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瓣丁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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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瓣丁香花-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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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远故作镇定,淡淡地说:“话不能说得太绝对。‘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求个屁!”没等吴远说完,小彪抢着说,“你以为你是谁?要是你不使手段,能把韩雪骗到手?打死我也不信呢。”

吴远心慌了,皱起眉头说:“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在我面前就别装蒜了。说实话,是不是上回我给你的春药,你给韩雪灌了?”

吴远急了,一下子从椅子上窜起来,压低声音说:“小彪,我平时待你不薄吧?你可别造谣害我。这话到此打住,要是让别人听见,信以为真,我在公司还能混下去了吗?”

“你能不能混下去,跟我没关系。我就是看你平时对我还够意思,才没去找韩雪。我说你灌药了,你没灌,那我说了也是白说,万一你真灌了,那性质就不一样了。”小彪翘着二郎腿,吐着烟圈,慢条斯理地说。

看着小彪一脸无赖的样子,吴远真恨不得抓起他,狠狠地揍上一顿。吴远心想,尽管小彪只是猜测,但**韩雪毕竟是事实,一旦惹恼了小彪,事情败露,自己将身败名裂,非但断送了大好前程,而且弄不好还会身陷囹圄。

吴远一变脸,笑说:“咱哥俩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也知道我是啥人,我哪能干那缺德事?晚上我请你喝酒,以后可别跟兄弟我开这种玩笑了,我胆小。”

小彪掐灭烟头,慢悠悠地说:“让我闭嘴也行。请我喝酒,我高兴。一会咱哥俩的关系还得处下去。我最近玩牌手气真他妈的背,借点钱串串手气?”

“借钱啊?”吴远犹豫一下,掏出钱包,“我今天就带了贰佰块钱。”

“行啊,贰佰就贰佰。”小彪一把扯过钱,不耐烦地说,“晚上去哪个饭店,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

走出司机休息室,吴远气得七窍生烟,一股怒火在胸中燃烧。悔不该用了小彪给的春药,留下了致命的把柄。小彪明显在敲诈,以后还会继续敲诈,欲壑难填,永远没完。必须想个好办法,让小彪明白,他的猜测是假的。幸好,他现在只是猜测。

第二十八章

 得知张磊升任房管部经理,刘艳别挺多高兴了。她对张磊没有任何事业上的要求,金钱更是不值一提。只要张磊能认真去爱她,用心呵护她一辈子,她便别无所求了。真正让刘艳感到欣慰的是,张磊是个有进取心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才值得依赖,可以托付终生。

还没到下班的时间,刘艳便急急忙忙来到物业公司找张磊。约好的,今天晚上一起吃饭,准备庆祝一番,还约了弟弟刘强在酒店聚面。可是,物业公司的办公大厅里,并没有张磊的身影。刘艳很纳闷,这家伙不好好工作,又跑哪儿去了?

在门口转悠了十几分钟,还不见张磊回来,眼看就到5点了。恰巧,一个物业办公人员回来,刘艳询问他是否见到张磊。办公人员说,一个小时前,保洁绿化部的赵经理在工作中不慎伤了右脚,张磊送她去医院了。

一听“赵经理”这三个字,刘艳如鲠在喉,心里更是憋得慌。“怎么又是她?”因她而生的误会,像一个挥之不去的阴影,笼罩在刘艳心头。刘艳心想,赵春雨啊赵春雨,为什么你总是纠缠张磊,难道你不知道吗?因为你的存在,带来了多少麻烦?你就不能远远地走开吗?

刘艳越想越气,直奔约定的酒店而去。一边走,一遍赌气:张磊,你要是在约定的时间内不出现,看不给你点颜色尝尝?有本事你就别来,好好照顾那个什么赵春雨。

刘强早已等候多时,却见姐姐一个人来,不禁问:“磊哥呢?咋没跟你一起来?”

刘艳没好气地说:“让狐狸精拐跑了!”

