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蝉那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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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蝉那把剑- 第3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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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天而行,天上天下皆是助力。

    微尘道人借纯均一剑和顺天之势,硬撼剑二十四。

    两者相触,没有天崩地裂,也没有雷霆轰鸣,只有两者角力。

    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两剑,一剑诛仙,一剑纯均。

    徐北游用出剑二十四开天道缺口,而下落的纯均剑则是要借着天地大势,将这道缺口给重新合上。

    在这等紧要关头,天云心中浮起一抹难以言喻的感觉,胜负一线。

    此乃秋风未动蝉先觉。

    天云毫不犹豫地深吸一气,继咬破舌尖之后,伸手在眉心上轻轻一划,裂开一道血槽,鲜血四溢。

    继而血流满面。

    天云的气机节节攀升,双手再次下压。

    纯均法剑上面光芒大盛。

    原本与纯均法剑势均力敌的剑二十四瞬间烟消云散。

    诛仙悲鸣一声,倒飞回徐北游手中。

    天云张开双手,大袖飘摇,法相也随之伸出双手,一手持剑,一手托塔,仿佛要顶天立地。

    天云的神色重新变回平静,法相原本模糊的面貌渐渐变得与天云一般无二,宝相庄严。

    天云面无表情,声音宏大地缓缓开口道:“徐北游,你剑宗素来说世间之事一剑了之,天下之事不过一剑之事,今日你我之事,也是一剑之事。”

    负手而立的徐北游淡然笑道:“不妨一试。”

    纯均法剑和天枢塔一起轰然落下。

    徐北游将诛仙横于身前,以剑指在剑身上轻轻抹过,平静道:“剑二十六。”

    这一剑仍旧是谈不上惊天动地,长剑出手如一道云气,混杂在四散云海之中,不见半分行迹。

    剑二十三是意之所在的灭杀神魂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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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二十四是打开天道缺口的一剑。

    剑二十五是无定式、无定向、无定距的无定一剑。

    剑二十六,御微之剑,以小破大,以一点破一面之剑。

    这一剑一闪而逝,刺在百丈法相的额头眉心之上。

    一剑如一根鸿毛插在百丈法相的眉心上,看上去滑稽无比,但却自剑落之点延伸出无数裂缝,裂缝中有金光迸射。

    天云清逸脸庞上出现无数细细血线,与身后百丈法相脸庞上的裂纹一般无二。

    不过此时纯均剑和天枢塔也已经从天而落。

    徐北游伸出双手,分别握住天岚和殊归一剑。

    在纯均法剑的百丈剑身面前,徐北游显得无比渺小,仰头望向纯均,默念一个好字,举起手中天岚。

    剑二十一。

    天岚与纯均相撞一次。

    徐北游后退一步,百丈法相则是浑身颤抖,脸庞上的裂纹继续蔓延,转眼间已经蔓延至整个身躯。

    紧接着徐北游再一扬手,殊归脱手而出,化作长虹冲天而起。

    这是徐北游今日的第七剑。

    剑二十七。

    天下道法以雷法为尊,剑宗与道门同源,自然也有雷霆一剑。

    剑二十七,御天雷一剑。

    苍穹如同被炸开一个窟窿,一道紫雷轰然坠落,如一道紫色瀑布,飞流而下三千尺!

    剑横向而行,雷垂直而落,剑出亦是雷至,两者相交之处,便是天枢塔的下落所在。

    徐北游深吸一气,然后再吐出一气。

    这一口气是剑气,如一道银河挂于九天之上。

    剑二十九。

    这一剑直接崩碎了道君法相。

    天云浑身浴血,惊骇欲绝,身上血气涌动,整个人化作一道血色长虹,一掠数百丈。

第一百六十章 金帐已至小丘岭() 
    虽然还未完全入秋,但是草原上又如去年一般,飘起了零星的雪花。

    林寒走出大帐抬头望去,天空一片阴霾,有大如鹅毛的雪花飘飘洒洒落下。

    草原的雪又大又急,下到酣畅淋漓的时候,几乎就是一片白雪茫茫,别说赏景,就连路也找不到。不过可能还未入冬的缘故,这次的雪花就有些忸怩,飘飘摇摇的,远没有往日的凶猛。当然,比起塞内的雪,这也可以算是一场鹅毛大雪了。

