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志敬一笑不置可否。
宋云飞却记在心上。晚间与冯凭见面后说道:“冯兄,今日有山中长老在云飞面前无意提起山中最高修为的三代弟子只是五阶,有三人,两个在师父,另一位不知在哪位师叔门下。”
冯凭点头道:“本门的除你之外肯定是那蒯大放,另一个按常理应在葛师叔门下。”
宋云飞知他说的是葛巢甫师叔,他喃喃地说道:“常静真人的弟子刚到山中,山中长老还不知山中三代人才中又添英才。”说着脸上竟泛起一片红晕。冯凭知道他说的是陆婉儿,便说道:“你们几人现在并驾齐驱,但如果你能尽快通了六阶,则山中大比必是胜券在握了。”
宋云飞信心满满地说道:“云飞自会尽力,冯兄放心。”
冯凭从怀中取出那粒琥珀光递与宋云飞说道:“此宝灵力已恢复,你下次静坐时这两粒离震曜石都用上,强攻任督,力争在大比前得通六关。”
宋云飞接过琥珀光,知道冯凭一定是自己运功激发恢复了曜石的灵力,心中感激。他知道大家都是为了罗浮山,都是为了最终捍卫仙宗正道不泯,也不多言将灵曜放入怀中。
冯凭问道:“对了,最近冯羕怎么样了?怎么总不见他?宋云飞说道:“最近冯师弟总是没精打采的样子,做什么都心不在焉。不知怎么回事。我问过几次,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冯凭说道:“下次你把他叫出来,我和他谈谈。”
宋云飞说道:“我每次都叫他,不管用,他总找借口搪塞就是不肯出来。”
冯凭说道:“你就说哥哥有重要事情找弟弟谈,死缠烂打也要把他叫出来。”
宋云飞说道:“好吧,明天我绑也要把他绑出来。”
两人都笑了。这时天边的月亮升了起来,照的遍地清光。冯凭抬头看着天边高高挂起的一轮明月,不禁想起了千余年之后的家乡,这时候应该快到了紧张的高考季,几次模拟考试过后,便要进入那永不爽约的高考雨季。三天的高考总难免一两天的大雨伴随,近乎年年如此。而现在,也到了他来晋后第一次大考。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面对公忠的裴云鹤、至亲如父的崔先生、嬉笑如故人的葛仙翁,冯凭有了如此多放不下的情感和舍不去的承诺。他心中坦然地想到:这也许就是人生的真谛吧!不管真实与虚妄,正因为有了众多的纠结,才有了许多精彩和无尽的回味。
第112章 转运()
次日在医馆的屋内,冯凭百般思索散灵冥气的破法,却仍是一无所获。又到晚间,冯凭到屋外搂着驳王腻乎了一会儿,便起身去了罗浮山。
宋云飞已早到等候,却仍不见冯羕的身影。
宋云飞抱歉地说道:“冯兄,云飞无能,还是没有说动冯师弟过来。他说日间着了凉,想早些睡。”
冯凭没想到平日随和的弟弟也有如此拧的时候,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过去那个心理阴影。冯凭心中不禁有些隐隐的担忧,心想说好的三人同盟,如果缺了冯羕这个大预测师,同盟的能力就会大打折扣。心想还要想办法去做弟弟工作,只是可惜自己只能每晚偷偷来此地无法去寝室见他。
冯凭正准备继续教宋云飞新的攻防高术,只听宋云飞说道:“冯兄,我近日勤修阶内道法,五阶过后,开始习练冯兄刚刚传我的六阶初级法门。却不知怎地夜间时时睡不安稳,常有噩梦,昨晚云飞逝去多年的娘亲竟然在噩梦中出现,严厉制止云飞。但究竟要制止云飞何事,因梦境杂乱,我始终不能清晰明了。但这几日的噩梦及娘亲的出现,均是在六阶道法入门习练后,云飞实在大惑不解。每次娘亲都是声色俱厉,云飞心中很是不安。冯兄以往修习时可遇到过此种情形?”
