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餐,丛飐又坚持要把他抱回床上。
丛飐把向霨的发丝拨至耳后,欣喜的在向霨的脸颊瞰了一下。“小宝贝,你不要乱跑,等我回来。”
年纪比他小,竟然叫他小宝贝!
谁是他的小宝贝?无耻!
向霨忿忿地道:“连下床都很难了,怎么跑?”
在丛台对他做了“那件事”后,他就无意再逃。
“呵、呵!”向霨的话惹得丛飐一阵干笑。
向霨趴在床上,睁着无神的双眸,呆呆地看着丛飐穿好衣服、出了门,他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突地,向霨瞠大眼眸。
他干嘛这么听话要在这里等?
现在不跑更待何时?
他小心的看向四周,静悄悄的,好机会!就是现在!
他慢慢撑起酸痛不已的身躯,下床的动作不能太大,因为会牵动伤口。
他从容地穿衣服,这才想到车钥匙还在丛飐的西装口袋里,而西装被他穿出去了。
不管了!命只有一条,先逃再说;不然等丛飐回来后,不知道又会怎样对付他。
向霨已顾不得那么多了,逃命要紧!
向霨鬼鬼祟祟的坐电梯来到大厅,像做贼一样,他沿着角落仓皇而逃。
“呼!”
回到家、把门锁好,向霨靠在门板上,这才敢喘一口气。
“向霨!”
“啊!”向霨被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叫这么大声,你要吓死我啊?”受到惊吓的向静轻拍胸口。
“我才差点被你吓死咧!”
向霨惊魂未定地走到厨房倒杯水喝,压压惊。
“你终于回来了,我本来想去报警的。”向静紧张地看着失踪了一天一夜的儿子。
“老妈!你怎么不去报警?”向霨抱住向静,委屈的红了眼眶。
“你怎么了?”向静望着脸色苍白的向霨,担心不已。
“老妈!酒店不要开了,我们赶快搬家。”他怕丛飐会到酒店找他。
“你在发什么神经?酒店不开我们吃什么?难道……那个男人对你怎么了?”
向霨会这么说,一定跟那名客人有关。
“你明明知道……还叫我去。”她是不是想害死他?
“他指名要你送他回去,我想两个男人又不能做什么,所以就……”本来就是嘛!两个男人有什么好玩的?
“就……就你的头!两个男人才可怕。”向霨暴跳如雷。
“怎么了?”向静实在不知道向蔚为什么如此生气。
“老妈!”她也太无知了吧?
但是……
“我……没事。”向霨放开向静,转身拭去受辱的泪水。
教他怎么好意思说……说他被一个年纪比他还小的男人强暴了。
“没事就好,拿来!”
“什么东西?”
“钱呀!”
“逃命都来不及了,还拿什么钱?”这个“卖子求荣”的母亲,真该判她无期她竟然为了钱把儿子卖了,他没有把她陷死就很不错了,还敢跟他要钱!
“他说,你送他回去会再给你十万的,算是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
惊喜?
呃……其是个天大的惊喜。
这个笨蛋老妈!向霨快被气死了。
这种事怎么可以随便答应人家?害儿子的清白毁于一旦……他是要怨恨她,还是要责怪她见钱眼开?
啐!瞧他一表人才,怎么说话不算话?骗人!”
“老妈!你不要再讲了……”
向霨快吐血了,他怎么会有这么白目的老妈?
难道她不知道那是丛飐设下的陷阱?
○ ○○
“董事长!”虞仲轻唤着丛飐。
奇怪?现在在开会,董事长怎会心不在焉?
“嗯!”丛飐突地回神,随口应道。
丛飐的父母早逝,留下庞大的遗产,他十四岁时就要学习独立。
早熟的他早就看透人性,他认为钱可以买到一切,于是他开始游戏人间。
家境优渥令他养成霸气蛮横的个性,在他放荡不羁的外表下,很少人知道他其有多方面的才华,而且极富机智。
十七岁就有性生活的他,对爱情嗤之以鼻,在他的眼里一切都是虚假的;所以他会利用自己的财富,戏弄接近他的人。
第一次在酒店遇到向霨,他就被他俊美的脸庞和温暖的笑容迷住了。
因为他,他想试看看男人跟女人有什么不同。
在跟向霹亲密接触后,事实证明他对同为男性的向马上瘾了。
向霨不同于女人的肌肤,不很柔软却充满无穷的魅力,可以激起他强烈的欲望。
从来不跟相同的人玩第二次的丛飐,却极度渴望能再次占有他。
向霨……令他举止失常、心绪纷乱的男人。
“董事长,这个门市开发的提案……”虞仲小心翼翼的问。
才二十二岁的丛飐,虽然年轻却魄力十足,十四岁就开始掌管自家的饭店;在他十八岁时,更独自创立了“科钒企业”,进口计算机、手机的周边配备。
因此,虞仲虽然是他的同学,却对他敬重有加。
把企划书大致看过一遍后,丛飐以领导者的口吻说道:“就照这样子去做!”