    林寒伸出手接了一朵雪花,感受着掌心上的丝丝凉意,仰头望向从天而落的飘洒大雪,对身旁王庭大祭司笑道:“下雪好,死了干净。”

    王庭大祭司也就是草原萨满教的大祭司,看上去垂垂老矣,弓着腰背,脸上皱纹堆叠,手中则拄着一根如树藤纠缠的藤杖,说道:“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林寒眯起眼睛,轻声说道:“第一场雪。”

    大祭司也伸手接住一片雪花,轻声道:“人生百载,百年之后,了然无痕。就像这雪,雪大是能压死人的,雪停之后,谁又看得见死人在哪?”

    晦暗风雪之中,是十几万草原大军。

    林寒望着十几万骑军,有片刻的失神,没来由想起了许多年前的一件往事。

    那时候萧煜已经攻克蜀州,横扫后建,正要东进入关,他这个小舅子自然要随行。在临行前的晚上,他去中都城里见了姐姐林银屏一面,那时候姐姐刚刚生下外甥萧玄不久,身子虚弱到不能久立,他就蹲在姐姐面前。

    姐姐嘱咐他,“沙场凶险,万事以小心为上。没事的时候就安心留在大帐里,别亲身陷阵。行军打仗的事情有你姐夫和蓝先生做主,你在大战空歇的时候就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别累垮了身子。”

    他将头埋在姐姐的膝盖上,没有说话,只是低低嗯了一声。

    姐姐又说,“行了,我话就说这么多,该走就走吧。平平安安地去,平平安安地回。”

    他扶着姐姐的膝盖缓缓起身,终于是开口:“姐,没事的,南征北战都打过来了,不差这一回。”

    姐姐没说话,只是将腕上那串戴了许多年的菩提子褪下,给他套在手腕上。

    林寒低头望去,时隔这么多年,那串菩提子仍旧戴在他的手腕上,可是姐姐已经不在了,就连那个外甥也不在了。

    他喃喃自语道:“姐,我这辈子没什么亲人,爹娘走得早,只有你从小护着我,要不是你,我早就死在了红娘子的手里,没有你,也没有我林寒今日的威风,所以我这辈子谁都可以不认,唯独不会不认你这个姐姐。”

    已经是老人的林寒声音越来越低,“你要是还在世,想来会很生气吧,恼我这个做弟弟的,可我也是没办法,草原上年年白灾,这么多张嘴都要吃饭,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饿死。姐,若是日后咱们还能相见,要打要罚,都听你的。”

    林寒手中的雪花渐渐融化,朔风愈急,白雪茫茫。

    他猛然抬起头,拔高声音,“林术!”

    有马蹄声响起,大军如潮水一般向两边分开,一骑越众而出。

    草原汗王林寒的第四子,林术。

    披甲佩刀的林术翻身下马,单膝跪地道:“末将在!”

    林寒挥手道:“拔营吧。”

    林术高声道:“诺!”

    承平二十三年的入秋之际,在风雪之中,那顶象征着草原王庭的金帐跨过多伦河,出乌斯原,进入小丘岭。

    风起于青萍之末,很多东西,高踞庙堂的诸公还未感知到的时候,下面早已是风声鹤唳。

    正当满朝文武都把心思放在新君登基这件大事上的时候,整个西北一线早已是如临大敌,整个西北的上空仿佛都是阴云密布,就像一场大雨落下之前的阴云密布,风起云集雨将至,却不知何时至。

    阴沉的天幕下,位于西北一线最前沿的大易府城头,一人扶墙眺望。

    身穿大齐武官公服的男子大约不惑年纪,虽然看面相,因为久居边关的缘故而满面沧桑,但是气态儒雅,如一醇厚老儒,他便是大易府的守将赵旭。

    自承平初年时,他自江南富庶之地调任西北边陲之地,从一个都尉做起,一直做到了今日的守备统领,尔来已有二十三年。

    他奉命驻守大易府多年,这些年来草原骑军屡次犯边南下,他与草原骑军交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可唯独这次他嗅到了许多不一样的意味。

    因为这次的草原骑军南下比起往年晚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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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因为这次的草原太过安静了,安静到让人觉得窒息,安静到让他派往草原的所有斥候都没了音信。

    这些斥候去哪里了?难道是被草原上的野狼叼走了?还是被草原上的马贼给杀了?

