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那高俅在族中挑选继承人,无论如何也不会特意挑个歪瓜裂枣才对。
不但如此,这花花太岁在武凯面前还规矩的很,便连扈三娘出来上茶时,都是目不斜视恍若未见一般,完全没有水浒一书中,那等猖狂肆意色胆包天之态。
看来这小子对于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得罪,还是心里有数的。
这高衙内既然如此乖巧,武凯自然也不好胡乱寻他麻烦再说武凯与林冲非亲非故、是敌非友,本也没义务替林冲报仇雪恨。
于是只与高衙内闲聊了几句,勉强也算是宾主尽欢,就在武凯准备端茶送客时,这厮才终于稍微露出了些‘本色’。
“禅师。”
便听他一本正经的问道:“我观您这府中只有两个美婢,实在有些捉襟见肘,不知可要再添些丁口?朝廷这几年时常发卖犯官的‘妻女婢妾’,都是大宅门里调教好的,若是禅师有意,寻那牵扯不大的买几个回来,一来可以充实府中人手,二来也免得她们饱受风尘之苦,正是一举两得。”
别说,这事儿武凯还真考虑过,在大相国寺那间小小四合院里,七八个人便挤能得满满当当,可换成如今这间府邸,却显得稀稀落落。
尤其解珍解宝被武凯派回山东送信,法海慧能又去了太医院那晚武凯随口将‘助产钳’告诉了宋徽宗,便被他给惦记上了,非让法海师徒去太医院传授经验,说是日后若宫中再有难产之事,也好照方抓药。
也正因此,如今这三进三出的宅子里,便只有武凯、扈三娘、顾大嫂、时迁四人在,一到晚上各处黑漆漆的,简直如同鬼宅一般。
其实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从山东调些仆役婢女过来,可先不说这山高水远路途不便,单说吴月娘哪里眼看便要生产,又如何少得了人伺候?
因此听了高衙内这话,武凯便有几分意动:“犯官家的女子倒也罢了,若是有哪合适的婢女、小厮,贫僧倒是想买上几个,却不知这等营生该去哪个衙门**易?”
“禅师既然有意,尽管交给我便是!”
高衙内大包大揽道:“我平日便时常光顾,买些‘母女、姐妹’之类的硬通货,算是官牙里的老主顾了!那些牙行里的猫腻都瞒不过我,少则七八日、多则半月,我必寻几个让禅师满意……”
“老爷!”
便在此时,时迁匆匆的进了大厅,也顾不得有客人在,便凑上来道:“那朱大人又来了,说是有十万火急的大事,要与老爷商量!”
这几天前来递拜帖的朱大人也有三五个,不过能在后面加个‘又’字的,怕也只有那朱一人。
至于朱口中那‘十万火急的大事’莫非是方腊已经在江南起兵了?!
武凯蹭的一下子蹿起来,大声吩咐道:“快、快去把朱大人请进来!”
虽说如今他也算是炙手可热的新贵,许多朝官争相结交的对象,但私下里的风评却还在‘幸进小人’的行列,在士林与民间的口碑,未必能比那林灵素、王仔昔好上多少。
也就是如今奸臣当道,自己府中才会如此门庭若市,若是换了‘众正盈朝’的时期,怕是早被人上折攻讦了。
而想要改变这种风评,就指望方腊的起义了!
却说时迁领命正要出门,便见朱已自外面扑了进来,一个箭步将自己五体投地的摔在武凯面前,哭声道:“禅师救我、禅师救我啊!”
他这一喊,便更印证了武凯的猜测。
而高衙内看清来人,却是惊的不轻,这朱也算是一方豪强,即便圣眷稍逊于自己的干爹高俅,怕也差不到哪去,今日竟对这悟空和尚行此大礼,还口口声声唿救,看来自己之前还是小觑了对方!
“阿弥陀佛。”
武凯将朱扶起来,却是先转头冲高衙内合十道:“贫僧这里还有些俗务,怕是不方便继续招待小衙内了,还请小衙内勿怪。”
“不敢~不敢!在下叨扰多时,也正要告辞离去!”
