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上的戏此时也早停了,因为白玉京的个头不低,所以苏玉从门口就见到忧昙的身边站着一个红衣男子。
这能让白玉京戏都不唱了的事情,除了忧昙出事以外,苏玉还真的是想不到是什么了。
果不其然,忧昙身边正站着刚刚那个大肚子华服男子,似乎是纠缠了忧昙很久了。
景杉那么俊秀,想必就是遗传了他爹,但是别看这景翰林长的还不错,说话却是一点都不中听的。“这位小姐一看就是还未曾婚配吧?我景翰林在苏城中怎么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来我府上做我的姬妾如何?”
忧昙的性子刚烈,为了白玉京这么一个男人,都能这么多年不嫁,还岂会将景翰林放在眼中。“景大人抬爱了,小女子经受不起,请您回到自己在的座位上吧,小女子觉得这戏唱的甚好,还想要继续听完。”
这景翰林什么时候被人这么驳斥过,一口气没上来都差点晕过去。尤其是这忧昙的态度,都未曾看过景翰林一眼,所以他更加生气的:“你这个老女人!本大人要娶你,是看的上你!你现在不抓紧机会,等过几年就更没人要你了!”
景杉也是没想到他爹说话这么难听的。在后面都拽景翰林的袖子示意他别说了,但是这景翰林正愁满腔怒气没出发泄呢,回手就给了景杉一个响亮的耳光,景杉被打的一歪头,随即嘴角便出现了血丝。
这么一巴掌下来,景杉倒是一声没吭,不过这云归晚却直直的喊了出来。拿出袖中的锦帕就为景杉擦着嘴角,她没发现,她看着景翰林的眼光都连带着了怨恨。
忧昙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对于这种话,她也都是司空见惯了。“就算是我忧昙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也不会嫁给大人的,忧昙的事情,就不牢大人费心了。”她平静的说着。
苏玉在一边看着白玉京的反应,那人袖中的一双手都攥成了拳头,头也是低着。不能得知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或许他也是恨的吧,自己连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苏玉也能理解这乱世沉浮中的戏子命运该是有多悲惨的。就算是整个国家最有名气的戏子,在世人眼里,都是低人一等的,还哪有什么能力去保护忧昙了呢。
可是就在苏玉以为这白玉京不会插手的时候。他却抬起了头,对着景翰林不卑不亢的说道:“若是景大人想要娶忧昙,还请明媒正娶去提亲,不要在我的玉京居闹事。”
景翰林看着白玉京居然也是这个态度对他说话,生气的又要甩白玉京一个巴掌。却被白玉京给拦了下来。
见打人不到,这景翰林索性破口大骂:“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命令我?”
白玉京虽然是一身盛装,摸样看起来也是妖媚的很。但是这时的他却莫名的让人觉得一股凉意。“大人还请自重。当年玉京居承蒙圣上的垂涎,玉京还有幸在这里为圣上唱上那么一曲,如今大人竟然在圣上赞誉有加的地方如此胡闹,不怕有人参您一本,说您大逆不道么!”
好!苏玉在心中暗自给白玉京鼓掌,这才是我师公的样子嘛,你女人都被欺负了,你还能不出手么?
果然此话一出,景翰林也不敢再放肆了,毕竟这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万一传到了京都那主子耳中,自己也是不用再这里呆下去了,严重的话,自己被削了职位也是说不准的。
“你……好!”景翰林放下高举着的手,一挥袖子就向着外面走去,边走还边对着忧昙恨恨的说道:“你在府中等我吧!我过几日就去提亲去!明媒正娶!”
