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错之棋子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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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错之棋子皇后-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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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教卫凡在意的反倒是——

“梁姑娘可曾在哪见过在下?”因为每到一处停歇,她总是不住地打量他。

这日趁着进房歇息前,他逮着机会问。

“没有。”她垂下眼。

“是吗?”卫凡微扬起眉。

之前在问花楼初见时,她便一直盯着他。那眼神与其说是在求救,倒不如说是惊诧……而这几天她也是不时地打量他。

“只是在想玲珑和卫爷不太相似。”她随口道。

抱着早己入睡的女儿,卫凡稍嫌冷冽的眸变得柔和无比。

“玲珑像她娘,一个俏美人。”

卸下冷刺变得温煦的他,教梁歌雅不由得多看一眼。

“原来人的眼睛端看是正瞅着谁,而有不同的神采。”

总觉得她似乎话中有话,卫凡微扬起眉。

“玲珑很可爱,卫爷既为人父,必要好生保护她,前往映春城之后,记得尽量往城北,别待在城南。”

“为什么?”

“因为七月也是映春城的雨季,城南未铺青石板,一旦下雨便多泥泞,最好别让玲珑在那附近走动,免得跌跤。”梁歌雅淡声道。

卫凡微眯起眼。

为了方便饲养宝林马,再加上城西郊便是边境楼,考虑到边防挑马的便利性,他的马圈遂设在映春城北郊,因此他本来就少待在城南,而这次他也没打算久留。

不过城南,据他所知,那里的青石板早在八年前就铺上。她是护国公之女,到镇朝侯府依亲也不过是六年前的事,她会不知道这件事?

“你们在聊什么?”花借月拾阶而上,就见两人在房前不知在说些什么,氛围有些古怪。

“没事。”瞧也没瞧他一眼,梁歌雅迳自进了一间房。

“我累了,先歇息了。”

然后,当着花借月的面把门板关上,并不打算和他攀谈。

花借月失笑叹了口气。

好重的防备心,一点让人靠近的机会都不给。

在马车上,有玲珑在,她还肯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着,但每每一到歇脚处,她便立刻躲进房内,不给他亲近的机会。

“这算是吃了闭门羹吗?”卫凡那愉道。

“这叫做情趣。”

“啊……是在下愚钝,没玩过这种情趣。”

“卫爷是少见多怪了。”花借月皮笑肉不笑地说。

卫凡低低笑着。

“从不知道九爷原来也会说笑。”

花借月垂眼无语。他哪是说笑,根本是苦中作乐。

“卫爷刚刚和歌雅在聊些什么?”替卫凡推开房门,他才低声问。

“九爷很在意?”走过他身旁时,他促狭笑着。

花借月无力叹口气。他很难不在意,因为他发现歌雅老是在偷觑卫凡。也不知是怎么搞的?他记得歌雅曾经在东宫见过卫凡一次面,可对他的印象并不怎么好,所以她现在的反应很古怪。

他不认为歌雅会看上卫凡,可她要是没搁在心上,不会一直偷觑卫凡。

卫凡将女儿安置在床上,回头倒了杯茶。

“九爷这般在意,教我不禁怀疑梁姑娘……该不是对我有意吧?”

“卫爷想太多了。”

“那就对了,既然九爷是这么想的,又何必追问我们到底聊了什么?”瞧他眸色深沉,卫凡唇角笑意不减。

“算了,我和梁姑娘不过是在聊玲珑罢了,她说玲珑和我长得不怎么像。”

瞧卫凡的神色不像在撒谎,花借月表面故作不在意,其实暗松了口气。

“原来是在聊玲珑。”这倒是说得过去。

“早点回房歇着吧,明儿个一早还要赶路。”

“对了,卫爷,这里离勤无崖是不是很近了?”临走前,他突然想到什么回头问。

“大约再三十里路,过了勤无崖,快马加鞭的话,大概一日夜就能到映春城,但既是马车,我建议途中在芙蓉镇歇一晚再进城,免得太过劳累。”他这么说可不是休恤梁姑娘,而是宝贝他的女儿。

