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蝉那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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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蝉那把剑- 第4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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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没了诛仙的徐北游,一个被气运镇压的徐北游,面对一个地仙十八楼和三个地仙十七楼,如何能够取胜?

第三百三十八章 气运满溢功德池() 
    徐北游有几分喟叹。

    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尘叶而已,如果是秋叶亲临,身怀都天印和玲珑塔两大重宝,自己岂不是绝无半分幸理?

    不过秋叶绝不会轻易离开玄都,因为他的伤势不在于体魄,也不在于神魂,而在于自身道行,关乎到他日后能否顺利飞升,如果他此时不顾伤势离开玄都来到此地,就算能成功击杀徐北游,也是绝了自身日后的大道之途。

    与证道长生相比,一个徐北游算什么?剑宗又算什么?甚至江南战事也不算什么,更何况此时道门也远未到对徐北游束手无策的地步,如果事事都要堂堂一宗之长的掌教真人亲力亲为,那么道门这个天下第一大宗门也就成了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徐北游不由想起一句话,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要去山外山,先得过了眼前这重山。

    尘叶就是这座山。

    只见尘叶伸手在身前一抹,都天印旋转不休,除东方天帝的雕像之外,其余四尊天帝的雕像犹如活物,栩栩如生,神态气度各不相同。

    这位道门镇魔殿殿主的脸色愈发显得苍白,哪怕他是一位十八楼境界的地仙修士,借以都天印催动道门气运对敌,仍是倍感吃力。

    只不过他根本对此无动于衷,唯有大事可成的满眼快意。

    此时情形,正如稚童举起铁锤砸人,稚童固然吃力,可直面铁锤之人,却有性命之忧。

    四尊天帝神像大步前行,身形足有十丈之高,如同在世神灵。

    四尊神像,或者说四位天帝的在世法相,行走之间,轰隆之声不绝于耳,由远及近,连绵不绝,甚至愈演愈烈,四尊法相的气机连为一体,若不是少了一尊东方天帝的法相,此时已经是布下一座无处可逃的天罗地网。

    短短不到半天的时间里,两襄城外,就接连看到两幕本不该属于凡俗人世的奇异壮阔景象。身处战场之中的人,白玉也好,张雨萍和李神通也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四尊仿佛要顶天立地的法相大步朝那位剑宗宗主走去。

    此时上官云已经来到黄晓的身边,两人并肩而立,远远眺望那处波澜壮阔的战场,黄晓忍不住赞叹道:“这就是道门的黑衣掌教的真实实力?”

    上官云背负双手,微笑道:“这位黑衣掌教的境界修为高绝于世不假,可也没到能够将名列三圣之一的剑宗宗主压着打的的地步,这差不多算是道门的杀手锏。”

    黄晓压下听到“剑宗宗主”四字后的复杂心情,略微好奇地询问道:“杀手锏?上官先生能否为我解惑。”

    上官云稍有犹豫,不过看到眼前差不多算是大局已定的大好局面,从那幕玄奇画面中短暂收回视线,转而望向身边的黄晓,微笑说道:“想必你也知道徐北游的制胜之道,此道有三,分别是地仙十八楼的剑仙修为,完整传承的剑三十六和号称天下第一杀伐重器的诛仙,你是剑宗出身之人,想来比我更明白其中关键。”

    黄晓点了点头,眼角余光略微扫过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上官先生,不过双眼还是远远眺望着那处战场。

    上官云将视线移开,再次望向那处“天人交战”的恢宏战场,娓娓道来,“前两者不去说他,毕竟这是共为一体的东西,可诛仙却是外物,从没有剑主与诛仙人剑合一的说法,只要将诛仙暂时封禁,哪怕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也足以将这位三圣之一从云端打落人间,至于如何封禁诛仙,那就说到的道门的气运,不过此乃道门绝密,我也知之不详,只是听王上曾经提起一二,毕竟王上学究天人……”

    说到这里,上官云微微停顿,转头朝东方遥遥眺望一眼,笑着继续说道:“王上是生而知之者,能知常人所不知之事,能够知道这些也不足为奇。总而言之,王上的意思大概就是道门有很多的气运,这些气运被道门储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只要这些气运仍在,哪怕徐北游像当年青尘那般将整个镇魔殿屠戮殆尽,道门也能很快重组起第二个镇魔殿,虽然道门在近几年来,折损气运颇多,尤其是青尘飞升一事,更是亏得血本无归,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此时道门仍有极为可观的气运在身。”

    黄晓的脸色越发显得凝重,气运一事,玄而又玄,只是以他目前的境界而言,还无法触及,不得不开口问道:“敢问上官先生,如何看气运多寡?”

