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众多的网友中,只有他愿意相信自己的遭遇,婷玉实在感激。
惠萱心里却嘀咕着:“婷玉真是倒楣透了,先是强奸犯,再来是连环变态,然后是粗鲁的警察,现在还遇到一个疯子,接下来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衰事。”
“嗯,警察都是白痴,不过你放心,我刚学会百呎听音,我会在医院的其他楼层保护你,观察你,所以你不要怕,不过如果你想怕,或是不想怕也怕的话,就在心里默念三声我的名字,我会读心术,所以我就会立刻冲过来救你了,很屌吧,再见,另外两只母猪也再见。”勃起兴奋地踢开房门,冲了出去。
“疯子。”惠萱将门带上,摇摇头。
一星期过了,这一天,婷玉的病床围了五个精神科医生,一起看了极机密的录影带内容。
由于长官在旁,彦男首次郑重地向五位精神科医生说:“各位都签了切结书,保证不准外泄这次协助调查的内容,所以我们才请各位帮忙解密,多谢了。”
婷玉坐在病床上,不解地说:“为什么要找精神病医生来?”
总警司:“我们怀疑你隐瞒凶手的身分,所以我们要对你进行测谎跟催眠,请你合作。”
婷玉挥舞着自己绑满绷带的双手,气得大叫:“我会替一个把我双手砍断的变态脱罪?!”
彦男按住婷玉,说:“镇定剂!”
婷玉求助地看着惠萱跟婉玲,婉玲却叹了口气:“让——让他们查一查也——也好——”
就这样,婷玉被无情的针筒注入镇定剂,强行让神智逐渐松弛后,彦男便将测谎器设定好,接着,五位国内最负盛名的精神病医生,由张权威主导,众医生联手展开催眠,挖解婷玉意识里最深层的谜题——
“——放松——很好——再放松——”
张权威值得信赖的磁性声音反复地催柔着婷玉的潜意识,总警司、彦男、婉玲、惠萱等人都在一旁观看这场催眠秀。
半个小时过去了。
张权威在做了几个简单的反应测试后,确定婷玉已经进入被催眠状态,于是拿着彦男整理出的问题清单,打算逐一询问眼睛半开半阖的婷玉。
“王婷玉,现在是深夜了,你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明天就要去日本采访了,你的心情很好吗?”张权威。
“——不好。”婷玉。
“为什么?”张权威。
“——有人在后面——跟着我——”婷玉。
彦男跟总警司相顾点头。
“是谁跟着你?”张权威。
“——不知道。”婷玉。
“是认识的人吗?”张权威。
“不是。”婷玉。
“有几个人?”张权威。
“——”婷玉。
“有几个人在后面跟踪你?”张权威。
“——”婷玉。
“仔细想一想,总共有几个人在后面跟踪你?”张权威。
“——没——没有人——没有人跟踪我——”这时,婷玉的表情变得相当奇怪,眉头突然揪紧。
“没人?妳在胡扯!好好想清楚再回答!”彦男忍不住喝道,却被张权威示意制止;彦男盯着测谎器上的反应,不禁感到讶异——居然没有说谎反应?
“很好,没有人跟踪你,你一直走一直走,然后呢?”张权威。
“——然后就回家了。”婷玉。
彦男暗自咬牙:“放屁。”
“回家以后呢?”张权威。
“睡觉——睡觉——。”婷玉。
“睡觉?中间有醒过来吗?”张权威皱着眉头。
“——没——”婷玉。
“然后呢?”张权威也感到不解了。
“天就亮了。”婷玉说完,竟突然张开眼睛,露出恶毒的眼神,用一种极为空洞的语调说道:
“她总是这样!她总是这样移弃我!!”
这时,病房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结,每个人都被婷玉厉鬼般的眼神骇住,只见婷玉低吟着不知所谓的语词,猛烈地扯乱自己的长发,用力之猛,甚至连手上的绷带都渗出血来,彦男见状大怒,竟一拳挥将过去,想打醒疯狂的婷玉。
“啊~~~~~~~~~~~~~~~~~~~~~~~~~~~~~~~~~!!”