“就这么办。”花借月点点头。

“早点歇息吧。”

走到门外,他轻叹口气。已经七月了,距离地动发生,只有十天。

第十七章 莫名血窟窿(2)

间静的夜色里,一抹纤细身影来到旅舍后方的马房。

马房里起了小小的骚动,一会又恢复静寂。

牵出一匹早己备上鞍髻的宝林马,梁歌雅身手利落地翻身上马,回头看了旅舍一眼,随即策马离开。

是她执意要回映春城,没必要把其他人给搅进来。

地动就快要发生,她没时间再拖下去。

得快……她要赶在地动发生之前,将城南的百姓移往城北。而且,她也不想再和花借月他们有所瓜葛。

凭着月光指引,马儿在昏暗的山道上奔驰,一个时辰后突然飘起雨来,慢慢地从牛毛细雨变成倾盆大雨。

梁歌雅眯起眼,凭着记忆在勤无崖附近找到一处山洞避雨。

站在洞口,看着外头的傍沱雨势,她微璧起眉。

什么时候不下,偏选在这当头……瞧这雨势,一时半刻也停不了,如此一未岂不是白费她刻意趁夜启程?

无奈叹了口气,她进山洞生火,从包袱里取出干净的衣裳,正待换上时,洞口的马儿突然嘶叫了声,将解开的襟口再系上绳结,她重回洞口,竟见浑身湿透的花借月牵着马站在山洞外,不禁圆蹚着双眼,难以置信极了。

“歌雅,我可以进去吗?”花借月可怜兮兮的问。

“你疯了,你身上有伤!”她一把将他扯进山洞内。

“你忘了自己身上有伤不成?”

“突然下起大雨。”任由她动手解他的衣袍,他笑得无辜。

就说老天怜他,连这场大雨也下得正是时候。

“你根本就不该离开旅舍。”她无法不恼,因为不单是那一袭锦袍,就连他穿在里头的中衣和裹伤的布巾也都提透了。

“那你为什么离开?”他垂眼问,轻握住她的手。

她蓦地一颤,甩开他的手,冷声道:“我为什么要离开关你什么事?我要去映春城,那是我的事。”

“你忘了我说我也要一道去?”

“就算你要去,咱们也不必一道前往。”

“我要跟。”他那执拗的口气简直和卫玲珑如出一辙。

“为什么?”

“我喜欢你。”

梁歌雅先是一愣,旋即低低笑开,像是不屑至极。

“我讨厌你。”不,应该说,她恨他入骨!

这个男人总是扬着无害的笑靠近她,掐住她的弱点,利用她的心软,让她心甘情愿成为他的棋子,最终再将她视为弃棋,利用完即丢……其实他不踩她的生死也就罢了,但他万万不该连孩子都不要!

在拨水节时,瞧他抱着那走散的娃儿,她只觉得讽刺、太讽刺了!

就在她死后,穿过黑暗走进光亮的瞬间,她发现自己竟身处镇朝侯府,原以为自已是在作梦,后来才发现她的人生倒转了。

也许是老天怜她,再给她一次机会,让她可以重新来过。

为了不重蹈覆辙,她决计无论如何都要离开镇朝侯府,誓不进宫,谁知刚翻墙而出就遇见他,这事巧得教她起疑。

他说,他叫花借月,她当下更觉古怪,继之一想,说不准老天给她的重生之路有所改变,好比他对她做了调查,刻意取了这个名字以引起她的注意,于是,她决定将计就计。

想象当初那般利用她?那么就换她来利用他离开将日城,等到了就月城便将他甩开。

然而,他身上的伤,再加上丢失锦囊让她走不开,直到她差点被轻薄,他为她拾起短匕那一刻,她察觉他和她拥有同一段记忆。

若非如此,他怎会知道短匕上的机关?

短匕上的机关,除去爹娘和她外就只有他知道……她不明白他为何会和她一样重生,在大雪漫天的那一夜,难道他也死在即将发生的宫变里?

算了,不管事情是如何发生,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一点都不想和他有所牵扯!