    上官云笑道:“所谓气运,看不见,摸不着,可又实实在在存在,据说道门玄都的紫霄宫中有一座功德池,乃是当年道祖在紫霄宫讲道时亲自修建,其中不曾蓄水,只有浓郁紫气,道门的掌教真人便是以池中紫气多寡来判定气运多少,我也不知王上是如何知晓,他说功德池的池壁上竖刻有功德池三字,早在百余年前,功德池中的紫气不过刚刚漫过‘池’字,最近百年,道门老掌教紫尘飞升,紫气上涨至‘德’字一半,天尘大真人飞升,紫气漫过‘德’字,再到千年大计功成,池中紫气几乎已经漫过‘功’字的大半。”

    “可盛极而衰,先是贺牢山一战,镇魔殿上下被青尘屠戮殆尽,池中紫气下降至‘功’字半数以下,紧接着秋叶和公孙仲谋碧游岛一战,池中紫气再次下降,可最为要命的还是当初梅山明陵一战,道门将宝押在了青尘的手中,最终结果却是青尘飞升失败,萧煜成功飞升,使得道门血血本无归,现在池中紫气仅仅只能漫过一个‘德’字的小半。”

    上官云忍不住笑道:“虽说这小半池功德池的气运仍是胜过世间其他宗门,但道门毕竟有过近乎池水满溢的经历,哪里会甘心,所以顺势推动这场天下大变,想要在豪赌之下,再次豪取,说到底,这些世外之人、神仙中人、山上之人,也是人心不足。”

    黄晓听得目瞪口呆。

    上官云很快收敛笑意,不再继续泄露天机,平淡道:“在来到此地之前,我不知王上为何对我说起这些气运之事,现在我已经明了,原来是道门为了镇压徐北游,不惜从功德池中汲取气运,付出代价之重,难以估量,所以这位剑宗宗主,不得不死。”

    也不知是否是物伤其类的缘故,黄晓这个曾经的剑宗中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道:“那萧煜又是如何胜过道门?”

    上官云微笑道:“萧煜毕竟是当年人皇,自有大齐气运……”

    说到这里,上官云的话语戛然而止,他整个人更是怔怔失神。

第三百三十九章 泥塑木偶一剑破() 
    上官云猛然惊觉,道门气运之雄厚,无论是个人还是某个宗门,都不能与其抗衡,可在这世间,却还有大齐朝廷,仅以气运而论,远未到亡国境地的大齐,更甚于道门。

    突然之间,上官云睁大眼睛,脸上神情由怔然变为骇然。

    黄晓也沿着他的视线望去,同样惊骇失神,随即眼中惊惧、黯然、神往、落寞、敬佩皆有。

    他下意识地握紧手中三尺,忽然记起其实自己也曾是剑宗之人。

    三尺青锋,可折不可断!

    这一刻,黄晓只觉得心情激荡,胸中有几分不可与外人道的酣畅淋漓。

    抛开各自立场和个人情感不谈,徐北游无愧于手中三尺。

    只见徐北游面对四尊法相,举起手中青萍前指,重重呼吸一口气。

    不退反进。

    既然人间无敌,就算手中没有诛仙,这些泥塑木偶又算什么?