冯凭想了想,自己通这八阶道术是在封闭的小洞天内一个晚间一气呵成。当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适,记忆中通六关时好像确实有些阻力,但当时没有太在意,加大力度也就过去了。
冯凭对宋云飞说道:“也许是你这段时间习练的太过精进,过于劳累,注意劳逸结合不要累坏了身体,很快就会过去这个坎儿的。”
宋云飞点点头。话虽这么说,冯凭还是教了他一式很有难度的六阶攻击道术。讲解了此术要点后,嘱咐他一步步习练不要太急躁,防止欲速则不达反而事与愿违。
一夜无话,待此后的几日每次二人约见,宋云飞都说夜夜噩梦连连,清晨醒后神思恍惚,心情也大受影响。
冯凭看宋云飞脸色显得疲惫憔悴,心想如果日日如此噩梦不断,恐怕就不是练功劳累这么简单了!他突然想起自己当初在冶金研究中心工作那段时间每日做的同一个噩梦,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不敢再想。
冯凭对宋云飞说这样的话终究对你进境不利,暂时不要再练六阶法术,每日专心习练学过的五阶内功法,看看是否还有怪事发生。
过后几日,宋云飞果然再没有奇怪的梦境出现。二人每夜研习不知不觉就到了罗浮山大比的前夜。
这一夜冯凭一落到约定场所,就见宋云飞和冯羕并肩而立站在那里等他到来。
冯凭许久没见冯羕了,心中欢喜。拉过冯羕的双手笑着嗔骂道:“弟弟可真是任性!”
冯羕脸红地说道:“不是让云飞转告你羕儿身体不适了嘛!”
冯凭睨了他一眼不做声。对二人说道:“明日山中就要大比,你们可做好准备?”
宋云飞说道:“五阶之内的法术云飞都熟练精纯,可惜终是没能趟上六阶的边儿。说来也怪,近段时间只要不修那六阶法术就什么事也没有。”
冯凭想了一会儿终是心中没有头绪,便说道:“顺其自然吧,好在山中应是无人在五阶之上,但到了王母山大比时,各道门菁英荟萃就难说了。”冯凭心想先过了山中这一关再说吧。
只听宋云飞又说道:“今日不知为何一整日未见师父,日间督导我们练功的竟然是葛师叔门下大弟子彭大同。”
冯凭奇怪地说道:“每次肖志敬临时不能来都是蒯大放督导,这次怎么派外门师兄过来?”
宋云飞答道:“就是说奇怪呢!”
冯凭看了一眼冯羕,只见他面含微笑地看着自己,眼中满是内容。冯凭看到弟弟如此轻松,知道不是坏事。便不再耽误时间,和宋云飞讨论起功法来。因明日就要大比,二人都想充分利用好这一晚,将所有可能没有吃透的地方弄清楚,便将初阶到五阶的所有道术一个一个地过了一遍。
在旁边观看的冯羕无所事事,轻松地看着二人习练。待冯凭和宋云飞练到第三阶道术时,冯羕突然开口道:“肖老人家也越过很多师兄们的丹身法阶传到到三阶道术了,我怎么觉的你教云飞的三阶道术和师父传的有些不同?”
冯凭冷冷一笑,想到大霍山夜宴李甫章火攻时,自己使用从冯羕处学到的避火咒不灵光之事,说道:“肖师传法是否有所保留就不得而知了。”
因是通串演习,几人很晚才完事。冯羕正欲和宋云飞一同离去,冯凭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低声问道:“师门怎么回事?为何外门弟子来门中督导?”
冯羕神秘地一笑道:“明天哥哥自会知道。”说罢就转头向寝室方向走去。
冯凭回到崔氏医馆时已天交二鼓。一进医馆大门,就见馆中的打杂伙计在前厅坐着,见他进来赶忙起身说道:“公子可回来了,有客人在书房候着。”
冯凭奇怪,不知这么晚谁还会来找自己。便进到书房。却看到油灯下面,小道士道静手拄着下巴正困的依里歪斜。
冯凭进屋时他脑袋正好从下巴上出溜下来磕到案几上发出砰的一声。
道静一下惊醒,睡眼稀松地揉着碰得生疼的额头。
冯凭笑着打趣道:“小心点儿,别砸坏了我家的桌子。”
道静抬眼看到冯凭,大声抱怨道:“你跑到哪里去了?等了你一晚上!深更半夜外出不归,非奸即盗。”
冯凭接过伙计递来的热毛巾敷着脸说道:“没有未归啊,这不是回来了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道静伸着懒腰说道:“你们葛真人派人去请郑掌教,到罗浮山观看三代弟子大比,掌教让我来接你。”
冯凭眼睛一亮,说道:“叔叔明日要去罗浮山?”