高衙内此时哪敢在他面前拿大,忙道了两声不敢,又恭恭敬敬的回了一礼,才退出客厅边往外走,边暗下决心,一定要仔细寻些好货过来,直到这大和尚满意为止。
高衙内离开之后,武凯这才细问朱所为何事。
果不其然,正是那江南传回消息,说是早在十一日前,那摩尼教便已经起兵造反,三日间聚众数万,连下十几座州县,势如破竹一般!
“我这几日一直守在三司,所以第一时间便得了消息,陛下怕也不会比我晚上多少,届时必会召禅师您君前奏对,还请禅师替我在官家面前分说一二!朱某若是能苟全性命,日后必以禅师马首是瞻!”(未完待续。。)
第29章 身与心
在获得武凯确定的回答之后,朱便又飞一般的回了殿前司衙门按朱自己的说法,就算他这次难责难逃,起码也要给皇上留一个勇于任事的印象。
这死贪官能混到六贼之一果然不是侥幸而已!
话说回来,这厮在江南到底贪了多少?
武凯在东平府打生打死,先后搜刮了西门庆等阳谷大户,又占了以富庶闻名的祝家庄,可前前后后拿到的好处加在一块,却还比不得朱这两次送来的礼物!
不说别的,单单眼前这十箱金砖,每箱二十五块,每块十二斤重,加起来就差不多有5000两黄金。
按照如今的市价,一两黄金差不多能兑换二十两左右的白银,换算下来,只这十箱金砖,便与那鼎鼎大名的十万贯生辰纲等价了!
更别说朱还送了几箱金叶子,以及各色珠宝古玩字画,零零碎碎加在一处,怕是少说也在三十万贯往上!
想想在阳谷的时候,普通人一年的收成不过几贯铜钱,两厢一对比,这大宋朝的贫富差距怕是比后世还大怪不得隔三差五就闹反贼呢。
不过这‘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情况从古至今也不止一两千年,宋徽宗都不在乎,就更还轮不到武凯来操心了,眼下真正让他发愁,是如何处理这些金子。
这一箱至少也有三百斤往上,偏偏客厅里就只有时迁和自己大眼瞪小眼,要让他翻墙越户飞檐走壁,那是抬腿就来,可指望他这麻杆似的身子扛东西,那就纯属白日做梦了。
“哎~”
武凯摆摆手,道:“你先去门口盯着吧,今天下午除了宫里来人,一概先给我推掉。”
时迁讪讪而退,武凯翻开装着珠宝首饰的箱子,从中选了几件合眼的,笼在袖子里去了后堂好在自己家里还有两只母老虎在,论力气可不比一般壮汉差。
到了后院,隔着院墙便听里面娇叱声不断,更有金铁交鸣夹杂其中。
武凯放缓了脚步,悄悄推开月亮门探头向内一瞧,果不其然,正是顾大嫂、扈三娘二女在院中切磋武艺。
但只见顾大嫂一身青绿、手拎齐眉哨棒、气势彪悍威勐,扫、噼、砸,一招一式都似勐虎扑食、如蛟龙闹海。
扈三娘则是满身绯红、双持日月短刀、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脚步腾挪间,双刀或挑、或拨、或引,只在那漫天棍影中进退自如,仿若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
便是武凯这般武艺稀松之人,也看的出扈三娘占据了绝对优势,真想要拿下顾大嫂也不过是三五个回合的事儿。
不过看两个漂亮女人切磋,傻子才关注什么输赢呢打斗的过程才是重点!
但见那娇喘声声、香汗如雨,更兼每一次金铁交鸣,便惹得那丰臀硕胸荡漾不已,瞧着倒与那闺阁之乐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唯一可惜的是,这娇喘香汗多出自顾大嫂身上,那扈三娘却是尤有余力的样子若是能寻个与她旗鼓相当的女子,统统快快打上一场,却不知会是何等模样。
武凯正瞧的目不转睛,就见顾大嫂勐地跳出圈外,将手中哨棒往地上一戳,高声道:“不打了、不打了!我压根不是你的对手,白白让你戏弄半天!”
