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权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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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权相- 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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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聪误国,罪当不赦,老臣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郝经大哭道:“老臣在出使漠北途中,忽然听闻大汗被子聪秃驴蛊惑,答应以开放长江航线为条件释放张邦直等逆贼之子,酿成滔天大祸。^^^^老臣故而匆匆返回大都。阻止秃驴子聪地卖国之举。”   
    “用张邦直逆贼他们的儿子交换宋人开放长江航线,对蒙宋两国都是两利之举,如何是滔天大祸?”忽必烈惊讶问道。郝经大哭说道:“大汗,你上当了!儒家最重孝道,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是汉人学说地核心!每一个父母都希望望子成龙,为此可以牺牲一切。包括性命!张邦直等逆贼之子年龄虽幼,对汉人反蒙意志来说却关系重大。大汗若是让张邦直等逆贼之子平安返宋,接受宋人的封侯赐爵,中原汉人必将认为宋人朝廷乃是重视儒学孝道地天下正统,反蒙抗蒙决心更为坚定,造起反来更加后顾无忧。再有逆贼造反之时,汉人群起响应,中原大地必将星火燎原,动摇大汗国本啊!”   
    “几个孩子,有这么严重吗?”忽必烈觉得郝经有些夸大其词。不料郝经忽然指着察必怀里的孩子说道:“大汗,皇后,微臣斗胆打一个比方,假如你们二位与真金太子共同遭遇不测,三人之中仅有一人能够逃生,大汗和皇后会把这个机会让给谁?”   
    “当然是我们的儿子。”察必脱口答道。忽必烈却皱起眉头,隐隐有些后悔十天前答应陈的请求。郝经又哭喊道:“不错,这就是天下父母的砥犊之情!贾似道利用这点大做文章让千年来饱受儒学熏陶的中原汉人产生一种错觉,认为自己造反抗蒙能福泽子孙,纵然牺牲自己性命也可让孩子衣食无忧,对蒙古大元更加仇视!抗蒙更加肆无忌惮!而子聪秃驴熟读史书,深知此要领却故意蛊惑大汗放过张邦直等逆贼之子,酿成将来的滔天大祸!不是误国奸佞是什么?还有姚枢、窦默他们同样明白这点,却有意无意对大汗不加劝说,不是渎职是什么?满朝汉人谁不明白这道理,他们故意不说破就是在为他们的子孙后代考虑,这不是心怀异志是什么?”   
    郝经哭喊一句,忽必烈地神色就凝重一分,脸色铁青一分。子聪见势不妙自己再不说话只怕脑袋就没了,赶紧跪着膝行到忽必烈面前解释道:“大汗,小僧决无此意!小僧只是觉得大汗眼下的战略局势急需打通长江航线,为了大汗的千秋伟业才建议大汗答应宋人的条件,除此别无他意。”   
    “奸贼误国!”郝经又提起拐杖对着子聪乱打,哭骂道:“贾似道老贼奸诈如狐,阴毒似蛇,会那么容易把长江航线送给大汗?大汗的精锐天兵若是在长江航行之时遭到宋人水军偷袭,如之奈何?以贾似道老贼之卑鄙无耻,会让大汗完全掌握战略主动吗?”   