如果他什么都不记得,只是一如当初带着私欲接近她,她可以谅解,毕竟他是为保住皇位而不得不那么做,祝且这当头的他并未伤害她,可如果他和她一样,记着那段伤痛,却还是抱着私心接近她、想利用她,毫不在意她的生死一错再错……简直是混蛋透顶!

她不会原谅他的!

尤其是卫凡和他一道,这两人能干什么好事,怕又是要栽赃谁、算计谁吧。

说不定就连那些贼人都是他安排的,就为演出一场英雄救美让她倾心……一如当初,他帮她找回短匕来收买她的心。

于是,她决定甩开他独自前往映春,可他偏又跟上了。

他到底想怎样?让她死在莲池一次还不够吗?!

“讨厌也不错。”花借月淡笑着。

讨厌有什么不好,至少在她心底没下一点涟漪。

她的淡漠和疏离让他猜出她讨厌他,尽管如此,听她亲口证实,心底仍酸酸涩涩不大好受。

那怅然的笑教她别开眼,却突然想到他身上的伤,又呐呐的开口。

“你处理身上的伤吧。”她冷模地转过身。

“歌雅,你身上也是提的,不换上干衣裳吗?”

“不用,管好你自己就好。”她双手环胸地站到一旁,却见他仍裹着提透的布巾靠着洞壁坐下。

“布巾拉掉,你的伤口不能沾湿!”

“没关系。”他虚弱笑着。

“什么没关系,那伤……”她猛地闭上嘴,不想多管闲事。

要是他自己都不在乎,她又何必穷着急?梁歌雅在心里如此说服自己,但瞧他脸色苍白得可怕,终究咬咬牙,朝他走去。

花借月乏力地半张着眼,瞧她蹲在面前,动手要扯他胸口的布巾,抬手拉住她的手。

“放手。”她冷声道。

“我的伤不要紧,你先去换下衣袍。”

“你在这儿我怎么换?”

“那我到外头去。”话落,他撑起自己要起身。

梁歌雅没好气地将他按下。

“你这病痊子,还想到外头淋雨?”

“总要让你先换下湿衣袍,虽然正值盛暑,可山里较凉,你要是淋提了,也是会染上风寒的。”他柔声说着,唇角有抹淡淡的笑。

梁歌雅睇着他半晌,不禁撇嘴冷笑。要是之前的她,必定为此心软不舍,可现在的她……心都死了,不痛了。

但就算这人伤她、欺她,她也不会诅咒他去死,更不希望他身上的伤势加重。

“闭上眼。”站起身,她冷声命令。

花借月随即闭上眼。

梁歌雅拿起干净的衣袍走到暗处,双眼瞅着他,瞧他果真老实地闭着眼,这才快速地换上干净衣袍,之后将自己的漫衣,连同他湿透的锦袍一并晾在火堆旁烤着。

花借月闭着眼,听脚步声停在面前,然后动手解开裹着的布巾。

其实如果可以,他并不想让她看的,他的伤血肉模糊令人作呕,而且完全不收口。

“怎么会这样?”拉开布巾后,梁歌雅难以置信地咬唇。

别说收口,这伤反倒越来越严重,血肉混着脓,周围烫着一圈红。

她不由得抚上他的额,惊觉他正在发高烧。

“你……你的伤根本就没好,你为什么硬要前往映春城?!”

明明看过大夫,喝了药也敷了药,为何伤势没转好,反而更严重了?

“我怕你有危险。”他哑声道。

粱歌雅瞪着他。

“我可不是一般姑娘家,我可以自保。”她见识过他是如何温柔地勾诱人心,可惜如今再多甜言蜜语都不能让她心动。

“可是……”

“好了,你有没有带金创药?”她冷声打断。

“在我包袱里。”

她赶忙搜出金创药,轻轻地撒在他伤口上。

见他皱眉不语,额上随即浮现细碎薄汗,她不禁也整眉,仿佛感同身受。

不想心绪受他影响,她别开眼不再看他,从自己包袱里取出一件干净的衣袍,用短匕割开撕成长条状替他包扎,却瞥见他脖子上的布巾也未换下,她动手解开。

花借月来不及阻止,呆不其然瞧见他咽喉处有个血肉模糊的窟窿,她错愕地蹚圆眼。

“别瞧。”用手捣着伤口,他苦笑道。

“为什么会有这些伤?”她颤声问。

当初她八月进宫时,他身上一点伤都没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咽喉处的伤是箭矢造成的,这分明是要他的命,重来的人生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动?