彦男凄厉地捧着自己血淋淋的手臂,在地上翻滚哭号,众人简直惊呆,几乎同一时间都拔身而起,想夺门奔逃!!
因为这一幕太熟悉了!
彦男的拳头硬是在挥拳的半空中消失了!
注:关于勃起,请看本人的旧作“语言”,已收录于精华区。
不过,不需要立刻去翻,原因有二:
(1)你将会花相当的时间。
(2)看完本故事再去看语言,不会有太大的障碍,也许还很奇妙,参考一下。
Chapter 12轮奸
“快逃!!”——要是小说的话,就会出现这一句台词。
但事实上,有谁肯浪费心神做这么累赘的呼吁?
每个人都屁股着火般冲向病房门口!
“不准动!!”婷玉突然放声尖叫。
只见抢在最前头的总警司倏然跪倒,挡住众人生口,浑身发抖,脸上狂喷鲜血——原来是鼻子不见了!
一个深红的大窟窿像茶壶般,倒出一泓红泉。
“不——不要动——不要——动——”婷玉机械式地重复这道命令,脑袋错乱地乱晃,瞠大的双眼快要挤爆眼框,模样诡异至极!
每个人的双脚顿时钉在地上,甚至连呼吸都暂时忘了。
“婷玉被那个隐形鬼附身了!”每个人脑袋里都闪出这个念头。
“听——听我——”婷玉坐在床上,缓缓地吐出:“听——不要——吵——吵——你——好吵——”
婷玉瞪着在地上乱滚怪叫的彦男,那双无神的恐怖眼睛,瞪得惠萱等人背脊直发冷。
瞬间,彦男从尖锐的怪叫,急转为低沉的“磨磨”声,打滚的身体又在地上划出一抹新血痕。
婷玉摊开手掌,“喀啦喀啦”,几件物事抖落在地——你猜对了,是二十几颗发黄的牙齿——
还有——一沱像惨死的蜗牛的东西——
“舌头!”总警司一惊,登时紧紧咬住他赖以升迁逢迎的宝舌,死都不发出一点哀嚎,一动也不敢动地跪着。
病房里妖异的气氛挤迫着每个人。
大家都在等婷玉开金口。
墙上的秒针滴滴答答地,这恐怕是这房里唯一合乎常理的事,也是唯一的声响。
“逃过这一次,打死我都不再做催眠了!”张权威暗自发誓,其他医生则努力说服自己千万不可以失禁,以免遭到极刑。
婷玉的脑袋停止乱晃。
“告诉你们——一个——关于婷玉——也就是——我——的故事——”
婷玉低下头,眼睛半阖,声音委实沧凉。
“五年前——我——被强暴了——”
婉玲与惠萱一惊。
强暴?!五年前?!怎么婷玉从未提起?!
“就在我搬到——搬到桃园的前一星期,我——被绑到——山里的——的工寮——被五个——五个国中生——轮奸了——我——”
婷玉默不作声,脸上划下两道泪珠,身子微微抽慉,呜咽着。
“当时——五个人——轮流将我压倒——骑——骑在我身上——一遍又——又一遍——好黑——好——冷——我流血了——”
婷玉抽抽咽咽,手指发颤。
“我流血了——好多血——好多——很痛——我一直哭——他们就拿——拿圆规——割我的——手——脚——”婷玉眼泪不止歇地流,情绪缊乱,继续哭道:“他们将我——监禁——监禁两天——喂我——喝尿——吃——呜——”
婷玉捧着脸,伤心欲绝地啜泣——
惠萱跟婉玲也哭了。
是谁听了,都会哭的——除了丢掉鼻子、还有痛晕倒地的人以外。
“然后呢?”婉玲红着眼。
“他们把我——把我丢到马路旁——那时——好黑——没——没有路灯,我——一拐——一拐一跛地——回家,走着——爬着——不知道走了多久才——才下山——才被好心人——开车——送我回家——呜——从那时起——从那时起——”
说到这里,婷玉突然爆开双眼,凶光四射,怒道:“从那时起!婷玉就丢下我一个人!留下我一个人在工寮里受苦!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被压在地上!喝尿!吃屎!被割得皮开肉绽!在漆黑的山路里像狗一样爬着!一个人!她丢下我一个人!!她总是丢下我一个人!!”