道静撇了一下嘴说道:“叫得真亲!偷次东西就能认个叔叔,我怎没那么好命!你叔叔今早已到罗浮山了,见不到你才让我来你家接你。”
冯凭想起宋云飞晚间所言和冯羕态度,马上就明白了。心想自己前几天的背运是要过去了,但不知对肖志敬这个烫手的山芋葛洪将如何处理。
第113章 大比开场()
冯凭对道静说道:“那赶紧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
道静说道:“谁说不是呢!刚才我恨不得找张床就那么一躺,巴巴地等了你一宿!”
说吧哈欠连天地跟着冯凭去了房间。
第二天早饭后,冯凭御起七星剑携道静驾云来到罗浮山脚下。
道静引着冯凭进入山门,巡检房的道士肯定早接到了师尊的知会,客客气气地把道静和冯凭这个被逐出罗浮的弟子让进了山门。
冯凭只见山路上石径两旁都插满了各色绣带彩旗,一路上迎风招展、色彩斑斓。整个罗浮山就如同道祖诞日法祭时一般热闹,早没了往日的清静宁和。
从山门向上仰望,隐隐可见山腰在翠柏苍松掩翳下,万人比武场上空生起的清烟缭绕,整个罗浮山上上下下法器齐鸣好不热闹。
冯凭和道静直接来到聚道堂西侧的万人比武场。
只见场上早已搭建了一个巨大的观武台,师尊和各门道长都在陆陆续续到观武台就位。
中间一片宽阔的空场是比试场地,场地外围三面的地上井然有序地摆满密密麻麻的黄色蒲团,那是山中道众就坐观战的地方。
道静和冯凭来到观武台上,道静向与罗浮山掌教葛洪并排而坐的郑默然施了一礼道:“师尊,冯师兄来了。”
冯凭来到葛洪身前施礼,葛洪点点头没有说话。
这时葛巢甫、葛道望、骆玉笙和顾亭恺等各房当家道长都已在观武台就坐,不一会儿鲍姑也来到台上坐到葛洪身侧。果然不出冯凭意料,观武台上没有发现肖志敬的身影。
冯凭来到郑默然身前施礼,郑默然微笑着点点头说道:“你受委屈了,先看比试吧,休场时再让叔叔好好问问你功课。”
冯凭笑着又鞠了一躬。
这时各房道长的弟子也都有条不紊地陆续入场,台下的黄色蒲团没多久就坐满了第三代的年轻弟子们。葛洪让执事道士叫蒯大放过来,让他带冯凭去台下就坐。
蒯大放躬身道:“启禀师尊,冯凭已被逐出师门,弟子未接到执事道长知会,没有事先安排多余的席位。”
听蒯大放如此说,葛洪和鲍姑都冷冷地盯了这个肖志敬的大徒弟一眼。
郑默然说道:“葛兄,道场门规不可废。既然凭儿处罚未去,今日仓促,权且让他以默然的侄儿身份作陪,他日还望葛兄还他个公道。”
葛洪连忙答道:“那是一定。”转头叫执事道人搬来一张椅子加在郑默然身侧。
不一会儿执事道人搬来了一张与台上其他道长一样的紫檀木椅子摆到郑真人身侧。冯凭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侍立在郑默然身后的道静说道:“那我就不客气啦。”
道静撇了他一眼酸溜溜地说道:“坐呗!你是掌教师尊的亲侄子,你不坐谁坐?像我这样的侍童只有站着伺候的份儿。”
执事道士见冯凭大咧咧地坐在郑默然的身旁,不禁眼睛瞪得大大的。台下的道众也都看到观武台上三个并排的师尊座旁不伦不类地坐着小师弟冯凭,座次倒比山中的当家道长还靠前,都大咋其舌。暗想这小子面子好大,竟和师尊师父们平起平坐。
台下常静真人门下弟子在西侧一个方阵,只有莫玉蝶和四位女弟子就坐。那陆婉儿一眼便认出台上的冯凭,对房淑珮叫道:“师姐你看,台上那个好像是和我们打赌的那名被逐弟子。”
房淑珮向台上看了一眼,果然就是那晚和宋云飞在一起的少年。便扭头对莫玉蝶说道:“莫师兄你看,那个可是你相识的冯凭?”