    在四尊天帝法相的合围之下,哪怕是天机榜三圣之一的徐北游,也无法脱离这张天罗地网。

    四尊天帝法相的脸庞此时已经不是混沌模糊,而是清晰可见些许眉目,其中又以中央天帝的法相最为高大威严,坐镇正中,手持圣道之剑轩辕,气势磅礴,虽然因为天道限制,这座法相中仅仅只有真正天帝的一丝神意,但即便如此,此时也丝毫不逊于人世间的地仙十八楼修士。

    徐北游在距离四尊天帝法相不足十丈距离的时候,猛然递出一剑。

    一股足以让头顶上三位大地仙交手都黯然失色的剑气,肆意宣泄而出,剑气所及之处,大地开裂,沟壑纵横,支离破碎,使得四尊法相不得不停下前行脚步。除了中央天帝的法相双手拄剑可以纹丝不动之外,其余三尊天帝法相虽然没有显现溃散迹象,但也是摇晃不休,好似人立狂风之中,随时都有被大风吹倒之虞。

    中央天帝法相猛然举起手中圣剑,头顶隐隐有异象生出,道道玄黄之气如同流苏垂落,天幕上更是五彩缤纷,流光肆意,宛若天上仙界大开天门。

    这位五方天帝之首,既成仙道,也成人道,既是天上天帝,也是人间始祖,哪怕尘叶仅仅只是请下一丝神意,以道门气运塑造不朽金身之后,仍是有莫大威能。

    然后他一剑斩落,好似劈风破浪,生生斩开了徐北游的剑气。

    与此同时,稳定住身形的南方天帝法相面露怒色,大喝一声,如天庭起雷声,震颤人心。

    若是寻常人等,在天帝威严之下,早已是被心神俱丧,哪怕是号称逆天而行的证道修士,也是如此。

    可徐北游是被誉为近乎于人间无敌的剑仙,此时的他更是不顾后果强行拔升修为,使自身近乎于全盛之态!

    他置若罔闻,不再以剑气对敌,手持青萍向前而行,整个人如同一条长虹平地掠起,绕过南方天帝,冲向手托都天印的尘叶。

    西方天帝一步踏出,缩地成寸,生生挡住徐北游的去路之后,开口如洪钟大吕,语气不带丝毫感情,漠然道:“不可负隅顽抗!”

    六字便如同六道精金剑气,朝着徐北游激射而至。

    徐北游将青萍横于身前,骤然连续想起三声金石之音,青萍颤抖不休,剑身上缭绕的青气微微荡漾,九朵青莲骤然凋零绽放。

    甚至徐北游的持剑手臂也微不可查地轻轻颤抖了一下。

    北方天帝抬起手掌。

    仿佛有激流瀑布从天而落,落在徐北游的身上。

    “瀑布”之下,徐北游不得不单膝跪地,手中死死握住青萍,以一剑支撑起整个身体。

    徐北游身上白袍除了一只早已毁于天雷的衣袖之外,其余没有丝毫损坏,只是衣衫下的无上剑体根本无法抵挡这道从天落下的“瀑布”,虽然能勉强撑住一时,没有立刻支离破碎,但也出现摇摇欲坠的迹象,毕竟无上剑体不比不漏之身和佛门金身,善攻而不善守。

    仿佛万钧重担压身的徐北游半跪于地,一手握剑拄剑,另外一手撑在自己的膝盖上,不断剧烈呼吸,口中一条白气吞吐不定,如同一条白色巨蟒吐信。

    徐北游试图再次起身,好似要背起身上的重担,然后继续前行。

    此时已经遥遥可见的尘叶冷笑道:“我道门大兴是大势所趋,你徐北游想要以一己之力阻拦天意大势,真是不自量力!”

    虽然他此时因为驾驭都天印的缘故,已经无法出手,但仍不觉得徐北游有丝毫的胜算。

    斩开剑气之后就没有其他动作的中央天帝法相缓缓抬起手中圣剑三分,原本就已经承担了万钧之重的徐北游仿佛又被一座山岳重重压身,刚想要起身的他再次单膝跪地,而且还弯腰三分,几乎要抬不起头来。

    甚至他脚下的地面都出现无数如同蛛网状的裂痕,不断向四面八方蔓延开来。

    不管是身处局中的尘叶,还是局外观战的上官云和黄晓,此时终于有些如释重负,不过很快又变得脸色凝重。

    因为徐北游竟是硬顶着从天而落的“瀑布”和压在身上的“山岳”,再次缓缓起身。

    先是抬头,然后是直腰,最终双手拄着手中青萍起身。

    徐北游双手拄剑而立,轻声道:“一剑而已。”

