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讲话可不礼貌。”
窗外传来急速远去的脚步声,间或传来芮青兰的娇笑。
乌秋雨缓缓转身见药长老亦自握住自己的手腕,不禁面现欢喜,药长老知觉后方欲撤手,却被乌秋雨的另一只手用力盖住,只得尴尬的任其抚握。
第一一三章 成双成对()
芮青兰忍住笑一路小跑,忽见前方有人声传来,调皮心性使然下悄悄藏在台阶侧下方的阴影处屏息静听。
只听一娇嫩的嗓音说道:“不嘛,就要你教我。”
又听一男子声音道:“这要教主首肯才行,待明日禀明后再说。”
芮青兰听到两人对话马上明悟,女子是陈惜真,而男子则是本教三护法蓝云儿。
只听陈惜真不依道:“你现在教我,明日再禀明有何不可?”
蓝云儿道:“我真不明白,你为何不去找二护法柳花娘教你?或者是大护法蒲大哥?偏偏要找上我?”
陈惜真娇喝道:“你今天不教我不许走!”
“哎,你放开,别人看见了成何体统?”
“不放!”
“快放手啊。”
两人争执着自台阶前方走过,此时才全然映入芮青兰眼中,令芮青兰赶到大惑不解。
蓝云儿停步皱眉说道:“女孩子家学些毒物虫蚁之类的驱使之术不好,听话回去吧。”
“那柳二护法不也是女人吗?她为何可以会呀?”陈惜真噘嘴道:“还有芮教主,青兰姐姐不都是女人吗?为何她们可以我却不可以?”
蓝云儿顿时语塞,随即呐呐道:“你还小…”
“我快十七了,已经是大人了!”
“总之不行。”蓝云儿说着转身欲离去,却再次被陈惜真捉住衣角。
蓝云儿急忙道:“小女孩恁地顽皮,快放手。”说着伸手捉住陈惜真的皓腕,欲将其手臂移开。
陈惜真咬牙使力却不如愿,忽然张臂抱住蓝云儿说道:“你今天不教我不许走!”
蓝云儿大吃一惊,慌忙道:“你干什么?快放开!”
芮青兰早已知晓两人为何争论,此时再也忍不住直起身放声大笑。
蓝云儿及陈惜真愕然望向芮青兰处,一时间竟是抱在一起呆在当地。
芮青兰更是笑得直不起腰,连忙捂嘴跑了开去。
芮青兰笑着跑着猛然间推开了柳浩然的房门,却见柳浩然与陈惜童相对而坐,见到芮青兰同时吃惊,芮青兰看了看两人伸了伸舌道:“这里又是一对儿,你们谈,本小姐不打扰了。”说罢甜甜一笑转身走出掩门而去。柳浩然及陈惜童尴尬的相视一笑。
芮南玉正自坐在油灯前托腮沉思,忽听外面“喵”的一声传来猫叫声,不由哑然失笑道:“鬼丫头还不快进来?”
芮青兰娇笑着走进,芮南玉问道:“什么事那么高兴好笑?”
芮青兰说道:“刚刚偷听了乌前辈与药长老的夜叙情话,被发现后跑回来又撞见了爱,随后跑去推开柳郎的房门,柳郎与陈妹妹的夜叙情话也被我捉了个现行,呵呵逗死我了。”
芮南玉听罢微微皱眉说道:“爱?”
芮青兰仍止不住笑说道:“可能是闹着玩,陈小妹强求蓝云儿教她驱毒之术。”
芮南玉笑了笑沉吟了片刻忽然说道:“柳少侠会不会冷落了你?”
芮青兰“哼”的一声道:“他敢?”说罢浅浅一笑道:“其实也是我将陈妹妹带去柳郎房间的,这两人形同陌路,枉我一番苦心安排。”
芮南玉微微一笑说道:“你倒挺大度,愿与人分享柳少侠的感情。”
芮青兰假装切齿说道:“谁让他先看到了我的身体,后来又看到了陈妹妹的身体,大男人看了不该看的,怎么也要负起责任吧?”
芮南玉微笑不语。
芮青兰忽然想起一事说道:“姐姐,上次你与肖翊落难逃亡,期间姐姐有没有被肖翊看到脸?”
芮南玉心神一颤,随即恢复平静说道:“丫头怎么想到问起此事?”
