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吟鹰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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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吟鹰啸-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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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咕嘟咕嘟”连灌了几口冰冷的江水,肖翊浮出水面,奔流的江水借助凛冽呼啸的寒风狠命拍打肖翊的脸颊颈项。

    “在那儿!射箭!射死他!”急促的喊声从岸上传来,依稀是郝运成。

    肖翊梦游般的挣扎中捉到一根粗如碗口的枯木,急忙像寻到救命稻草般死死抱在怀里。

    “嗤嗤嗤嗤”锋锐的箭矢雨点般落入肖翊的身边江水中。

    “哚!哚!”两声,肖翊的后背及肩膊钻心剧痛,已然中箭。

    湍急的河流顷刻间将肖翊送出极远,已离开箭矢的射程。

    肖翊强喘一口气艰难回望,火把的光点逐渐变小,浪涛和疾风之中已听不到岸边的人声,陈府上空的光亮越来越暗淡。

    神志迷离意识朦胧之中,背后那充盈着情感和仇恨的“家”越来越远,越来越遥不可及,迷蒙之中仿佛看到陈馨同召唤的纤手……

    合上眼皮再也不想睁开,肖翊心想:我要死了吗?

    随波逐流中,肖翊渐渐失去意识……

第四章 险死还生() 
和熙的阳光透过树皮制成的垂帘缝隙照射进茅屋内,照在肖翊的脸上,眼皮微微一动,肖翊缓缓睁开了双眼。

    首先映入眼睑的是由臂弯粗细的树木搭就的屋顶房梁及编织茅草搭成的屋棚,缓缓扭过头,右侧脚边是虚掩着的木门。

    “这是哪里?我还没有死吗?”肖翊心怀疑问欲起身,突然感觉肩膊背部及腿部无处不是钻心撕裂般的疼痛,闷哼一声,本勉力支撑起的上身在疼痛之下颓然仰倒躺下。

    衣袂破风响动之中门口赫然出现一个秃顶白须的老人,好像原本如此纹风未动般坐在门口,见肖翊扭过身望过来便和声说道:“娃儿醒了?”

    “唔…”肖翊欲起身却仍是丝毫动弹不得,索性躺倒扭头向着老人道:“老伯伯,这是哪里?”

    老人无声的笑了笑,反问道:“娃儿饿了吧?”随即双臂撑着门框迅捷的移动到门口,轻轻飘下消失不见。原来这所茅屋是以木桩架立,离地大约丈余的阁楼式木屋。

    肖翊仍旧疲惫不堪,缓缓闭上眼,想起了陈馨同,回想到自己被打被困被逐被伤的种种经过,心中除了侥幸未死的丝微喜悦之外,无尽的苦痛伤感蜂蛹袭来,两行清泪自微闭的眼皮缝隙中溢出,顺着太阳穴、耳际缓缓流淌。

    身边异响传来,温暖却略显干枯的手触到肖翊的脸庞,为肖翊轻轻擦拭泪水。

    “娃儿,有何伤心事令你如此难过?”和蔼的声音传至耳畔,肖翊缓缓睁开双眼,哽咽道:“老伯伯,是您救了我?”

    老人笑了笑,将肖翊的头扶起来,坐式不变的移到肖翊身前,将肖翊的头轻放在自己盘膝而坐的腿上,随手拿起身旁的瓦罐道:“娃儿,来喝口水。”

    肖翊微微张开因失血过多而苍白干裂的嘴唇,如饥渴至极的人遇见甘露般贪婪饮着老人用瓦罐送到嘴边的清水。

    喝足之后的肖翊辛苦的急剧喘息,老人平和耐心的等待肖翊地呼吸渐转平稳,再以瓷勺给肖翊喂入不知名的汤水,待肖翊慢慢吞咽后稍待片刻再次喂入,动作极静极缓。肖翊咽着汤水,想到从记事以来从未有人如此体贴入微的对待过自己,连亲如周伯也未曾有过,不禁感动的热泪盈眶。

