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刃绮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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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刃绮情-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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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爷,在这附近动手?”鬼见愁怪叫。

“有什么不对吗?”

“你们在送死。”鬼见愁一语惊人。

“什么?”赤练蛇大为不悦。

“十八妖魔可能有一半在这附近,等你们送死。如果我所料不差,你们早已落在他们的掌握中了。”

“胡说八道……”

“是吗?你何不问问这位绝剑大剑客?”

“为何问他?”

“傍晚之前,在下游那座洲,血魔一群人现身,拦住了他和这位小姑娘。在下多嘴讽刺血魔,血魔愤怒地勒索了他们各一百两银子。血魔现身在这一带,会是偶然凑巧吗?那恶魔是钦差府的护卫,如非重大事故,不可能随随便便出动。现在出现在数百里外的湖广边境,你说是不是巧合?”

“咦!这……”赤练蛇脸色大变。

“他们在这一带布网张罗,你们这群笨鱼傻鸟糊里糊涂闯进来而不自知。算了吧!我拒绝向你们效力。”

“看牢他们。”赤练蛇向大汉们下令,推桌而起:“我去向教主禀告,这里你们小心了。”

留下四个大汉看守,审问的事暂且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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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们十分尽职,禁止他们说话。绝剑刚想向鬼见愁挪近,便被一名大汉踢了一脚所阻止。

不久,大群青衣人涌入。

“赵雄,你的确见过血魔隆四海,在下游那座州出现?”道装中年人向鬼见愁沉声问。

“半点不假。”鬼见愁肯定地答。

“你说。”道装中年人指着绝剑问。

“确是血魔那混蛋。”绝剑答得斩钉截铁:“这姓赵的混蛋,冒充什么钦差府李传奉官的弟弟。与那恶魔打交道,他一个钱也没花,咱们却被敲诈一百两银子。要不是那恶魔人多势众,我绝剑徐飞扬岂肯干休?”

“把经过详细说出来?”

“是这样的……”绝剑把经过一一说了,充分表露合作的诚意。

“我答应你的条件。”道装中年人转向鬼见愁发话:“本教主一言九鼎,不伤害你那艘船的人。”

“我相信教主的承诺,保证替贵教效力。”鬼见愁爽快地表示诚意,“但这次行动……”

“咱们择地为良,前往第二处聚会点商量,得连夜动身,大家准备了。”道装中年人是向赤练蛇一群人说的,看出此地凶险必须撤离。

“我要亲送我的船启航。”鬼见愁挺身站起语气坚决:“可否解绑?浑身发虚,难道怕我逃走?我也是一言九鼎信守承诺的人,答应了的事绝不反悔。”

“好。万法王,派人领他走。”

“属下遵命。”赤练蛇欠身答,示意一名大汉替鬼见愁解绑。

“这位船夫是唯一掌控帆的人,其他船夫皆是老弱难当重任,我要带他走。”鬼见愁说,“我会严厉警告他,要他闭嘴,谅他也不敢不顾性命胡说。”

“依你,反正多一个人也派不上多少用场。”赤练蛇接过一名大汉递来的包裹衣物抛落给鬼见愁,那是大汉们擒捉他时所带走的行囊。

“谢啦!”鬼见愁仅穿了上衣,把包裹留下:“我向李家的人好好交代,以便日后前往钦差府做内应。”

“去吧!日后的确还用得着你。”教主泰然地挥手示意,却用背着的手,向身后的大汉打手式。

两名大汉带了鬼见愁和船夫动身,没发现有人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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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两个大汉陪伴他,事极正常。

