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蝉那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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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蝉那把剑- 第2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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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正因如此,地方官军对于这些彪悍刀客和马贼很是无奈,很多时候直接由西北军出面强行镇压,一般而言,边军不会讲缉捕二字,都是直接剿杀,而且边军的手段也极为酷烈,不是悬首示众,就是将尸体拖在马后游街。

    徐北游记得自己小时候就曾见过一队西北军骑兵拖着十余具马贼的尸体从丹霞寨前经过,引得好多人围观,他也在人群中,惊鸿掠影地一瞥,看到了一张已经死去多时的面庞,狰狞骇人,这张脸庞给予他的内心冲击,不下于多年后萧知南的惊艳容颜,两者同样让他印象深刻,难以忘怀。

    只是不知公主殿下在得知徐北游将她与一个死去的刀客相提并论之后,该是何等感受,会不会柳眉倒竖,直接让徐北游找那个念念不忘的死尸成亲去,或者只是不在意地淡然一笑,了然无痕。

    既然说到了萧知南,就不得不提到两人的婚事,平心而论,比起那些盲婚哑嫁的公子千金们,两人已算是幸运,毕竟见过,也相处过,比那些直到新婚之夜才能见上第一面的男女们不知要好出多少。时至今日,两人仍是偶尔通信,虽然徐皇后对此颇为不满,但在韩瑄亲自面见萧帝之后,已然没有障碍。

    很多士林书生想象韩阁老的养子与堂堂公主殿下鸿雁传书到底是怎样的景象,应该是诗词对和,你赠我一首诗,我还你一首词,你写一幅字,我便画一幅画,总之都是才子佳人那一套。

    也有人觉得江都徐公子和齐阳公主都是心机深沉之辈,在一起自然是谈论些天下大势,要么就是密谋朝廷大事。

    实际上两人更多还是谈论一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比如说徐北游会谈一谈不让人省心的李青莲,从西洋过来的各种奇巧物件和奇异果蔬,甚至还会寄给萧知南一些,萧知南则是会说她最近遇到的烦恼或是趣事,比如斑斓又闯祸了,大姑姑墨书又念叨了,又被母后叫进宫去训斥了一番等等。

    两人都有意无意地将各自的苦难隐藏起来,徐北游从没说起过诱杀张召奴的惊险,也没提起过面对李紫剑的苦战,而萧知南也只是将自己中毒的事情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平平常常,简简单单,没有那么多诗情画意,也没有那么多蝇营狗苟,更没有惊天动地。

    在徐北游看来,一对夫妻,就该是这样,也应当是这样。

    如果没有遇到萧知南,没有跟随公孙仲谋游历西北,没有韩瑄重返庙堂,那么他也许会在二十岁的那年成为一名年轻的刀客,从此以后干着刀口舔血的买卖,挣着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银子,下场不外乎两种,一种是无声无息地死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一种是攒够了下半辈子的银钱,带着满身伤痕在丹霞寨置办一处房子,聊度余生。

    正因为如此,徐北游才会对于刀客这个行当如此了解,因为他差点就成为一名刀客,一个佩剑的刀客。

    当然,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徐北游没有成为一名拿剑的刀客,而是变成了剑宗少主、江都徐公子,甚至还要成为大齐王朝的第三位帝婿,现在的他扔掉了过去的黑白之色,不用再在这些小人物的灰色世界中摸爬滚打,他走进了一个缤纷绚烂、富丽堂皇的世界,满身光彩。

    现如今的徐北游可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些曾经的同类人,自己却超然物外。

    徐北游脑中想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心中很是感慨,他上次极为狼狈地逃出了西北,这次重新回来,算不算是衣锦还乡?