刘强见姐姐一脸酸相,像个受气的娃娃,忍不住笑道:“好啊,狐狸精好啊!我咋就没遇到?这说明什么?说明磊哥有魅力。”

“别贫嘴了。”刘艳把张磊帮助赵春雨去看脚伤的事说了一遍。

“这是好事啊。姐,你应该高兴。乐于助人是美德,磊哥是个有爱心的人,这说明什么?说明你的眼光好啊!”

“你别老是说明,说明的。你不知道,他帮助谁都行,就是不能帮助赵春雨。”

刘强心想,姐姐一定又是吃醋了,前段时间她和张磊闹别扭,刚刚才和好不久,绝不能让他们之间再产生误会。正好借这个机会开导开导她。

“姐,有些话我一直想问你。”

“说吧。”

“你是真的爱磊哥吗?”

“说什么呢?你。”刘艳白了他一眼,羞涩一笑,挤出两个字,“废话。”

“离开他,你都活不了吧?”

“去死吧!你。”刘艳笑了,轻轻捅了刘强一拳。

“那你咋还往外推他呢?除非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那就是你并不是真正爱他。”刘强一本正经地说。

刘艳不解地说:“我没往外推他啊?是他自己不安好心,你们男人都那么花心。没一个好东西!”

“打击面别太大啊!我可是好东西。”刘强说,“那个赵春雨我不认识,不熟悉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我太了解磊哥的为人了。你如果非要无中生有,吃这种无聊的醋,只会让磊哥更尴尬。事实上,你在把他从身边推开,推到另一个女人的怀抱里。”

刘艳从没想过这些,她只想捍卫自己的爱情,在爱情面前,谁不是自私的呢?

“没这么严重吧?”刘艳心里也没了底。

“男人靠管,那是管不住的。就像弹簧,压得越紧,反弹越大。聪明的女人要学做放风筝的人,把男人放飞,给他空间,无论他飞得多远,绳子还拽在你的手里。最重要的一收一放,要恰到好处,切忌用力过猛,把绳子拉断。”

刘艳若有所悟,不自觉地点点头。当她发现,刘强正盯着自己时,又故意装出无所谓的样子,“你这都是哪儿学的谬论?还一套一套的。”

刘强说:“姐,你信不信,一会磊哥来了,保准说,‘艳子,不好意思,我有事来晚了。’”

“又是废话。”

“如果他如实相告,说明他心地坦荡,以后你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如果他说谎了,说明他在乎你,怕你误会,才故意隐瞒了真相。”

“照你这么说,不管他说啥都是对的?我反倒成了多事的女人啦!”

“非也,非也!不管他怎么回答,你都说,‘你撒谎了吧?’看他怎么说。如果他本来就说了实话,自然问心无愧;如果他坦白了,那你以后就别疑神疑鬼的;万一他顽固到底,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你管得太严了,应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刘艳想了想,说:“不对吧,你好像和他是一伙的?说来说去,他还是一点没错,整个都是我的不对了。”

就在这时,张磊急匆匆赶来了。

“艳子,不好意思,我有事来晚了。”张磊气喘吁吁,额头上沁满汗珠。

刘艳和刘强相视而笑。

“怎么了?你们笑什么?”

刘艳问:“你干啥去了?”

“下午,绿化部的赵经理把脚崴了,肿的挺厉害,我把她送医院去了,幸好没伤到骨头。后来,我又把她送回家了。这不,怕你着急,我就赶紧来了。”

刘艳一听,笑着说:“你撒谎了吧?”

“没有。”张磊看看刘艳,又看看刘强,“我没撒谎,你们还不相信我吗?”

刘强扭过脸去闷笑。

刘艳笑起来很轻松,“相信你个头,真把自己当活雷锋了?”

刘强说:“快点吧,我都饿了。快点祝贺磊哥荣升经理!”