花借月苦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半晌才哑声道:“这是老天爷给我的惩罚。”

“什么意思?”

“能不能先拿件衣袍给我,好冷……”

梁歌雅赶忙解开他的包袱,却发现——“你没带换洗的衣袍?!”她简直不敢相信,他竟行事这般糊徐。

他不是精明如鬼,行事必思后果?难道他就没想过七月已经进入雨季了?

“勤无崖转北,一日夜赶路就能到映春城,所以,我就没带了。”

她怔怔地看着他,怀疑他记得她说过的话,否则从未去过映春城的他,怎会如此清楚。

不过,她随即撇唇自嘲,不许自己再自作多情,不能再中他的计谋,不犯同样的错。

甩甩头,看着自己带的两件衣袍,一件在身上,一件已经割开,而提透的那套还在烘烤着。

垂眼看他冷得直打颤,无可奈何下,她只好到洞外捡一些断落的树枝,虽然淋湿了,但总是能用。

只是火挠得再旺,似乎驱散不了他身上的寒气,看他脸色青白,颤如秋叶,她眉头紧锁着。

别管他,她告诉自己,她已经仁至义尽,没丢下他,就算是以德报怨,握不握得过,那是他的造化。

他再冷,也冷不过她在结冰的莲池里挣扎……痛过的、恨过的,她不会向他讨,一如爱过、恋过的,她也不会再给他,顶多只有同情。

蓦地,他张开眼,就连微掀唇角都像耗尽了力气。

梁歌雅恨恨的咬牙。为什么还来折磨她?为什么要接近她?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

她不要了!全都不要了,她只想回家,她想要变回以往不懂情爱,无忧无虑的自己,可脑袋想的,全都是不切实际的,她根本就做不到狠心绝情。

就算人生重来一回,那如飞蛾扑火的情感还是记忆在她的体内;满脸的恨与怨底下还是裹着爱恋!

不想承认,心却痛得这般真实,一如当初他喝下毒酒,为他担忧不安。

她真没用,被人伤得那般彻底,却还是为他心疼,就因为这样才会在就月城被绊住脚步。

她只是想回家,为何让她连回家都这么不快乐?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变回原本的自己,她不想爱了,可不可以放过她?!

巳九莲岂会知道她在想什么,双手环胸也暖不了自己。

好冷,仿佛处在隆冬大雪中,仿佛身体的血掖是冰冻的,一点暖意都没有。

正当他冷得直打颤时,突然感到一阵阵暖意,他猛地张开眼。

只见她将割开的衣袍凑合地盖在他身上,很不情愿地抱着他躺下。

“歌雅?”

“我只是替你取暖而已。”她知道这举动太亲密,可除此之外也没别的办法了。

就算是个陌生人,她也会出手相助,况且他是她爱过的人……就这一回,当是他暖过她的手,现在还他,只盼还得了这情债,之后两不相欠,缘尽缘散。

花借月漾起满足的笑。

“谢谢你,歌雅。”

她闭上眼,不看也不听,一心盼着黑夜赶紧过去,天亮后旭拔能寻来,带他去找大夫。

“歌雅。”不知道过了多久,洞内只余柴火烧得劈咱作响时,他沉声开口。

“干嘛?”

“你想不想听故事?”

“不想,我累了。”她不假思索地拒绝。

但他叹了口气后,还是迳自说了下去。

“有个人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从满心期待到最后变成满心算计,因为他曾经很揭望一份爱,但没有人愿意给他,所以久而久之,他放弃了,也不懂爱了。”

梁歌雅不吭声,知道他说的是自己,听在她的耳里,这些话等于是他在替自己辩驳,让她不屑一顾。

“后来,为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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