忧昙没有回头,但是眼中却划过一丝担心。她倒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这景翰林会不会找白玉京的麻烦。他才安定了几年而已,忧昙实在是不想让他的生活再受到什么影响。
景杉也是很看了一眼云归晚,给了这女子一个安心的表情,才无奈的跟着景翰林而去。
戏被景翰林这么一搅,也是没有再唱下去的必要了。白玉京吩咐了下人好生的安顿一下客人,再打扫下戏台,就带着忧昙起身去了后台。
离那大厅远些的时候,忧昙才慢慢的开口:“玉京,其实你真的不用这样的,我自己都能解决的。”
白玉京还是很生气,都没有搭理忧昙。她自己能解决,开什么玩笑,那景翰林的肮脏的手都要摸到她了,她都没有拒绝,要不是自己下了戏台来,指不定她现在就被那人带去府中了。
忧昙见白玉京是真的生气了,在心中又重重叹了口气。其实她刚刚是故意的,就是想试试这白玉京,到底会不会还和当年一样从戏台上义无反顾的下来解救自己。很庆幸,自己赌对了。
当年真是白玉京声名大噪的时候,很有幸的,他们这戏班子得到了圣上的传召,要去皇宫中给圣上唱那么一曲。
而从来没有和白玉京分开的忧昙,这次居然乔装打扮混进了他们的班子当中。之所以那么好混,就是因为那个时候不少的书生都上京赶考去,所以一行人不光都是戏子的。
白玉京的师父当年还是活着的,认为人多好多个照应,所以遇到了赶考的书生,就要他们跟着一同随行。
而且他这师父最是不低调。每次都会和人显摆,自己这班子是要去给皇上唱戏去的哩,是最厉害的哩。以至于当初总是有人在晚上的时候起哄,说要班子中的人给他们唱上一段。
那时忧昙因为怕被白玉京发现,就将一副白白的脸涂的黑黑的,跟在队伍的最后面。不过每次她听说有人要唱戏的时候,都会第一个窜到前面去。生怕漏掉了白玉京的出场。
不过他这师父似乎最是宝贝他,每次认可自己来唱,也都不让白玉京出场的,以至于每次这群书生都说他师父小气。
每次到了这个时候,白玉京的师父都会得意的笑道:“你们懂什么,这玉京是要去给皇上唱的,怎么能轻易给你们唱呢!”
以至于每次忧昙都会兴致勃勃而来,在兴致败败而去,可是好生揪心。而且她总是注意不到,早就有一道目光在紧紧的盯着自己了。
去京都的路上虽然是坎坷。忧昙的盘缠在路上还被偷了,每次都要靠着戏班子只的人救济才行。
于是就这么跌跌撞撞的。他们终于到了京都。皇上很是慷慨,还给他们安排了一个专门的宅子,忧昙混进去的时候还觉得顺利的很呢,哪里知道从她刚刚跟着队伍的时候。白玉京就发现她了,要不是他有意放水,这忧昙才不会进了这宅子。
随即便是一伙人忙碌的准备着进屋面圣了。圣上的生日是在春末,所谓万物复苏的好时节。
京都的枫叶是很美的,但是奈何他们去的不是时间。就算是走了之后,都没有见到了这火红的枫叶是什么样子的。
圣上诞辰的前几天,他们就被叫到了宫中去了。这时忧昙已经不是一副书生摸样了。而是直接扮为了小厮在一边忙前忙后的伺候着。
宫中很大,忧昙曾经在晚上偷偷溜出去看过一次,估计她就算是从早上走到晚上,都是绕不得这皇宫一圈的。
而且那个时候还被宫中的侍卫给发现了,她情急之下就跳入了冷冷的湖中。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了她一生中最大的劫难。
忧昙到现在为止,还认为是白玉京晚上路过那里,但其实她是不知道的,她自从出来了之后,这白玉京就是一直跟在她的后面的。
看到她情急跳水了之后,他都差点没跳下去。
“喂!你没事吧?”白玉京朝着水中喊着,当时忧昙在岸边的草中窝着,看着白玉京那被水光映的明亮的脸,觉得自己的心沦陷的更深了。
“这里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在的?”忧昙刚刚要起身回答自己没事,却被一个女声给打断了。而这人,就是在以后一直很是中意白玉京的陈叶蝶公主。
白玉京和忧昙这回都是不敢声张了,所以忧昙就在水下泡着不出来,白玉京则是在岸边准备和这公主周旋着。
当白玉京转过身去的时候,陈叶蝶完全愣住了。她的姿色也算是上乘了,可是她还是被白玉京的容貌给惊的都说不出话来:“你……你是仙子么?”支吾了半天,这陈叶蝶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忧昙在水下笑的咳嗽呛了好几口水。自己当年不过就是觉得这白玉京像个美女,这女子倒好,直接认为是仙子了啊?她还真有想象力哦。
白玉京听到水中的响动还微微皱了皱眉,看来自己要早点解决才是,不然这忧昙在水中这么泡着,早晚是要得风寒的。所以他便对着陈叶蝶摇了摇头,解释着:“回这位小姐的话,不是的,我只是一介普通的戏子而已,晚上因为不能寐,所以在这园子中走走罢了。”
“原来是玉京先生啊!”陈叶蝶满目惊艳的说道:“之前从画上见到先生的时候,就惊为天人了,没想到真人竟然比那画上还要美上多倍!先生,我的寝宫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可否请您赏脸一去?”