第三十八章 左军都督张无病() 
张无病的一生,不可谓不传奇。

    他原本出身微末,草莽之辈,与自小一起长大的好友魏无忌相互扶持,苟活于市井之间,后来为生计所迫,两人暗中加入了白莲教,并很快成为教中骨干。

    那一年,大郑神宗皇帝驾崩,萧煜称王,萧烈自任大丞相携天子而令诸侯,天下大乱,他和魏无忌跟随白莲使陆林、张福,发起了大名鼎鼎的红巾军起事。

    红巾军起事如星星之火燎原,短短半年的时间中,从最初的三千人发展为精锐数万、流民百余万的浩大规模,席卷大半个江南,那时候还叫张定国的张无病也在这个过程中开始展现自己异于常人的领兵天赋,很快便能自领一军,在江南大地声名鹊起。

    不过流民就是流民,乌合之众也始终是乌合之众,面对久疏战阵的江南官军,他们凭借人数优势还能战而胜之,可面对从由陕入蜀继而入湖的西北铁骑时,立时大败亏输。

    当时的西北骑军号称天下第一军,横扫草原骑军、后建铁骑,在西北军踏足江南后,常常是几千人杀得数万人溃不成军,被后世史家笑称为“为真王开路”的红巾军兴盛一时后,在西北铁骑的铁蹄下,轰然坍塌。

    继而萧皇亲赴江南,与江南道门一起发动东湖别院之变,白莲教圣女唐圣月、白莲使唐悦榕、剑宗张雪瑶被俘,白莲使陆林、张福以及老鬼王宫的鬼王战死于此,红巾军彻底崩溃。

    现在回头来看,红巾军的作用其实就是摧毁大郑朝廷在江南的统治根基,其后的陆谦顺理成章地收拾残局,轻而易举地在江南建立起自己的统治。

    不过张无病和魏无忌并未选择归于陆谦麾下,而是带着一队嫡系人马辗转各地,成了无数草头王的其中之一。

    再后来,萧皇定鼎大势,两人兵败被俘后归顺,被萧皇分别赐名无忌和无病,如今齐仙云、萧元婴、赵廷湖和徐北游被并称为四俊,那时候的四俊则是病虎张无病、人猫魏无忌、冢蟒查擎、飞熊禹匡,四人均是出身军伍,后又都身居高位,相较于另外三人,张无病算是仕途最为坎坷之人。

    他是四人中第一个爬上都督级别高位的,但又是最后一个晋升从一品的,只因那场承平元年蓝韩党争,使身为韩党中人的张无病被罢官去职,不得不蛰伏沉寂二十余年,直到二十年后,才与韬光养晦多年的禹匡一道被封为大都督府的五位左都督之一。

    有句话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可身在庙堂,又何时自在了?

    在收到一封来自帝都的书信后,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左都督大人这几日明显有些忧虑之色,这让一位心腹将领倍感惊讶,他在二十年前就是张无病的部下,随着张无病的起复,他也被调入西北军中,这么多年以来他可很少见到这位老上司这般神态,就是二十年前被暗卫府的端木睿晟亲自解职时,也只是洒然一笑而已。

    张无病在书房内来回徘徊踱步,虽然按照年龄来说他已经是古稀之年的老人,但因为其修为高绝的缘故,看起来仍是壮年人的面貌,反倒是那个比他小上十几岁的属下看上去更老一些,已经是苍苍白发。

    张无病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对这位心腹说道:“子义,本督这次到了一个进退维谷的局面中,一边是举荐我为左都督的蓝相爷,一边是旧时恩主韩阁老,两人相争,将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此番韩阁老来信,说他的养子徐南归要北上帝都,中途会路过中都,还望我接待一二,你怎么看?”

