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禄目眶泛红的上前。
突然一道沙哑的女音响起。
“巳九莲,给我住手!”
众人无不朝声音来源望去。
一抹身影出现在湖畔假山旁,她看起来有些狼狈,长发披散,但在月光下,她那白哲的面容犹如月宫仙子般,教人移不开眼。
“歌雅……”巳九莲空洞的眼眸缓缓聚焦。
此刻的他双手满是鲜血,喉头的伤也被他硬生生挖开,一片血肉模糊,可见他有多疯狂。
“歌雅!”他声泪俱下,朝她伸出双手央求着。
“回来!回未……回到我身边,不要离开我……”
她心酸又心疼的走向他。记忆中总是意气风发、冷静内敛的巳九莲,竟为她如此狼狈而攘狂。
她听到了……听到了他刚刚所说的一切。
走到他面前,她哑声问:“你说,你做的都是我想要的,可你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
她捧着他的膛。
“我只要一个你,巳九莲……从头到尾,我要的只有你,我爱的是你,想要的是你,只要你爱我,我就甘心被骗。”
“我爱你,歌雅,我不骗你,我答应你,绝不欺瞒,只要你回到我的身边,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在她面前,他不是慎谋能断的太子殿下,他只是一个乞求着她的原谅,等待被她所爱的男人。
地动影响的范围比当初巳太一回报的还要广,但鸟绝山并没有崩塌,城南没有受到重创,由此可见,巳九莲的判断并没有错。
当初恐怕真是地动导致鼓风炉倒下,火花引发爆炸,才会让灾情变得不可收拾。
踏着夜色,巳太一和四大总兵全都带兵上街查看损坏情况,并安置因地动而受伤的百姓。
卫府也有部分受损,在卫凡的调度下,百姓被聚集在无损的东厢。有的人仍然而惶惶不安,也有的人庆幸度过这一劫而与亲人相拥打气。
旭拔和持禄则忙着张罗药材,一些拿进东厢,其他的分给受伤的百姓,不让这些琐事打扰主子。
东厢里,巳九莲抱住梁歌雅不放。
“那一夜……我跟随在你身后死去,我身上的伤便是被箭射中的……我跃进莲池,但却怎么也触碰不到你,只能看着白雪逐渐将你覆盖,月光洒落银辉……我向佛求,求回一个你,我化名为花借月,那是因为我要向佛借月光寻找你……”
她胸口紧塞。
“既然如此,为何要放任云良伤了我?”
“我没有料到她会那样做,恐怕她是以为只要没有你,我便会立她为妃,但怎么可能?要是让我遇见,我必要将她千刀万剐不可!”他胸口剧烈起伏着。那夜尝到的痛苦,再加上今晚的这场灾难,让他无法释怀。
“都过去了。”又或者该说,这事有如南柯一梦。
“没有过去……”他哑声喃道,抱着她的手收紧,仿佛被困在那一夜,必须这样做才能确定她的完好,确定她还在。
“你不放开我,我要怎么帮你上药?”她被迫枕在他的肩上,一瞧见他咽喉上的伤,眉头不禁微皱。
“歌雅……”但他只是重复地喃念着她的名,像心魂还未归位。
瞪着他良久,她不由分说张口往他耳垂咬下,他顿了下,慢半拍地垂敛长睫,睇了她半晌才哑声道:“会疼。”
“会疼才好,先放开我,我要沐浴还要帮你上药。”
“歌雅,我不是在作梦,这是真的吧?”他轻抚着她的颊,却在意识自己的双手拈满血和沙时赶忙收手。
她轻柔地抓住他的手。
“过来这儿。”拉着他走到浴桶旁,盛了一盆热水,拧干布巾,擦拭去他双手的沙和血,只见他指甲早就翻裂,手上布满许多口子。
她皱拧眉头,沉声道:“你老是这么不珍惜自己。”
“我以为你……”