    “来人啊。”忽必烈这次没有叫怯薛拉开郝经和子聪,而是淡淡的命令道:“传旨,让安童领骑兵追赶宋人使节,追上之后,将张邦直等逆贼之子即刻斩杀,人头带回大都示众。”   
    “大汗,不可失信啊!小僧料定贾似道这一次不会对大汗失信……!”子聪吓得魂飞魄散,想要解释贾老贼这一次是想再度平衡忽必烈与阿里不哥之间的实力,不曾想忽必烈听也不听就转身仍宫,对子聪不理不问。子聪不由在心底长叹道:“贾老贼说得不错,鄂州之战忽必烈的精锐丧失后,天命所归的车轮就已经彻底偏离了忽必烈。看来,本佛爷得早点给自己准备后路了。”   
    忽必烈也许可能反悔。这一点是贾老贼早就料到地毕竟忽必烈手下地能人异士比贾老贼的手下多得太多,就算忽必烈利欲熏心当时答应。过后也会有人提醒劝说。所以得到贾老贼指示地陈在离开大都后,立即指使大宋使团加快速度南下。^^^^想抢在忽必烈反悔之前赶回大宋就象郝经对忽必烈说的那样,张邦直等人地遗孤对汉人抗蒙反蒙地意志士气实在是太重要了。   
    乘船走京杭运河火速南下,十天时间陈一行就已经抵达了山东的济州,可就在这时候,其中年龄最小地张邦直幼子张窠却发起了高烧,尽说胡话,不断叫喊已经惨死在忽必烈屠刀下的父母,病情十分严重。陈被逼无奈。只得在济州城里停下为张窠请郎中看病,直到张窠病情有所好转才敢继续南下,耽搁了四天宝贵地时间。还好陈的儿子陈楼与张窠年龄相仿,十分玩得在一起,又从小聪明懂事,懂得安慰和照顾仅比他小半个月的张窠,却也替陈省了不少心。   
    在济州耽搁四天后,忧心忡忡地陈当即领着使节团启程再度火速南下,只可惜上一次黄河改道淤塞了运河。北方战乱不止又没谁好心去疏通运河,只能舍船换马南下,足足走了五天时间,陈一行才抵达徐州,在徐州再上船走黄河南下楚州。可就在陈一行上船离开徐州码头走了不久后。后方的黄河岸边忽然传来密集的马蹄声。还有人大叫道:“前面的船,停下。停下!再不停下我们就放箭了!”   
    “功亏一篑,鞑子终于追来了。”陈心里一沉。抱着最后一线希望让副手出去答话道:“我们是大宋使臣的船队,你们想做什么?”   
    “奉大汗命,追杀张邦直、李毅、戴曲薛三名逆贼之子!你们识相的话就停船把三个逆贼的儿子交出来,否则就算我们蒙古人不杀使者,也要让你们尝尝马鞭的滋味。”蒙古追兵嚣张的叫道。陈稍一盘算,咬牙道:“不理他们,加快速度向前。”   
    “妈地,宋人要跑!”蒙古追兵发现陈的船队加快速度,立即破口大骂起来,“追!别让他们跑了!”于是,陈的船队在河心向前猛冲,蒙古的骑兵在后面紧追不舍,一前一后一口气跑出数十里。可上天不佑,眼看陈的船队已经逐渐拉开了与蒙古骑兵地距离时,前方忽然出现了几条打着蒙古军旗帜地战船,后面的蒙古骑兵大喜,纷纷大叫道:“弟兄们,拦住他们!拦住那些船,上面坐着大汗要杀地人!”   
    “三位将军,你们把公子托付于我,我陈对不起你们。”眼看到前方的蒙古军队战船拦截,陈泪如雨下,回舱向三个孩子大哭道:“三位公子,看来鞑子还是不肯放过你们,陈已经无能为力,愧对你们为国捐躯地父亲,愧对你们啊。”   
    “陈叔父,你已经尽力了,这是我们的命不好,怪不得你。”年龄最大的李毅之子最是冷静,向陈跪下说道:“陈叔父,侄儿多谢你十几天来对我们的照顾,大宋的恩情,我们已经铭记在心,请叔父回报大宋皇帝和贾少傅,我们请你向他磕头感谢了。”说罢,李毅的儿子向戴曲薛之子和张邦直之子张窠招手道:“弟弟们,过来陈叔父磕头,感谢他让我们多活了十几天时间。”   
    “多谢叔父。”两个小孩子都十分乖巧,都跪到了陈面前磕头感谢。可这些孩子越是懂事,陈却越是心如刀绞,也是跪下抱住三个孩子泣血大哭,旁人无不落泪,陈的儿子陈楼更是哭得死去活来,伤心要与小伙伴生离死别。但就在这时候,蒙古的战船已经迎上来把陈的船逼到了岸边,蒙古军队的马蹄声也越来越近……   
    “陈大人,张将军他们的孩子,那怕保住一个也好!张将军他们为国捐躯,我们那怕保住他们的一个孩子,也可以无愧于他们的在天之灵,无愧于汉人同胞。”宋京转达的贾老贼叮嘱忽然在陈耳边回荡起来,泪眼模糊中,陈看看张邦直的幼子张窠,又看看自己那与张窠年龄相近的独子陈楼,一个想法逐渐浮上了陈心头,继而喷发出来……   
    “楼儿,父亲向你恳求一事。”陈跪到了自己的独子陈楼面前,落泪道:“为了大宋江山,为了中原汉人,为了无愧于张邦直将军他们的在天之灵,父亲求你一事……。”   
    “本将军乃是大汗怯薛长安童。”安童在岸边用刀指着陈,气势汹汹的叫道:“大汗不上你们宋蛮子的当,用逆贼儿子交换长江航线的交易做废!识相的,把张邦直他们的儿子交出来,否则我们就动手硬抢了。”   
    “安将军,言而无信,这是君子所为吗?”陈冷冷的质问道。安童鼻子差点没气歪了,大吼道:“少在本将军讲什么君子,你们的少傅贾似道老贼骗了我们大汗多少次?有一次守信用吗?再不交出来,本将军就马鞭侍侯了。”   
    局势已经无法挽回,陈泪如雨下,只得哽咽道:“来人,将三位公子请出来。”船舱帘布掀开,陈六岁的儿子陈楼和李毅之子、戴曲薛之子昂首出舱,各自向陈磕了一个头就昂首上岸,陈楼大声说道:“本公子就是张邦直的儿子张窠,你想做什么?”   
