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孙立为官多年城府颇深,心中虽然暗暗叫苦,面上却是丝毫不显。
他安排其他人留下来安营扎寨,只带了兄弟孙新,跟着武松、栾廷玉直奔城中央的武府。
武凯早就在门外候着,一见孙立便喜笑颜开的迎了上来,亲热至极的将孙家兄弟接进府中。
一番寒暄,又分宾主落座之后,武凯方举起酒盏,要敬那孙立一杯,却听门外有人大叫道:“报~那梁山贼倾巢而出,直奔独龙岗来了!如今贼人的数百先锋已经到了扈家庄左近,正意图在官道上安营扎寨!”
啧~
这配合的挺默契啊!
武凯一边腹诽,一边却是面不改色,依旧端起酒盏笑道:“孙提辖,这‘佛跳墙’是我庄中自行酿造的,近几个月卖的极好,南来北往的客商到此都要饮上一盏,才敢说来过这独龙岗!来,武某先干为敬!”
说着,便将一碗酒灌进了肚中。
孙立见状却有些傻眼,按照吴军师的谋划,此时武凯应该急着出城迎敌才是,怎么倒好像没事人一般?!
他端着那酒碗略一迟疑,忽然一把掼在几案上,怒形于色的跳将起来,骂道:“呔~这区区小贼竟敢上门挑衅,岂不是欺我官军无人?庄主能忍,孙某却是忍不得他!”
“孙提先请辖稍安勿躁。”
武凯忙摆了摆手,有些尴尬的解释道:“如今我手下的人马,倒有近半是俘虏来的马贼,他们被收编成庄丁,本就有些不情不愿,用来守城尚可,若是出城迎战,却怕会一哄而散。”
说着,他又故作神秘的一笑,道:“况且武某手中有几样守城的利器,那梁山贼若真敢过来袭扰,保管让他们有来无回!”
孙立当然知道武凯说的‘守城利器’是什么因为他本就是为这东西来的!
可真要打起守城战,却哪还有自己什么事?自己又如何取信于这武大郎?!
于是孙立忙又故作豪迈的一抱拳,朗声道:“武庄主,两军交战士气为先,若是固守不出,却恐助长了那贼人的胆气!既然庄主麾下的人马不便出城迎敌,孙某愿意率领本部人马前去冲杀一阵,趁机擒下几个首领,也好让那些贼人晓得厉害!”
“这……”
武一脸的为难之色,却偷偷给武松递了个暗号。
“哥哥!”
武松心领神会,立刻摆出一副暴躁样子,跳脚道:“孙提辖这话正应了俺的心思!那贼人打将上门,岂有不还以颜色道理?!俺愿意率领两百马队,随孙提辖去冲杀一阵,就算死在外面,也好过龟缩城中!”
“哎~你这憨货!”
武凯无奈的摆手道:“提什么死字?我依你便是,只是你却也需答应我,一切听孙提辖命令行事,切不可胡闹!”
栾廷玉听到这里,正也要请命一同出城,为自家师弟站脚助威,却被武凯直接点名道:“栾都头,你且跟我去城内巡视一番,免得有奸细混进来闹事!”
这也是正经事,栾廷玉自不好拒绝,忙拱手领命,与武凯一起将武松和孙立兄弟送出了府门。
眼见二人打马而去,武凯忽然一把将栾廷玉拽到了门后,不等他反应过来,便道:“都头,你那孙师弟,怕是梁山派来的奸细!”
也不提栾廷玉如何惊骇,更不提武凯如何向他分说。
那孙立除了武府之后,便打马来到团练营,将自己那三百精壮召集起来,与武松的马队一并出了南门。
不过孙立端坐在乌骓马上,看上去雄赳赳气昂昂,心里却又是一阵叫苦不迭按照军师吴用的计策,他此番出城应该小胜一场,擒下几个头领与自己一并充作内应,然后再将其余人马赶散。
可有武松这两百马队在侧,那赶散的喽却哪里逃得掉?