扈三娘咯咯娇笑着,将双刀收入鞘中,却是掩嘴道:“姐姐说哪里话,明明是姐姐心里烦闷,只顾着胡乱发泄,否则我要占得上风,怕也没那么容易老爷,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却原来她早看到了门外偷窥的武凯。
偷看自家小妾比武,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于是武凯含煳的应了一声,便推开大门走进院内。
这些时日,虽已经多次在床上抵死缠绵,可武凯还是能隐隐察觉到,顾大嫂心里藏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与芥蒂。
只是没想到扈三娘也早就察觉了这一点,看来她最近确实聪明了不少,都学会察言观色了说不定还懂了更多。
不过甭管她将这事儿挑明到底是什么用意,武凯都不怎么在乎,也没有要与顾大嫂‘交心’的意思,只盯着她那丰腴熟美的身子商量上下打量。
顾大嫂被他看的有些心慌,正攥着那哨棒扔也不是留也不是,便见武凯走到近前,从袖子里取出一只玉镯那玉镯通体翠绿,偏偏内里有一条似蛟又似龙的白线,大略盘了一圈,在阳光下轻轻一晃,从不同角度反射着光芒,便仿似活过来了似得。
女人对珠宝的喜爱是天性使然,顾大嫂自然也不会例外,见到这样一只玉镯,便立刻将那点儿窘迫丢到了九霄云外,讶然道:“老爷哪里寻来的镯子,恁般翠绿剔透,偏又像是裹着条小白龙似得!”
“喜欢么?喜欢就送你了。”
嘴里问着,却已经牵起顾大嫂的手,将那玉镯套了上去。
顾大嫂下意识的把胳膊伸到眼前看了半响,忽的有些慌乱起来,一边往下褪,一边道:“这等好物件,落在俺手里岂不是可惜了得,还是三娘妹妹那般好皮肉,才衬得此物!”
武凯一把攥住她的胳膊,顺势往怀里一带,佯怒道:“老爷我说是谁的就是谁的,岂容你私下做主?再说了”
他又从袖筒里取出只巧夺天工的金步摇,随手往顾大嫂头上一插,得意道:“我手头又不是只有这么一两件,三娘哪里自然也少不得要添置些好首饰!”
顾大嫂心里这才安稳了,略有几分娇羞的倒入武凯怀中,当即便觉得左胸一紧,却是被武凯擒在了手中,毫不怜惜的蹂躏着。
就在顾大嫂被武凯的魔爪、以及腕上那玉镯搞得心神荡漾,几乎便要把持不住时,武凯却忽然又松开了手,没事儿人一边招唿道:“走吧,前厅还有两箱珠宝首饰呢,随我一起抬到后院,你们再各选几件喜欢的!”
归根到底,他也只是贪恋顾大嫂的身子,只需哄得她在床上尽力伺候,又不至于轻易背叛自己也就是了,至于让她敞开心胸真正爱上自己什么的,委实太过麻烦,也毫无必要可言。(未完待续。。)
第30章 不问苍生问鬼神
宋徽宗的召见,来的比武凯预计的要晚上许多,天都已经擦黑了,才见李存忠姗姗来迟他若是再晚来半个时辰,武凯怕是就要带着顾大嫂、扈三娘去鸳鸯戏水了。
接到传召,武凯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只裹了那紫金袈裟、配上金鱼袋,让时迁赶着车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东华门。
到了宋徽宗平时听政的垂拱殿,让时迁把车靠路边停好【上次来时,得了宫内乘车坐轿的特权】,正要随着李存忠进去见驾,便听斜下里有人招唿了一声:“禅师慢行,等一等老朽。”
打眼望去,便见蔡京慢条斯理的从一间偏殿里出来,两只手拢在袖子里,一脸的笑容可掬。
“咦,这时辰老相爷怎得还在外面?”