    “小崽子,挺有胆量啊。”安童长满络腮胡子的脸上狰狞一笑,钢刀刀光一闪,陈楼的人头飞上半空。陈几乎晕去,只是害怕安童看出破绽才咬牙忍住……   
    “小蛮子,死!死!”安童狂吼两声,先后砍去李毅十五岁儿子和戴曲薛十岁幼子的人头。安童吩咐部下收起三个孩子的人头,向陈一拱手狞笑道:“陈大人慢走,回去告诉贾似道老贼,我安童迟早有一天也会象今天这样砍去他的脑袋。”说罢,安童一挥手大吼道:“我们走!”   
    “我们也走吧,赶快返回大宋,别让鞑子看出了破绽。”陈平静的吩咐,牙齿松开间,一行细细的鲜血顺着陈的嘴角流了出来……   
    三天后,陈一行抵达楚州,将张邦直的幼子张窠交到前来接应的姜才手中,继而口吐鲜血,大哭晕去……   
    十天后,当安童喜滋滋的将三个用生石灰腌着的幼童头颅交到忽必烈面前时,忽必烈仔细打量半晌,突然连扇了安童数十个耳光,一脚把他踹翻到了地上……   
    很多天后,真相逐渐流传开来,远在开平的张荣和张宏祖孙俩明面上不敢说什么,背里却抱头痛哭,而象他们一样暗中哭泣的北方汉人,又何止千百?   
    第三卷 襄阳血    
第二十一章 儿子问题   
    李叛蒙事件前后历经将近半年时间,总算是告一段落,忽必烈和贾老贼各有胜败。‘‘xue超速首发‘‘虽然不是全胜,但贾老贼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下来,打算好好休息一番,只可惜老天爷怎么看贾老贼怎么不顺眼,贾老贼刚回到半闲堂准备和老婆们亲热的时候,噩耗传来,贾老贼的拜把子兄弟大内总管董宋臣病重难治,请贾老贼去嘱咐遗言。无可奈何,贾老贼只好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赶回临安城,到董宋臣的外宅去见最后一面。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著名的大奸宦董宋臣在临终前也动了些真情,先是流着浑浊的老泪把唯一的侄子董平高托付给贾老贼照顾,其后又向贾老贼送上一份大礼把他多年来利用大内密探掌握的南宋官员贪贿清单送给了贾老贼,至于怎么利用这份清单,就看贾老贼自己发挥去了。尔后董宋臣又流着眼泪忏悔一番主要是哀叹一辈子没真正摸过女人,便悄然撒手而去。虽说明知道董宋臣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与董宋臣十分投缘的贾老贼还是为之哀哭一通,嘱咐董平高好生为董宋臣治丧,又在董宋臣灵位前收董平高为义子,算是了董宋臣的遗愿。   
    噩耗一个接着一个,董宋臣刚死两天,吴潜也抵抗不住病魔的侵蚀撒手而去,临终前,吴潜拉着贾老贼的手不断大叫,“北伐!北伐!”直到贾老贼流着眼泪点头,吴潜才满足的合眼逝世。短短三天之中失去两名得力助手,贾老贼哭得死去活来,多重打击之下,终究也累倒在枢密院中,被迫接受宋理宗和赵的好意回家休养,在家中署理公事。   
    “老爷,吃药了。”贾老贼明媒正娶的续弦大老婆梁薇将一碗黑糊糊的汤药放到书桌上,向正在埋头疾书的贾老贼柔声说道。贾老贼头也不抬的答道:“放那。一会本官写完了这道奏章自己用。”   