杭教主唯我天君表面上对他重视,但并没把他当成自己人,派人陪伴监视,是情理中的事。

天色漆黑,江风微带凉意。

通向江滨的小径,穿越密密麻麻的杂草灌木丛,沿途空茫茫死寂,鬼影俱无。接近江滨的芦苇,这才看到江上零零星星闪烁着的船灯。

以往江上夜航的船只甚多,船灯像天上的繁星。

这几年江上不宁,官府与水匪交相横行煎迫,除了一些背景特殊实力强的商船,敢于正正当当行驶之外,便只有走私船只航行了。

走私船只,是不会悬挂船灯的,所以夜间的江面,船灯是一年比一年少了。

由于他走路经常歪歪倒倒,不时靠路侧的草丛跌跌撞撞迈步,得由陪伴他的大汉搀扶,终于引起大汉的不满,扶的方式愈来愈粗暴。

“小子,你打起精神来好不好?”大汉将他拖回路面,大不耐烦沉声指责:“教主的舒筋麻沸散药力并不强,你既然也练了武功,应该可以支持抗拒些少的晕眩虚软呀!你看,走在前面的那位船夫,就不会东倒西歪。小子,不要打逃走的滥主意,那不会成功的,没有解药,十天半月休想能活动自如。”

他总算知道,这些人给他服下了什么舒筋麻沸散,很可能性质与郎中所用的麻沸散性质差不多。

但麻沸散的药力,麻醉期很短,会自行消失,不会留有后患。

而杭教主的舒筋麻沸散,却需用解药消除,可知作用与麻沸散不同,目的更非用来救人治病的药物。

“逃走?”他神情虚弱,嗓门却不小:“他娘的,亡命闯道的人,谁不是甘心为发财而出生入死的?我也不例外。要想发大财,必须有人手,独木不成林,单枪匹马能搬得了多少金银?现在有贵教出面相助,我高兴还来不及,你老兄却示意要我逃之,你一定疯了,

“你才真的疯了,居然想到利用本教发财,真是妙想天开。”大汉受激,无意中又透露一些讯息:“本教的弟子,全是最可靠的亲信,创教五祖亲自考核的忠诚无贰故旧或戚友,所以人数有限,需要时再临时找人加以控制利用,用完……你居……算了,你这种新出道的初生之犊,大多数向江湖迈出第一步,便去见阎王了。真能幸运地闯出可观局面,获得可羡成就的人太少太少啦!快到了,好好走。”

当然,他不是妙想天开的人,更没发疯,只是在闯道期间,应付各种情况,常会产生一些疯念头而已。

夜黑如墨,江风振衣。他的船仍泊在原来的滩岸位置,黑沉沉像是没有生物的弃船。

“天亮后船上的人才会苏醒,你不要枉费心机想弄醒他们。”大汉一面向船接近一面说:“有什么事,你可向这位幸运的船夫交代,拿了你的行李物品,咱们赶回去,三更以后咱们必须撤走,别耽搁了。”

他要求回船,向李家的人交待一些事,以作为日后前往荆州钦差府做内线的准备。教主应该知道被迷昏的人,需天亮才能醒来,比雌鸡五鼓返魂香更厉害。为何允许他返船向李家的人辞别?

原因可能是:试试他是否想乘机逃走。

他不能逃走,力不从心。

他之所以要返船辞行,目的是保全船上的人,要亲自察看情况,不希望船上的人受到伤害。

水贼和黑道凶枭,掳人之后,通常如果不需勒赎,必定要对事主与目击的人加以灭口的。

他只能在绝望之中,尽力作无可奈何的挣扎,愿意以替对方效力做条件,换取全船人的安全。

浑天教不是土匪强盗,应该不会做出屠杀无辜灭口的绝事。

教主亲口答应他的条件,他颇为放心。看到船仍泊在原处,船上毫无动静,他心中一宽,颇感安慰。

如果浑天教有灭口的打算,这艘船不可能仍在原处了。

“他娘的!”他粗野地咒骂:“你们做的事相当反常,委实令人莫测高深呢!”