吴远和韩雪谈恋爱,已成为公司里尽人皆知的“秘密”。只不过大家心照不宣,都在背地里议论而已。吴远知道大家在想什么,无非都是感到疑惑——身娇肉贵的千金小姐为何低就一个打工仔?就像俗话说的,“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吴远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反正纸里包不住火,事实已然如此。“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追到手,那是本事。若是任着性子来,吴远不但不会自卑,反而要大大地炫耀一番。吴远之所以收敛言行,主要是因为韩雪做人低调的原因,她曾一再叮嘱吴远不要张扬。

为了不让别人说三道四,下班以后,韩雪总是让吴远在距离公司很远的地方等她。两个人的恋情就像在搞地下工作,吴远很不情愿,但又没有办法。

像往常一样,下班之后,吴远先走出公司,站在路口的大树下等韩雪。秋天已至,树上的黄叶纷纷飘落,地上的叶子随风打着转,转出不远,又转了回来。

韩雪走到吴远身前,未等说话,只觉得一阵恶心,连忙扶着树干呕吐起来。

“雪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感冒着凉了?”吴远一手搀着韩雪的胳膊,一手轻抚她的后背,“你今天脸色很差,打个车吧,我送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没关系。”韩雪心事重重的样子。

“是不是吃坏了肚子?”

“不是。”韩雪欲说还休,过了片刻,她终于鼓起勇气,“吴远,有一件事,我想对你说。”

“你说吧,雪儿。”

“我……我好像怀孕了!”

吴远一下子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我该怎么办?让别人知道了,会怎么看我啊?我怎么向爸爸妈妈交代?以后我还怎么做人?”韩雪急得掉起了眼泪。

吴远连忙安慰道:“雪儿,你别急。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如果是真的,那也只好……”

“只好怎么样?”

“把孩子做了。”

韩雪抹掉眼泪,冷冷地看着吴远,悲凉地说:“你说什么?你是男人吗?你怎么忍心说出这样的话?一个未出生的生命,你就忍心扼杀了吗?是我错了,看错了你这个不敢承担责任的男人。”

吴远第一次看到韩雪这么严厉,为了保护一个不该来临这个世界的生命,她已经完全显露出母性的威严,不容任何外来的侵害。她变得那么陌生,那么富有尊严。

“雪儿,你误会了。”吴远连忙解释,“我不是不敢承担责任。我怕会给你带来麻烦。”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韩雪的泪再次涌了出来,“你给我带来的,何止是麻烦?”

吴远抓起韩雪的手,朝自己的脸打来,“对不起,雪儿,都是我的错。你说怎么样,我都听你的。”

韩雪心如刀绞,平日里衣冠楚楚的吴远,现在却成了胆怯的窝囊废,难道自己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就是这副德行?

留着许久的泪,韩雪渐渐平静下来,她叹了一口气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我们大概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哪条路?”

“结婚!”

结婚?吴远梦寐以求的就是结婚。只要和韩雪结婚,就等于鲤鱼跳龙门,咸鱼大翻身。可是,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他们刚刚谈恋爱,甚至韩雪的父母,自己的亲戚朋友都不知晓,这么仓促就谈婚论嫁,是不是会引来非议?

韩雪说:“明天是周六,你来我家,见一见我爸。”

“嗯。”吴远心中窃喜,早就盼望着这一天呢。他曾无数次想象,该怎么与韩国文握手,怎样在谈话中了解未来岳父的脾气秉性,如何博得他的赏识和欢心。

“你想好了吗?明天怎么和我爸谈?”

吴远故作迟疑,“这个……还没想好。我不了解你的父亲。雪儿,你说我该怎么谈?”

“你就对我爸说,我们处朋友已经很久了,只是时机没成熟,没有告诉他。然后,等过些日子,你就向他提亲。我爸是个很直爽的人,只要我同意,他不会反对的。现在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吴远心想,既然韩雪不肯做人工流产,那么只好闪电结婚,最多在一两个月内把婚事搞定。再拖下去,韩雪的肚子越来越大,会招惹非议和讥讽。韩雪颜面扫地,韩国文跟着蒙羞,自己日后也没有好果子吃。

“雪儿,你放心吧。我一定尽快娶你,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吴远故伎重演,信誓旦旦。

“吴远,以后你一定要对我好。我把一切都交给你了。”韩雪把头埋在吴远胸前,幽怜地说。

吴远搂着韩雪,目光放到天边。此时夕阳西下,一片金黄的色彩。吴远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前方不正是一条金色之路吗?

