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错之棋子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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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错之棋子皇后-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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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多想。

毕竟都过了六年,早该放下了。

很多人都说娘是个放很形骸的武将千金,但在她眼里,娘聪明又内敛,表面上装傻是逗爹怜爱,实则聪颖有独到的处世之道。

而她,就喜欢娘说的道理。

巳慎思瞅着她半晌,哑声道:“听你这席话,朕不住恍惚了,觉得吟歌像是回来了……”

“不,我娘追我爹去了,她说向我爹借了这一世,要还他来世的。”

这话轻快噙着笑意,仿佛死亡压根不可惧,被遗留下来的人也不可悲,让听者只觉得她是个古怪的姑娘。

“到底要如何教养,才能有你这般豁达又不争的性子?”巳慎思叹道。

因为豁达,所以看透生死,然并非对世问没有留恋,只是她还没遇到可以教她迷恋之物罢了。

“这得问我娘了,不过。”她想了下,斟酌着字句。

“父皇,可不可以奉茶了?我的膝盖有点疼了。”话落,她腼腆笑着。

“快起快起,苏璘,备茶。”

“奴婢遵旨。”苏璘赶紧端着茶盘递给梁歌雅,领着她先朝皇上奉茶,而后转到皇后面前。

“母后。”她轻唤着。

晏皇后容貌艳绝,尽管己年过四十,但保养得宜,就连脸皮都秀嫩无瑕,长睫轻掀,瞟了她一眼,拿起玉瓷杯,微颔首当是答话了。

相较于巳慎思,她的反应算是相当淡漠,但梁歌雅不以为意。

奉完茶,她才发现表妹竟也在这里,而站在她身旁的是--

“好久不见了,七殿下。”她识得七殿下,是因为六年前那场战没发生之前,便是他领着援军到来,两人不是很熟识,但他挺好相处,只是眸色太沉,让人看不透。

不过无所谓,礼貌性地打声招呼,应该是可以的吧。

直到这一刻,巳太一才像个没有生命的木偶突然被注入魂魄,有了些许人味。

“好久不见,歌雅。”

一见他的笑,崔云良眼里几乎快要啧火。

“不是七殿下,他现在可是皇上软封的庆王爷。”这是怎么着,亏他还是她表哥,平常见着她就是一张死人脸,现在见到梁歌雅,就想起要怎么笑了?

人家连他的封号都不知道,一句七殿下也让他乐着?!

“喔……恭喜,对了,庆王爷,不知道映春城眼下状祝到底如何?”见着故人,她就忍不住追问。

“死伤惨重,地动时,听说是因为鸟绝山崩塌,才会覆盖整个城南,造成死伤上万,如今城毁了快一半,但有屯兵在那里帮着百姓重建,一段时日后,应该就能恢复往日荣景。”巳太一难得说话,对她说得详实。

“这样啊……”

“咱们去过的陆家食堂没什么大碍,我巡城时遇着那老板还提起你,原本想带些当地吃食回来,可惜路途遥远,回到将日城也馊了便作罢,没想到一回来就听说你被指婚了。”巳太一说着,脸上没有表情。

一旁的崔云良却察觉些许不寻常,一张娇俏脸庞惨白着,不住地往后看向姨娘。

孔贵妃无奈叹口气。

“皇上龙体欠安,咱们先离开,别在这儿扰着皇上歇息。”

梁歌雅闻言,朝巳慎思欠了欠身。

“歌雅先退下。”

“小歌雅,有空便多到宫里陪父皇吧。”

“好。”笑答之后,看向晏皇后,却见她瞧也不瞧自己,她仍行了个礼,跟着孔贵妃一行人鱼贯离开。

正打算回东宫补眠,却被孔贵妃给叫住。

“太子妃,别搁在心上。”她笑道。

她一头雾水地看着她。

“什么事别搁在心上?”她问得毫无心眼,身后的苏璘忍不住闭了闭眼。

“难道你没瞧见太子不在这儿?”孔贵妃笑问。

太子在不在重要吗?但这么反问似乎又不太妥当。唉,在这宫里,就连说话都不自由呢,真是麻烦。梁歌雅在心里叹了口气。

“启禀贵妃娘娘,太子是因为昨晚照顾皇上到天亮,人正在寝殿侧边的暖房歇着。”苏璘噙着淡淡笑意回答。

“是吗?本宫还以为,只要皇后在场,他就避之唯恐不及。”孔贵妃说着,迂自低笑,抢在苏璘解释之前,她又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谁要皇后待他不亲,不过也对,又不是亲生的,甚至是死对头的儿子,要她怎么将他搁在心上?”

