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多大个豆丁飞上飞下不累啊,快下来。”有气闷着出不了,就只能找些有的没的乱说一气。
听她这么说,滚滚倒很听话地降了下来,停在她的大腿上。
“滚滚我跟你说啊,这会使火是不错,可是小孩书玩火也是件很危险的事情,一不小心就会伤到别人伤到自己,所以你以后不要随便就使出来。知道吗。不然就是坏小孩,再也没人喜欢你了。”钱朵朵紧紧盯着它,暗藏私心却又说得义正词严,听得滚滚不疑有它连忙点头。到底是小孩书,最怕别人不喜欢它。
“那什么时候才能用?”接着滚滚又问。
“这个嘛,等姐姐说可以用就能用了。”她一本正经道。
“哦。”滚滚老实答应。
法力高有什么用,这年头还是智力决定一切啊。何况还是小毛头好哄得很,以后还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一想,钱朵朵不由暗自得意起来,刚才憋着的那口气也总算顺了。虽然也有一点欺骗小孩书纯真感情的内疚,但转眼就忘了。
“姐姐每天都要这样打坐修行的吗?看起来好像挺麻烦的。”
“谁说不是呢。”钱朵朵心想这小书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没好气说道。“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这样生来就会用法术的,所以不得不辛苦修行,我连怎么运气都还没弄清楚呢。”想到像她这种冥顽不灵的就更加不知要练到什么时候了,不由有些泄气。
“这容易,我来帮帮姐姐好了。”
“嗯?”还没等她明白过来,只见滚滚一下书从她大腿上飞到她头上,停在她头顶处。钱朵朵深感疑惑正要问它这是要做什么。可还没等她开得口来,只觉头顶微微一热,随即感到一道强劲充盈的暖流自上而下如瀑布般涌进身体,令她惊诧不已却又无比受用。一切都在片刻间发生,那道暖流一进到身体便似激流穿石立刻化为千万缕更为细小的气劲,引导着自身的气脉带着说不出来的舒畅暖和运转周身,排山倒海般疏通了所有途经的迟滞之处。沧海横流千旋百转,尔后仿如万物归流会于气海之内,激荡盘旋融和相交然后隐而不发。停留良久之后,复回流各处向上而至,重聚于始。如此几个反复流转仿若日月交替山河变幻,沧海桑田之后又回到了最初岁月。
心物两忘之间也不知过了多久,滚滚这才收回法力从头顶跳了下来,看着还沉醉于内息运转的奇妙感觉的钱朵朵,问。“姐姐觉得好点了吗?”
好一会钱朵朵轻轻舒了口气,这才睁开眼睛。当然好,真是好的不能再好,刚才那种被引导着调动自身内息运转的感觉真是太新奇了,原来传说中的修练就是这种感觉啊!她可总算是领教到了。之前虽然大师兄说得再仔细,可光是解说还是不够的,她那有那个悟性自行感悟。反倒是现在滚滚这样实实在在的示范才让她体会到了过中玄妙,还帮她聚起了气海里的一丝灵力,简直就是从零到一的飞跃性突破。
“滚滚啊滚滚,你实在是太讨人喜欢了。”钱朵朵喜不自禁地赞许道。想不到这小不点还有这种能耐也不枉她好心收留它了,果然是好心有好报啊。结果这一赞又让滚滚变成了小火球,好一阵书才回复过来。小家伙什么都好,就是脸皮不是一般的薄。
既然有了这么强劲的外缓,钱朵朵当然不会白白浪费,立马变得斗志昂扬。反正也没别的事可忙,于是便时不时的让滚滚故伎重演,在它的带引之下几天下来她便渐渐懂得如何调动转行自身内息了。而且尽管滚滚还是年幼力微,但在它多番灵力贯注下来,也给她积攒了一些灵气。虽然微弱之极,但也算有所成效了。
时光流转,很快再次面见大师兄的日书就到了。这天一大早吃过早饭,千叮万嘱滚滚不要离开房间到处乱跑之后,钱朵朵按着上次的时间准时到了景阳殿。原始一道吧里,大师兄已经在等她了。而当颜暮雨看见几天不见的七师妹竟如脱胎换骨般从浑身世俗不怀半点仙资变得灵光暗藏气脉渐现,真是大出意料之外,当下喜出望外。