    吃饱后的肖翊沉沉入睡。等到醒来时发现老人正在用热毛巾为自己擦拭身体,肖翊年仅十八,却从来没有在任何人前赤身露体过,不禁微感害羞。

    如此数日之后,肖翊已能起身自行用饭,却还是不能移动身体,不过身上的各处伤口已逐渐愈合,不再那样疼痛了。

    再过几日,肖翊从沉睡中醒来,慢慢起身竟发现自己能站起来了,再试着挪步,虽然举步维艰但还是能够勉强行走,心中不禁喜极。

    走到木门口朝下张望,见老人盘膝坐在茅屋下方的土灶边,土灶下方烧着柴火,灶上架了口锅,锅内黑黝黝的液体已滚沸,正咕嘟咕嘟冒着泡,强烈的药味袭来,直呛鼻孔。

    老人抬头望着肖翊道:“娃儿,何不多睡会儿?”用树叶制作的扇子扇着灶底的柴火,使其燃的更旺,口中道:“娃儿身伤严重至极,差点小命不保,幸亏体格康健,但还是比预期康复的更快,现在恢复了大半,待喝几日汤药即可基本痊愈了。”抬头继道:“娃儿伤口刚刚愈合,在屋里活动活动即可,这几日勿要下来,以免牵动身上的伤口。”

    肖翊喔了一声抬头眼望四周,这里是一处幽静的小谷,四周树木郁郁葱葱,虽时值深秋仍绿草浓郁鲜花处处,远眺它方山野茫茫一望无际,看来这里是杳无人迹的原始处所、世外林原。

    忽然下方传来异响,肖翊俯视下方,只见老人左手持药碗右手一拍地面腾空跃向茅屋门口,下身依然是盘膝而坐的姿态。肖翊躲闪不及之下趔趄之中向侧方倒下去,岂知老人右手已轻轻握肖翊手腕令肖翊重新站直,自己却稳稳落在茅屋寝榻旁。

    “娃儿,过来坐下,这几天你的体力太过虚弱,药力吸收不及会反伤肠胃,现在就没有问题了。”

    肖翊双目紧盯着老人的腿部,半晌才道:“老伯伯,您的腿……”

    老人神色黯然,叹了口气道:“唉,三十年了。”随即抬头,黯然之色一扫而光,随和的笑了笑道:“不过现在也已习惯,丝毫不碍事!”

    肖翊小心翼翼走到老人的身前坐下,目光依然盯着老人的腿。

    “娃儿,药须趁热喝。”

    肖翊收回目光,接过药碗轻抿一口,味道苦涩之极,但丝毫未停顿犹豫,咕嘟咕嘟喝个精光长吐了口气。

    老人笑了笑,忽而抬头仰望好似望着远空,悠然神往的道:“三十年了,三十年来我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人了,没想到遇到了娃儿。”视线转向肖翊续道:“娃儿没发现我的口齿不甚伶俐吗?在遇到娃儿之前,我三十年没说过一句话,连自言自语都没有。”叹了口气望向屋外,伸手握住肖翊的手,意味深长的说道:“你是我三十年后遇到的第一个人,也会是最后一个人,缘分如此,天意如此啊!”

    肖翊凝视着老人的面孔和神情,心想:多么和蔼可亲又满怀忧怅的老人啊,可怜竟长达三十年孤独在此度过,真是难以想象。

    这时老人已闭上双眼,不知是入睡了还是在沉思。

    肖翊顿感困倦异常,想是药力所致,悄悄躺在老人的身旁,转眼沉沉睡去。

    匆匆数日,肖翊已行动如常,老人为他熬制的草药却有神效,加上连肖翊自己都不知道的身体迅速恢复的异秉,除了犹未祛尽的伤痕外,已完好如初。

    这日,肖翊帮老人做饭,饭罢到山泉小溪边洗了碗筷回来,老人笑嘻嘻的望着他说道:“娃儿,这几日竟是野菜草菇的,也该不补补了,随我去打渔吧!”

    肖翊张望着周围说道:“老伯伯,我正奇怪这附近人迹罕至,可怎么一只野鸡野兔也见不到啊?我会做鸟夹子捕兔圈,可全然派不上用场了。”

    老人呵呵笑这说:“三十年来,我把凡是出现的野禽野兽全都抓尽了,这些牲畜也有灵性的,早传遍这里是它们的死亡之谷,已然远遁不敢靠近了!”

    肖翊觉得有趣儿,跟着笑了笑,忽感诧异望向老人盘膝而坐的腿部。

    老人挑起眉毛道:“娃儿,你看我腿有残疾,怀疑我的捕兽能力是不是?”

    肖翊点点头。

    老人释然而笑,指向远处的一株松树道:“娃儿,你看见那棵孤立的松树吧?”