    这是一剑。

    剑三十五,辟地一剑。

    轰隆闷响,大地震动。

    地面上的细小石子不断跳跃。

    一众正在厮杀的骑兵人仰马翻。

    丢失了主人的战马惊慌不堪,四散奔逃。

    落马坠地的骑兵以为遭遇天灾,不管是身在魏国还是大齐,面面相觑,再无心思厮杀。

    无数烟尘升腾而起,遮天蔽日,好像一场土黄色的大雾笼罩世间。

    以青萍剑尖落地所在处为圆心,一圈浩大的气机涟漪向着四周扩散开来,覆盖了方圆近百里的范围。

    凡是在这个范围之内,整个地面下陷三尺有余。

    地面上更是撕裂出一道长有千丈宽有百丈的巨大沟壑。

    北方天帝法相正处于这道沟壑之上,直接坠入其中。

    南方天帝更是直面剑三十五一剑,早已烟消云散。

    从天而落的激流瀑布消散不见,那座肉眼不可见的山岳亦是不见,徐北游再次一掠长虹,冲向拦路的西方天帝法相。

    虽然幸免但已经摇摇欲坠的西方天帝法相仍是分毫不让。

    被徐北游一剑相撞之后,这尊西方天帝法相的金身上顿时出现无数裂缝,迅速蔓延,裂缝中有金光迸射,片刻之后,整座法相化作点点金沙,缓缓升空,再次归于天上。

    三尊天帝法相陨落,只剩下最后一尊中央天帝法相了。

第三百四十章 我扶大厦于将倾() 
    大地支离破碎,战场也是残破不堪。

    这场对于交战双方来说都有些猝不及防的遭遇战显然已经无法继续维持下去,可徐北游的战斗仍未停止。

    剑三十五,这一剑堪称人间巅峰,丝毫不逊于剑三十六开天一剑。

    三尊天帝法相消散之后,剑三十五的余韵也渐渐消失。

    春日多大风,有大风起,吹散了弥漫升腾的尘埃,天地之间在这一刻仿佛只剩下呼啸风声。

    徐北游的衣衫被大风吹得猎猎作响,只是他的持剑手臂不再颤抖,手中青萍也不再颤抖,剑身上的九朵青莲仿若活物,熠熠生辉。

    然后就见战场上的士卒疯狂逃散,因为最后仅存的中央天帝法相开始迈步而行,一步便是十余丈之远,偶有进入到他前行路线上的倒霉鬼,皆是被撞得飞起,就像一颗颗微不足道的拦路小石子。

    徐北游转身望向气势汹汹的中央天帝法相,双脚一左一右分别踏地,与此同时,在他身周有一朵又一朵的青莲生出,几乎要凝聚为实质,青莲不断绽放,围绕着徐北游盘旋飞掠,将徐北游衬托得宛若天上仙人,似乎随时都会随风而去。

    剑宗和道门本就是一家,俱是道祖传人,只是各自道路不同而已。

    徐北游深吸一口气,天地间仿佛有大风起兮。

    然后他向前一步踏出,脚底落下之处,伴随着一声轰隆巨响,本就已经下陷三尺的地面上出现一圈不断向四周蔓延开来的裂痕,就像一张巨大的蛛网。

    这些裂痕并非因为徐北游的一脚如何之重,而是因为每道裂痕中都藏有一道剑气。

    转眼间,裂痕已经蔓延至中央天帝法相的身前,然后一道道剑气从地下直冲而起,交织汇聚,仿佛是一张栅网阻住了这尊天帝法相的去路。

    天帝法相始终无动于衷,仍旧继续前行,直接撞破这道阻拦,任由一条条如同渔网细线的剑气附着在身体表面。

    下一刻,这尊天帝法相出现在徐北游的身前,手中圣剑高高举起,迅猛斩向眼前这个渺小凡人。

    哪怕两人都是地仙十八楼境界,哪怕这尊天帝法相并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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