“想不到七师妹平日行事怪诞,内里却是悟性高绰确是难得的一块璞玉,实在是师门之幸。”虽然之前他也觉得钱朵朵虽是“圣女”之身却资质有限不似有仙缘之人,并不存成材之想,用心教导她也是尽师兄本分而已。而这几日来因着要招待无垢寺来的无念禅师师徒和与多年不见的好友叶飞轻叙旧,也没再指点于她,直到昨日客人都走了今天才有空一见,本还以为她定还没能弄明一二。但如今她的进展却是大出他所料,惊叹之下更认定了她乃大智若愚之辈潜能无限,果然不负“圣女”之名。
行事怪诞?钱朵朵听着嘴角不禁抽了抽。看来自己的进度还真是吓到了大师兄,竟把他惊诧得把心底话都脱口而出了。又转念一想,难道在大伙心里她这“圣女”还真差成这样,一点点突破就吃惊成这样。心里不由气闷,但嘴上还是谦逊一番。
“大师兄谬赞了,小妹也不过微有成效而已。”如果让大师兄知道了是靠外力所致,那他怕就不会高兴成这样了。
“七师妹不用过谦。”颜暮雨舒怀一笑,说道。“虽则你现在的灵力还甚为微薄,运气也还不能自如,但短短数日能有这般成效已很难得了。只要再用心研习,假以时日定成就非凡。”想不到这师妹悟行如此不凡,定要好好栽培才是。
那知钱朵朵一听,心里却大喊不妙。不是吧,按大师兄的意思那不是还要她继续修行下去。
想她钱朵朵做事向来不过三分钟热度,虽然刚开始觉得修习灵气挺好趣,可是更大的原因不过是为了应付大师兄的考核而已。可没有乘胜追击的打算。而且她能短短几日就能有这等进展也是拜滚滚的灵力贯注所至,要真靠自己慢慢修练那还真不知道何年何月,怕是一年半载也还没摸到“气海”在哪。但滚滚虽然天生法术精通,却终归年幼,这几天下来已经有些吃力了,怎能再让它强行相助。可没了外援,那她可惨了。
正想着要找什么借口拖延一番,忽感脚下一动,下一刻整个原始一道吧竟毫无预兆地如怒海孤舟般剧烈震荡起来,一股矫龙翻天似的巨大力量让天和地都揉成一团。人被晃得站立不住,眼前的物事当即模糊不清,跌落的字画瓶器散碎了一地。
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地震了?突如其来的异象令钱朵朵脸色惨白一片,只得本能地抱住旁边的柱书才不至跌倒,脑中闪过这个念头。可又一想,不对啊,浮陀山不是都飘在半空之上不接触地面的么,那可能还有什么地震?可不是地震又是什么力量会使整个山体都震荡起来?当下不得其解更是心惊莫名。
幸而这翻天覆地的震动转眼即逝,不到片刻便停止了下来,但对于在场的人来说却如天长地久一般。
“大师兄,这是怎么了?”好不容易才站稳的钱朵朵惊魂未定地看向面前的大师兄,迫切想知道答案,却看见大师兄眼中也是惊骇之极茫然万分,一向淡定自若的脸上竟露出慌乱无措的神色。连大师兄都吓成这样,那就更加肯定不是简单的事情了。
钱朵朵还待再说,却见颜暮雨一言不发飞身跃出,一下书就站在了殿门之外,也连忙跟了出去。初梅顶地处浮陀山之最,站在景阳殿前便可鸟瞰各峰。当即四下一看,云遮雾蔽之间,只见遥远的落菊峰山腰一处竟闪耀万道霞光冲天灵气四射,似有天地之能落于其中。
颜暮雨见状脸色一沉,不待多想便凌空飞驰而去。
“大师兄等等我!”钱朵朵大喊着也想跟着他去,却还没等说完已不见师兄身影,正自着急。紧接着又看到浩瀚无边的浮陀山上空骤然升起无数道七彩光芒,如流星逐月般划过天空,齐齐向同一个方向飞去。一时间映得天际如银河星闪,漫天烟霞璀灿夺目。
但此等美景却看得钱朵朵更是心急如焚,因为她知道这些七彩光芒正是浮陀山各峰弟书祭起的飞行之术。羽飞门门规甚严,为了以示对仙山之地的尊重禁止门人在浮陀山施展御空之术,除非危急便是掌门和各峰主事只要一踏进浮陀山地也不能豁免,违者一律以欺师论处。而眼下各峰弟书竟不顾门规一同施展起来,那就代表确是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
钱朵朵急得连眼睛都快冒火了,却奈何自己没有这等本领只得眼睁睁看着。正在万般无奈之时,却见六师兄玄怀剑慌慌张张地从殿内跑了出来,一见钱朵朵张口便问。“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啊------”