芮青兰说道:“谁看了姐姐的脸,就要娶姐姐并入赘到我们教内啊?”皱了皱眉说道:“可是姐姐比肖翊大了六七岁,不大合适吧。”
芮南玉弹了芮青兰脑门一记说道:“别瞎说了,完全子虚乌有的事。”
“真的吗?”芮青兰凝视着芮南玉的双眼道:“我总感觉姐姐的神色不大对劲,你好像很关心肖翊很想他似的。”
“快别胡说八道,天色不早了,回去睡吧。”芮南玉白了一眼说道。
芮青兰娇嗔道:“你赶我走,妹妹可真的没处去了,好吧,到处不留本小姐,只好回去睡个大觉啦!”说罢走到房门口回身吐了吐舌头便娇笑着逃去。
芮南玉笑着摇摇头继续凝望忽明忽暗的灯火,喃喃道:“我关心想念又有何用?”说罢叹息一声面现愁绪。
※ ※ ※
一轮弯月高挂深邃夜空,皎洁的月光洒向大地,洒在清明观的屋顶瓦面上,犹似一片霜雪沉沉附于其上。
济生面色凝重的道:“依小兄弟之言,劫轮教德坤师徒及碧波岛与逍遥派结盟,那么德坤此番溅血大败,极有可能邀集三方的一大群高手杀上清明观,这可如何是好?唉,我这个糟老和尚还是给贵观带来了灾难祸端。”
残烟闻言道:“大师所言非也,诛除此等武林中的邪异门派乃正道人士份内所当之事,若人人担心报复而任其妄为,那才真正是中原武林的悲哀。”
济生脸上一红,尴尬的咳了一声道:“真人教训的是,只不过我济生是一个居无定所的闲云野鹤,因此不怕任何祸端,最多舍去性命便是。但清明观立派多年门人众多,自此立下强敌,往后可说是后患无穷,委实教人担心啊。”
残烟闻听济生所言不无道理,不禁也暗自担心,望了眼身旁的青云,随即低头幽幽叹了口气。
肖翊听罢说道:“真人,大师,两位不必担心,翊儿自有安排。”
济生及残烟闻言愕然,残烟道:“翊儿有何打算?不会直接寻上逍遥派来个先下手为强吧?你岂能如此涉险?”
济生说道:“是啊小兄弟,逍遥派眼下高手云集,正所谓好汉难敌四手,小兄弟的武功固然深厚无比,但孤身犯险总不是上上之策,倒不如慢慢协商重长计议,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我们需细细探讨一番…”此老僧喋喋不休话语连篇的毛病始终未曾得到改善,动不动便长篇大论一番。
“两位前辈放心。”肖翊虽觉打断前辈的话语不甚礼貌,但委实不堪忍受济生无休无止的唠叨,继而说道:“翊儿自有打算,绝不会冒险行事便是。”其实肖翊早已打定主意明日一早便前往逍遥派打探动向,若他们真的招急众多高手欲对清明观及济生大师不利,说不得多方阻挠捣乱,扰乱他们的心神及行动部署,假如这干人真的杀向清明观,肖翊便沿途不断进行偷袭,教他们抵达清明观之前便筋疲力尽,心神不安,必要时再干掉几个高手,灭去敌方的锐气。
济生与残烟知道肖翊的武功、轻功及夜视功超绝,虽然有些担心,但想必面对危险全身而退并非难事。
济生沉吟片刻说道:“既然如此,小兄弟务必多加小心。行事须得避重就轻,无论何时何地何等状况首先观察好退路,此为万全之策。
肖翊点头道:“晚辈记住了。“
残烟颔首道:“翊儿打算何时动身离开?”
肖翊道:“明日一早便下山。”
残烟“嗯”了一声看了看一直呆在身旁不言不语的飞雪,微微笑道:“你与翊儿两个陪着我们在这里是不是烦躁焦急不堪呢?”
飞雪闻言大羞,扭头望向别处说道:“师父说的哪里话?徒儿也正为阖观的安危担着心呢。”
肖翊也是大窘,微微低头斜眼望了眼飞雪,见飞雪的米分腮微微泛红更增俏丽,不由痴痴的瞧着,全然不知济生及残烟尽皆抿嘴暗笑。
第一一四章 雨中荒宅()
英风云惊愕的望着血污遍身惨败而归的德坤师徒,急急问道:“德坤上人,究是缘何如此?”