    姓文名慈字子义的老将愣了一下,道:“那位徐公子若要北上帝都,直接走东江大运河便是,实在不行取道海上也行,又何必从我们西北内陆经过,这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文慈自是听说过这位徐公子的大名,倒不是因为徐北游在江都如何,而是因为徐北游有望朝廷的第三位帝婿,前两位帝婿的身份已经是煊赫至极,无形中给“帝婿”二字渲染上一层别样意味,这第三位帝婿能够走到什么高度,实在让人期待。

    张无病叹息一声,道:“我与徐南归有旧,于情于理,都没有避而不见的道理,可一旦见他,许多事情就难免要摆在明面上说,那层窗户纸未曾捅破之前,还能假装看不见、听不到,可一旦捅破了窗户纸,就再也没有回旋余地。”

    文慈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属下多嘴一句,以都督目前的处境而言,想要像大都督那般作壁上观已是不能,与其两头都不靠两头都得罪,倒不如彻底倒向一边,都督还应早做决断才是。”

    张无病沉默不语。

    要说朝堂上最为超然之人,定是大都督魏禁无疑,自徐林死后,魏禁成为第二任大都督,居于五位左都督之上,坐镇帝都执掌大都督府,是为万千武官巅峰,若是战时,其权柄甚至要超过内阁首辅和司礼监掌印,成为实实在在的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如今大都督魏禁并不在帝都,而是坐镇南疆,兼领前军左都督之职,深入十万大山数百里,继续扫清南疆蛮族残余,自然可以不理会朝堂纷争,而张无病无论资历、战功还是权势,都无法与魏禁相提并论,自然不敢奢求魏禁的这份超然。

    张无病想了想,吩咐道:“无论是韩阁老的面子,还是徐南归的情分,见是肯定要见的,不过即使要倒向其中一方,也不能一蹴而就,终归要徐徐图之,算算日子,徐南归差不多该到陕州了,子义你先代我去他一面,探探口风,我也好有所准备。”

    文慈沉声道:“诺。”

    张无病挥了挥手,“好了,你去吧。”

    文慈徐徐退出书房。

    待到文慈退下之后,张无病坐到书案后面,习惯性地揉了揉额头。

    他从来就不喜欢欠人恩惠,多年前韩瑄有恩于他,所以他成了韩党中人,多年之后,蓝玉正是看中了他这一点,所以提前举荐他为左军左都督,虽然他清楚其中关键,但仍是不愿与这位恩人正面敌对。

    想到这儿,他忽然有点怀念魏无忌了,以前他们两人共事的时候,一个动嘴,一个动手,一个劳心,一个劳力,通常是魏无忌决定打哪座城,再由张无病决定怎么打,所以萧皇才说张无病是将才而非帅才。

    可惜啊,二十年的疏远,再深厚的情分也难免淡薄,如今的魏无忌再不是当年的魏献计了,正如他张无病也再不是当年的张定国了。

    张无病向后靠在椅背上,喃喃自语道:“往左还是往右?”

第三十九章 陕州首府陕中城() 
徐北游有过三次长途游历,第一次是跟随师父走遍西北,那时候有师父庇护,一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所向披靡,不管是朝廷的王爷,还是一教之主,都要卖三分颜面,那次游历让徐北游见识了一个崭新的世界,也让徐北游真正体味了一回从穷小子到人上人的滋味。

    第二次游历,与其说是游历,倒不如松是一次逃亡,冒着重重围捕从西北远赴江南,一路行来,艰难痛楚,辛酸苦辣,唯己自知。

    如今这是第三次游历,即是游历也是远行,比起第二次,徐北游有了太多的本钱,不必东躲西藏,也不必隐藏行踪,就算有暗卫府的埋伏,徐北游也能轻易破去,甚至还能反过来将暗卫府的人追杀到底,一吐胸中积郁之气,快意莫过如此。

    他的第一次游历起始在于中都,所以当他马上快要踏足中都辖境的时候,心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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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北游从丹霞寨来到中都时,其实也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出人头地,只是觉得去一些大地方,总要比窝在小地方混吃等死要好,那时候他甚至动过从军的念头,只是不想受军规的束缚,所以才没有付诸于行。

