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忙,毕竟无名在轻易地挥霍掉三千两银票后,再次变成身无分文的穷光蛋,不拿钱就让人办事搁谁也不太情愿,不过在无名联合剑魂龙武亮了一手漂亮的剑法威力之后,对方便改变了态度,恭恭敬敬地替无名把事儿办了。
事实证明:现在的皇帝,从前的四叔,果然是他亲爹。
这就难怪对方不仅没有斩草除根,还要想方设法保住他了。
霎时间,母亲那风华绝代的仪容出现在眼前,还有那个曾经以为是自己父亲其实却是“八叔”的可悲男人,他对母亲,是真的蛮好的,对自己,也是真的蛮好的。只可惜……
总之,这些事在他决定放弃刺杀皇帝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再和他有关系了。从今往后,他是无名,是真正的无名了。
直到此刻,无名才开始真正去思索红尘之中,世人修仙的真正意义。
有人是为了追求力量和永生,有人是为了追求成长和强大,唯有他,自从一脚踏入这修真之道,便一直是因着命运的颠沛流离,各种机缘巧合之下被迫进行苦修的。
现在的他,固然已和尘世中的凡人大相径庭,但距离真正成为有一身本事的修道者,却也差距巨大。
今后,要去哪儿呢?
第一章 血养料()
无名茫然四顾,心中一片空空。
远远的,一队穿得破破烂烂的人缓缓地朝无名走了过来。
随着这些人沉默地逼近,无名纷乱的思绪也被拉回了现实。
远远望去,这些人走路都有些踉踉跄跄,队伍东倒西歪的,一路上,除了这些人走路时脚底摩擦道路的细微声响,便只有他们沉重的呼吸之声。
随着他们歪歪倒倒地靠近自己,无名仿佛再次踏进了几年前,和鄂宛如走在平安县境内那条黄土大道上,不同的是,这一次,眼前的这些饥民还有力气朝自己走过来,而且看上去,个别人除了掩饰不住的疲惫之色和长期营养不良的菜色,还没有出现太多因为饥饿造成的浮肿面色。
在迎面靠近无名五十米远的地方,这些难民就已经开始慢慢地向旁边挪动脚步,虽然彼此仍是不发一言,但想要绕开无名继续前行的意图却是不约而同。
“得得得”,一阵马蹄声传了过来。
无名抬头望去,只见这队难民甚至都没有回头望,就已经本能地快速朝两旁挣命移动,试图避开来自身后的快马冲击。
然而,总有那么一两个反应慢的,还来不及避让到路旁,便已经被飞奔而来的马匹撞倒在地,并被凌空踏下的马蹄击中头部或腹部,发出惊人的惨叫声后,便就此伏地不动了。
无名见状,瞬间心头火起,想也不想,就迎上那几匹快马,连带剑鞘一起用力打在马腿上,眨眼间就已将几匹马放倒在地。
马上的人也随之摔倒在地,东倒西歪地或躺或坐,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整蒙圈了。
唯有领头的那人武艺不凡,在马匹受惊前蹄腾空时,就已飞身跃下马背,并拔剑而立,划了一个守势,喝道:“谁人挡我?”
无名怀中抱着剑,抬头看着对方,道:“我。”
那人上上下下看了无名几眼,这才抱手施了一礼,道:“阁下气度不凡,敢问高姓大名?”
无名道:“无名。”
那人再次看了无名一眼,犹豫了片刻,手中的剑仍然保持守势,道:“那么,敢问阁下在此阻拦,究竟意欲何为?”
无名微微侧过身子,回手指了指已然让出来的道路,道:“现在走吧!”
那人露出狐疑的神色。
无名淡漠地说道:“看你们的服饰,分明是前往军机处送军情的,一连几匹快马都跑到一块儿了,说明前方战事已经吃紧,战场形势一变再变。不过,再怎么紧急的事,也不是你们随意践踏人命的理由。”
那人难以置信地问道:“难道你拦下我们,不是为了阻击情报,只是为这些难民打抱不平?”
