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有的别扭给没收掉。
可是,纪天遇忽略了一点,辛安现在喝多了,她根本就不听人使唤,她现在压根就没有清醒时的思维。
辛安沉默了一阵后就又开始在纪天遇的肩上不停的扭动着身体。手也不闲着不停地捶打着他,还一边骂他是负心汉,不要脸的种马。纪天遇失笑,他现在是不是应该庆幸,喝多了的辛安总算知道是自己在扛着她。
见辛安越闹越来劲,纪天遇也制不住了。这小妞,从小到大精力都出奇的旺盛。放下她来,纪天遇索性威胁她说再闹他就吻她。
他本来是随口说说的,他向来拿她没办法,结果说完这句她就沉默了,还用双手捂着自己的嘴。
纪天遇这下乐了,看着怀里的辛安乖巧的模样顿时嘴角上扬,可嘴角还没露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因为辛安捂着嘴哭了。
纪天遇见过无理取闹的,可爱的,调皮的,撒娇的,逞强的,生气的她,却从来没有见她哭过。她从小就是家里的掌上明珠,他爸妈也把她当做心头肉似的对待。他更不用说,除了八年前离开她,他自问从来没有让她受过委屈,又怎忍心让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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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安这没来由的一哭顿时让纪天遇慌了阵脚。他赶忙将她抱起来让她站在花坛的边缘,支撑着她柔软的身体,一边帮她擦拭眼泪一边问她怎么了。惴惴不安手忙脚乱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平时那个安之若素的人。
他这厢问东问西,辛安却不说话,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毫无形象可言。他越是柔声哄她,她越是哭得大声。后来索性放开了声音嚎啕大哭,引得行人侧头瞩目。
纪天遇也不怕行人乱想,反正辛安常常不按理出牌,引人瞩目的事情多年前她就经常干。
记得自己16岁生日的时候,借着考试的理由偷偷约了辛安在外面吃饭。本想着那么个特殊的日子,又提前在她耳边旁敲侧击了好久说“这次生日希望有人能给我一个惊喜”,以为生日那天真可以收到什么永生难忘的礼物。
没想到,他的小青梅压根就不开窍,什么也没送他不说反而强迫他给她买了一个氢气球,然后挂在自己的头发上,任气球在他们头顶的上空漂浮。
两个人在大街小巷游走,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瞩目。她却傻傻地,一个劲地对他笑,什么也不在意。不在意别人看她的眼光,不在意自己逗他开心的样子有多么傻。
所以这时,纪天遇所关心的不是丢不丢脸,别人会不会误会他的事情,而是,他的安安,为什么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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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架着她,她像只无骨鱼一样抱着他的脖子,见纪天遇手忙脚乱,她突然就停下了哭声,蹲下一点直愣愣地看着他的眼睛。最后一滴泪从辛安脸颊流下的时候,纪天遇听见了这辈子最让他心疼的几句话。
她有些委屈的嘟着嘴,尽力将眼角的泪水逼回眼角那个细小的孔,委屈求全的样子像一把生锈的刀割在他的心口,拉扯似的疼。她说:“你不要吻我好吗?我不哭,不闹,也不喊。我也不喝酒了。我听话,所以你不要吻我好吗?”