    如今他也算是结识了两位军中大佬,回想起当初差点儿从军做一个普通甲士,又岂止是天差地别。

    自踏足陕州一路行来,徐北游走得很慢,甚至比寻常人还要稍慢一些,不时会停下脚步驻足观察,倒不完全是追忆过往,也是在看这个历经战火风霜的半个家乡。

    若是有能力,徐北游希望改变这里,让它恢复千年前的繁华鼎盛,不过这个想法委实是有些虚幻且不切实际。

    千年之前,陕州和豫州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中原,江南也好,江北也罢,都是蛮夷之地,可在千余年之后,因为战火、气候、数次衣冠南渡,以及海运盛行,中原二州逐渐衰弱,反而是江南支撑起半壁江山,陕州更是因为临近草原而沦为百战之地,再不复往日荣光。

    当年大郑太祖皇帝立国时,曾派出太子前往中都、神都查看能否成为新都,结果是神都多年未曾修缮,中都又是屡遭战火,皆不宜成为新都,同理,刚刚遭遇了后建铁骑轮番攻城的江都也是残破不堪,反倒是后建皇帝留下的东都基础设施较为完善,不用大兴土木再去营造,能为新王朝省不少心,所以大郑太祖皇帝最终决定定都东都,经过大郑和大齐两朝帝王的不断扩建和修缮之后,于是有了今日集合后建、大郑、大齐三朝之力的巍巍帝都城。

    再后来重新划分天下四都,东都也就是今日的帝都,位居榜首,江都作为曾经的大楚京城、前朝陪都,自然位列第二,其次是分别直面草原的中都和防御后建的北都,神都无缘落榜。

    想要去中都,必须经过陕中府,这既是陕州首府,也是陕州的对内门户,当年第一次南征时,萧皇曾在此设置陕中行营,与剑阁行营和江陵行营并称为三大行营,其三大掌印官分别是陕中闵行、剑阁林寒以及江陵蓝玉,不过闵行在西北东北一战中,大意失陕中,致使整个陕州门户大开,东北大军长驱直入陕州,兵临中都城下,使得剑阁和江陵两大行营不得不撤军回防,终是导致第一次南征不败而败。

    虽然最后结果是东北牧氏大败亏输,但萧皇因此也大为震怒,将闵行罢官去职,任命自己的异母弟弟萧瑾接任陕中行营掌印官一职,由此,日后的庙堂三大派系由三大行营开始初具雏形。

    临近陕中府城,徐北游徐正了正头顶的斗笠,正要入城,忽然有大队骑兵入城,个个身着黑色甲胄,手中持矛,腰间佩刀,马鞍上挂着制作精良的弓弩和箭矢,与寻常地方都指挥使司的兵丁大不一样,甚至气态上与徐北游见过的江南军也大不一样,正如西北这方天地与江南天差地别一样。

    徐北游让到一旁,目送着这队西北军骑兵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城之后,向守门兵士递出早已准备好的路引,没受到什么刁难,顺利入城。

    陕中府,既然是陕州首府,那么陕州三司衙门自然也在城中,徐北游忽然想起当初在丹霞寨时,那位为端木玉引路的地头蛇就是陕州都指挥使的公子,还有三位姓李的将门弟子,似乎也是出自西北军中,其实说起来不过是两年前的事情,可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有点恍如隔世的意思。

    不知这次西北之行,能不能遇到几位故人。

    徐北游有些自嘲,自己这算不算小人得志就猖狂?可前人又把话说得太明白,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

    百余西北骑军在城中奔行,铁蹄轰隆。

    大齐王朝版图广阔,横跨南北,以五大禁军实力最为雄厚,五大禁军又各有所长,西北军以骑军而闻名天下,此时百余骑虽然是行于热闹街上,但却连路旁的小摊都未触碰分毫,马马相连,起伏步伐如出一辙。

    为首之人姓李,名颜良,出身于西凉大族李家,家中长辈多为西北军中将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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