他争论,转头对袁绍说道:“袁大人,现在各位大人我都已经认识了,咱们也该转入正题了。袁大人邀刘某前来,有什么事就直说。”
袁绍没想到刘欣会这样直接,他本来准备了许多说辞,然后再慢慢切入正题,结果被他这么一弄,一个都用不上了。今天约刘欣前来,是诸侯们商量好的,他作为盟主可不能退缩,袁绍硬起头皮说道:“既然如此,袁某和刘大人一样,都是爽快人,有话就直说了。今天请刘大人前来,就是想请刘大人退出洛阳,将洛阳城交与诸侯联军共管!”
刘欣不由暗暗翘起了大拇指,看来陈宫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将袁绍的打算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刘欣没有急于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袁绍,过了半天才慢慢地说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袁绍突然哈哈大笑,脸色也是一沉,说道:“我想刘大人是和我开玩笑的。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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