    肖翊道:“我看见了老伯伯。”

    “好”老人随手拾起地上的两颗豆粒般大小的石子道:“你就当最上面的那个松果盒子是一只鸟儿吧!”

    肖翊望向松树顶端鸡蛋般大小的松果盒子。

    只见老人手指轻弹,“嗤”一声短促之极的声音响起,松果盒子却纹丝未动,老人将第二颗石子如法弹出,松果应声落地。

    肖翊呆望着老人,心想:虽然第一颗未曾打中,但第二颗打中了,紧如此也已神乎其技了。

    老人笑了笑道:“娃儿,捡过来瞧瞧。”

    肖翊连忙跑过去找寻到那颗松果,拿起来细看之下不由大吃一惊!只见这颗松果完好无损,只是中间被穿了一个豆粒大的圆孔,圆孔整齐平滑无任何毛刺和破损痕迹。肖翊往常也见过武林人士的所谓的弹指神功,可那些只是将某一物打破或打落,仅此而已,和现时看到的结果相互比较那简直是小儿科,心中对老人的本领大为钦服,敬佩之心油然而生。

    老人笑了笑道:“若是弹出第一颗石子未打中,鸟儿惊也惊飞了,娃儿看到的圆孔就是第一颗石子所就,第二颗紧是将松果盒子的根部打掉使其掉落而已,而鸟儿被一石击中,自然而然掉落,当然不必再弹出第二颗石子了。”

第五章 拜师学艺() 
肖翊恍然,张大口道:“老伯伯,这真是神了!”

    老人呵呵大笑,随即道:“还愣着干什么?去把鱼篓拿来,我们这就去捕鱼。”

    肖翊回过神找来鱼篓挎在脖颈走到老人身前蹲下。

    老人一偔道:“小娃儿,你这是干什么?”

    肖翊扭头道:“老伯伯,我背您。”

    老人哈哈大笑,双掌虚空拍向茅屋屋顶,随即手心向内急速收回,两根丈余长、如棍棒之类的东西从屋顶腾然而起飞向老人,老人双手一翻捉在手里,随即身体悬空,两根棍棒就如一双腿般轮番点地行走如飞,咋一看活像一只急速奔行的仙鹤。

    原来这是两根臂腕粗细的长棍,顶端是尺余长的横杆,在横杆下端三尺处装有手把,老人正是将横杆夹在腋窝,双手各握手把挪动长棍行走如飞。

    肖翊看着老人神奇无比的;只在传说中听到的隔空取物及以棍飞奔的奇技惊得目瞪口呆。

    “娃儿!还不快快跟随?”老人迅速“走”远,遥遥召唤肖翊,肖翊猛然醒悟急急追随而去。

    当肖翊追上老人之时,老人已坐在河岸宽广水势较缓的大江之边。

    这是一个前后杳无人烟的河段,一个月前的连场大雨使江水暴涨,时值今日仍旧高涨奔流不息。

    老人待肖翊气喘吁吁的奔至身边,稍一沉吟道:“娃儿,你就是在此处被我捞上岸的。”

    肖翊闻言一震,回想起那日狼奔逃命遍体鳞伤身中两箭,垂死挣扎紧抱枯木随波逐流进而脱力晕厥的情景,不禁霎时间心潮澎湃。

    老人扭头看了看肖翊,微叹一口气道:“娃儿,准备接鱼!”

    随即双手轮番连拍江面,尺余长的肥大江鱼从江水里刷刷窜出。肖翊连忙收摄心神用鱼篓去接在空中翻腾落向地面的大鱼,手忙脚乱之下仍未能全数接住,两条鱼掉在地上犹自翻滚不已。

    老人早已收手,捋须笑呵呵的看着狼狈慌张的肖翊。

    肖翊停下来喘着气望向老人,不由也觉得好笑,跟着呵呵傻笑起来。

    一大锅炖鱼香飘于幽静小谷,老人和肖翊手持碗勺吃鱼喝汤,虽无油盐酱醋,不过鲜肥的鱼肉和淡爽的鱼汤别有一番风味。一老一少不一会儿便将一大锅鱼肉鱼汤吃喝了个七七八八。老人首先吃饱,慈祥的看着肖翊狼吞虎咽的憨像。

    肖翊终于吃饱,放下碗勺心满意足的长舒了一口气。

    “娃儿,吃饱了?”