“玲珑房里有条可以通往外头假山的密道,我赶在墙倒下之前躲了进去才逃过一劫。”她轻声解释着,徐缓抬眼。
“我也才知道,原来……你也受了那么多苦。”
她一直以为时光倒转,是老天怜悯她的,岂料这一切竟是他求来的。
“不苦。”他神色仍旧不安,态度更是战战兢兢,像个受到极度惊吓的孩子,想要寻求一丝慰藉,又不敢开口要。
她和他脸颊相贴。
“对不起,我以为你还是那个巳九莲,我以为……”
“歌雅,我说了,我会做你想做的任何事,只求你相信我。”他以颊边轻挚着她的。
“其实,我说过,我愿意当你的棋子,甚至还想过,也许有一天我会死在宫中,我早有心理准备,可让我无法忍受的,是你不要咱们的孩子,是你私通云良背叛了我。”
这两点一直是她心里最深的痛。
“我没有不要!我确实下了磨香,可我拿捏了分量,不会伤着孩子的,至于崔云良,我怎么可能和她有什么!”他急声解释着,就怕她不相信自己。
“我知道,我都知道了。”她笑得苦涩。
“许是那宫中充满算计和恶意,教我不知该相信什么,最终还是怀疑了你。”
是云良说得绘声绘影,才教她一时信了。
“不回去了,咱们不回宫,就待在映春城。”他反抓着她的手迭声道,仿佛比她还厌恶宫中的生活。
“诈死的计划未不及施行,咱们真能待在这儿?”她笑叹。
“我可以向父皇请命,我不当太子,让我镇守在此。”
“皇上会答应吗?”她不那么乐观。
如果迎她为妻,依皇上想弥补梁家的心态,再加上他假神谕之名救了满城百姓的功劳,他的太子之位这下是更加稳固了,既为太子,又怎能远守边境?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总有办法的。”
“不管在哪,我都跟定你了。”
“歌雅……”他又惊又喜。
“这是真的吗?”
她轻叹口气。
“可你要答应我,这辈子就只能有我这个妻子,我梁歌雅绝不与人共侍一夫,你要记牢了。”
“我巳九莲这辈子只有你这个妻子,若是违誓,不得好死。”他伸手发着毒誓。
梁歌雅抽来挂在花架上的干布巾,拭干他的双手。
“我帮你上药,会有点疼,忍着点。”她拿起金创药,往他手上轻撒。
他哪里感觉得到痛,眉眼带笑,一双眼瞅着她。
“干嘛一直看着我?”不用抬眼也感觉得到他灼热的视线。
“我怕一闭上眼,你又不见了。”
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她拿了另一条布巾拈了温水,拭去他脖子上的血迹。
“真的是傻瓜,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心一直搁在你的身上吗?该是我担心你才是,何时轮到你担心我了?”
“我担心我行差走错,你又丢下我。”瞧她拿了药撒在他咽喉伤处,他赶忙阻止。
“别。”
“那伤好不容易收口,就连痴都快掉了,被你这么一挖,又是血肉模糊一片,不上药,你是想等死吗?”瞪着那伤口,她真不明白他怎能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简直是不要命了。
“这伤是老天爷的惩罚,我不要它好。”
“你得罪了老天爷吗?老天爷为何要罚你?真要说,你也只有错待我,就算要罚,也是我罚你,老天爷凭什么越姐代有。”好说歹说,瞧他还是不肯松手,她干脆起身。
“随便你。”
“歌雅!”他连忙扣住她。
“我怕这伤好了,老天要是把你给收回,该怎么办?”
“老天不收我,这天底下会收我的也唯有你了。”
第二十五章 幕后的黑手(1)
“我不会!”