纪天遇听了一阵忧伤。好歹他曾经也是一个风流少年,被女人簇拥着的男子,没想到到了这小青梅面前,竟然被反感到了如此地步。自尊心受到强烈打击。但很快,他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因为她听到了辛安泣不成声的嗫嚅,她说:“我怕你吻了我以后就离开,纪天遇,你不要离开我嘛。我想待在你身边。你不在的时候,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说到最后,像怕他责怪似的,她埋着头,垂着眼睛不敢看他,声音越来越小几乎沙哑到不可闻。
可纪天遇却听得清清楚楚。她的话犹如雷鸣,惊醒了他的神经。
她说她好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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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形容纪天遇当时的心情。有点点欣喜又有一点点惊讶,但更多的确是锥心的心疼。他一直以为,自己当年不告而别后,辛安或许会失落,会伤心,甚至会埋怨他。
纪天遇理所应当地以为辛安对自己的感情,不过是少女依赖,顶多是日久生情而已。既然是时间产生的感情,那么时间也会将这段感情遗忘。
当兵的人,未来的变数太多,无论是战场的生死,还是部队的迁移,有太多的不确定。他既不想她以后的生活在担惊受怕中度过,也不想她的生活在四处迁移中漂泊。所以六年前他走得决绝而又突然。
没有先兆,没有解释,没有不舍,甚至连一个回头也没有给她。任她红着眼在车子后面追了整整一公里。
他的安安,应该是有很好的温柔男人来守护的女人。所以,一年后,当她出国的消息传来,他站在一片夕阳里望着绯红的天空,即便红了眼,也为彼此的感情逞强,为她的选择欣慰。
他给不了她时刻陪伴的生活,所以从不敢妄想她留一颗心的地方让自己居住。
然后这么多年来,他才完全将心思放在了部队上,拼了命似的训练,不带任何杂念的带兵。所以即便平常幽默风趣,但在训练场上,没有一个人敢把他的话当笑话,即便27岁就当了营长,也没有谁不服他。
他以为她已经决定放弃他了。可是,今天,她却捧着他的脸,哭着让他别离开她。时间没能让他们之间的爱情消逝,就如当年他们未曾说过分手。
纪天遇捧着辛安的脸,替她擦拭着布满双颊的泪,一时忘记了自己要怎么来回答。她的委屈,她的哭泣,她说的情话让一向幽默风趣反应迅速的纪营长只得呆呆地点头,然后缓缓靠近自己灼热的唇,与眼前的人狠狠纠缠。
现实逼人太甚。曾经,青山不老,为雪白头。以后他真的好想,她若不离,他定不弃。
作者有话要说:“青山本不老,为雪白头。”这是我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看到的一句话,第一眼看到就觉得很喜欢。总觉得这一句话里痴意深重,仿佛是跨越了几世的恋情在世间纠葛。嗯,当然啦,俺这个文没那么深沉哈。好吧,不说那么多了。求包养求带回家~~
☆、006
假如,你是一个长相优质,身材上等,X功能正常的男人,正和自己所爱的女人吻得难分难舍,就快要欲~火焚~身时,你最不愿意经历的意外是什么?
手机铃声冷不丁的响起,并且不折不挠地充当接吻进行曲?
被熟悉的人撞见,尴尬导致激情瞬间灰飞烟灭?
对方半推半就,告诉你她大姨妈探亲?
。。。。。。。。。。。。
这些在纪天遇看来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插曲。铃声响了可以关机,激情退去可以重头燃起,大姨妈来了根本就不影响亲吻。
真正要人命的是,作为一个克制且稳重的男人,他好不容易情动至燃点,对方竟然吻着吻着睡了过去。并且还跟个死猪一样,毫无知觉!
他看起来就那么容易让人产生审美疲劳,他的接吻技术就那么菜牙,他的身体对她来说就那么没有吸引力吗?!
昨天下午,辛安的那个表白啊,让纪天遇是又悔又喜,巴不得穿越时空,回到八年前告诉那个红着眼追他的小女生“别急,等你二十六岁了我就回到你身边”。她点的一把火啊,让他整个人从头沸到脚,燃烧了整个身体来与她的唇舌纠缠。
结果,她倒好,一会儿地功夫,他连甜头都还没尝到,她眼睛一闭,就将他撩一边自个儿凉快去。他气急,捏着她的脸蛋让她清醒,她却毫无意识,跟泥似的瘫软在他怀里。
这一睡就是十多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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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照在身上发热的时候,辛安才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睁了眼,意识还未清醒,朦胧之中,感觉天花板上的吊灯好像很熟悉。揉了揉眼,辛安深深地打了个哈欠,眼中的些许液体配合着5。3视力,总算让她看清了天花板上的那个吊灯——一朵盛开的莲——不正是她公寓的么。
顿了顿,辛安伸手在床头摸了摸手机,没有如愿以偿。刚想起身,头疼欲裂的感觉瞬间将她起身的动作变缓。辛安抚摸着自己的头,张牙舞爪地挠了挠。
全身都好酸啊~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难怪好多人都说,当新娘是最幸福的,当伴娘是最累的。
衣服和包被杂乱地放在一旁的躺椅上,辛安皱了皱眉,赤了脚走过去找出手机。九点四十,时间还多。今天是晚上的班。
打着哈欠出了房间,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辛安悠悠然踱着步子,回想昨天发生的事情。结果走到门口的时候就愣在了原地。
神仙姐姐啊,可不可以告诉她,为什么纪天遇会在她的公寓里?而且,他手上拿的是什么?勺子?