“所以本教创业五载,迄今日益兴旺。唯一的憾事,是从没发过大财。”大汉傲然地说,领先踏上跳板:“这次,一定大发。”

“有我在,不发也得发。”他信口说。

大汉没骗他,船上的人皆在各舱沉睡不醒。李家盛财物的箱笼全被打开了,值钱的东西被劫一空。

取了自己的简单行囊,交代跟来那位船夫一些事,万分无奈的随两名大汉离去。行前,他在李家小孩沉睡的可爱脸颊亲了一吻,叹了一口气,依依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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洲上的三户民宅,是这些人暂时霸占聚会的地方,人并不多,仅占住了一家茅舍。

所谓的一家,并非指单独的一栋房舍,每一家其实建了好几栋住宅,各有用途,都可以住宿。

另两家派有接待人员,预定作为赶来会会的人住宿,今晚出现意外情况,他们不得不匆匆撤走。

预定各方会合处有几处地方,这些人应付情势变化甚有经验,预定几处便可应付意外变化。可知全是犯罪的专家,准备相当充分,计划有多种极具弹性。

三更一过。

三十余名男女潜行急走,到达洲下的洲尾西端,从浓密的芦苇丛中,拖出隐藏在内的三艘八桨快艇,泛水登舟直航江北岸。

鬼见愁一直暗中留心观察,深感困惑。

浑天教创教迄今五载有余,已在江湖群豪中占了一席地,不以传教为目的,无所不为作恶多端,百分之百的黑道为非作歹组合,教名不三不四,一听便知是欺世的邪教组织。看人数,的确没有几个人。

仅俘虏就有十三名,该教的总人数仅二十五个男女,凭这几个人,想抢劫有大批高手名宿护送的运金队,简直有如用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不啻白送死。

难怪要临时裹协可用的人手。

他活该晦气星照命,走了霉运,一时大意,惹上了无穷是非。不管日后劫掠成功或者失败,他的老命都岌岌可危。

没有立即的危险,他并不害怕。

权当冷眼观螃蟹,看它横行到几时?

当然,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快艇靠上黑沉沉的江北岸,藏妥舟穿越杂树丛,找到一条小径,领路的人脚下开始加快。

十三个男女俘虏走在中段,三十余人鱼贯而行,禁止发出声响。

前后的警戒小心翼翼,不仅防备前面有人埋伏阻拦,更留意后面是否有人跟踪。

四更正,前面的警戒发出信号,聚会处到了,幸好沿途平安无事。

是一座小山脚下的一座三家村,一阵犬吠迎接他们光临。迎接的人有三个,打扮像是当地的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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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处狭窄,是一栋偏屋,门窄窗小,堆了一些凌乱的农具盛器,天气炎热,一股怪味薰人。窗口搁了一盏菜油灯,光度有限,站在窄门外向内监视的一名大汉,事实上看不清室内的景象。

十三个俘虏囚禁在内,分两侧倚壁根睡下,每人可以分到三尺宽空间,并挤在一起转侧相当不便。

小姑娘是唯一的女人,被指定安置在门旁。

这期间情势急迫,人人都紧张地应变,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没有时间注意俘虏们的事。

人手不足,大概不想浪费人手,没另行囚禁小姑娘,似乎也没把小姑娘当女人看待。

一阵好忙,警戒加强一倍。

四更将尽,人声渐止。

鬼见愁躺在小姑娘身侧,距门仅四五步,看守的大汉就站在门中,侧立不时转脸观察外面的幽暗走道,多数时间是监视室内的动静。

俘虏们一个个累得快要崩溃了,躺下去就鼾声大作,睡像极为不雅,根本用不着费心监视,因此看守的大汉也不时打呵欠,倦意甚浓。

十三个人的手脚束缚皆已解除,都可以自由活动了,但一个个手脚发软,想逃力不从心。

在撤走的一个更次中,很可能走了四十里以上,每人都有一名大汉半挟半拖急走,精力将竭快要累垮了。

鬼见愁其实挺得住,但他疲倦的神情装得神似,并没引起大汉们的疑心,没对他特意防范。

按理,他该受到优待的。

但人人都在忙,把他忽略了。

而且这期间,杭教主一直没在俘虏附近出现过。

他知道小姑娘并没疲劳过度,大概体质甚佳,闭着眼装睡,其实并没睡着。

一个含苞待放的美丽小姑娘,落在无恶不作的歹徒手中,后果极为严重,哪有心情入睡?