德坤因怨怒涨红了本就通红的脸,直成了猪肝色,恶狠狠的瞪着双目不吭声。随后由受伤较轻的中年喇嘛阐述了此次清明观一行的经过。
英风云听罢沉吟半晌,便细问了所谓的年轻小子何等模样,听完中年喇嘛的描述之后恨恨的说道:“果然是鹰啸剑!”心想这家伙怎也到了清明观,鹰啸剑和清明观到底是何等关系?
厅内众人听到“鹰啸剑”三字尽皆大惊,陈陆生端茶碗的手猛然一震,茶碗当即掉落在地摔得米分碎。
德坤抬头问道:“那小子便是鹰啸剑?无怪乎武功如此了得。”心道不是我德坤道行不足,是遇到了中原为数不多的顶尖高手,怨怒的心绪倒也平和了许多。
英风云叹息一声道:“上人与高足先行休息疗伤要紧,后日碧波岛主将率领岛众到来,皆时我等好好谋划一番,好一举杀掉那秃驴,再铲平了清明观。”说罢命人扶德坤师徒回房休息,并吩咐带上派内医师前去疗治伤者。
英风云走至陈陆生的面前说道:“陈舵主不必担心,等我们三派真正结盟之时,便是鹰啸剑死期已临之日。”说着轻拍了拍陈陆生的肩膊。
陈陆生尴尬的点了点头,干咳一声极力掩饰内心的恐惧与不安。
※ ※ ※
初夏的艳阳照耀着已然葱绿的山川草木,蝴蝶潭的瀑布如天琼倒灌般源源注进碧绿的潭水中,水汽弥漫中时隐时现着绚烂夺目的七色彩虹。
唐凝直瞪着狼吞虎咽的楚笑天,眼中隐含着怨怪与责备。
楚笑天边吃边含混不清的说道:“凝妹做的饭菜就是喷香至极,我楚笑天好口福啊,咦?凝妹你怎么不吃啊?”
“吃吃吃!”唐凝嗔道:“你个没心没肺的老家伙只知道吃,没看见月儿茶不思饭不想的整日价瞅着潭水发愣日渐憔悴吗?我这当娘的哪里来的胃口?你倒是吃的满嘴流油却毫不关心月儿的相思之苦,哪里有一点做爹的样子?”
楚笑天满嘴含着美味食物愣了愣,随即“咕”的一声囫囵吞咽下去叹了口气道:“唉,我何尝不想早些捉拿住那小子,可这家伙委实滑不溜秋,而且武功却是越来越高,现在想制住他着实难上加难。就说上次吧,明明身受重伤却弄神弄鬼之下转眼间伤愈逃跑,凝妹你是没看到,这可恨的家伙所具神奇之处简直不敢相信。”
唐凝凝眸望着楚笑天冷冷的道:“亏你一向自命不凡武功无人能及,原来你是怕打他不过,胆怯之下在家里龟缩不出呢!”
楚笑天一向颇以一身的武功自负,听到心爱之人口出贬低之言如何不急?当下忙道:“我楚某怎会打他不过?哼哼,我这就去捉他回来,到时当场与月儿成亲入洞房,待生米煮成熟饭,看他还能怎地?煮熟的鸭子总不至于飞了吧?”
“呸呸!简直是胡言乱语废话连篇!到底是谁将谁生米煮成熟饭了?他哪里是煮熟的鸭子?这小子待入了洞房之后再拍拍屁股走人,你却还能怎地?”唐凝怒极之下拍着桌子喊道。
楚笑天目瞪口呆,痴痴的道:“那…娘子以为…该当如何是好?”
唐凝怒哼一声狠狠白了楚笑天一眼,恨声道:“你只管将他捉来便是,而后该当如何我身为月儿的娘亲自有主张。”
楚笑天想了想笑道:“此言甚是有理,好好!”说罢两手左右开弓风卷残云一番眨眼间将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当下举袖抹嘴长身而起道:“娘子尽管等候捷报,待楚某凯旋而归吧!”说罢飞身而出,旋即远远传来楚笑天充满关怀的大叫声:“月儿~爹爹这就去将你心上人捉来与你成亲~等着好消息吧~~”
唐凝急奔至门口,见楚笑天早已踪影杳然,只有远处潭边的楚诗月愕然呆望着楚笑天逝去的方向,不由叹息一声道:“笑天啊笑天,你若再教我娘俩失望,做娘的只好亲自带着月儿到清明观要人了。”
忽见狂风乍起乌云遮日,忙唤道:“月儿快回屋里来,眼看要下大雨了!”