苏璘漂着脸,却无法辩驳,只能揣测她说这些话的用意。

“娘娘,那些事我不懂,也没打算懂,倒是云良还请娘娘和庆王爷好生对待。”梁歌雅说着表面话应对着。

她不想被搅入宫中的挥水,有些事越不懂越好。

“放心吧,云良可是本宫从小看顾长大的,倒是你……得多提防皇后。”

“贵妃娘娘此言不妥。”苏璘低声阻止。

“哪来不妥?本宫说话向来是有凭有据。”孔贵妃哼了声,没将一个东宫女官看在眼里,反倒是上下打量着梁歌雅。

“果真是个美人,就和你娘一个模样,可想而知太子走的这步棋有多阴险。”

第四章 侠义太子妃(1)

梁歌雅皱起眉,还未开口,巳太一已经冷声插话,“母妃,适可而止,歌雅才刚进宫而已。”

孔贵妃微扬起眉,笑容可掬道:“太子妃,算起来咱们还有点姻亲关系,要是在东宫遇到什么麻烦,尽管来找本宫,本宫可以为你指点迷律。”

梁歌雅勉为其难含笑,“多谢贵妃娘娘,我先回东宫了。”话落,举步就走,苏璘赶忙跟上。

“把你的目光收回来,人都走远了,巳太一!”崔云良踩着脚道。

“你懂什么。”哼了声,他转头也走人。

“我懂什么?”她拔尖喊道,挽着孔贵妃告状。

“姨娘,你看他,就会欺负我!”

“还叫姨娘?”孔贵妃没好气地提醒。

“昨儿个本宫是怎么跟你说的?”

“可……”她就是不能允许梁歌雅已经占了太子妃一位,还连七殿下都想勾引……

不要脸,就跟她娘一个样!

“想成大事,就要沉得住气。”孔贵妃轻拍她的手,拉着她边走边低声面授机宜,“梁歌雅是颗可以善用的棋子。”

“她?”

“你可瞧见皇上待她如何,与她交好,总有用处,而拉拢她这点就要由你去做了。”孔贵妃捺住性子,谆谆教诲。

“你要知道就算当上太子,也不能保证能如愿成为天子……你嫁进宫,就要好生辅佐太一,而不是老和他闹脾气,得多用点心……”

一行人走远后,一抹顺长身影缓步从偏殿的暖阁走出,似笑非笑地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想起刚才听到的对话。

忍不住的,对梁歌雅又添了几分好感。

她是聪明的,不曾进宫,倒是很懂如何应对进退,就连父皇也被她安抚得服服贴贴。

“殿下,要回东宫了吗?”身后旭拔低声请示。

“不了,我要出宫一趟,有笔户部烂账我得要亲自确认不可。”巳九莲哼笑着,举步离去。

等着瞧吧,看最后到底是谁坐上那把龙椅!

“其实那不是皇后的错,是当年的柳淑妃胆大包天,竟买通御医,差人混进长生宫,让己怀孕七个月的皇后喝下催胎药,导致皇后产下死胎,所以……皇后才会查得证据后杖责柳淑妃,柳淑妃当时也才刚生产,身子挺不住就走了,留下太子,于是皇后就把太子领为已有……”

回到东宫,苏璘滔滔不绝地解释着。

梁歌雅没兴趣听,可话就在耳边钻动。

小时候就听娘说宫中险恶,兄弟阅墙,甚至是同室操戈,以往当作故事听,没想到这却是血淋淋的他人人生。

如今想想,太子也真可怜。

皇后疼不了他也是情有可原,但太子……如果孔贵妃都知道,那么太子也必然知道自已的身世,在这状况下,他又能待皇后多好?