何况已经知道歹徒中,有一个江湖上号称色魔的花花太岁,年轻少女们提起这个色魔,不寒而怵如见鬼魅。

“如果你打算逃走,最好先想想后果。”他突然转脸向小姑娘低声说。

“没你的事。”小姑娘张开眼睛,也用细小的声音不友好地回答。

“这种舒张筋肉的药……”

“闭嘴,我讨厌你。”

“当天将破晓,就有逃的机会了。但是……”

“我要大叫了。”

他叹了一口气,乖乖闭嘴。这年头好人难做,好心肝被人当成驴肝肺,这小丫头一叫,他将大吃苦头。

“你这混蛋少给我胡说八道。居心叵测心怀鬼胎。”另一侧的绝剑,突然转过脸低声凶狠狠地说:“迟早我会毙了你,你给我小心了。”

“你这是干什么啦?”他扭头冷冷一笑:“你是不是吃错了药?”

“你在血魔面前侮辱在下。”

“你他娘的狗咬吕洞宾。”他冒火了,嗓音提高。

“然后你又说去荆州钦差府打算发财。你这混蛋的话,真真假假令人莫测高深。你给我小心。”

脚步声打断了绝剑的话,教主与四名穿青劲装的人出现在室内。

其中有赤练蛇万法王。

另一人年约三十上下,白净脸皮五官端正,人才一表,像个有身份有气质的大户人家公子少爷。但剑插在腰带上,有打手的神韵。

“人都正常吧?”杭教主向赤练蛇问。

“禀长上,人都撑得住,仅有两个委顿不堪,但恢复不难。”赤练蛇指指绝剑和鬼见愁:“反而是这七个有武功根底的人,表现得并不比那六个普通壮汉好多少,也许是药散下重了些,因而成了平凡的人。”

“也许吧!明天着手训练他们巡风放哨,有问题吗?”杭教主踢踢鬼见愁的脚:“这个人,我要用他。”

“不会有问题。”赤练蛇语气肯定。

五官端正的人俯身揪住小姑娘的领口,将小姑娘的上身拉起。

“哎呀……”小姑娘像是从梦中惊起大叫。

“唔!漂亮,含苞待放,我见心喜。”这人在称赞:“把她交给我,我花花太岁是向女人问口供的专家,保证她会把前世今生,甚至来生的底细,将全部和盘托出,每件事都正确无误。你们说她坚决拒绝通名,看吧!我让你们见识见识。”

另一手像兀鹰的爪,落在小姑娘微凸的左乳上,食拇指两指在中间一收。

“你这猪狗……”小姑娘尖叫,手抓脚蹬作无望挣扎反抗,力道有限,发疯似的扭动。

“哈哈,够味。”花花太岁根本不在乎她的手脚,反而得意地怪笑:“剥光了更够味,片刻你就会……”

“不许动她!”绝剑挺身坐起怒叫:“你们这算什么?真无耻……”

花花太岁鹰目一翻,怒火上冲,重重地将小姑娘推倒,跨两步越过斜躺在中间的鬼见愁,身形并没挺起,因为绝剑坐在地上高度有限,反掌一挥,啪一声反抽在绝到左颊上。第三章

绝剑没有反抗的能力,闪避的速度不够快,即使不疲劳过度,也躲不过花花太岁快速的反掌抽击,挨了个结结实实,呃了一声,扭身躺倒。

就在跨越鬼见愁的刹那间,花花太岁腰带上所插的剑,挂在肋下的百宝囊,与腰带掩住在内的皮护腰所佩带精巧荷包,皆呈现在鬼见愁的脸孔前,不但伸手可及,简直快要碰上鼻尖了。

鬼见愁已在他们打交道时挺起上身,他不能在首脑们光临时仍然装睡。

筋肉被药物所制,不能发力用劲,更休想激发内力,连平时的力道也发挥不了三两成。但有些事是不需用力发劲的,需要的是熟练的技巧。

花花太岁几乎与他擦身而过,室内灯光幽暗,没有人能发现异样,甚至没有人能看到他的手移动。

“太爷要剥你的皮。”花花太岁后面的腿跨过鬼见愁的上空,抓住绝剑的结发拖起。

绝剑只感到眼前发黑天旋地转,完全失去反抗的机会。

“喂!不要自相残杀,阁下。”鬼见愁已经完全躺下了。

他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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