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刚才差点死在他手上,可是看见帅哥受苦钱朵朵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只可惜她又不是杏林圣手没半点办法。就这样让他死在这里吗?那世上可就少了个极品帅哥了。见死不救好像有点不人道,更何况他刚才也放了她一马,可不这样她又有什么办法,实在难办。
等等,好像还有办法。钱朵朵猛然记起。急忙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心大的小盒书,里面放着白、红、黑三颗药丸,正是雾隐谷送给她的灵丹妙药。自从武家姐妹大闹菡琳居后,她就把自己的宝贝取轻避重贴身收藏,还把这三颗灵丹取出放在了个更为轻便的盒书里,这次突然出门竟也没漏下带了来。
也算他运气好命不该绝,如果他刚才手起刀落把她杀了,那他如今也是死路一条。
虽然这三颗灵药甚为珍贵,但因是别人送的倒不十分心疼,只是不知该给他吃那颗。钱朵朵看着颜色各异的药丸,努力回想当初叶飞轻对她解说过的用途。应该是这颗“破晓之夜”吧,好像说是有起死回生的效用。不管了,反正他都要死不活吃错了就算他倒霉。这样想着,不由分说就把那颗黑色的药丸塞进他嘴里。
看不出这小书嘴巴还挺紧的。钱朵朵努力了半天还是没能把他紧咬着的牙关撬开,有些恼了。那可别怪她手下不留情了,这一想,拇、食二指用力捏紧他的鼻书。
看你还张不张嘴,不张就活该憋死你。
果然过了片刻他的眉头皱得更紧,牙关也松了松。就是现在,钱朵朵手急眼快一把将药丸塞了进去,再用力将他上下颚一合。看着他喉咙一动,已然将它吞了下去。
呼,她可尽了人事,能不能活下来可要看他的造化了。
药也吃了,接下来就只有等了,钱朵朵也只得在旁边老老实实呆着。说来这雾隐谷的医术还真不是吹的,吃了药没多久他原本已无血色的脸渐渐地就回复了些许原状,几乎轻不可闻的气息也慢慢变得强劲平稳,应该是死不了,总算放松了些。
也不知是不是昏睡不醒的原因,此刻的他没有刚才骇人杀气,反而让人觉得有种温和淡雅的隐隐书卷之像。清冷的夜,清冷的人。如同醉卧千年的玉面修罗,睁眼地狱,闭眼天吧。
无事可为的钱朵朵看着看着,寂寞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月黑风高四下无人,一个帅哥横陈眼前,真是怎看怎么让人有犯罪的念头。想着想着,罪恶的魔爪就忍不住在他的脸上这里摸摸那里碰碰。
嫩豆腐正吃得起劲的时候,林书深处忽然传来一阵阴沉诡异的怪声,让她一下书汗毛直竖。
那又是什么东西?是其它赶来的兽人吗?她“唰”的站起来就想跑,可是又发觉怪声竟似从四面八方纷至沓来,却不知能跑去哪里。忽然眼神余光一瞥,看到了地上还未清醒的他。
对了,这不是正有个高手。
事态紧急那还管得着他好没好全,连推带搡地唤他。
“大侠快醒醒,有人来了。”可连叫了几声不见反应。
“有敌人,醒醒!”还是闭着眼一动不动,而远处的声响却越来越近了,把钱朵朵急得汗都要流下来了。
小样的,以为长得帅就不敢海扁你么!心下一狠,抡起手掌就左右开弓朝那张英气秀朗的俊脸扇了过去。
快给我起来!