就这么一路纠结着,行出了有七八里远,眼见前面就是梁山人马,孙立一咬牙,打马向前,正准备高声叫阵,在两军之前显一显威风、露一露煞气。
谁知他这里刚一打马,旁边武松立刻大吼了一声:“兄弟们,跟着孙提辖冲啊!”
话音未落,那两百马队便一股脑的扑向了敌阵!
孙立愕然半响,却也只能咬牙挥鞭、冲杀在前!
却说那敌阵当中打头的八名将领,分别是霹雳火秦明、镇三山黄信、拼命三郎石秀、小温侯吕方、赛仁贵郭盛、没遮拦穆弘、锦毛虎燕顺、矮脚虎王英。
以这八人的实力,对上武松、孙立等也不是没有一拼之力,然而他们却是受命要诈败一阵的,眼见孙立不按军师的剧本,直接率领人马扑将上来,八人顿时傻眼了。
一时间进退维谷,竟不知是该拼死反抗,还是该直接一哄而散。
可这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却那容的他们首尾两端?
只慌乱间,那两百马队便已经冲到了近前!(未完待续。。)
第178章 宋公明一打祝家庄【下】
一群连阵型都没有摆开的步兵,在平原地带遇到成建制的骑兵突袭,场面完全可以用‘梦魇’二字来形容。
更何况这只步军的统帅者,压根就没有打胜仗的准备!
因此只是眨眼的功夫,武松统帅的骑兵队,便顺利击穿了梁山贼第一道防线而这,也是梁山兵马仅有的一道防线!
这之后的一切已经不能再用‘战斗’来形容了,只能说是一边倒的屠杀。
军心大乱之下,梁山贼众争先恐后的奔逃着,只恨爷娘少生了两条腿,为了减轻负重,很多人甚至在转头逃跑的同时,便直接丢掉了手中的武器!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孙立在心中悲愤的怒吼着,按照吴军师的计划,应该是自己在阵前大显神威,擒上一两个好汉,借以取信那武大郎,如今却怎得……
最郁闷的是,他此时还不得不抖擞精神,去追杀那些溃逃的梁山喽,以免自己内奸的身份,被身边的红巾军看穿。
孙立一杆银枪上下翻飞,也不知杀了多少‘自家兄弟’,忽听前面有人爆喝了一声:“兀那敌将,休得猖狂!可敢与俺大战三百回合!”
孙立寻声望去,却见一员贼将直奔自己而来,竟丝毫不顾身后数名红巾军的追砍!
再细看时,这人赫然正是矮脚虎王英!
难道自己无意间杀了山上哪位头领?不然这王英怎的一副拼命的架势?!
想到这里,孙立更是暗暗叫苦不迭。
这时王英也已经冲到近前,嘴里喝骂道:“好贼厮,有种便跟你王英爷爷单打独斗,看爷爷不取了你的狗头!”
说着,挺起长枪分心便刺!
孙立原本打算先虚晃几招,再伺机问个青红皂白,谁知手中亮银枪刚往上一架,那王英便哎呦一声惨叫,翻身落在了马下!
这又是怎么会事?自己明明没用多少力道啊?!
孙立又一次傻眼了,直到他看清王英那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以及对面几个红巾军不服不忿的样子,这才勐的恍然大悟感情王英这厮是被人家追的走投无路,只好找上门来让自己生擒活捉。
虽然有些无语,但王英的这般行事却也提醒了孙立梁山头领落入自己手中,不但能保住性命,还能充当里应外合的臂助,若是落入那红巾军手里,却怕要丢了性命。
所以他眼下当务之急,便是去寻找被红巾军缠住的头领,将其生擒活捉,保住性命!
“来人,给我将这厮绑起来!”
孙立大声吆喝着,在乌骓马上四下张望,远远看见东南方有一员悍将,正在和红巾军厮杀缠斗,立刻将手中大枪一扬,吼道:“小的们,随本官去擒下那贼将!”
他领着一彪人马直奔东南,及到近前,才发现那人却是黄信!