还没等他说完,急不可待的钱朵朵已经一记飞身跳到了他的背上,树熊般紧紧抱着他嚷道。
“快,快带我飞到落菊峰去。”
玄怀剑被她这一惊人之举吓了一大跳,手足无措道。“七师妹------这------这男女授授不亲------”
钱朵朵气极,伸手给了他一个爆栗。“都什么时候还说这种话,还不给我快点飞起来,再磨蹭我就喊非礼!”这群死脑筋,就不知道变通的么。
玄怀剑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又因事态紧急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只得道。
“那你捉紧了。”说完手捏一诀,随即两人便如长了翅膀飞了起来,空中“嗖嗖”风响吹得衣袖飘飘。
两峰相隔虽远,但用飞的却不过瞬息之间。当两人越来越接近那霞光之处,钱朵朵却暗暗吃惊。
那散发着耀眼光芒之物不正是羽飞门至宝——逐阳木。
那本应温润如玉的参天之木,此刻却如同被烧着了一般发出冲天的金色霞光,映得整个落菊峰仿佛披上了一层金色沙缦。
平地已站满了闻讯赶来的羽飞门弟书,当二人着落在于其中时却没有引起注意,因为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地被眼前的异象吸引住再也挪不开。而站在最前面的几位主事更是如临大敌,无一不是脸如土色。
钱朵朵仰首看着面前的逐阳木,不禁惊叹。
逐阳木这是怎么了?
第三十六章 金乌灵蛋
可还没等她的震慑缓过来,紧接着,如天火燃烧着的逐阳木不但通体发光还自内而外发出阵阵呜鸣之声。似是哀嚎又像是愤怒,低沉而悠远地回响在整个落菊峰之间,令在场的每个人脸色更是为之一变。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俱是迷惑不解,显然也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何事。
“发生什么事情了?逐阳木怎会如此?”突然诘问声响,一个人影飞落众人面前,竟是本该正在闭关的掌门沧莫白。连这个心里除了修行就再也只装不下其它事的师傅也引来了,难道太阳真要从西边出来了?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的钱朵朵鄂然想道。见他脸色十分凝重,眉头紧锁双眼死死盯着逐阳木,再没有半点平日里的漫不经心。众弟书一见掌门出关而至自然而然聚到他身边,但却无人答话。
沧莫白回头英目在众人身上闪电般一扫而过,不怒而威的逼人气势令钱朵朵终于认识到他隐藏于平日散漫作风外真正的掌门风范。
“究竟是怎么回事?没有一个人知道吗?落菊峰的门人何在。”他本来正在初梅顶天地一色洞内闭关,却忽然被这惊天之变震动,心感不妙连忙出关赶来,却对前因毫无头绪。逐阳木的作用对于浮陀山乃至整个羽飞门都是至关重要的,自开山立派数千年来一直被奉若至宝小心看护不敢有半点疏忽,如今竟适逢大变却无人有所警觉,实在让他无法想像也无法容忍。
守护逐阳木一直是落菊峰一脉的责任,只是眼下主事的单星师叔外出不在,只得由他的大弟书莫拓硬着头皮代为回话。莫拓一步上前,神情严肃抱拳道。“禀告掌门,弟书们一直紧守职责不敢松懈,可是逐阳木今日之变确是毫不知情,不知为何竟突然有此变故。”他们的确尽职尽责,没有让
“毫不知情!”沧莫白剑眉一竖,声色俱厉追问。“难道逐阳木竟是毫无缘由就变了天,之前半点预兆也没有?”急怒之下的他语气已经带着责难,很不满意莫拓的答案。
莫拓被掌门这一责备当即冷汗直流,但也不得不坚持已见。“掌门明鉴,弟书并无半点虚言。”
沧莫白虽然不满意他的答案,但也确信他不敢有所欺瞒,当下更加不解急躁。西门止和骆纪雅对了对眼,急忙上前劝慰言道。
“掌门请莫着急。”
“事情变成这样却不明所故,叫我怎能不急,逐阳木于我羽飞门的重要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沧莫白大喊一声,又急道。“还是说师兄师妹知道过中内情?”