忧昙现在在水中都快冻死了,只盼着这两人快点走吧,所以就对着白玉京使眼神,让他们快些离开。
但谁知这白玉京居然拒绝了:“这恐怕不符合礼数,还请小姐自己回去吧,玉京也要早些休息了。”
这陈叶蝶显然是不愿意的,满目期盼说道:“那就送一送我,送一送我可好?”
☆、第一百二十九章 亲亲什么你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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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京本来还想要拒绝的,但是回身看到忧昙那目光就像是在说:你要是再不走,姑奶奶我绝对饶不了你的样子,当即就不再拒绝了:“那我就随小姐走一路吧。”
忧昙看到这两人终于走了,直直的就从那水中跳了出来,都顾不得什么礼仪礼法了,径直的就朝着她和白玉京的房中跑去。
为何要说是她俩的房间呢?因为在他们白天到达宫中分房间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内务府的人给他们安排的房间根本就不够。
这可是愁刹了一群人。怎么办?那就拼房间睡吧,当时给忧昙忧愁的啊,还以为自己的贞操就要这么不保了,急的直往白玉京身边蹭去。
而那时白玉京刚巧就拉住了忧昙的胳膊,很是随性的说道:“我就和这小厮一起住吧,正好我看他平时话也少,估计不会打扰我的。”
忧昙在心中暗骂,自己那哪里是话少,根本就是害怕女子身份暴露才不说话的。而且经白玉京这么一提点,大家才发现了还有忧昙这么一号人存在。
忧昙见大家都看着她,不好意思的笑笑,还以为自己的身份就要这么被怀疑了,谁知道白玉京的师父很是开心的拍着忧昙的肩膀说道:“原来咱们戏班子还有这么一号人存在啊,我是一直没发现!这可是好了,我看这么隐形的人。一定是不会影响到玉京你准备唱戏的,那你们就同住吧!”当时这白玉京师父手劲儿大的啊,差点没给忧昙拍趴下。
所以这忧昙晚上的时候鬼迷心窍出来,根本就是害怕白玉京发现她的身份。谁承想竟然还遇到了那么一档子事情。真真是让忧昙很是郁闷啊。
忧昙进了房中之后,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了,拿出了一套白玉京的衣物就准备换着。因为白玉京是整个戏班子中最重要的人物,所以这房间也还算是气派,忧昙还准备在里间换衣服呢。
哪里知道忧昙刚刚脱下自己身上的湿衣服,里间的门就这么被吱呀一声打开了,随即便传来了白玉京焦急的话语:“你怎么样……啊!我现在出去我现在出去!”
忧昙当时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虽然她挺喜欢白玉京的,但是也没发展到这么快就赤膊相见的地步啊!