    这样的理由就连大易府里的三岁小儿都不会相信。

    西北防线,号称“边有墙、墙有关、关内有堡、堡内有兵”,一座座堡寨构成西北边地的整条防线,丹霞寨和小方寨就曾是这条防线中的一员,只是后来西北防线整体向前推移,才逐渐退出堡寨体系。

    当年西北军前任都督诸葛恭为防贼屡入寇,曾指示西北军“夙夜尽心,以图成功,遇贼近边,出兵剿杀”,并多次率西北军出边巡哨,主动出击。正所谓今沿边之守,有营堡墩台之建,有巡探按伏之防,有左都督以总其权,有右都督以分其任。调发者之有逰兵,分防者之有备御,严守之道亦可谓周且备矣。

    所谓“巡探按伏”,又称“墩夜”或“直拨、横拨”。“墩”指墩军,又称“横拨”,主要负责墩台及其附近地区的站岗放哨任务。“夜”又称“哨夜”、“直拨”,专指“能深入虏营哨探得实者,即能够深入敌境进行侦察活动的斥候,因其行动远离墩台边堡,深入草原,故又称“夜不收”。

    所谓夜不收,大名鼎鼎,可谓大齐边军中的最精锐斥候,赵旭这次几乎将手头上的夜不收全都撒了出去,竟是无一人回来。

    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草原上早有准备,出动了更多的斥候,以有心算无心,将这些夜不收悉数杀了。

    赵旭神情坚毅地望向城外,喃喃自语道:“今年春上,都督大人增兵六千余人,加上城内本就有的四千余人,共有守军一万余人。草原骑军素来不擅攻城,就算是数倍之敌攻城,也可坚守半月以上。”

    只是

    赵旭眯起眼,遥遥望去,在天际尽头的一线之间,有烟尘升腾而起。

    如此远的距离,还能看到烟尘,可见这烟尘是如何之大。

    既然数倍之敌仍可守,那么十倍之敌呢?

第一百六十一章 盛世乱世一线隔() 
    帝都城中最富盛名的烟花之地自然就是那座大名鼎鼎的秋台,远非寻常勾栏楚馆可比,从不是一味往来迎送,其中别有洞天,庭院深深,幽静雅致,不单有操持皮肉生意的卖笑女子,也有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另外有打手、帮闲、乐师、舞姬、厨子,甚至还有裁缝、手艺匠人、戏子伶人、说书人等等。许多达官贵人在此租下一栋院子,梳拢一个相好,偶尔来这儿闲居三两日,闹中取静,乃是一等一的享受,不过其花费自然也是不菲,在秋台梳拢一个粉头,一年少说也要砸下七八万两银子,别说寻常小贵之家,就是大富大贵之家的偏房庶子也不敢如此大手大脚。

    也难怪秋台号称一楼就胜过江都的十里秦淮。

    魏无忌是秋台的大恩客,在此梳拢了一个当红花魁,长年包下秋台的一栋天字号别院,一年开销十余万两,今日他在秋台主楼的东花厅大摆筵席,宴请贵客,能收到请帖之人,都是帝都城里有头有脸之人。虽说帝都不比旁处,乃是天子脚下,正所谓宗室满地走,勋贵多如狗,能在东都城有三分名气,放在他处那便是贵不可言之人,但如今的魏无忌也是不同往常,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是新君近臣,自是风头无量,任谁都不敢不卖他的面子。

