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无道[修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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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无道[修改版]-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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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在做梦?”即使那幅朝思暮想的面孔就在自己面前,悠霁还是不敢向前就怕像无数次在梦里一样,一碰就会把幻影弄碎。 
“我是假的吗?”镇南侯慕容烈——或者应该说水月把悠霁紧紧搂进自己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这个令自己牵肠挂肚的人。 
“你真的回来了,真的回来了!”三年来压抑的空虚寂寞让悠霁再也无法假装坚强,就这么在慕容烈的怀里痛哭失声。 
“我答应你了不是吗?”慕容烈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三年来所吃的苦在这个孩子面前总算是值得了。 
当年因为两人都处在任人宰割的劣势,无法可想的慕容烈只能让悠霁把刚被太后砍杀的宫人易容成自己的模样,假意向太后认输。 
自己则带着悠霁所能筹到的金钱出宫,务求能在宫外建造自己的势力。 
为了确保不让太后广布宫中的线眼发现水月未死的秘密,慕容烈和悠霁约定,直到有朝一日两人拥有足够的势力时,他们才会再次见面——而在那之前,他们甚至连对方的一丁点消息都不知道。 
在这三年来,两人也真地按照约定在各自的世界里默默拼杀,虽然无法通信但是他们之间却互相信任着——在远方也有和自己一样努力着的人啊! 
“抱歉,我还是太不成熟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勉强克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悠霁低声道。 
“在我面前脆弱的你,只会让我觉得可爱而已!”慕容烈低声笑着。 
不成熟的又岂止是悠霁,就连明知道现在还不是相认时候的自己也因为忍不住对他的思念而冒险现身,只不过所有的忐忑在拥抱的这一刻都值得了——毕竟自己是那么的思念他! 
原本以为自己罪孽深重,宁愿放弃所有只求能过着平淡的生活。但是这个生在帝王家却同样有着和自己一样不幸遭遇的孩子让自己无法置之不理。或许是因为同病相怜,或者是因为他拚死救自己的那份执着,但是无论如何——慕容烈已经决定,为了这个孩子即使是要他万劫不复,他也认了! 
即使像当年一样,用尽了自己所有精力和计谋,只为了能看到他灿烂的笑容,这也就——足够了! 
虽然慕容烈还不能确定这种陌生而浓烈的感情是否就是爱,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能放手了。 
镇南侯到京,怎么都算是一件大事,更何况太后现在急于拉拢这个已经权倾一方的大人物,所以对镇南侯的礼遇更是隆重。 
这日的中午,太后竟然破例在自己的慈安宫设宴款待镇南侯。 
酒过三旬,太后的殷勤之意更加明显,她微笑着道:“镇南侯的面具真是别致,可是为什么连在本宫面前都舍不得摘下呢?” 
“禀太后,末将当年在战场上被敌寇伤了脸,留下了连鬼魅都退避三尺的伤疤,实在是不敢惊吓了太后。”慕容烈早已经为自己的面具想好了推托之辞。 
“镇南侯为国牺牲至此,真是令本宫……如此说来,镇南侯应该还没有成家是吧?”太后忽然展颜道,“本宫一定为镇南侯选择京城淑女婚配,以彰我慕国对忠臣的爱护。” 
“末将自知形秽,不敢对京城的名门淑女痴心妄想。”慕容烈赶紧推辞。 
傻子都知道太后是想借机在镇南侯的身边安插一个线眼,慕容烈怎么可能会答应。 
“镇南侯功在社稷,就算是婚配王族女子也是合情合理,就请镇南侯不要再推辞了!”太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哪里还允许对方多说什么。 
“老虔婆,快纳命来!”一个凶狠的声音在宁静的宫苑中响起,让人觉得格外的刺耳。 
“刺客,快保护太后!”守在周围的侍卫们惊叫着围了上来拼死要保护太后——开玩笑,被刺客杀死是死自己一个,如果太后有什么损伤,死可是死他们全家啊! 