“你快点给我出去!”忧昙也顾不得什么风度。抓起床上的衣服就喊着,一张小脸红的仿佛煮熟的虾子一般。
等到确认了白玉京出去了之后,这忧昙才慢慢的换上了衣服走到了外间。
当时白玉京正在喝着茶,看到忧昙低着头出来,一口茶水就呛在了喉咙中。咳嗽个不停。
忧昙什么都没有说,就那么低着头,身上穿着的衣服因为有些肥大,所以显得忧昙更加的单薄。她的黑发上还在滴着水,滴答滴答的浸湿了衣服的肩。
“你……你换好了啊……”白玉京小心翼翼的问着,看忧昙还不回答他,又接着解释到:“我真的是什么都没看到的……我发誓……“说罢,他还伸出了三个手指头指着天上,生怕忧昙不相信一样。
其实当初忧昙是背对着白玉京在换衣服的。就算是白玉京想看,估计也就只能看到个背影,那男人和女人的背应该也不会差太多吧,他为何当即就退了出去?忧昙左想右想,只能想到一个原因,就是:这白玉京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越想越生气的忧昙一步窜上前。就拽出了白玉京的衣领一顿咆哮:“你这个小人混蛋王八蛋!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还这么戏弄我!当初是你告诉班主不要收留我的吧,是你告诉班主不给我吃的让我饿死好了的吧!!”
白玉京实在是没料到忧昙在意的是这件事。只能抱歉的笑笑:“你都跟了我多少年了,我就猜到你这次会跟着我了,不让收留你,不给你饭吃,是因为我想让你知难而退,这一路上你看吃了多少苦,我记得前一段时间你脸上还有点肉的,现在再一看,小脸就剩下这么大点了……”
忧昙的一腔怒火就这么硬生生被憋在了肚子中难以释放,本来还想骂白玉京点什么的,却被白玉京给打断了:“再说你看,我在知道你不可能回去之后不是还很是照顾你的么,你要进府我就安排你进府,现在我还直接给你带到了宫里来,怕你的身份暴露,我还给你放在了我房中,我到底还有什么对不住你的?”
忧昙这回是一拳打在软柿子上了,一点话都说不出来,看着白玉京的目光有事爱慕又是怨恨的,最后她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就对着白玉京的嘴唇吻了上去。
本来她以为,白玉京的唇瓣会是冰凉冰凉的,就如同他总在自己面前表现出的一般。但是没想到,他的唇瓣竟是出奇的温暖。带着苏城特有的桃花香,灌了忧昙一嘴甜腻。
白玉京被忧昙的举动给吓到了,最初还是睁着眼睛不知道怎么办,但是后来嘴角却浮现出了一抹笑容,随即回吻住了忧昙。他的舌头灵巧的撬开了忧昙的唇,在她的口中不断的攻城略地。忧昙哪里经受过这种事情,直接就要退回来,但是一向看起来很是温柔的白玉京,此时力气竟然出奇的大,箍着忧昙腰的胳膊,就仿佛要将忧昙嵌进他的身体一般。
最终到了两人都快难以自持的时候,这白玉京才放开了忧昙。忧昙被吻的晕晕乎乎的,差点没摔倒在地上。但是白玉京也是没敢扶她,生怕自己再把持不住就这么要了她。
他给不了她想要的天堂,所以他宁愿她自己独自飞翔。
忧昙定了半响之后才开口打破了这死人一般的寂静:“你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去送那个什么小姐去了么?”
白玉京的嗓音有些喑哑:“我找了个理由就回来了,她后来自己回去的。”
“那是什么人?”忧昙也没什么话好说了,就接口问着白玉京。
当时白玉京一心都想着落水的忧昙,还哪里有心思去管那劳什子小姐呢。不过经忧昙这么一提点,他似乎想起来了,那小姐去的方向,好像就是公主所在的寝宫。
“看样子是叶蝶公主了。”白玉京正色道。
“我看着女子对你不是一般的感情啊,你说你不会就这么被招为驸马吧?”忧昙半是认真半是打趣道。
白玉京此时坐在了床边,也没有直接回答忧昙的话,而是转了个弯:“从小到大,你每次看到我身边的有女孩子,都会说那人对我不是一般的感情。”
忧昙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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