※ ※ ※
天空闪电连连,顷刻间豆大的雨滴骤然急落而下,加之风势越来越大,端的是疾风骤雨。
楚笑天提气狂奔间突逢狂风暴雨不由骂了声“直娘贼”,却不知到何处避雨才好,霎时间浑身已被雨水淋湿了个透。眼见左近有一棵颇高的白桦树,便提气纵身一跃而上,到得树的顶端通过密集的雨雾瞭望,见远处似乎有所宅院,不由心下大喜,如大鹏般飞身跃下,脚尖轻点芝草便电光般直朝那处宅院奔去,须臾间到得大门便忙举掌拍门,岂知一拍之下大门豁然朝内洞开,楚笑天不由一愣,凝目一瞧见到宅院空落萧条,地上已积满泥浆雨水,而院内的房舍破烂不堪,窗栅断裂窗纸翻卷,里面黑洞洞的一片毫无生息之相,显是一处无人居住的荒宅。
楚笑天无暇多想急忙窜窗而入,同时右掌竖在胸前浑身布满护体真气,自是久历江湖的完全举措。房内毫无异状,楚笑天凝目四下一扫便即坦然,幸好房屋虽破但屋瓦却是完善,屋内几无漏雨之处,只是靠南墙边有一丝雨水渗入流下。屋内桌椅床柜一应俱全,但灰尘厚积蛛网处处,想来其它屋子亦大致如此,也不知是那一人家为何竟将一屋家具全数抛却而去。
楚笑天挥袖拂去一把椅子上的蛛网灰尘,一屁股坐在上面长舒了一口气,随即望了望屋外的暴雨低声咒骂,骂着骂着便骂到了臭乖女婿肖翊的身上,转眼将肖翊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底儿朝天,随即感觉衣衫尽湿紧贴肌肤甚是难受,左右看了看并无可供焚烧的木材,索性运起沉厚内功欲烘干衣衫,须臾间只见浑身上下冒起腾腾热气,片刻间便将身上衣衫烘干,于是缓缓收起功力伸直了腿将双脚放在桌上,随即抻了个懒腰舒舒服服的倚靠在椅上,当即闭上双目养起神来。
不知过了多久,楚笑天正自昏昏欲睡之时忽然精神一震,随即微微直起身凝神倾听,果然发觉有人疾速朝此处奔来,而且人数应在七八上下。楚笑天不知来者何人,便赶忙站起身左右张望,随即走到木柜前打开了柜门,只觉腐霉之气扑鼻而来不由皱了皱眉,当下强忍着几欲作呕之感闪身进入柜内。
楚笑天刚刚从柜内掩上柜门之时便有八条人影前后奔进院内,有人喊声“有人吗?”之时已有人自窗门窜进屋内,其余七人紧随而入。
这一行共八人站立当地环视屋内,其中一人道:“钟堂主,这把椅子没有灰尘,而且椅子周边有不少水渍,看来不久前有人在这里坐过。”
那钟堂主点了点头望向身侧精瘦如猴之人道:“铁柱子,去别的屋察看一下,看有无其他人。”
那铁柱子转身出门,钟堂主眼角望了望窗外如倾盆般的滂沱大雨喃喃道:“此人定是被我们的到来惊走,否则这么大的雨天,岂会急于离开?”
那先前说话之人闻言微微变色,随即急忙自刀鞘内抽出钢刀,床下桌下的到处寻察,楚笑天屏息敛气自木柜门缝望向外面,心道:这帮乌龟孙子扰了老子的歇息还左右察看,好似你们是这家的主人而老子是贼人一般,哼,查吧,待查到老子的藏身之所,就是尔等的倒霉时刻!
那人到处看了个遍之后望向木柜,楚笑天心道:龟孙子自寻晦气!想罢暗运内力,打算首先打掉这自以为是之人的满口大牙。
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