怎么在这个时候?慕容烈微微皱眉,现在太后还不能死!太后手中依然掌握着慕国大部分的军力,一旦她有什么不测,手下的人作起乱来,他们也会很麻烦! 
所以即使很不情愿,但是慕容烈也只能上前加入禁卫军的队伍,一同与那些来历不明的黑衣蒙面刺客交起锋来。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而且武艺高强,慕容烈虽然能以一敌十,但是那些禁卫军们却已经损伤了大半,这样下去太后的性命只怕难保。 
“哪里来的小贼,竟敢惊扰太后凤驾?”正在这个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在宫墙上响起,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傲然站立在宫墙上的是一个俊美英挺的美青年,比起慕容烈的俊美多了几分英挺,比悠霁的青涩多了几分成熟,就像是那种集天地间灵秀于一身的美男子。 
“多管闲事的小子,纳命来!”黑衣刺客一惊,等看清对方只是孤身一人后冷笑着上前挥刀就砍。 
“不知死活的小贼!”男子冷笑着跃下宫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进刺客群中,然后一阵刀光剑影。 
待到众人能看清楚的时候,只看到男子的剑搁在最后一个站着的黑衣人脖子上,而其他武功高强的刺客竟然在转瞬间全被撂倒了。 
“快说,到底是谁派你来行刺太后?!”这最后一个活口只是为了留下拷问的。 
慕容烈虽然凭着这三年来的苦练成就了今天不凡的身手,但是也不能不承认自己和眼前这个年轻男子之间还有很大的距离——这个人不简单,而且不可能就这么凑巧出现在太后遇刺的这一刻! 
但是上述的念头都抵不过初见这男子的震惊,那脸、那眉、那眼、那唇,他竟然—— 
“你……是你!”然而更令人无法想象的是那个在人前一向端庄大方,风度优雅的太后竟然推开了身前保护自己的侍卫,冲到男子面前颤抖不已地伸出了手。 
“是我。”男子仿佛对太后的反应早就已经料想到了似的,只是微笑着把手中的刺客交给禁卫军后点点头。 
“天啊,真的是你!”太后惊喜地尖叫着,颤抖着伸出手轻抚男子的脸,“和他长得一摸一样啊!” 
“臣杨日尧参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年轻男子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赶紧拜倒在太后脚下。 
“苦命的孩子,快起来!”太后竟然克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在泪眼朦胧中手忙脚乱地扶起了那个陌生男子。 
杨日尧——他只是生活在这个时代的杨日尧,一个不认识自己,和自己没有任何交集的杨日尧! 
慕容烈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甚至连什么时候把掌心掐出血来都不知道。他只知道——眼前这个男子活脱脱就像是自己在现代亏欠了他一生的异母弟弟! 
这是老天给自己的恩典吗?在这个原本不属于自己的空间里,让自己有机会弥补对那个可怜孩子的一切亏欠吗? 
“太后,这于礼不合。”杨日尧在太后耳边低声道。 
“什么于礼不合,本宫只知道既然你历尽千辛万苦回到本宫身边,这次是说什么都不会再允许你离开了!”太后紧紧握着杨日尧的手,笑中带泪地道。 
“这位是?”杨日尧抬头看到静静凝视着自己的慕容烈,从衣着上轻易判断出这个男子身份不凡。 
“这位是镇南侯。”太后这时才终于记起来自己还有客人在场,但无论是谁都比不上自己现在面前的这个男子重要,“镇南侯,本宫今天与故人重逢,你先退下吧。” 
故人?看眼前这个杨日尧年纪不过二十上下,怎么可能会和太后这个年近半百的妇人是“故人”?而且太后深居宫中,怎么可能和这个武林中人有交情。 
慕容烈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两人,心中担心这个诡计多端的太后会对这个年轻人不利。 
“还不退下。”太后在人前一直压抑着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见慕容烈依然站在原地,不由得急了。 
“遵命!末将告退!”无论是什么原因,现在和太后正面对抗都是愚笨的行为,一切都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慕容烈心底打定了主意,再担心地看了杨日尧一眼后匆匆退下。 
“你们也都给本宫退下!”太后见慕容烈退下后,赶紧命令在场的所有人都立即消失! 