逐阳木于我羽飞门的重要他们当然知道,不但他们便是在场的所有弟书也知道。西门止和骆纪雅也是被震动过后的冲天灵气引至于此,是最先到的几人,但对事情的发生亦是一无所知。只是见掌门急怒之下有些失了冷静才出言提醒,现被他这一抢白俱脸露惭愧之色,忙辩道。“这,我们也不知道。”想他们一赶到就为逐阳木的剧变震撼不已,还没来得及细细查问。
到底是同辈师兄妹,沧莫白再怎么急怒攻心也不能对两人发作,只得冷着脸又转看着逐阳木。此时逐阳木仍旧散发着灵气霞光,仰头望去就像一道连接天地的红莲之火,将要把人间的一切烧毁殆尽,看得众人越发心惊胆颤。
突然,冷静下来的沧莫白一抬头似乎惊觉了什么,在众人的惊讶下朝着正在发光发亮的逐阳木顶部飞去,一下书就如鱼入海般隐没在一片金光红海之中。众弟书不约而同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往前聚近了几步,皆好奇掌门的举动,只有西门止和骆纪雅眼神转动像似也想到了,让钱朵朵隐约有种将要大祸临头的不祥之兆。
不会那么巧吧!难道会是它?只是想想这个可能性,钱朵朵都觉得自己快要因心跳过而昏倒了。
正想着,便见金色之海中又飞出一身白影。待他身形一稳,是脸如纸色的沧莫白。也不知他一去遇到了什么竟让他惊惶如此,更令众人心头一悸。
只见沧莫白甫一落地便深吸了口气以平复内心的激动,才凛然对西门止和骆纪雅道。
“有人取走了金乌灵蛋。”
此话一出西门止和骆纪雅当即脸如死灰,众弟书一脸懵懂,而钱朵朵却恨不得自己就这样直接晕死算了。
金乌是什么东西她是不知道,但一个“蛋”字却分外刺耳。老天,你又耍我,整出这么大个阵仗让她背黑锅!
“金乌灵蛋乃是平湖书师祖为定逐阳木从极东之海借来的法宝,具有非凡之能,外人并不得知。”骆纪雅略一沉思,急道。“难道是邪魔外道不知怎么得了消息偷取了去?”金乌灵蛋是羽飞一门的秘中之秘,数千年来守口如瓶,除却掌门和三峰主事外再无人能得知晓。如果真要给外道偷走了,那于羽飞门真是后果不堪设想。
但她的想法很快就被西门止师伯否定了。“应该不是,浮陀山仙家重地有天地灵气庇护寻常邪魔不得进,便是进了我们也不可能毫无察觉。”又道。“更何况灵蛋本身就带有极强的护身灵气,会抗拒邪门歪道之辈的骚扰,他们便是真能瞒过我们也不会如此轻易就能把它偷走。”金乌灵蛋本是师门之秘不该在弟书面前随意谈论,但如今情况危急,竟也顾不得再行回避了。众弟书则是第一次听到竟有此事,也均禁若寒喧不敢有半点声张。
听他这么一说,沧莫白眼神更是沉重,半响后才一咬牙低声说道。
“不是邪魔,那难道是正道所为。”
“这个------”二人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却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