?
“婷玉——婷玉丢下你一个人?妳——你是谁?”惠萱打了个寒颤。
“我就是我!我就是我!!”婷玉疯狂地扯着自己的长发,嘶吼着,竟将自己的头发生生撕落一堆。
“我——我不懂——”婉玲有股莫名不安的预感。
“我懂!我懂!我立刻就出去叫大批警察,把王婷玉抓起来,包在我身上!包在我身上!”总警司机灵地站起来,正气凛然地说完,便要开门出去。
“闭嘴!!”
婷玉张嘴大吼,双掌怒拍床缘,用力过猛,竟拍落了刚缝好不久的右手食指,一条血剑激射而出,这时,总警司右手刚刚搭上门把,一转,竟立刻往旁倾摔。
惠萱的手上突然多了两件物事。
两条鲜红欲滴的阿基里斯腱!!
不消说,总警司痛得咬出血来,卧倒在门边,几乎要晕了过去。
这种场面一再重播,但相信我,你绝对无法对其麻木,张权威等人的细胞登时阵亡一半。
“我就是婷玉——婷玉——却不是我——婷玉——有两个——从回家的那一天开始——婷玉——就有两个了——”
婷玉落寞地说着。
“是——是人格分裂——是——是吗?王——王小姐——?”张权威战战兢兢地说完。
“随便你们怎么说——总之,从此以后,我就陷落在——陷落在那两个恐怖的夜晚里——无穷无尽地挣扎——”婷玉脸色漠然,将右手拇指咬在嘴里,“喀啦”一声,将拇指清脆地咬落,鲜血激射上脸,模样有如复仇的厉鬼。
真正的厉鬼也不过如此吧?!
Chapter 13
“不对。”
即使如此,即使婷玉的模样如此怕人,婉玲却忍不住上前紧紧抱住婷玉,轻拍婷玉的背:“没事了——都过去了——,你现在已经安全了,我们都在——”
不料,婷玉竟“格格格”地笑出声来。
这一笑却笑个不停,直笑得婷玉前俯后仰,笑得眼泪都流下来了,搞得众人心里毛得要死,好不容易,婷玉勉力止笑,推开婉玲,说:“猜猜看,你的耳朵后面是什么?”
说着,婷玉伸手探入婉玲一头乌黑秀发里,一把抓出一只粉红色的物事。
被婷玉抓在手心的,是鸡蛋大小、半月状的粉红色血块——不,不是血块——是一枚不知名的脏器!
“是肾脏!!”一名精神医生脱口而出,脸色惨白。
是谁的肾脏??!!
婉玲几乎被吓晕,极度不安地摸着自己腹部。
“嘻嘻~~不要害怕~~~~是婷玉的肾脏~~~嘻嘻~~~~~”婷玉左手抓着自己的肾脏,残缺的右手摀着嘴邪笑,摇头晃脑的,炫耀般地说道:“现在只剩下我自己的肾脏了~~嘻嘻~~~”
所有人都两脚发软,赶忙席地而坐,牙齿颤抖地上下碰撞,只见婷玉猛力将肾脏往墙上一掷,“趴!”一声,脏屑喷飞,摔糊了雪白的墙。
“当晚回家后,婷玉她竟然——竟然选择将被轮奸的记忆抹去,竟然将那种屈辱丢到脑后,擅自遗忘那复仇的火焰——将那两夜的悲哀全都忘光!全都忘光!推得干干净净的!!这一切只为了让她自己一个人没有负担地活下去!”婷玉眦牙裂嘴地低吼,怨毒的眼神盯得每个人毛骨悚然。
婷玉继续怒道:“但她没想到,记忆岂能抹去?!这段痛苦的经历并没有凭空消失,它只是藏得更深,藏得更坚实,藏得更苦,她忘了她曾咬着牙,看着那五只畜生在她头上尿尿,发毒誓要疯狂报仇,但她一回到家里,就将不该遗忘的全都忘了!她将我囚在烙满枷锁的记忆档案里,头也不回地走了!一个人去过她可爱的生活,却没想到在她脑袋里的深层意识里,还有一个我,一个不曾抛下那些羞辱与仇恨的我啊!”