莫玉蝶冷冷地哼了一声没有回房淑珮的话,只是嘴里嘟囔了一声:“有什么了不起?就会出风头!”
大比马上就要开始,罗浮山历次大比和其他门派比起来最是务实,效率也极高。时辰一到主持道长鸣钟六响便开始比试。毋须道庭长老或师尊先行发言等等繁文缛节。
这时身为主持道长的顾亭恺站立在观武台前的一口巨大的铜钟前,双臂展开示意场内安静,全场顿时鸦雀无声。他稍停片刻,见场中众人都已经心定下来,便抬手挥槌在巨钟上连敲了六下。
在铜钟嗡鸣的回声中,第一场比试对决的弟子便上场立于空场正中。分别是葛巢甫的大弟子彭大同和骆玉笙的大弟子诸葛青书。
两人互相抱拳施礼后便摆开架势,先用世间武功战到一处。往来穿梭不一刻便走了百余回合。
二人俗世武功的根底都很深厚,时而用凌空禹步相互腾挪追逐,时而又施展内家拳的松活弹抖、蓄势爆发。时而又大发外家拳异常刚猛的雷霆万钧之力,在场中战的虎虎生风难分胜负。
二人端的是章法严谨滴水不露,最终还是那诸葛青书寻了个机会跳出近身肉搏的圈子,抬手一指彭大同。瞬间彭大同的身体四遭连同头顶被一圈金光罩住,耀眼的金芒像日中的骄阳般光焰四射,刺得场下众弟子眼前都是一白。
诸葛青书道法上一出手就用上了极其高深之术,一点儿也不给彭大同喘息的机会。
冯凭并未学过这一式法术,不过有已通学了八阶道术的基础,冯凭大致可分析出这一法术应在四阶法身道法范围内。如果要破它嘛
冯凭正自思忖,只听郑默然小声对他说道:“凭儿,这一式如若是你该当如何化解?”
冯凭稍稍想了一下说道:“最稳妥的化解之法是,用五阶道法的天启混沌式力撑天地,因法身高过此术,必然能冲破光梏破解了此术。如果没有五阶法身的话,则可使用低一级的三阶丹身的法术巽出鸿蒙,用地下强起飓风之术自下向上强行冲破天罡金芒,然后择机反客为主攻敌要害。”
郑默然微微笑道:“我只是想考教一下你的对阵反应,可你的回答倒像一位经验丰富的授业师。连不同法身该如何对应都考虑的面面俱到。”
冯凭脸一红不好意思地笑着低下头。
他辅导宋云飞的这些时日,时时要考虑宋云飞在阵前如法身低过敌方时的应对之策,便养成了对敌攻考虑多种不同化解方法的习惯。他明白攻防阵前,法身阶位的实力不是唯一的取胜之道,不然历史上就不会有那么多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军事案例了。更多时候随机而生的谋略和权变更为重要。
这时,只见场上的彭大同应对的正是三阶法术巽出鸿蒙。他腾身跃起袍袖一挥,身下猛然一股强风卷地而起。瞬间将诸葛青书自头顶罩下来的这圈金芒冲破。
观武台上的葛洪和鲍姑都赞许地点点头。这招用的的确很好,不仅化解了敌方强攻,而且丝毫没有暴露自己的实力。
此时,场上二人的情况就有了一些细节显露出来:诸葛青书的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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