无名皱眉道:“不行吗?”
那人再也不说什么,见自己手下此时已经纷纷回过神来,并且都牵着战马靠了过来,这才朝手下们大喊一声:“跑!”
这些骑马送军情的士兵们,这才都如梦方醒般,纷纷跃上马背,快马加鞭地远远躲着无名,朝回京的路上赶了过去。
见那些送信的士兵们都去得远了,难民队伍中才缓缓走出一个老人来,朝无名拱手谢道:“小伙子,多谢你了。”
无名道:“不客气。你们都是从大西北那边逃难过来的?”
老人叹息道:“不是,我们中也有不少人是从南边逃过来的。”
无名吃了一惊,道:“你说什么?南边也……”
老人点点头,道:“不错,听那边过来的人说,南边的山巫族也已经反了。”
无名震惊道:“为何我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
老人道:“这也不过就是几天前的事情,现在西北边和南边的叛军都在路口设了关卡,连只苍蝇都很难从叛乱地区飞出来了,我们这批人都是走得早的,这才能及时避开战祸,逃到这里来啊。”
无名道:“这……这些人怎么就都反了呢?”
老人道:“听说,那叛军里有人发现了一种能够瞬间强化部队,让普通人士兵灵力暴涨,成为战斗力超群的血雾战士灵药,这种灵药需要用人的鲜血浇灌而成,所以他们才主动挑起战乱,既能收割更多的鲜血来做养料,又能侵略我们的土地啊。”
无名不由得问道:“这血雾战士,你们中有人见过吗?”
老人道:“见过的人,不死也严重残疾了。那边就有一个。”
说着,伸手将一个肢体不全的男人指给无名。
那男人朝无名点点头,露出惊恐的神色来。
无名按住剑柄,朝老人道:“我知道了,谢谢您。”说着,继续朝前走去。
老人诧异地叫住无名,道:“年轻人,你怎么还往前走哪?再往前走,就……”
无名挥挥手,道:“谢谢您的好意,这血雾战士,我是一定要去会会的。”
说着,就头也不回地迎着面前这队难民来时的道路,朝前走去。
眼下,他总算有了自己选择要做的第一件事:阻止那些残暴的叛军,阻止那些用人血做养料的血雾战士。
什么血雾战士?不过就是一些用黑暗秘术强化出来的怪物而已。
没错,一路开挂又一路连累身边人非死即残的自己,混了几年时间,被命运牵着鼻子走了很久,才终于自主决定开始刷经验,自此要正式走上打怪升级修炼升仙的人生套路了。
但愿这一次,前往边关,迎战叛军的自己,不会连累掉整个边关的将士们都集体下线吧。
如果一旦发现这样的苗头出现,无名决定,那么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转投叛军!把好运都留给自家种族,把霉运都带给敌军部队。
想到这里,无名露出诡异的笑容,加快了脚步,大踏步朝前方走去。
无名走着走着,就慢慢后悔了——
刚才和那些报信士兵交手时,真应该顺手抢一匹马的。
对于一个还不能御剑飞行的修真人士而言,长途跋涉如果全靠走路的话,很累啊。
正想着,远远的,又传来了一阵“得得得”的马蹄声……
第二章 巧遇()
无名抱着剑,以欣喜若狂的态度迎了上去,正要如法炮制,去击打迎面奔来的马匹前蹄。
却见那马犹如通了人性一般,还不待无名近身,就已经嘶鸣一声,前蹄高高跃起,直接就朝无名的脑袋砸了下来。
紧接着,一声女子的娇斥也随之响起:“死去!”