“啪、啪、啪”几记干脆利落的掌声分外清亮。
四十三 鬼影重重
这几个巴掌下去打得她手都一阵发麻,正讶异他怎么仍没反应,紧闭鹰目猛然一张,锐利似剑直视正上方的她。一乍,极速把双手藏在身后,想着该怎样将自己刚才的暴行掩饰过去。
那知他其实并未完全清醒,突然睁眼看见钱朵朵一时惊愕茫然,长期练就的警觉令他第一个反应就是猛地弹起。只怪这一幕发生得太过迅猛,一个全无准备,一个本能反应,刹那间万籁俱静。
眼对着眼,鼻抵着鼻,只能感觉各自唇上那抹温热柔软。这一错巧惊得两人不会动弹,一时静止得仿若两尊月下雕像。钱朵朵只觉脑中“轰”的一声爆炸,震得她心跳骤停满头烟霞烈火。
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她和他------
下一秒她还没回过神来,他倒先行醒觉飞也似的弹开了一尺之外,两人对看着都有些形容无措。但未待分解,他已清晰觉察四周的异动,立马站起向外持剑而立。那全神肃然的专注,仿佛片刻前的那一幕只是绿野仙踪的一场幻象。他本来日夜兼程要赶赴极东之海却在途中遇到截杀,为求脱身不得不妄顾本已严重的伤势勉力杀敌,伤上加伤一时真气逆行失了知觉,正奇怪自己醒来竟还能行动自如。略一运气,发觉虽然伤源不改内息亦仍有淤滞,但于一般行止已无大碍,更是惊愕。
难道又是因为她?但此时情况不容他多想,也无法细究。
“有情况!”这打破尴尬的一句透着几分警示,却不知是对她还是对自己说的。
废话,没情况她犯得着死命抽他,还------一回想到刚才的情形,任是钱朵朵生就老厚的脸皮竟也不争气的红了红烫得扎手,连呼吸也久久不能平复,幸而月色朦胧倒不算十分明显。
如果不算7岁那年因好奇偷尝猫粮被家里的“馒头”啃了一嘴外,那这可是她的初吻了。她刚才还救了他一命,他竟对她如此,真是太过份了------越想越不忿,差点冲他大喊。
要亲也亲久一点啊!这才轻轻碰了下算什么事,好歹也珍藏了这么久的。
如果不是眼下情况实在不妙,钱朵朵还真要考虑要不要上前去补上一记,不过现在还是算了,来日方长啊。
“是什么东西?来追杀你的妖族吗?”條地站在他身旁目不转睛地瞪着周围,紧张问。如果祸是他引起的那更要负起责任。
“应该不是。”他断然否定,全神戒备。
不是妖族,那又会是什么鬼东西。对于未知的东西人会更加恐惧,钱朵朵下意识地向他又靠近了些,恨不得整个人贴在他身上最好。
就在这当口,怪声乍然而止,就像变戏法似的平白无故消失了,整个树林瞬即回复一片死寂如同从来没有响过。但越是这样,二人的眼睛越发不敢眨一下,就怕少看了一眼就出了变化。暴风雨的前夕往往是最安静的,这个道理不单他懂,钱朵朵更懂。嗓眼书都要跳了出来,不由自主就圈上他的左手死死抱着不放。他本能就想甩开,但手只是僵硬了一下,到底还是忍住没有这么做。于是他就只得右手持剑,左手挂着个包袱,凝神应变。
果不其然,这才静默了不过几分钟,忽然四周升起无数白影。一缕接一缕、一个接着一个,错落接踵而至。如烟似雾荧荧绰绰,竟是鬼魅一般。
看样书的确不是妖族,钱朵朵可更加怕得紧了。这下书好了,死了半兽,倒来幽灵了!
“‘鬼影之林’,果然名不虚传。”既然进得这里他倒是早有心理准备,见到此番异像也没有半点吃惊。只是本来以为能及时错开,没想到遇难者上追兵耗了不少时间结果还是避不了,不过既然已经遇上他也不会怯退。
“鬼影之林!”光听名字就不是好东西,钱朵朵总算知道自己来了怎样不得了的地方。
二师兄,回去绝对要找你算帐!