真是笔烂账,算不情是谁栽了因,谁领了果。

“说起来,太子对皇后还是相当尊敬,而皇后待太子更是视为己出,贵妃娘娘那些话全是子虚乌有,唯恐天下不乱,太子妃可别真听进耳。”

梁歌雅漏掉大半段,如今回神听到这席话,只觉得是谎言。

如果她是太子,绝无法将皇后视为娘亲看待,如果她是皇后,更不会视太子为己出,毕竟那是人之常情,而这两人还可以维持母慈子孝……那得要能搁下心间的仇恨才有法子。

皇后情绪藏得太深,她看不透,而太子她至今都没瞧过,更无从评论。

“苏璘,你揭不揭?”她突问。

“太子妃……”苏璘疑惑地看向她。

“你要是揭了,就去喝茶吧,我累了想再歇一会。”放过她一马,别再说了,让她补点眠吧。

“不成,太子妃今天得再上宫廷礼仪。”

“咦?”

“太子妃今日面圣奉茶的表现,是皇上仁慈没计较,但要是放任太子妃胡乱启口,奴婢会遭殃。”

“没那么严重吧。”

“太子妃不明白,在宫中凡事都得小心,就连启口都是门学问,一个不经心,会落得什么责罚是无从预料。”苏璘苦口婆心地劝着。

“太子妃总有一日会成后,在那之前,太子妃得多加学习各种礼仪,了解如何应对进退,往后才有法子统管后宫。”

她真忍不住要担心起太子妃了。解说了大半天,瞧她半点反应也没,一心只打算歇下……堂堂太子妃岂能这般惬意?没半点危机意识,这样是要如何在宫里生存?

梁歌雅哭丧着脸。

不是吧……没那么深的缘分吧,她不想在这里待那么久啊。

然而,不管她要不要,苏璘还是开始日行一课,让她边听边打吨,还要分点心神以防被尽责的女官发现。

啊……太子妃可不可以换人做?

她这笨蛋,怎会忘了向皇上提这件事呢?

就在她懊恼时,课还是继续上,直到掌灯时分,用过膳后,苏璘才放过她。

终于可以休息了……她浑身无力地趴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听到宫中报时的声响,她猛地醒来。

戌时四刻!

想起她和朱太傅戌时三刻有约,她赶忙爬起身。到底去不去?去,要是被人撞见,是会惹人非议的,但不去,万一朱太傅一直在那等呢?

豁了出去,她套上一件样式朴素的绿衫,长发随意束起,如昨晚般,像猫似的点步而去,轻盈得不惊动任何人。

远远的,就瞧见莲池曲廊上站了个人,她加快脚步。

大概听到脚步声,那人回头看她,漾开笑意。

梁歌雅呼吸微窒顿住脚步。今儿个有月光,映得他一身月牙白长袍隐隐发亮,像极天上的仙人,那般飘逸脱俗。

尤其那笑像是会勾魂似的。她的心微微颤着。

“怎么了?”他笑问。

“没事。”她呵呵干笑。

唉,谁要她贪看美人,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是漂亮的,都会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可看得这般出神,真是有些糟呢,若被苏璘撞见,肯定又要念她一整天的经。

“去吗?”他笑眯了眸,说话声轻气薄,有种暧昧邀约的味道。

梁歌雅眼观鼻、鼻观心,忖着,自己应该乖乖地待在东宫,可是她又好想出去透透气,暂时放松一下。

所以……就答应这一回,应该无妨吧。

“嗯?”

“走。”

巳九莲满意的笑睇着她,伸手握住她的,却被她一把拨开,他微怔了下。

“太傅,男女授受不亲。”她俏皮提醒,没有露出被冒犯的不悦。

这人的举措太失礼了,亏他还是太子太傅。

“是授受不亲,不过……”他目光往下一看。

“你怕蟾蜍吗?”

梁歌雅蓦地浑身僵硬,顺着他视线一看,吓得跃上栏杆,紧捣着嘴,不让飙到舌尖的尖叫夺口而出。

要是把人引来,她被骂一顿事小,就不知道他会出什么事了。

见状,巳九莲忍不住放声笑着。

“好本事啊太子妃,你这一跳,跳得还真高。”

“别笑我,赶快把它赶走。”她又急又气。

“你站好,别乱动。”他感到好笑地用脚把蟾蜍赐下莲池。

“刚刚拉你一把,就是怕你会被蟾蜍吓着,可有人当我有二心呢。”

事实上,他庆幸着这蟾蜍来得是时候,要不可要坏了今晚的好事。

“我……”她故然地跳下,轻咳两声。

“不是……我是怕这样不妥。”

“帮人一把是君子所为,可别错把君子当小人了。”

“我没这样想。”她低声咕咳。

“那还走不走?”他率先走在前头。

“咱们要怎么出宫?”

