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高峰仿佛读懂了他的意思,心中一股无名怒火升起,就要上前结果此人,就见于人豪忽然浑身一颤,贴着墙软软的滑到在地,已是气绝身亡。
木高峰见于人豪已死,松了一口气,他此时也管不得那么多,快步行到林震南身边,伸手为他解了穴道,扶他坐起,连忙运功查看伤势,只是林震南经过青城派这么多天的折磨,身子本就虚弱,又中了于人豪临死前汇聚全身功力,含怒而发的一记摧心掌,心脉已断,怕是命不久矣!
辟邪剑谱就在眼前,若林震南突然死了,他怎么甘心,连忙运功为林震南压制伤势。
就在这时,忽听林震南幽幽叹道:“木前辈不必枉费心力,林某心脉已断,怕是无法回天了。”
木高峰心中一喜道:“原来你还能说话,那就好办了,咱们做个交易如何?只要你把辟邪剑谱所在之地,老老实实的跟我说了,我便替你诛灭青城派全派,为你福威镖局报仇,再把林平之带来见你最后一面如何?”
林震南本是暗淡无神的双眼,忽听他说起林平之,霍然有了几抹亮色,急声叫道:“你说甚么?平儿!平儿怎么了?他现在还好吗?他……他在哪里?”
自从他们夫妇那日被抓以后,只觉毫无生还希望,把两颗心都系到林平之身上,万幸林平之在他们的掩护下顺利脱身,到让他们有了一丝慰藉,只是他们心知林平之从小娇生惯养,没吃过什么苦,更无江湖经验。
现在江湖中多有窥视辟邪剑谱之人,难保不打他的注意,在加上青城派的大力搜捕,实在是对林平之如今的处境担心不已,如今忽然听到他的消息,怎不激动万分。
木高峰道:“林平之这小子聪明伶俐,老夫一见就很喜欢,这孩子倒也识趣,知道老夫功夫厉害,便拜在老夫门下了。”
林震南脸色一变道:“原来我孩子拜了木前辈为师,那真是他的造化。我夫妇遭受酷刑,身受重伤,林某更是断了心脉,性命已在顷刻之间,只盼望盼木前辈可怜林某,将我孩儿唤来,和我夫妇见上一面。”
木高峰道:“你要见孩子最后一面,那也是人之常情,此事不难。驼子也说了,只要你把辟邪剑谱在哪?老老实实的跟我说了,我不但带他来见你,还帮你们诛灭青城派,给你们报仇雪恨,你看如何?”
林震南脸色一变,苦笑道:“前辈说笑了,我林家的辟邪剑法世代相传,都是口授,哪有什么剑谱。前辈若是肯为在下报仇,林某自是感激不尽。想来那青城派余沧海多行不义,日后也必无好报。”(。)
第三十五章逼问()
木高峰道:“如此说来,你是不肯说的了。不知我塞北明驼木高峰的名头,你是否听过。”
林震南想起当年自家镖车就被他劫过,怎会不知此人,不禁回道:“木前辈威震江湖,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木高峰道:“很好,很好!威震江湖倒不见得,但姓木的下手狠辣,从来不发善心,想来你也听到过。”
林震南道:“木前辈行事果决,自是听过,只是我林家并无辟邪剑谱,林某自遭青城派擒获,无日不受酷刑,林某武功虽低,几根硬骨头却还是有的。”
木高峰见林震南如此嘴硬,不禁嘲讽道:“林总镖头,我瞧你实在蠢得厉害,这剑谱于你半分好处也无。为何死也不肯交出,是不是这剑谱上所记的剑法,多半平庸之极,否则你为甚么连青城派的几名弟子也斗不过?”
林震南喘了几口气,顺着说道:“是啊,木前辈说得不错,别说我没辟邪剑谱,就算真的有,这等稀松平常的三脚猫剑法,连自己身家性命也保不住,木前辈又怎会瞧在眼里?”