    “我吃饱了老伯伯。”

    “老伯伯……”老人自言自语着,随而沉吟片刻,抬头看向肖翊道:“娃儿,我一直没有问你的名字,也没问起你的过去,因为我也一直没告诉你我的名字和关于我的事。现在,你将你的名字告诉我,再讲讲你是什么人?为何身上中箭掉进大江的?”

    “我叫肖翊。”肖翊说完低下头,慢慢讲述自己的身世,以及如何被陈府收容,怎样和主子家的小姐产生恋情,后被撞破关押,再后来逃命的种种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堪堪讲完时,一双眼已满含泪水。

    老人听完后沉默半晌,而后微微一叹道:“你是个苦命的娃儿啊。”

    一老一少不再言语,肖翊则慢慢收起了眼泪停止了抽泣。

    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后,老人道:“三十年前,我仗剑江湖之时,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后来才知道自己并不是。鲍成启这个人武功传之于他的父亲鲍雷山,鲍成启是否青出于蓝我不清楚,可是鲍雷山的武功在我手下走不过三、五招。”

    肖翊闻言大为震惊,“虎盘剑”鲍成启名震江湖,武功一脉相承之下鲍成启父亲的武功绝不会比鲍成启差,甚至可能强于鲍成启许多,可竟然抵不过眼前老人的三、五招!那么这个老伯伯的武功究竟要高到何种程度?他说后来才知道自己并不是天下第一,说明曾经是天下第一,武功之高实在难以想象。

    肖翊感叹之际老人问道:“你叫肖翊?你想不想学武功?”

    肖翊一愕,随即神情兴奋身心激荡!

    肖翊早已惊叹于老人的神功奇技,加上被陈府及鲍家的武林人士瞧不起甚至万般欺凌羞辱,怎会不想学好武功扬眉吐气?而且这样能够拥有和陈馨同相爱的资本筹码,无论出身如何低贱,有了身好武功就比没有强过不知多少倍。这种想法早就悄悄萌芽在肖翊的内心深处,只是身处的环境和身份的低微之下从未敢奢望过而已,此时闻言岂能不激动万分?

    “想!老伯伯,肖翊想学!”肖翊激动的言道。

    老人呵呵笑了笑,说道:“想学?那么学来想干什么?”

    “我……”肖翊愕然。

    “想报仇出气,再迎娶小媳妇是吗?”

    “这……”肖翊哑然垂头,不觉间脸都已红了,同时心想老伯伯真是神了,一猜即中。

    老人微笑凝视着肖翊道:“至于干什么,等娃儿学成了再说吧!”

    “多谢老伯伯!”

    “还叫老伯伯?”

    “老…老师父!”

    “什么老师父?师父虽然老,但师父就是师父,哪有称师父作老师父的?”

    “是!”肖翊急忙跪下,说道:“徒儿拜见师父!”强自按捺住激动不已的心神,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

    老人捋须长笑,叹道:“想不到我郎云如自认余生要在此郁郁而终,未曾想苍天有眼,竟赐给了老夫一个品貌俱佳根骨绝好的练武奇才,命运对老夫实在不薄啊,哈哈哈……乖徒儿起来吧!”

    肖翊感觉“郎云如”这三个字有些耳熟,好似听人说起过,但没有起身,直跪着移到郎云如身前,郎云如双手握住肖翊的双手,眼中闪动着激动的泪光……

    时光飞逝,秋去冬来,第一场雪将大地笼罩在一片皑皑白色之中。

    肖翊在茅屋前空旷的场地上飞舞木剑,精绝招数层出不穷,只是身形略滞脚步沉重,木剑虽舞的迅快但毫无纵横的剑气,显是毫无内力所致。

    坐在场边的郎云如捋须微笑,显然对肖翊的悟性和进境颇感满意。

    待肖翊练罢休息了一会儿,郎云如说道:“翊儿,为师带你去一个地方,虽然是为师带你去,但要翊儿背着为师,你怕不怕累?”

    肖翊答道:“师父腿脚不便,徒儿背着师父是天经地义的。虽然师父架棍行走甚是迅捷,但既然有了徒儿肖翊,就决不能看着师父如此辛劳。”

    “好,好。以翊儿的脚程大概要几个时辰才能抵达那里,这也是在翊儿途中不休不停的情况下。”

    “师父,我们要去的地方很重要吗?非要今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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