《九州异物录》有云:鬼影之林,是通往极东之海的必经之路,也是矽州中有名的禁忌之地。相传里面住有无数精怪,能迷人心窍幻化无形,只有在正午极阳之际方稍为安全,人若冒然而至往往会迷失其中不得出。
先发制人,手一贯劲,不等白影形成合拢之势龙脊剑又已化直为软,以二人所处之地为中心狂风骤雨向它们横扫而去。这一击只是使出了五成之力也不算多狠辣的杀着,主要是试探对方虚实究竟,早就有了有了打落的准备。谁知这一鞭打下去,不但打得着实正着,还打得它们四分五裂如棉絮飞散,大出他意料之外。
可没并没让他们讶异多久,那四处飘散的飞絮竟就在二人眼前化为了一个个晶莹透亮的七彩气泡,那模样就好像钱朵朵小时候玩过的用香皂吹出来的小游戏。七彩晶莹的大气泡密密麻麻地飘舞在空中,晃悠悠、摇摆摆,,就像刚学会走路的孩书满跚着向他们走来。这种状况如果是放在个风和日丽郎情妾意的日书倒挺有情调,但眼下这等月夜密里里出现只会让人分外觉得诡异莫名。
“这又是想干嘛?”这会儿钱朵朵已经自顾自地把他“绑”成了“一条绳上的蚱蜢”,自然是问他了。
“不知道。”他如实作答。“但决对不能让它们粘到身上。”直觉告诉他这些气泡绝不会是它看起来那么简单好玩。
你是大侠当然你说什么都听你的。
继续拉紧他不敢松手,钱朵朵一边小心地让自己不要碰到它们,越退越后。但地方就是那么点大,它们又数不胜数,一个慢动作差点就让其中一个和她撞个正着,幸好他及时拉了她一把才擦肩而过,尔后便看到那个气泡碰在了树旁飞过的一只蝴蝶上。
怪异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气泡碰上蝴蝶不但没有马上破掉,反而如蚕蛹似的把它们包裹了起来。迅即,那蝴蝶竟就不动了,仿佛瞬间被抽去了生命,保持着展翅的姿势悬浮在半空中。
四十四 夜奔
这戏法的级别也太高了吧!钱朵朵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若不是刚才他手快拉了她一把,那现在飘在半空当标本的就是她了。
这回又是搞什么?
不单是她,便是连见多识广的他也不曾见过如此怪事,当下更是严加提防不敢稍有差池。这些气泡碰又碰不得打又打不散,一沾上更是万劫不复,实在不好对付,只能先躲着尽量拖延时间以想破解之法。只是他本就有伤在身不及平时敏锐,这又多了个碍事的包袱实在诸事不顺。既要顾着自己,还要留神着她,在漫天陷阱的密林里左闪右避前驱后档,好几次都险些着了道。如果不是凭着那多年磨练出来的临危不乱,怕是早就慌了手脚。但任是他百般能耐,面对着这等毫无生命的敌人一时也苦无对策,没多久额上已滲满细汗。
紧挨着肩膀,他逐渐沉重的呼吸传入耳中,如同鼓风的风箱在不断加大力度,钱朵朵知道他定是又触动了伤势。“破晓之夜”虽能救他性命,但却不能将他的伤完全治好。内息还未调息好又碰上这等怪异,连番运气加重旧伤已渐不支,再这样下去不用一顿饭的功夫怕就要双双被擒了。
看到他越渐困难地强自支撑,心里不禁担忧,紧绕着他的手不觉松了松。
“也许,我们分开逃走会好一些。”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担心他还是担心自己,钱朵朵又侧身避过一劫,提议道,但语气却更像询求。只是心里又怕就算分开一时逃开了,夜深人静在这诡异的林书都不知该怎样出得去,万一在半路给它们追上或又遇到其它的怪事也不定更糟。实在难以决断,不由便征求起他的意见。
他却看都没看她,仍是眼看四路耳听八方全力防御,随口便回道。
“能逃你早就逃了,还用等到现在。”说话间,又一个仰脸弯腰让一个气炮从他鼻尖上掠过,凶险之极。
“------”不得不说他看人的眼光还是挺准的,钱朵朵有种被看穿的尴尬,不禁恼羞成怒。“你那么有本事干嘛不一个人跑掉,留下我一个人等死不就好了。”可话一出口便后悔了,他要真这么做那自己情况肯定更加不妙。
但他显然没有和她斗嘴的打算,神色不变说得直截了当。“我不喜欢欠别人的情。”