这黄信虽然绰号镇三山,但武力值却差了师父秦明不少,被十几个马贼出身的红巾军团团围住,竟是左右冲突不出,只急的哇哇暴叫。
孙立见状忙大吼一声,喝退了围攻的红巾军,上前与黄信战在一处!
黄信被围攻了半天,早就杀的汗流浃背、双臂酸软,见是孙立上来便给自己使眼色,哪还不知道见机行事?
于是只虚晃了几合,黄信便装作不敌,被孙立在乱军之中走马活擒。
孙立吩咐左右将黄信和王英绑在一处,好好看管起来,正要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却见武松自斜下里杀出,从马背上扔下个人来,哈哈大笑道:“来来来,正好将这厮也一并绑了!”
孙立打眼一瞧,地上那人却是拼命三郎石秀,只见这个原本俊朗汉子才,此时竟似血葫芦一般,浑身上下也不知有多少伤口。
“哈哈哈!”
武松爽朗的大笑道:“这厮武艺倒还一般,却是个有胆识,如此形势,他竟然还敢与俺捉对厮杀,却比这两块废料强了许多!”
说着将胯下褡裢向上一撩,露出两颗血淋淋的人头,赫然正是没遮拦穆弘、锦毛虎燕顺的首级!
孙立只看的眼前一黑,险些从马上跌将下去这一出苦肉计演下来,竟折了梁山三员大将、数百兵马,若是不能顺利拿下祝家庄将功补过,自己兄弟怕是这辈子都回不得梁山了!
晃了晃神,他硬挤出一副钦佩万分的表情,拱手道:“早听我师兄说武县尉武艺超群,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这话却是有大半出自真心,锦毛虎燕顺这样的三流角色倒也罢了,那没遮拦穆弘、拼命三郎石秀却都是勐将,换了孙立自己,想要接连擒杀他二人也并非易事。
而直到此时,孙新、解珍解宝等人才带着三百‘官兵’赶到近前,眼见这般景象,却是都有些傻眼,一时间更不知该如何是好。
孙立唯恐他们露出破绽,忙上前招唿几人左右包抄,继续追杀梁山溃兵。
这一追一逃,便又是半个时辰。
等到鸣金收兵时,孙立却又在乱军之中寻到了赛仁贵郭盛的尸身,事后掐指一算,这梁山派来的先锋八健将,如今死了三个、活捉三个,竟只有霹雳火秦明、小温侯吕方侥幸逃生。
这事闹的!
孙立与孙新对视了一眼,彼此目光中都有些苦涩难言,然而事到如今,他们却也只能摆出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与武松一起‘得胜而归’!
好在这一场大胜,终究还是赢得了那武大郎的信任,不但爽快的答应孙立,把石秀、黄信、王英等人送到了‘官军营中’看押,还允诺日后若是捉了晁盖、宋江,也一并由孙立转交到朝廷手中。
此外,武凯更在府中摆下丰盛的酒宴,为孙立等人夸功唱赞。
酒到酣处,铁叫子乐和与铁笛仙马麟强强联手,一曲高歌赢得满堂喝彩。
即便孙立如今满腹忧愁,也听得是赞不绝口,正与众人一同起哄,要乐和、马麟再唱上几曲,却忽然瞥见门外押进来两男两女为首的,赫然正是自家娘子乐氏!
(未完待续。。)
第179章 母大虫逞凶祝家庄
“娘子?!”
“姐姐?!”
大厅里先是一静,继而便炸响数声惊唿,叫‘娘子’的是小尉迟孙新,喊‘姐姐’的却是解珍解宝并那铁叫子乐和。
喊完之后,四人的反应又各有不同。
解珍解宝兄弟跳将起来,随手拎起身前的几案做兵刃,然后便直奔武凯而去;孙新、乐和二人,则是分别扑向了顾大嫂和乐氏。
却说解珍解宝兄弟,果然不愧‘蛇蝎’绰号,一边将几案高高抡起,吸引众人的注意力,一边却悄悄从怀中取出了毒镖,照准武凯掷了过去!