婉玲咽了口口水,怯生生地说:“你是说,婷玉她刻意将强暴忘却的结果,竟然是诞生了一个——一个从未逃脱痛苦记忆的你?”
婷玉缓缓地说道:“诞生?我从来就是我自己,我就是婷玉,婷玉就是我,直到那件事后,婷玉那贱人为了她自己好过,才强行将我从她的意识里割离,像丢垃圾一样,将她自己的一部分抛弃!哈哈!但她却没想到,那两个该死的畜牲将她吓晕后,反而唤醒了深囚在潜意识里的仇恨,也就是我——连带的,也激发出我复仇的力量,我带着意识地狱里的腥风,趁婷玉昏睡时,竭力钻出她意识的漏洞,痛痛快快地屠宰了那两只王八!!哈哈哈哈哈哈——”
地狱的腥风?难道是指瞬间割离人体的恐怖力量?
“你杀了那两个人我们可以理解,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婷玉?!”惠萱壮着胆子说。
“为什么?这样问不是很可笑吗??!!”
婷玉冷笑着,脚踩着早已昏死过去的彦男,说道:“我最恨的,不是将脏东西刺进我身体里的混蛋,不是将大便塞进我嘴里的鳖三,而是那个将我一个人孤零零地,丢在无解深渊的婷玉!她才是凶手!她才是割离我的凶手!”
婉玲全身发抖。
令她发抖的,不是婷玉那恐怖的超能力。
而是仇恨。
仇恨的味道是如此辛辣浓烈。
如此令人鼻酸。
“不要哭!”婷玉指着啜泣的婉玲,喝道:“她不值得同情!你们知道吗,从工地回到家里后,她竟然又想象从前一样,忘记那晚遇到暴匪的经历,她竟又想象从前一样,想借着遗忘重拾原来的生活,这个贱人!但我绝不想再回去受苦了,所以,这次好不容易给我钻出来了,我要夺回我的身体,我要抢回我该有的一切,我要亲手封印婷玉,让她也尝一尝噩梦缠身的滋味!”
惠萱若有所悟了,但残忍的事实却仍模模糊糊的,她忍不住想问道:“怎么封印婷玉?”
但就在开口的那一剎那,惠萱突然全都明白了!
原来,原本被遗忘了的婷玉,想要借着切割自己的身体,摧残婷玉的意志,令婷玉陷入莫名未知的恐惧,令婷玉对自己逐渐碎裂的身体感到极大的疏离与害怕——
一旦身上的肢体不断莫名地被割离、被藏到奇怪的地方,那么,日子久了,婷玉就会恐惧自己的肉体、恐惧不知何时降临的疼痛,最后,婷玉终将自我遗弃——舍弃灵体,将自己反锁在自己的回忆里——
于是,仇恨的婷玉就可以正式接管意识,成为真正的婷玉,去执行她期待已久的复仇!!
“我明白了——所以你选择将手腕和手指都割到冰箱里!因为你自己也很害怕接不回去!!”惠萱寒毛直竖。
“哈哈哈哈哈——没错,我可不想接管一个破破烂烂的身体!!”
难怪她又选择割掉没用的盲肠作为恐吓的工具,又蛮不在乎地摔烂其中一粒肾脏!!
恶魔!
“不对。”
惠萱突然呆住。
“什么不对?”婷玉盯着惠萱。
“根本就不对,你是谁?你在婷玉身体里作什么?”惠萱头皮发麻。
“我就是我,我就是婷玉!”婷玉依然采着倒地的彦男。
“不对,你不是婷玉。”
惠萱讲完,倒抽一口凉气,战栗地说道:“五年前婷玉搬家的前一个星期,婷玉根本不在台湾,婷玉整个星期都跟我和婉玲在日本东京度假,庆祝搬家顺利——所以——”
“你究竟是谁?!”
Chapter 14
婉玲也呆住了。
“没错!那时婷玉的确跟我们一起去东京休假啊!当时一方面庆祝婷玉迁屋,一方面庆祝我们三人甫创业、脱离大报社的记者生涯——没错!那一星期我们都形影不离啊!妳——妳根本不是婷玉!”婉玲冲口而出,也不管会不会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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