李存忠疑惑的嘟囔了一声,却让武凯心中一动,难道这蔡京是特意在殿外等候自己的?
于是他忙快步迎了上去,装作搀扶蔡京,暗地里却凑到他耳边问道:“相爷可是有什么要吩咐贫僧的?”
蔡京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嘴里呵呵笑道:“老了、老了,这身子骨当真不听使唤了东平府知府程精忠昨日上书,参了大和尚一本。”
后面一句话,却是压低声音对武凯说的,同时一本明黄色封皮的奏折,也被蔡京塞到了武凯掌心里,他顺势在武凯手背上拍了拍,一语双关的道:“以后这朝堂上的大事,怕是要交给年轻人喽。”
武凯强忍着立刻翻开奏折查看的冲动,笑道:“老相爷说笑了,就您这身子骨至少还能伺候皇上二十年对了,贫僧方才多喝了几杯茶水,却不知这附近可有方便之处?”
“有有有,就哪里边儿呢!”
蔡京一指放才的容身之处,笑道:“人有三急,可千万不能憋着,再说眼瞧着就要君前奏对,这事儿也不好污了官家的耳朵。”
武凯道了声谢,在李存忠无语的目光中,大踏步进了那偏殿,寻到角落里的茅厕,也顾不得味道如何,忙钻进去反锁木门,将袖筒里的奏折掏了出来。
先一目十行的看了大概,武凯就已经忍不住在心里破口大骂都道虎毒不食子,哪想到这程知府连亲生女儿的死活都不在乎!
这奏折中非但禀报了当初红巾军与官兵的一战,还十分详尽的描述了红巾军常用的那几件火器的样式、尺寸、以及大致威力如何。
这是在揭自己的老底儿啊!
武凯出了一头的冷汗,万幸的是这封奏折没被宋徽宗看到,而是落入了蔡京手中,更幸运的是,蔡京如今眼看就要丢官罢职,正需要自己照拂他那几个在朝中为官的儿子。
否则失去圣眷倒还算不得什么,自己辛辛苦苦搞出来的火器,怕是都要便宜了宋徽宗!
若是这昏君能好好利用火器,击退入侵的外敌倒也罢了。
可根据武凯这些日子的观察,宋徽一旦宗得了这许多火器,怕是立刻便要当成宝贝藏入宫中,轻易不会示人就如同寿宴上燃放的鞭炮一样,早在七八年前便已经做出来了,可除了少数朝臣之外,压根就没人见过。
因此武凯就更不想把火器这张底牌露给这厮了!
只是……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蔡京应该不日便要背锅下台宋徽宗将他乞骸骨的奏折留中不发,为的就是等江南真出了什么事情,拿他做个替罪羊。
当然,蔡京为了这事儿引咎辞职也纯属活该,毕竟他是生辰纲的总办,那朱又是他一手提拔的心腹,两人上下其手,将个江南百姓折腾的水深火热,才给方腊起兵造反制造了机会。
总之,
蔡京这一走,后继之人可不会再帮自己扣下奏折了!
为防届时措手不及,看来只能先丢车保帅、避重就轻,将红巾军的事情交代出来,然后尽量隐瞒火器营的存在了。
分割线
却说武凯打定主意之后,便跟着李存忠到了议事的暖阁外,便见朱正匍匐书案前,不住的磕着响头,身边还散落着一只茶碗的残骸。
不得不说,这朱当真是个狠人,非但不闪避,反而上赶着往那碎片上磕,此时额头上也不知扎了多少碎瓷片,每一个磕下去,便在地上甩出几条血线。
宋徽宗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半响喉头才微微一动,似乎要说些什么,可恰在此时,李存忠已经凑到了近前,佝偻着身子道:“陛下,悟空禅师到了,眼下正在门外候旨。”
“那还等什么,来人,将悟空禅师请进来!”
宋徽宗精神一震,忙冲门外嚷了一声,两个小太监躬身向里一让,武凯便从外面走了进来,双掌合十口宣佛号:“阿弥陀佛,贫僧悟空奉命前来见驾。”
“禅师不必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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