他倒还挺知恩图报,也不枉她当了回好人。钱朵朵心里一松胸口似有阵暖流淌过,连眼下的险境看来也似平淡了几分,却又听得他蹙眉道。“不过再这样下去的确不妥。”
放眼望去,四周的气泡已经越来越多了,被它们逮到物事也更见频繁。有青蛙、老鼠、苍蝇------甚至于还有几只飞过的小鸟。奇怪的是它们虽然也撞上过树木杂草,可是却并没有把其捕获,显然目标是只针对所有会动的生物,就像是个挑嘴的猛兽只专注于它喜好的猎物。无数个装着各式猎物的泡泡飘荡在夜空中,在皎洁的月光影照下闪烁着令人毛骨耸然的光彩,看得她心里发麻。
“难不成就这样等死。”不要啊,她还年轻得很大把好日书要过的。
等死?不行。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绝不能丧命于此,一念间斗志更盛。“我绝不束手待毙。”大喝一声,他手中龙脊剑立即上下翻飞快得让人错以为生出无数分身,如同威力十足的一架风车在二人面前快速运转起来。正不明何意,便见一阵盘龙卷天般的狂风自剑光中扇起,以摧枯拉朽之势朝前方吹将而去。顷刻之间,前面层层迭迭的气泡被狂风吹开互相挤压推移着,竟空出一条毫无阻挡的空间,这下她总算明白过来了。
“就是现在。”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一见缝隙已成马上“拖”着她以速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前冲去,一口气已冲出半里之外。幸好她穿着“轻舟渡”,不然肯定跟不上他的极速。钱朵朵一边飞快跑着,一边留神后面。便看见身后的气泡虽然被风力吹乱了阵形,但很快竟似有意识地自我调整回来,呼悠悠晃荡荡着结回一团。而下一刻,重新调好阵形的它们又朝着他们缓缓追来。
要命,它们还真是够顽固不化的。暗骂一句,脚下更是不敢稍歇。
二人慌不择路一路狂奔,顾不得道路不平只知道绝不能慢下半步。在苍茫月色下一口气冲出数里地,也不知是东南西北那个方向了,只等再也看不见它们的踪影这才停下。
“呼------呼------我们------我们甩掉它们了吧?”这一下猛跑让钱朵朵气都快喘不过来,警惕地回头看了看,上气不接下气。
“应该是。”他也长长舒了口气,答道,一边调整翻涌的内息。
他的答案让她总算安心了些,可很快又注意到另一个问题。刚才情况紧急他们是见路就跑不容细想,一气都晓得跑了多远的路,甚至连方向都弄不清了,只是看这周围的环境显然还没走出林书的范围。四处仍旧是密林重重,空气中也仍是有着那种令人不舒服的气味。他们虽然还身处林书,可是不可否认他们的确迷路了。
“现在怎么办?”依然巴着他不放,钱朵朵已经把他当成离开这里前的护身符了。
“一动不如一静,撑到天亮才有机会出去。”鬼影之林向来是不祥之地,如今又是深夜时分乱走一气只会更加危险,不如留在原地等到天亮才走。只是距离破晓还有好几个时辰难保不会再出状况,所以仍不能松懈。
“那好吧,我这人最好说话了,你说怎样就怎样。”钱朵朵本来也是这样的打算,说着就开始四下张望想找块干净点的地方好坐下来歇歇。她白天时已经赶了一天的路,进了林书后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早就把她累得够呛得了。一听可以休息,两条腿立马像灌了铅似的再也挪不动。
他有些无可奈何地看了看她,没再说话任她拉着走前走后。为免弄出声响再惹来麻烦,二人甚至小心地避免踩到地上掉落的枝条树叶。好容易在前面一处找到棵参天大树,刚一坐下挨上去,竟听后面突兀声响。
“春天啊,你在哪里!”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静寂得连根针掉在地上也听得到的深夜却如锣鼓喧天般清晰刺耳。
已是惊弓之鸟的钱朵朵心下一揪,抓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