把韩雪送回家。吴远兴奋的情绪难以自抑。他迅速跑回家,把一直舍不得穿的新皮鞋擦得锃亮,又把西装拿到楼下的干洗店熨烫平整。一切准备妥当,他来到理发店,把头发剪短。最后,又去浴池舒舒服服泡了一个澡。

明天,明天,明天就是人生历程的一个转折点。

刘大鹏一直想给儿子买辆新车,刘强能留在北方,结束漂泊的生活,使父亲感到莫大的欣慰。与其说送一辆新车是为了代步便利,不如说是父亲送给儿子的一片爱心。

可是,刘强就是不肯。那辆老爷车仍是他的钟爱。只有刘强心里知道,坐上那辆老爷车,怀旧的情结才会延续下去。刘强经常开着老爷车,来到劳动湖。往事历历在目——“我看不是KBK,而是TLJ。”

“啥是TLJ?”

“拖拉机啊。”

韩雪如花笑靥,仿佛就在眼前闪现。那是一段多么让人怀念的美好记忆。然而,现在的她已经做了别人的女朋友,不会再坐这辆老爷车了。

吃过晚饭,刘强闲着无事,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刘大鹏走过来说:“小强,你那辆旧车还行吗?”

刘强以为父亲还要提买车的事,便说:“爸,别看那车旧了点,我已经大修过了,里面都换了新机器,没什么问题,我不需要新车。”

刘大鹏说:“我不是要给你买车。我想出去一下,现在挺晚了,我不想让司机加班,都难得清闲一下。”

“爸,你要去哪?我送你去。”

“一直没跟康泰医药的韩国学联系,听说他家里出了点事,已经很久没上班了。刚才给他打了一个电话,约好了见个面。”

刘强拿出车钥匙,开车把父亲送到了新兴小区。约定见面的地点就在马莉家楼下的茶馆。自从马莉出院之后,身体状况一天比一天好,饭量渐渐大了起来,睡眠质量大大提高。这使韩国学如释重负,心情拨云见日。接到刘大鹏的电话,他欣然不已,邀请刘大鹏来茶馆叙旧。

得知韩国学因为照顾病人,兼顾生意,以至身心疲惫,刘大鹏不禁对这位老朋友肃然起敬。重情重义,是谓真正的男人。与这样的人交往,才能够得到真正的友谊。他叮嘱韩国学,千万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健康是一切的基础。只有自己好,才有能力照顾好身边的人,做好应做的事。

聊了半个多小时。离开茶馆,老爷车行进到赵一红家附近的时候,刘大鹏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应该把赵春雨介绍给刘强认识,这些孩子都是好孩子,让他们建立起友谊,日后可以相互帮助。绝不能让现在的孩子像上一辈人那样,经历那么多悲欢离合,有那么多苦衷无法得到倾述,有那么多伤痛无法得到治愈。

“把车停到前面的道口。”

刘强疑问:“爸,有啥事吗?”

“我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刘强把车停到了道边的空地上。

刘大鹏拨通了赵春雨的电话,让她马上出来。不大工夫,赵春雨翩然而来。

“你好,刘叔叔。”

“上车。”

赵春雨坐进车内,说:“刘叔叔,你找我有事吗?”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的儿子——刘强。我以前曾跟你说起过他。在南方的杂志社工作,现在调到北方的分社了。小强,她就是你赵阿姨的女儿——春雨。”

赵春雨一见到胖墩墩的刘强,感到很亲切,就像自己的亲人一样,“你好,认识你很高兴。听刘叔叔说,你是个很优秀的记者。以后,请多多关照啊。”

刘强一边开车,一边咧嘴笑说:“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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