见辛安惺眼蓬松地傻站在房间门口,纪天遇笑着招呼她:“醒了?快去洗漱一下,我熬了粥,应该。。。。。一会儿就能好!”都煮了一上午了,应该差不多了吧。纪天遇朝厨房望了望,说实话,第一次煮饭,他没多大把握的。
“哦。”辛安傻傻地应着,刚走到客厅忽然觉得哪里没对。“哎,我说,纪天遇,这大早上的,你怎么在我的公寓里?”谁告诉她自己住这里的?关键是谁给他的钥匙?她可不记得自己给纪天遇开过门。
“我在你公寓很奇怪?”纪天遇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诧异。
“当然!这是单身公寓。”一觉起来发现单身公寓里多了个异性,只有鬼才会觉得不奇怪吧。而且这个异性还那么具有危险性。
“说不定还能成为爱情公寓呢。”纪天遇笑。
“你可别说你是曾小贤。你要是他,我肯定是胡一菲,一准儿丢翻你。”
“真的?”
“当然。。。。。。你。。。干嘛?”见纪天遇笑着靠近自己,辛安莫名地有些心跳加快,双手不自然地抱紧双胸。
不是没见过纪天遇这样笑着的时候。入伍前,纪天遇一直就是个玩世不恭的主,遇见漂亮MM想搭讪的时候,跟纪叔叔扯嘴皮子骗零花钱的时侯,和她打赌赢了的时候。。。。。。。但凡“心怀不轨”的时候,纪天遇都会这样笑。
浓密的眉头微微上挑,恰似峰峦绵延,温柔的眼睛注视着对方,发出摄人心魂的神采,嘴角轻轻的上扬,勾勒出一个鬼魅的弧度。这样的笑,诡谲而性感,却因为当过兵后显得正气凛然了许多。但依旧让人移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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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安见纪天遇褪下慵懒,缓缓向自己走来。在这小小的几十平米内,辛安感觉到了莫名的压迫感,让不得不用手阻止他的靠近。不过,辛安动作上畏畏缩缩,回答他的语气里却是理直气壮。“若你大早上起来,发现自己公寓里多了个貌美如花的异性,难道不会觉得不习惯?”
什么?“貌美如花?”纪天遇微微皱眉,这样一个词语用在他身上,不只是对特种兵战士的诋毁,更是对全天下男人的侮辱。想他一个铁血男儿,她再口不择言也犯不着这么形容他吧?
“不,不对。”还没等纪天遇进一步动作,让她知道什么叫血性男儿。却见她忽地闭上眼睛,嘴里叽里咕噜地呢喃。纠结的样子一下一下子就将他逗笑了。他到要看看,她天马行空的脑子里会想出什么“不对”的事情。
辛安确实挺纠结。因为她突然想起了昨天的情况。好像自己一直在帮林薇挡酒,喝着喝着。。。。。。闹洞房?还是敲红包来着?怎么想不起了呢。
辛安下意识地抓了抓头发,眉头都快皱在一起了。“你什么时候到我公寓的?”
纪天遇耸了耸肩,“昨天晚上啊?”
“你一直在这里?!”辛安惊悚。
“对啊。”
OMGD,他在她公寓里呆了一夜!孤男寡女,干柴烈火,欲~火焚‘身,黄鼠狼与小白兔。。。。。。。辛安脑子里一下子涌现出许许多多小说中才会出现的和谐场景。
哐铛!脑袋中突然冒出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她怎么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该不会。。。我。。喝醉了。。吧?”