虽然无名此时已经成功地从马蹄下滚到了一边,脸色灰败地爬了起来,但在看清马上女子面容后,还是怔在了原地,半张开嘴巴,神情犹如见了鬼。
这女子,居然和死去的鄂宛如一模一样。
女子见无名不答,怒气一闪而过,扬起马鞭劈头盖脸朝无名砸了下来。
无名伸手拽住马鞭,仍是定定的看着女子。
女子见无名神情痴痴的,但身手偏又异常矫健,微微露出一点吃惊和害怕的神色来,旋即又回头望望来时的道路,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又伸手往回拽了拽马鞭,发现根本难以拽回后,这才喝道:“放手!”
无名定定地看着女子,很坚决地摇了摇头,道:“不!这一次,我说什么也不会放手了。”
女子怒道:“那你死去。”说着,突然扔掉马鞭,从袖笼里射出一支袖箭来,朝无名面门上直射而去。
距离又近,又是猝不及防,无名头往后一仰,堪堪避过袖箭。
那女子见无名脖颈向上暴露出喉结,这情势正是砧板砍肉,忙左手提起长剑,就朝无名喉咙处斩落。
无名伸手挥剑格开了女子的这一剑,并借势直起身来,三两下便将女子的武器尽数打落在地,自己也一跃上马,从后面伸手抱住了女子,令她动弹不得,这才温柔地说道:“宛如,是你吗?你脾气怎么还是那么急啊。”
女子几次挣扎,都挣不开无名的束缚,突然放声大哭,大叫:“师傅!师傅!”
无名慌了,忙松开手来,道:“宛如,你怎么了?对不起,你……”
话犹未了,猛然感到身后传来一道如芒在背的杀气,忙从马上翻身下来,刚来得及转过身来,举起长剑格挡。
“叮咚”两三声,对方来剑已迅速和无名交手三两个回合,又快速撤回。
无名抱住守势,这才看清面前来人是一个身穿僧袍的中年尼姑。
对方样貌也算得秀丽,只是颧骨颇高,眼眶凹陷,嘴角微微下撇,显得甚是不快。
此时那中年尼姑看清无名的样貌后,则是冷冷地哼了一声,道:“可惜了。”
无名不解其意地看着中年尼姑,情不自禁地瞟了一眼她身后的年轻女子“宛如”。
只见那“宛如”正恨恨地瞪着自己,对前面的中年尼姑道:“师傅,他欺负我,你快杀了他。”
那中年尼姑叹一口气,道:“静茹,你又来了。动不动喊打喊杀,大违出家人本性。虽然你是俗家弟子,但本门的规矩你也是知道的。”
静茹听中年尼姑这么说了,不禁又气又急,哭道:“可是他刚才那样欺负我,您老人家都看见了,我是您的弟子,难道您就任由我被人白白欺负不成?”
中年尼姑眉头微皱,正要说话,却只听无名突然大叫一声,然后指着她身后的徒儿静茹问道:“你……叫什么?”
静茹不及回答,中年尼姑已冷冷地盯着无名,沉下脸来喝道:“你究竟是何方鼠辈?敢调戏我徒儿?事到如今,不仅不认错,还妄图变本加厉么!”
无名一怔,终于明白,刚才他幻想宛如又死而复生,只是一时之间见到了和她长相一样的静茹,意乱情迷所致,此时冷静下来想想,才不得不承认,宛如不仅是死了很久,而且死得很透,压根再没有一丝机会复生了。
不过,眼前这女孩儿,不仅长得和宛如一样,连名字都那么相似,多半也是和宛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吧。
想到这里,无名不禁朝中年尼姑行了一个大礼,并充满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刚才我是认错人了。我以为这位姑娘,是我那早已死去的……的未婚妻,鄂宛如。”
“啊?你说什么?姐姐她……”那叫静茹的不禁吃惊道。
中年尼姑皱眉看着无名,沉声道:“你究竟是何人?”