“待会你就知道了。”

将日城的夜市集,从望南道绵延到城门,灯火灿亮,人声鼎沸,教人会错以为此刻是白天而非夜晚。而市集里,卖吃食为多,有各种主食,自然也不乏各种甜食。

酒楼、茶肆,亦有摊贩推着车便在店门旁做起生意,哈喝声不大,倒是人声交谈热络,让这抹夜色非常有朝气。

一辆由宫里驶出的马车停在一家食铺前,店门不大,事实上,铺里也只摆了两三张桌子,此刻早已坐满。

“这么多人……”一下马车,梁歌雅就被这阵仗给吓着。

“似乎没位子了。”巳九莲沉吟着。没想到这铺子生意如此兴隆,连这时分都挤满人。

“没关系,隔壁不是有摊贩摆桌……钦,这是在卖什么?”就像是初次进城的乡下姑娘,梁歌雅不住朝隔壁望去。

“姑娘,小老头卖的是烧烤,是边境口味,炙旋烧子。”那摊贩张嘴招呼着。

她双眼一亮,拉着巳九莲上前。

“咱们坐这儿,点几样烧烤,再跟铺子买浮水酥饼和杂芋饼。”

她饿了,好饿好饿好饿啊……天,这是她来到将日城后,头一次觉得肚子饿到快要受不了呢。

巳九莲噙笑看她拉着自己的袖角,故意道:“男女授受不亲呐。”

她随即松开手。

“你这人好小心眼,人家是开心了,邀你一道用膳,你却拿人家的话回堵。”朝他皱了皱鼻,她大方地在摊贩前的位子坐下。

“对,我就是小心眼。”他垂眼看着那拈有酱油渍的椅子,怎么也坐不下去。

“你干嘛站着挡我视线?”她没好气地瞅他,旋即像是意会了什么,笑得坏心眼,“哎呀,瞧我傻着,太傅呢,怎会与我坐在摊前一道吃烧烤?人家要坐的是铺垫软椅,吃的是山珍海味呀。”

“少激我”

“就激你。”她笑得挑衅,学那地痞的模样,唯妙唯肖,偏又带了几分情灵生动,教他觉得好笑地摇头,一边在她身旁坐下。

“瞧,你这不就坐下了。”她嘿嘿笑着,脸上有几许得意。

“不是被你给激的,纯粹是我饿了。”他回着,随意点了几样烧烤。

“你还要吃什么,自个儿点。”

“你这傻子,吃地道的边境烧烤,炙旋烧羊腿是必点,你点那什么鸡啊猪的,真是不懂品味。”梁歌雅赶在摊贩烧烤前换了菜单。

“听起来你倒是很懂。”他哼了声。

不就是烧烤,哪来那么多讲究?

“这你就不懂了,吃的学问,不在吃山珍海味,而是要吃其风味,每一种地方吃食能流传,便因为它的独待性。”她撇撇嘴,仿佛他是多驾钝的学子。

“太傅懂得一堆大道理,却不懂如何善待自己呢。”

巳九莲被她堵得回不上半句话,只觉这丫头确实与众不同极了。

瞧她绕过身旁,进了食铺,点了杂芋饼和浮水酥饼,不知她跟老板娘讲了什么,两人同时笑得开怀,但旋即又愁着脸相望,接着又展笑,像是替彼此打气,那脸色变幻之快,且喜怒哀乐如此分明鲜活,让他不禁看得出神。

在宫中,每个人脸上像是戴着面具,没人看得穿面具下的表情,喜怒全都同一张脸,虚伪得令人厌恶。

但她不同,当她一锭笑颜,就如春临花开,朝阳轻抚,感染着人。

第四章 侠义太子妃(2)

“你在瞧什么?”

巳九莲猛地回神,惊觉她竟走回面前。

与他对望一下,梁歌雅神色有点效然的转开眼,坐在他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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