木高峰冷哼一声道:“林震南你不用狡辩,江湖传言辟邪剑谱如何如何厉害,那余矮子又如此兴师动众,苦苦逼你,说不定其中有甚么古怪之处。有可能是那剑谱中所记的剑法倒是极高,只因你资质鲁钝,无法领悟,这才辱没了这套剑法。你若式拿给驼子我看上一看,我定能指出你林家辟邪剑法的厉害来,到时教天下英雄尽皆知晓,岂不显得你林家非是浪得虚名之辈?”
林震南接道:“木前辈的好意,在下只有心领了,你不妨在我全身搜搜,且看是否有那辟邪剑谱。”
木高峰摇头道:“那倒不用,你遭青城派擒获,已有多日,只怕他们在你身上没搜过十遍。也搜过八遍。林震南,我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你却愚蠢得紧,你懂我的意思吗?”
林震南道:“在下确是愚蠢得紧。也早有自知之明,就不劳前辈指点了!”
木高峰哈哈笑道:“世人都说,爱子之心,慈母往往胜过严父,或许林夫人能够明白。也未可知,是吧林夫人?”
木高峰说此,霍然起身,伸手解开了林夫人的哑穴。
林夫人早就两人话语听得清清楚楚,那还不知他的意思,只是穴道被制,无法动身,此刻穴道被解开,连忙叫道:“平儿,平儿!木前辈。平儿在那?求求你,快将我孩子叫来,大恩大德,永不敢忘。”
木高峰笑道:“好,还是林夫人聪明,若让我去把你儿子叫来,那也容易,只是木高峰素来不爱受人差遣,你们却要先将辟邪剑谱的所在,老老实实的跟我说。我再去叫我的乖徒儿不迟。”
林震南叹道:“我们林家没有什么辟邪剑谱,木前辈当真不信,那也无法。如今林某命如悬丝,只盼和儿子再见一面。却难以如愿。如果真有甚么辟邪剑谱,你就算不问,在下也会托前辈转告我那孩儿的。”
木高峰道:“林震南,你蠢就蠢在此处,要知你如今心脉已断,我不用在你身上加一根小指头儿。你也命不久矣。你到如今也不肯说剑谱的所在,为的还不是要保全林家的祖传功夫。可是你死之后,林家只剩下林平之一根独苗,倘若连他也死了,世上徒有剑谱,却无林家的子孙去练剑,这剑谱留在世上,对你林家又有什么好处?”
林夫人脸上闪过一丝惊色,急道:“我孩儿……我孩儿怎么了?不是好好的吗?”
木高峰笑道:“林平之此刻自然是安好无恙。你们将剑谱的所在说了出来,我取到之后,保证交给他,若是他看不明白,我还可从旁指点,免得像林总镖头一样,钻研了一世辟邪剑法,临到老来,还是莫名其妙,一窍不通。若你儿也是这般蠢笨,倒还不如一掌劈死为好?”
林夫人惊叫道:“你……你怎能说将我儿一掌劈死?”
木高峰哈哈一笑,道:“林平之是我徒儿,我要他活,他便活着,要他死,他便死了。他若不识趣,我想甚么时候将他一掌劈死,那也是天经地义。”
林震南知道林夫人关心太切,叫道:“夫人,不用多说了,咱们孩儿不会是在他手中,否则的话,他怎地不将他带来,到时在咱们面前不论是威迫还是游说,岂不比现在空口白话的强?”
木高峰哈哈大笑,道:“怎么?你怀疑驼子我说的是空口把话。告诉你,我塞北明驼若要杀你儿子,有什么难的?就算他此刻不在我手中,我当真决意去找他来杀,难道还办不到吗?要知道我姓木的朋友遍天下,耳目众多,要找你这个宝贝儿子,可说是不费吹灰之力。便是你儿林平之现在所在,我也一清二楚,想杀他也是易如反掌。”
林平之如今所在,他确实一清二楚,只是他敢不敢找岳不群去寻林平之的晦气,就不得而知了?
林夫人又紧张起来,叫道:“相公,倘若他真要找我儿晦气……那…那……”
木高峰接口道:“是呀!如今你夫妇性命难保,再让林平之这你们唯一的香火断了,岂不可惜的很?”