无名不及回答中年尼姑的问话,已敏锐地抓住了静茹话语中的关键词,立刻道:“你叫鄂静茹,鄂宛如是你姐姐,对不对?你爹是平安县令鄂通守。”
那女孩儿正要回答。
却听中年尼姑暴喝一声,道:“静茹,不许和这个人多话!”
紧接着,中年尼姑举起剑来,直指无名,喝道:“谁?你究竟是谁?”
无名道:“在下无名。”
中年尼姑冷笑道:“你再不说实话,休怪我剑下无情了。”
无名只得无奈地说道:“我确实叫无名,这名字,是我拜师寻龙山时,我师傅龙隐亲自给取的。”
中年尼姑听他说出寻龙山龙隐,脸色微微缓和下来,但还是充满疑惑,道:“寻龙山的山头,不是早已在龙隐飞升时被天庭给挑了?你是怎么从里面出来的?”
无名只得把自己在寻龙山和鄂宛如相见后的经历大致说了一下,说到鄂宛如的父亲去世时,他注意到鄂静茹露出了一丝难过的神情,但中年尼姑却是冷笑不已,直到他说到鄂宛如在药王谷被白冰所杀时,不但鄂静茹显得很伤心,那中年尼姑更是愤怒地用剑在地上一划,瞬间拉出一道深深的裂缝来,并震得整片脚下的土地都在颤动。
无名立刻识趣地闭上了嘴,不再提及后面自己和师姐一起试图还魂鄂宛如,却最终失败,导致宛如尸骨不全,魂飞魄散的事情了。
“白冰!这贱女人为什么要杀宛如?”中年尼姑见无名不再说话,立刻喝问道。
无名叹口气,心道该来的还是躲不过去啊,只得含糊地说道:“说实话,我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又一次深深地看了一眼鄂静茹,才道:“可是这么长时间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给宛如报仇,奈何我本领低微……”
“你撒谎!”中年尼姑突然喝道。
第三章 平叛()
这么快就被看穿了?
无名无奈地看着中年尼姑。
中年尼姑冷笑道:“白冰和你那师傅龙隐的事情,全天下都知道了,你还想瞒着我!宛如被杀,多半是因你而起吧?”
无名只得点点头,道:“是我连累了她。”
中年尼姑道:“刚才为什么不说实话?怕我杀了你么?”
无名看着中年尼姑,道:“不怕,师太是修佛之人,不会一言不合就喊打喊杀。我刚才不说全了,是怕您伤心。”
中年尼姑颤声道:“胡说八道!我为什么要伤心?”
无名紧闭双唇,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中年尼姑和她身后正抬手拭去眼泪,露出又倔强又气愤神情的鄂静茹。
中年尼姑平复下来后,收起剑来,对无名道:“天意叫我和静茹在此遇到你,不然我竟不知宛如已死。”
无名有些奇怪地看着鄂静茹,问道:“既然你是宛如的妹妹,怎么之前我从未听宛如提起过你?”
鄂静茹撇撇嘴,道:“我是时时都想着他们的,可她哪里还会记得我这么一个妹妹!”
中年尼姑回头瞪了一眼鄂静茹,斥责道:“不相干的人你和他说那么多干嘛。”
无名清了清嗓子,道:“也不能说完全不相干吧,宛如不死的话,静茹姑娘就是我小姨子了。”
中年尼姑回过头来又瞪着无名,道:“所以你一见面,就把小姨子搂在怀里调戏?”
无名尴尬地道:“我那是认错人了。”
中年尼姑冷笑道:“装疯卖傻。”
鄂静茹忙附和道:“是啊,师傅,我看这小子不是好人,就算您心地善良不杀生,咱们也不能轻饶了他。”
中年尼姑点点头,道:“不错,依你说,该如何处置他?”
鄂静茹上前两步,从侧面观察师傅问自己这话的用意,但中年尼姑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一时也看不出是喜是怒,鄂静茹只得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我看,最好是先废了他的灵力,再让他带我们去找那白冰,给我姐姐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