纪天遇欣欣然点了点头。然后便看见眼前的女人突然睁大了眼,一副惊恐的模样。
不由得皱眉。他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她至于露出这样一副受伤的表情吗?
“纪天遇,昨天。。。。。是你送我回来的?”不是不是,辛安期待地望着纪天遇性感的嘴唇,希望那里面冒出的是否定的答案。
但事实确实怕什么来什么。“安安,昨天晚上你折腾了我一宿,不要告诉我你不记得了哦!”这个回答真是。。。怕死人的销魂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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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纪天遇的表情为什么看起来就那么居心不良?什么叫她折腾了他一晚?辛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睡衣,她现在没有其他的心思去理谁送她回来的。那其实真心不打紧,现在的关键是,纪天遇一个人送她回来的,那她的睡衣是谁换的?
“是你硬要换的,可跟我无关啊。”好似明白她在顾虑什么,纪天遇好心地为自己开脱。顺便俯身在她颈边耳语,“某个人硬要表演脱衣秀,还好我意志坚定,没有被诱惑。不然。。。。。。”
“纪、天、遇!你个色胚!我。。。。。。”辛安一把将他推开,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狂骂,偏偏越骂眼前的男人好像就越高兴似的。她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索性红着脸推开他就缩到了盥洗间。
辛安一边刷着牙一边在心里诽腹着纪天遇的流氓气质,一想到自己一个黄花闺女就被一个种马给看光了就觉得有些气愤。刷着刷着竟然将牙刷给刷到地上去了。拣起来丢到垃圾桶,辛安猛得喝了一腮帮的水,磨牙切齿。
可是粗爆的动作渐渐地就停了下来。昨天晚上她喝醉了,有没有过激的行为啊,比如除了脱衣服之外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又或者,昨天她有没有砸场子啊?
“啊啊啊。不会的!”辛安甩了甩头,打断自己跟个勇夫似地砸东西的画面。那个太惊悚了,她应该没那个魄力。
啊啊啊啊,要死个人呐,喝酒误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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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什么味道?一阵烧焦了的味道传来,辛安不由得皱了皱鼻子。细闻一下,她突然想到什么,漱了口赶紧从盥洗间跑出来钻进厨房。
果然!厨房里乱七八糟,锅碗瓢盆到处都是,此时的纪天遇正拿着瓢,对着烧焦了的锅目瞪口呆。
“喂,你。”辛安一连叹息地招手示意纪天遇放下瓢,踮着脚挤进狭小的空间后将他赶出了厨房。
纪天遇不会做饭,她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她和纪天遇都是被惯坏了的孩子,从来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不同的是她有一个人独居异乡的经历,面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陌生的饮食风俗习惯,让她不得不从最平常的事物中去找将家乡与现实情况联系起来的纽带。这个最平常的事物便是做中国菜。
重新拿了锅,掺水,淘好米,打开天然气。逞着这个空隙将厨房乱七八糟的东西归置了一下,又从柜子里取了些红薯。洗好后,切成小块。锅中的水泛泡时将红薯放进去。做完这一切时辛安才看见纪天遇还倚在厨房门口,表情有些复杂。
“怎么,看不懂?”量你也看不懂。辛安在心里小小地鄙视了一下纪天遇。“在部队没进过炊事班吧?”
确实不懂,却不是因为看不懂。而是,辛安刚才麻利且熟稔的动作让纪天遇有些吃惊。“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做饭?”印象中的安安不是那个冷水下面条的姑娘么?
“在国外的时候啊。”辛安道。语气平静,神情自然,“在国内的时候老是喜欢去西餐厅,出了国却讨厌那种味道。所以自己学着做些简单的。起初是因为不习惯所以想以此怀念祖国的味道,后来才发现,做菜也是一种乐趣。八大菜系我都会哦。”
辛安说着有些洋洋得意。纪天遇听了却越发觉得心疼。“在那里没和中国留学生一起住吗?”
“有啊。而且做兼职的时候还认识了两个特别好的朋友。我经常邀他们去我的住的地方吃饭。以后有机会给你引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