林震南听后哈哈笑道:“夫人,休听这驼子胡言,倘若我们将辟邪剑谱的所在说了给他听,这驼子第一件事,便是去取剑谱;第二件事便是杀咱们的孩儿。倘若我们不说,这驼子要得剑谱,非保护平儿性命周全不可,平儿一日不说,这驼子便一日不敢伤他,此中关窍,不可不知。”
林夫人本是洛阳金刀王元霸的掌上明珠,年轻时也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侠女,嫁给林震南后,更是掌管福威镖局不少事务,可谓见多识广,此时听林震南点出,也明白过来,叫道:“不错,驼子,你若不信,就把我们夫妇杀了罢。”
木高峰见这两人如此顽固,不禁大怒,喝道:“驼子我好话说尽,你们二人还是如此执迷不悟,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驼子不客气了,难道以为我真不敢杀人吗?”(。)
第三十六章逃走()
正在这时,忽听的庙外有人喊道:“老木,木瘸子,你可是让我好找呀?”
木高峰心中一惊,他多在塞北行走,中原与他相熟的极少,这人叫的如此熟络,莫非是我相熟的不成?
只是自己本就名声不佳,刚才那番逼问的场面,倒也不怕被他听见,有损自己声誉。
只是辟邪剑谱却非同小可,来人若是也有窥视之心,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木高峰想到此,大声笑道:“正是驼子在此,外面不知是哪位朋友,寻驼子我何事?”
这时就见一儒生朝庙内走了过来,正是青衿,只见他尚未入得庙门便叫道:“木瘸子,原来你当真在这里,胆子可够肥的?”
木高峰见来人颇为陌生,一手悄悄的抓着拖驼刀刀柄,身子不离林震南左右,双眼微眯,警惕的打量过去,同时口中问道:“阁下识得我驼子。”
青衿入得庙内,瞥了一眼于人豪的尸体和林震南夫妇,冷笑一声,对着木高峰不答反问道:“你说我识不识的?‘驼子’,我刚说你胆子够肥,看来还真没说错,你果然是胆大包天,如今竟又干起杀人绑票的勾当来了?”
木高峰见此人对自己颇为熟悉,自己却对他毫无印象,看他越走越近,不禁喝道:“你到底是何人?驼子我如何行事,要你来管,难道还想寻我驼子的晦气不成?”
青衿哈哈大笑道:“我来此是为了追查一宗命案,查来查去,怎么好像便是你驼子的手段呀?”
木高峰听此人所言,心中半信半疑,只是他性情多变,杀人也只按自己心意,被他看不顺眼,随手宰了的也不在少数。
此刻见这人不怀好意,闻听此言他也不辩解,冷哼道:“我驼子手上人命不少。随你怎么说,你待如何?”
他说此话时,脚步微动,身子也慢慢一转。手更紧紧握住驼刀刀柄,蓄势待发,也是他见这儒生说话咄咄逼人,让人颇不畅快,见他才三十多岁年纪。想来武功也不会多么高明。
自己只要出其不意,想来几刀便能把这儒生给解决了,如此也省的他泄露了今日之事,为将来增添麻烦。
只是青衿见了他在自己几句话之下,便做出这般动作,果是把注意力转到了自家身上来了,心中不禁暗暗一笑,想来若是自己突然出手,他反应不及之下,也只能来得及抵挡。想要趁机杀了林震南,或者拿他要挟自己,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青衿想到这里,对着木高峰哈哈一笑道:“好,好……木驼子你果然爽快,我也不说废话了。”
他说道这里,声音肃然道:“我是来……要你命的!”话音未落,便只见一道剑光闪现,快若闪电,一剑朝着木高峰攻去。
木高峰大吃一惊。下意识的反手拔出驼刀一格,勉强挡住一剑,就见青衿剑势一变,招式如电。又是一剑攻来。
木高峰的驼刀类似塞外的牧民的弯刀,恍如弯月,刀法路子也多走弧形,到显得颇为奇特,此刻他不及细想,只把驼刀团团舞开。护住全身要害,同时脚下疾步往后退去。