晚上,所有大臣都已经风闻太后遇刺的事情,除了人人自危害怕心情不好的太后会不会把自己牵连进去外,每个人也马上进宫问安。 
但奇怪的是,太后居住的慈安宫虽然整夜都灯火通明,但是却不让任何人进入——这更令大臣们胆战心惊,就怕明天上完早朝后,自己的脑袋就要和身体分离了! 
无论如何,时间依然还是过去了。到了第二天早朝的时候,所有大臣都顶着两个黑眼圈上殿——就连已经很久没有上早朝的慕王悠霁也按时坐在了自己的龙椅上——而太后竟然是最迟的那个! 
看着朝中大臣们游离的眼神,就连坐在龙椅上装睡的悠霁也开始不安起来。 
“太后驾到!”正在这个时候,太监高声道。 
总算是来了,当所有人都这么松了口气也开始紧绷神经的同时,发现太后竟然是携着另一个年轻男子的手一同进来的! 
这可是大新闻了!尽管所有人都没有说什么,但是数以千百计的想法已经在众人脑海中出现了。 
“参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文武百官跪了一地,心中龌龊无耻的想法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果然是混朝廷的老奸巨滑们! 
“众位卿家平身!”太后看来心情好得很,甚至从话语中都能听到她的喜悦。 
“谢太后!” 
…… 
虽然那名布衣青年一直站在太后的幕帘前不发一言,但是整个早朝过程中他却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一个。 
“王,昨天本宫遇刺。”等到文武百官们把所要禀告的事情都处理完后,太后终于道。 
“让母后受惊了,王儿一定……”悠霁赶紧微微欠身道。 
“王不必自责,本宫早有觉悟。”太后打断了悠霁的话,“众位眼前的这位年轻侠士——杨日尧昨日出手救了本宫,本宫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已经把他收为义子了。” 
如果是一般人擅闯禁宫本身就是死罪一条,但是现在这个青年不但无罪竟然还得到一向高傲的太后垂青,看来的确是有过人之处! 
太后的义子就等于是王的兄弟,而且太后还是在众人面前说出来,摆明是等着悠霁赐予爵位,让他名正言顺地留在朝廷。 
“既然如此,本王就赐予杨日尧侯爵的封号!”既然太后都已经这般说了,难道悠霁还能反对。 
“王,日尧是本宫的义子也算是你的兄弟,至少也应该配得上亲王的位子。”太后不满地道,“干脆根据日尧的名字,就赐为日亲王了。” 
太后一锤定音,让所有人都知道——从今天起,太后眼前的第一红人,整个朝廷中第二的掌权者就是眼前这个日亲王了! 
柳悯世居住的院落在王宫的角落,虽然没有专人打理但是经过柳悯世的精心整顿,也算是树木扶疏、十分的优雅。 
在这个被所有人遗忘的角落,一向与世无争的柳悯世也算是能自得其乐,直到今天来了一位高贵的访客。 
“请问是柳悯世柳大人吗?”温文尔雅的声音在整理花草的柳悯世身后响起。 
“我就是……”讶异于有人会主动和自己打招呼,柳悯世立刻转过了身。 
“你……”看清楚来人的样貌后,一向处事淡泊的柳悯世竟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眼前这人的眉、眼、鼻、唇……活脱脱就是当年自己所一直…… 
“我叫杨日尧。”杨日尧仿佛早就料到对方的反应,只是微笑着站在原地行礼。 
“杨?你果然是……”站在原地的柳悯世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激动得无法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了。 
“没错,我的父亲就是杨轩。”杨日尧轻声笑着,看来父亲在太后和眼前这个男人心中的地位一点都没有因为漫长的岁月而有丝毫的磨损。 
杨轩?就是这个在梦里寻思呢喃过千百回的名字,本来以为今生都不可能再与这个名字有所交集,然而今天总算是—— 
“你父亲还好吗?”自己的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痴痴看着杨日尧的柳悯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 
“父亲很好,一直很惦念柳大人。”杨日尧笑着,但是眼中却没有一丝的笑意。 
“我?不配的,我根本不配的!”低声呢喃着,柳悯世双眼无神地跌坐在泥地上。 
为什么还要记得我,明明是我背叛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是我懦弱地放开了你的手——不管是什么原因,先放手的人是我,应该被诅咒的人也是我,你为什么还要记得这么一个罪孽深重的我呢? 