    “什么奏章这么急啊?别忘了,你现在是病休当中,还乱操什么心?”梁薇嘟着小嘴问道。贾老贼随口答道:“奏请皇上降低对扶桑的白银和铜矿进口,咱们大宋的白银和铜矿出产量供不应求,不利于商业繁荣发展,这年代多印纸币容易贬值又容易被伪造,要多多鼓励小日本向我们出口银子和铜矿这些资源。反正咱们大宋地铜钱在海外信用最好,进口进来的铜矿铸造一转手就是厚利,怎么都不亏。”   
    “听不懂。”梁薇被贾老贼的一连串新名词弄得如听天书。贾老贼也不理她。只是埋头疾书直到把奏章写完检查一遍,这才捧起来小心吹干墨迹。梁薇忙抢过去,“让我来吹吧,你快吃药。”贾老贼确实有些累了也没推辞,抬起药来一饮而尽便躺到书房的凉床上闭目休息。梁薇见贾老贼有点空闲,便小心翼翼的问道:“老爷。听娇娘妹妹说,这几个月来你好象一直在躲她?”   
    “胡说!我躲她干什么,她又不是狮子大虫?”贾老贼哼哼着随口答道:“我只是担心她那个古板顽固的父亲李芾误会,所以她几次求见都被我拒绝了,我现在和李芾的关系好不容易有些好转,不能因小失大。还有你也知道,今年从翻过年来我一直忙得焦头烂额,也确实没时间和她说话。”   
    “你太多心了。”梁薇跪坐到贾老贼床边,轻轻为贾老贼敲着大腿。柔声说道:“老爷,你可知道李芾这一次返回临安后为什么对你态度大变?再也不象以前那么针对和仇视你?”   
    “听吴丞相生前说过,好象是因为淮西的一个地方官牵涉一户百姓被灭门的案子,李芾怀疑那个官员与命案有关就下令调查,结果那个被调查地官员不仅联合当地其他官员让命案查无实据,还派人到临安吴丞相面前告李芾污蔑同僚。”贾老贼回忆着说道:“因为那个官员实在狡猾。又擅长伪装。吴丞相派人去复查他地案子,也被他瞒过;李芾不服气又派人到民间暗访。结果还是被那个官员做手脚骗了过去,弄得李芾真以为自己冤枉了好人。准备引咎辞职。后来本官不忍心看到李芾这么一个清官沦落,就亲自插手了这个案子,这才帮李芾讨回了公道,找到了那个官员是真正凶手的证据,李芾才开始对本官刮目相看的。”   
    “哼,还真被你说中了。”梁薇哼哼道:“不过娇娘妹妹和李大人到现在还不明白,那个姓刘的官员究竟是怎么把三次查访的官员瞒过去的?你派翁应龙去怎么一查就查出了真相?”   
    “太简单了。”贾老贼阴笑道:“收买证人,伪造现场,毁灭做案证据,这些本来就是翁应龙地拿手好戏,那个官员瞒得过吴潜和李芾这样的外行,又怎么瞒得过翁应龙这样的大行家?还有很关键的一点,翁应龙有本官撑腰敢扣押那个凶手的亲眷和心腹,做出假象让那个官员认为他已经被心腹出卖,派人去灭口就中了翁应龙的埋伏,知道真相的人为了活命,也只好如实交代犯罪经过了。换成吴潜或者李芾手下那帮榆木脑袋,敢在没有一点证据的情况一口气关押扣留数十人吗?敢派人装扮成盗贼去偷物证吗?敢把证人绑架回临安受审吗?”   
    “呵呵,怪不得李大人哀叹,一百个清官比不上一个脏官奸啊。翁应龙是公认的奸臣佞臣,结果却比吴潜和李芾手下那些清官直臣还要能干百倍。”梁薇娇笑道。贾老贼微笑答道:“奸佞小人只是放错地方地能臣,你让翁应龙去阴人害人坑人那是无往不利,要是让他署理地方民政财政,那就是把当地百姓往火坑里推了。如何让部下扬长避短,这里面的学问大着呢。”   
    “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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