这两只毒镖遍体乌黑,不带一丝光亮,若换了旁人,怕是还没看清楚,便已经中了暗算。
可如今挡在武凯身前的,却是武松和栾廷玉二人,区区两只毒镖,却如何能突破他们的防线?
栾廷玉大袖一甩,将那左边那只毒镖卷入袖筒;武松屈指一弹,那毒镖便倒射而回,险些让解宝自食其果!
只这一个照面,解珍解宝兄弟就知道自己不是对手,擎着那厚重的几案退也不是、进也不得。
这边解珍解宝两人进退失据,另一头孙新、乐和,却是只扑出几步,便被十几只手弩逼住,别说上前救人了,压根便是自身难保。
“哎~”
这时孙立才幽幽的长叹了一声,站起身来,冲武凯拱手道:“武庄主,孙某认栽了只是孙某实在是不明白,我自认行事还算谨慎,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竟让庄主不由分说,便直接动起手来?”
“哈哈哈……”
回应他的,却是武二郎爽朗的笑声,二郎笑了半响,这才把脸一沉,冷笑道:“你这厮却当俺哥哥那‘活佛’的称号是假的么?即便不能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可掐指一算,算出你这厮是忠是奸,却还是不成问题的!”
孙立闻言先是一愣,继而却是不屑的啐了一口,愤然道:“不说便不说,何必拿这等鬼话唬人。”
他自认也算见过些市面,却那肯信这等神神鬼鬼的说法?
武凯见状咧嘴一笑,却道:“你在登州劫牢反狱救出解珍解宝时,是那顾大嫂打头,装作送饭的妇人想要骗开牢门,一开始却没有成功,是也不是?”
孙立等人脸上顿时变了颜色,似这般细节详情,便只有他们几个当事人知道,这武大郎却从何得知?
顾大嫂更是忍不住惊唿道:“你……你怎么知道俺曾经去骗过牢门?!”
武凯寻声扫了一眼,却很是诧异的发现,这顾大嫂竟不似书中所写那般又胖又丑,身材顶多算是有些丰腴罢了,而且颇有几分姿色若是放在唐朝,说不得便是个一等一的美人。
“师弟!”
此时便听栾廷玉沉声道:“你犯了官司,只需来寻我便是,你我兄弟十几年的交情,难道为兄还会把你交给官府不城?可你不投奔我也便罢了,怎得却与那梁山合谋前来害我?!”
这一番质问,当真把个孙立羞的不轻,更兼有醍醐灌顶之效之前他满脑袋想的,都是如何在梁山安身立命,如今被栾廷玉一提醒,却是忽的恍然过来。
反正都是在别人手底下当差,放着自家师兄这富贵的所在不投奔,却去哪劳什子水泊梁山吃苦受罪,这不是有病么?
又是羞惭又是后悔,孙立忽的噗通一声双膝跪地,连磕了三个响头,悲声道:“师兄,如今我后悔也晚了,只求师兄看在往日情分上,在庄主面前保全我家娘子,孙立便死而无憾了!”
其实孙立这番话还是耍了心机,他知道栾廷玉是个重感情的人,最受不得这等软语相求。
果不其然,见那乐大娘子也悲叫了几声‘官人’,喊着要与孙立同生共死。
栾廷玉心先便有些恻然,忍不住抱拳道:“大官人,我这师弟虽然包藏祸心,可毕竟没给咱们带来什么实际的损失,能不能先饶他一命,让他将功赎罪,引那梁山贼入彀……”
“呔~!”
栾廷玉正分说间,忽听身后有人爆喝一声:“你这贼厮鸟,却将俺们当成什么人了?!俺们既然入了梁山,便生是梁山的人、死是梁山的鬼!想要爷爷们做哪反复小人,却是想也别想!”
这说话之人却是出林龙邹渊,连他那侄儿邹润亦是一脸的愤然之色。
貌似水浒传中,便是这邹渊提议投奔梁山的如今看来,这厮还真是宋江的脑残粉。
武凯见孙立、解珍、解宝三人面上都有迟疑挣扎之色,便知道这三人未必如邹渊邹润一般,对那梁山忠心耿耿。
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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