“那不就得了。”她无奈叹口气。
“你要是不让我照顾,我可是要出门了,今晚地动多少还是有人受伤,说不准人手正不足,我得去帮忙。”
“我也需要人照顾。”他低声央求,像个揭求关爱的孩子。
“就照顾你一个……映春城百姓再重要,在我眼里,也抵不过一个你。”她好笑地拉开他的手,拿药轻撒着,一边嘱咐。
“我警告你,别再给我弄到伤口,要是这伤口不收口,我跟你没完没了。”
“我知道。”
上好药,拉着他到床上躺下,她随即又起身。
“上哪?”他连忙扣住她的手。
“我要沐浴,水都凉了。”她皱皱鼻。
“我浑身脏,不舒服极了。”
他放开手,瞧她走到屏风后,房内的烛火将她玲珑的身段没照在纱制屏风上。
忘神看着,直到一道女声拉回他的心神——
“巳九莲,给我回去躺好。”
他这才惊觉自己已经走到屏风前。屏风高度不过到他颈间,美人沐浴的迷人景致全都映入眼帘。
“还看!”梁歌雅双手环在胸前,蜷缩在浴捅里。
“巳小九!”
巳九莲低低笑开。
“小九吗?”
“对,你就是巳小九,再不听话,我可要生气了。”她羞窘的警告着,可气势却弱得要命。
“那你快洗好了吗?”他干脆靠在屏风上问,压根没将她的威胁放在眼里。
“你退开,我就可以洗快一点。”
“可惜我一身伤,否则我真想与你共浴。”
“就算你没有一身伤,我也不会与你共浴。”
“为什么?”
“你非得站在那儿和我聊天吗?”
“我在等你。”
“到床上等!”她没好气道。
巳九莲闻言,眸色转深。
“嗯……这建议听起来很不错。”
梁歌雅不解地看着他,直到看见他玩味的目光,这才明白过来,娇俏小脸羞红似火。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巳小九,不准笑,你明知道我的意思!”
这人刚刚还惶恐不安,结果现在心一定下,马上露出本性,不欺负她,他心里就是不痛快!
“不知道。”他摇摇头。
“你……我要生气了!”
“嗯,生气的模样也很美。”他由衷道,视线往下。
那视线像是他的大手,抚过她的颊,落在她的锁骨上,甚至逐渐往下,抚过她每一寸芳肌,教她浑身发热着。
梁歌雅不由得想起无数个夜晚,他们在寝殿大床上一再缠绵,毫不膺足地渴求对方。
体内一阵躁热窜起,她干脆把脸也沉进浴捅里,想让自己冷静一下。
“歌雅”
急喝声伴随着脚步声让她赶忙探出头。
“别碰水!”他站在浴桶边,只差一点点就要出手将她捞起。
“别吓我。”
她愣了下,瞧他脸色惨白,知道那一晚,受创的并非只有自己。
……;
……;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小九,帮我拿大布巾过来。”为缓和气氛,她俏皮地使唤他。
“小九遵旨。”他立刻从花架上取来大布巾摊开,等着她没怀送抱。
她是注定赢不了这个大魔头。梁歌雅不禁摇头,快速站起身,等着他拿大布巾将她包覆,岂料他只是睇着她,动也不动。
他的视线灼热,包围着她。
身上每一处都像是烙下了他的印记,她羞恼低喊道:“会冷啦,大布巾给我。”
他这才用大布巾将她包覆,轻而易举地抱她出浴捅。单手环抱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走回床边时,再顺手抓了条布巾,轻柔地拭着她的长发。
“我自己擦,别把手给弄湿了。”她抢着布巾。
巳九莲很干脆地松开手,却开始拉她身上的大布巾擦拭她的身子,在她抬脸抗议的瞬间,他张口封住她的唇。
那吻像是怕弄坏她似的,吻得小心翼翼,如风拂掠过湖水,直到热火开始上升,蜻蜓点水般的吻已经满足不了他,他探入她唇脸内,挑诱着丁香小舌缠绵,滑过她整齐的齿列,越吻越浓,益发放肆。
“等等、等等……”她气喘吁吁地低喊。
他的手到底是在擦叮里?!