这木高峰说来武功也当真不俗,瞬间便与青衿拉开距离,他有了这丝喘息之机,身形忽而一变,快捷迅猛,驼刀挥出,彷如旋风疾舞,迎着青衿来势,滚滚施展开来。
青衿也一声清叱,手中长剑变幻无端,剑光挥洒,左一剑右一剑攻出,彷如行云流水,绵绵不绝。
两人过得几招,木高峰就是脸色一变,他自认武功不凡,乃是江湖上少有的人物,平日里也颇以此自傲,只是今日不知怎的,对方剑法看似简单,却精妙异常,他只觉自己刀法一出,就被处处克制,往往使不完一招,就得急忙变换。
这让他心中暗暗奇怪,难道这人知道对付驼刀的方法,不对……以我武功,他便是知道一些方法,对付普通人还行,怎么能破得了我使出的刀法?难道他武功比我还高。
两人毫不留手,刹那间便过了十几招,木高峰已然尽落下风,他此时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这人武功确实在自己之上,是以一边不断催动驼刀,勉力抵住青衿攻势,一边思索脱身之策。
这时他忽然瞥见林震南夫妇,想起辟邪剑谱,心中忽然颇有些不是滋味,这林震南看来命不久矣,自己一走,岂不在再没机会得到那辟邪剑谱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又想起另一种结局,若是林震南临死前,怕武功失传,把辟邪剑谱所在说给这儒生听了,自己岂非竹篮打水一场空,为别人做了嫁衣,他从来都不是心胸开阔之人,想到此,心中泛出淡淡的酸意,好似吞了苍蝇一般,决定如有可能,定要先把林震南解决了。
两人砰砰砰砰又是几招,这木高峰有意无意的往林震南身前退去。
青衿见了,暗中冷笑一声,也不去揭穿他的把戏。
又过了几招,两人渐渐退至林震南近旁,这时木高峰一声大喊,忽然暴起,刷刷刷几刀抵住青衿攻势,又趁机猛然攻出几招,见青衿果然回剑防守,便又虚晃一招,引开青衿剑势,忽然身形一变,快如惊鸿,只见寒光一闪,一刀朝林震南斩了过去。
青衿早有预料,刚才只是故意装作不知,岂能真被他那虚晃一招所骗。
此刻见他一刀斩向林震南时,难以回刀防守的间隙,身躯一转,回身刷的一剑剑锋自下卷上,倒削而去。
木高峰刀势如电,刷的一声就到了林震南跟前,就要解决此人,忽觉一道剑光闪过,右臂一痛,顿时鲜血横洒,胳臂连着驼刀直接飞上半空。
木高峰一声惨叫,声震四野,他不及止住伤口,知道再不脱身,今日说不得便留在此地了。他想到此,左手霍然在后背一拍,驼峰中便一道黑水像青衿击射而出。
青衿见此,便知这时木高峰驼峰中所藏的毒水,后来曾把林平之的双眼毒瞎,他也不敢大意,身形一变,忽然疾退数丈,避开毒水。
木高峰见此良机,那还不走,别看他瘸了一条腿,身法却颇为高明,纵身一跃,便从殿中窜到天井,他不敢有半分犹豫,左足在地下轻轻一点,清灵迅捷,快如疾风,已然上了屋顶,又是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山林间。(。)
第三十七章奈何()
这毒水颇为猛烈,落到地上,竟发出嗤嗤声响,不少野草瞬间枯萎,地上竟慢慢的鼓起水泡。连破门板溅上少许,也被腐的坑坑洼洼。
青衿倒吸一口凉气之余,也感叹它毒性之烈,腐蚀性之强,竟好似后世的硫酸一般,就是不知木驼子在哪弄的这些毒水。
这时忽听得耳边传来一声虚弱的叫喊:“这位先生……林震南蒙你相救,大恩大德,感激不尽,无奈身受重伤,难以还礼,还请恕罪。”
青衿叹息一声,见林震南衣衫褴露,身上血迹斑斑,满是伤口,便知这几天青城派定在他身上施了不少酷刑,他能硬挺过来,毫不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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