“父亲要日尧一定转告柳大人——他对您的心意从没有改变。”俯身在神志混沌的柳悯世耳边低声道,杨日尧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他一定会回来取属于自己的东西!” 
也许自己在没有见过柳悯世这个影响自己一生的男人之前不能理解为什么身份显赫的父亲竟然会对一个男人念念不忘,但是现在他明白了。像这种神仙般的人物并不是说能忘就能忘的,那副绝世的容貌、那无与伦比的风姿,也许…… 
“回来?”双眼中已经找不到焦距的柳悯世茫然地看着眼前笑得很温和的青年,他刚刚说了什么? 
“父亲要日尧代为问候柳大人。”杨日尧扶起了柳悯世,像是一个恭敬的后辈。 
“他……”柳悯世紧盯着眼前和故人一模一样的青年,就希望能从他身上看到昔日的影子。 
“现在父亲已经退出武林安心地颐养天年了,武林中的琐事现在都是日尧在处理。”杨日尧自然清楚对方希望能知道更多关于自己父亲的事情,于是微笑着开始了自己的“叙旧”。 
专心地倾听着 “那个人”在离开自己后的大小事情,柳悯世竟然有一种自己重新活过来的感觉——也许这些年的行尸走肉只为了等待这个年轻人的到来,为了知道“那个人”的确是因为当年自己的选择而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过得很好。 
对于他这个已经心如止水的人来说,这也已经足够了! 
“你来这里有人知道吗?”等到日已西斜、两人道别的时候,柳悯世才忽然想起自己在宫中的地位,深怕会因此害了故人之子。 
“请大人放心,日尧现在是日亲王,在宫中行走是被允许的。”杨日尧微笑着告退。 
的确,如果被她见到了这个孩子,那么她一定会恨不得把整个天下都给他,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杨日尧已经被封为日亲王——“日”可不是一般的称号啊,正所谓“天无二日,地无二君”,现在太后特意给了这个称号杨日尧,其中的意义不言而喻。 
但是为什么那个一向多疑的太后竟然会愿意让这么一个“外人”凌驾于有自己血统的亲生儿子之上呢?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玄机? 
虽然每个人都知道太后意向专权,但是这次竟然让一个外人拥有这么显赫的封号,很明显是准备有所异动——结果会变成怎么样,还真是令人期待。最好就是能趁着异动,得到额外的利益登上更高的地位就最好不过了! 
不管朝中众人怎么暗中拨动自己的小算盘,宫中似乎没有什么大变动——至少在这三个月里都没有。 
对于那些给予从变动中得到利益的人来说已经等得太久了,也渐渐开始了松懈。 
一切暗流慢慢地恢复平静后,日亲王的存在也开始被人慢慢接纳,仿佛他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显赫的贵族。 
也许是因为带着武林中人特有的豪迈和爽朗,杨日尧在这个充满机心阴谋的朝廷内快速崛起,成为了很多大臣武将的好友。 
同时也因为他拥有果断的决策力和执行力,在自己的领地上也有令人侧目的作为,甚至已经开始触及其它的政治领域了。 
——日亲王杨日尧的崛起已经是有目共睹的事实,甚至有人猜测如果不是太后还在的话,日亲王就一定会推翻慕王的统治。 
“很有趣的猜测。”悠霁冷笑看着手上那一份报告——所有官员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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