    这次参加筵席的人中,有暗卫府都督傅中天,有内阁大学士李贞吉,有刚刚升任左都御史的李宣松,有通政使司通政使皇甫震,以及身份最为尊贵的燕王萧隶。

    自从赵王萧奇在那场圜丘坛之变中丧命之后,原本就不多的萧室宗亲愈发显得单薄,再加上原本的齐王萧白已经登基称帝,如今就只剩下灵武郡王萧摩诃、梁武郡王萧去疾、燕王萧隶三位宗室藩王,赵王萧奇生前还领着宗人府宗正的职务,所以新君在登基之后,就宣召燕王萧隶入京,接替宗人府宗正之职。

    至于为什么选择燕王萧隶,而不是资格更老的灵武郡王萧摩诃,一则是因为燕王萧林是唯一的亲王,爵位最高,再则就是因为萧摩诃是为三朝元老,先帝心腹,反倒是萧隶先前与还是齐王的萧白素有芥蒂,此番萧白登基,借机夺去他的封地也在情理之中。

    除了萧隶这位身份最尊贵之人,还有数位在朝廷中掌握着要害职权的达官显贵,或是旁支宗亲。

    本来中军左都督赵无极也要应邀前来,不过因为临时有紧急公务,所以并未露面,对于魏无忌来说,未免是个不大不小的遗憾。毕竟赵无极曾经是上任天策府都督,如今更是手掌中军的五大左都督之首,有拱卫帝都之职责,在满朝武官中仅次于大都督魏禁一人,等闲不可轻视。

    放眼朝堂上下,真正称得上“衮衮诸公”四字的,屈指可数。文官有六部九卿,分别是吏部尚书、礼部尚书、兵部尚书、户部尚书、刑部尚书、工部尚书、大理寺卿、都察院左都御史,以及通政使司通政使。之所以没有列举内阁的几位大学士,是因为诸位大学士大多身兼一部尚书或九卿之职。武官则有大都督府、天策府、暗卫府的堂官和五大镇守一方的左都督。

    这场筵席上,虽然武官们因为镇守各地而未能前来,但文官的六部九卿足足来了半数,几乎抵得上半个小朝会了。

    这边灯火通明,客座满堂,另外一边就愈发显得灯火寂寥,人稀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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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瑄站在西花厅的露台上,凭栏而望,对身旁之人道:“这秋台我有好些年没来了,当年秋台是太祖皇帝名下的产业,不过对外却不好挂在太祖名下,再加上其原本就是武祖皇帝执掌暗卫府时和牡丹之间一笔算不清的糊涂账,正好那时候我身无官职,名声不显,于是挂在了我的名下,时人称我为韩东主,现在一晃好多年过去,物是人非啊。”

    站在韩瑄身旁的老人笑道:“这是太祖皇帝还未入关时候的事情?”

    韩瑄点头道:“是啊,那时候的徐琰和端木睿晟都是世家公子出身,只有我是寒门布衣,没办法,这些脏活累活只能由我来做的,话又说回来,一转眼的功夫徐琰和端木睿晟都已经去了,只剩下我这个老朽一人在世。”

    老人一笑置之。

    韩瑄望向东花厅的璀璨灯火,说道:“大郑简文四年,老郡王萧公鱼行逼宫之事,迫使大郑哀帝册封太祖皇帝为摄政王以训政,此事就是我和老郡王在这座秋台谈定的,今日我又在这儿见了文帅,我还是要问上一句,为何文帅不去那灯火煌煌之地,而是来我这冷清寂寥之处。”

    老人正是当朝大都督魏禁,他同样是望向东花厅,淡笑道:“人有大巧,亦有大拙,我似乎两者都算不上,只好走先贤留下的中庸之道,与其惶惶奔命,不如守株待兔。”

    韩瑄问道:“守株待兔,若是兔子不来呢?”

    魏禁平淡道:“若是兔子不来,老夫也没有太好办法。”

    韩瑄揉了揉太阳穴,笑了笑,“如果我没记错,当年魏无忌曾在你的麾下效命,还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

    魏禁摇头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提拔魏无忌与否,都是太祖皇帝的意思,只是借我魏某人之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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