“不等。”他哑声呢喃。
话落,已将她放倒在床上,就如同过往的无数个夜里,那般私密摩肇着,舔吮每一处柔美,烙下他的痕迹。
他们如此的熟悉彼此,如此的契合,仿佛生未就该是一对,他们忘情,而且迫不及特地想要拥有对方,直到,他进入她时,她痛吟出声,他才猛地情醒。
“我忘了,这是我们第二次的初夜。”
她皱拧眉头,缓缓地吐着气,忍着那被撕裂般的不适与疼痛。
“对不起,我太急了。”他舔吻着她雪白的颈项,试图让她放松。
“……没关系。”因为她也忘了。
“不过别担心,慢慢的,你就会像以往尝到极乐的滋味。”他低哑笑着,额上布满细碎汗水。
她羞红小脸。
“你好下流,巳小九!”
“闺房里下流,有何关系?”他轻啄着她的唇。
像是玩闹般,他不断地琢着,也像是绪绪细雨,润红着她的唇。
她轻抚着他的烦,喜欢和他这般嬉闹,感觉如此亲密毫无距离。
“你为何化名花借月?”她忍不住问。
“因为我想借月光寻找你。”他吻着她的颊、她的额。
“这是我的执念……你说的,这天下没有命中注定,唯有执迷不悟。”
定定地瞅着他半晌,她扬笑,“是执迷不悔。”
“嗯,不悔。”他突然发出低闷的哼声,粗嗄问道:“敢问娘娘,小九可以动否?”
那教人脸红心跳的说法,听得她娇羞地往他肩头一拍。
“你好可恶,巳小九!”为何就非得这般说,瞧她困窘,他心里痛快了?
“可恶吗?我还可以更可恶。”他笑着,开始沉缓地律动,那紧室温暖的包围教他粗喘着气息,渐而失控。
她想揍他,但那深凿的律动教她渐渐意乱情迷,只能由着他引领她攀上高潮忘我低吟。
这一刻,他们忘了地动的可怕,更容不下半个百姓在心。
她找回他的爱,终于可以再爱,不再压抑。
翌日,卫凡到来,说着映春城内的状祝,攀凉街以南的房屋几乎全毁,而城北也有不少半毁的房舍,经过一夜地动,百姓们虽然逃过一劫,但却落得无家可归的窘境。
“听说七皇子带着兵马巡街,有意助百姓修筑房舍。”卫凡语重心长地说,却见他有些心不在焉地漾笑。
“我说九爷,两情相悦固然可喜,但你能不能也分些心思在正事上。”
巳九莲笑晚着他。
“对我而言,没有任何事比歌雅重要,她就是我的正事,要不是歌雅,我根本不想到映春城膛这徜挥水。”
他知道歌雅一直希望他能有所改变,所以他尽其所能地讨好着,只求她开心,但若是问他在不在意映春城百姓的死活……坦白说,他只是不想歌雅因为映春城百姓的死而伤悲。
歌雅的眼泪向来不是为自己而流,而往后不管发生任何事,他都不愿再见她掉泪。
“这么说来,九爷是不会上街巡视了。”
“有七皇子和四大总兵在,我没必要凑热闹。”
“但梁姑娘呢?”
“她现在可没法外出。”
卫凡闻言,再见他眉开眼笑,不禁摇头笑叹。
“原来是春风正得意,昨晚还形似疯狂,今儿个就神采飞扬的,爱情的力量果真是大。”
“那是老天给了歌雅活路走,否则……”他笑着,眸色却带着疽狂的杀伐气息。
他会杀了映春城百姓,他会认为是歌雅企图改变天命,代替了映春城百姓而死。那时候他肯定会灭了映春,要老天将歌雅还来。
“一切平安就好。”卫凡拍拍他的肩。
光看他的眼神,他便猜得出他会做出何等事情。他可以理解,任谁失去最爱都无法保持理智,更甚者会想毁灭一切,宣泄心中的悲痛。
“玲珑没事吧?”巳九莲再抬眼时,魅眸情明噙笑。
“她没事,只是吵着要找梁姑娘。”
“别让她扰了歌雅。”
“她会说她越来越讨厌九叔叔。”
巳九莲哈哈笑着。
“那就讨厌吧,改天再用甜汤哄她。”
卫凡睇着他半晌,心想若不是梁歌雅的关系,他绝对不会有耐心哄女儿……
有心系百姓的梁歌雅在,可以想见他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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