“好。”虞仲吁了一口气。
轻易过关!这回丛飐没有在鸡蛋里挑骨头、出难题来考他,虞仲的心情登时轻松不少。
别人越讨厌、越忌讳的事丛飐就越喜欢提起,甚至还会羞辱对方。
不过虞仲认为,丛飐的严苛是公司进步的来源,所以并不觉得苦。
虞仲是丛飐的大学同学,身材硕长的他没有丛飐壮硕,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给人稳重、斯文的感觉,做起事也十分认真,有时候甚至比丛飐还要吹毛求疵,所以丛飐才会让他担任总经理一职。
“还有其它事情吗?”丛飐问。
“董事长,关于是否增加行销人员的事,你还没有决定。”人事部经理提醒他。
“这件事就交给虞总经理处理,甄选那天再通知我……今天我们的会议就开到这里为止,有事明天再说。”
丛飐不给任何人开口的机会,看也不看他们一眼便离开了会议室,此举让虞仲和数字部属感到愕然。
平时总是把他们整得精疲力尽、信心全无的董事长,今天怎会这样轻易就放过他们?众人不敢置信地呆坐着,没有一个人敢离开。
丛飐现在要赶回饭店去,玩他的“新玩具”,他愉快地展露笑靥。
他好喜欢看向霨咬牙切齿的可爱模样。
这是不同于以往的感觉……
□□□
一个星期后
“向霨!已经一个星期了,你到底要窝在床上多久呀?”向静站在向霨的房门口,对他冷言冷语。
“我不舒服。”
向霨趴在床上,两眼无神。
“你怎么了?”向静走进来摸摸他的额头,再摸摸自己的额头,“没有发烧呀!你哪里不舒服?”
“唉!”向霨叹了口气。他就是不舒服嘛!说了老妈也不会懂,其实……他自己也搞不懂。“我生病了。”
“啊!夭寿!是不是上次那个男人传染了什么怪病给你?”
“不是!”向霨莫可奈何的摇摇头。
向静害怕的后退一步,“那……你生了什么病?”会不会传染?
“忧郁症。”
想来想去,向霨觉得自己似乎得了忧郁症。
“你少三八了!跟人赶流行得什么忧郁症,要不要给你一颗快乐丸呀?”
“老妈!你不要开玩笑。”
他已经够郁闷了,她还在捣乱。
“好啦!不跟你开玩笑了。”只要不是染上什么怪病她就安心了,毕竟
他是她唯一的儿子,她以后还要靠他呢!“再休息几天,你就给我到店里来。”人手不足很麻烦。
“我不要到店里工作。”
“啥?你说什么?不到店里工作你想干嘛?”
“我没有办法再回店里工作。”
“你想在家当米虫?你这个不肖子!”向静激动的指责向霨。
“不是……”
“好!不勉强你,如果你不去酒店上班就要去找工作,我可不想养你一辈子。”
让他去外面吃吃苦头才知道妈的好。
语毕,向静怒气冲冲地离去。
“唉!”哀莫大于心死,有谁能了解他的苦闷呀?
父母离异后,向霨对任何事都抱持着无所谓的态度,而现在他竟然在意起侵犯他的丛飐,夜里梦见他、白天想着他。
想着他那双凝视过他的浓眉大眼、坏坏的笑容、直挺的鼻梁……最可怕的是,他竟然还挺怀念他火热的欲望停留在他体内的感觉……
在最后几次的欢爱中,他可以摆动腰身迎合他,自己也确实得到无法言喻的快感,当时他却不敢表现得太明显,那奇妙的感觉十分舒畅。
他可以体会到丛飐忘情的喊出:“好美妙的感觉,想要再试一次!”的那种感惯。
他知道他生病了,只是不知道是哪条神经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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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霨没有想到,自己竟会为了一个男人得到忧郁症。
而且,还被他搞得穷途末路得去找工作,真是笑死人。
不过,这也要怪他无情的妈,他已经难过得快死掉了,她却一点也不同情他。
因为他不到店里上班,他的妈竟不给他饭吃,还狠心的对他说
我不养一个整天窝在床上的大懒虫。
他妈好狼心,整整两天对他不理不睬,一点也不心疼儿子正在生病。
因此他可怜兮兮的只靠喝白开水过了两天,实在受不了肚子的抗议,这才拖着半条命到超商买个三明治果腹,又顺便买了份报纸找工作。
或许找份正当的工作、过正常的生活,就可以摆脱恶梦。
在密密麻麻的征才广告中,他决定要去应征科钒企业的行销专员。
嗯……行销专员可能是在外面跑业务的,他大学肄业又无一技之长,耍耍嘴皮子可能还可以。
可怜喔!
*****
搞什么飞机!
征个行销专员竟然有一两千人来应征,应征的人从科钒企业内排到大马路上,科钒企业更跩得从一两千人中先挑选出一百人,再从一百人中淘汰得只剩下十个人。
向霨也不知道是自己长得帅,还是主考官页的赏识他,他竟然是十个人中的一个……或许是老天在可怜他。
“向霨。”会议室里走出一位小姐,她出声唤他。
总算轮到他了!折腾了半天,他都快睡着了,其它人早就笑逐颜开的离开了。
向霨站起身来伸伸懒腰,还打了一个呵欠;依照他的个性他早就回家睡大头觉了,哪有耐心在这里耗!只因为他没有地方可去又不想躺在床上……想他。
“里面请。”小姐指引他进入会议室。
奇怪?应征的人都是战战兢兢的,为什么向霨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她有点替他担心。
毕竟……十个人之中他长得最好看。
他懒懒地走进会议室;坐在里面的人可能是公司的“老大”,不过他懒得去看。
他已经很有耐心地等到现在,会不会被录用已经不重要了,他疲倦得只想赶回家睡觉。
平时这个时候他还没睡醒呢!
第四章
“你有没有什么专长?”虞仲问向向霨。
专长?他的专长是陪客人聊天,不过……这当然不能说。
“没有。”
“你有什么工作经验?”虞仲又问。
工作经验?十年“陪酒郎”的经验……这也不能说。
“没有。”
“没有?”虞仲紧蹙着眉;无专长、无经验竟然敢来应征?而且这个人还是丛飐坚持要留下来的。
向霨发觉有人正在掩嘴偷笑,他抬眼一瞧……
喝!烂丛飐怎么会坐在对面?他在笑什么?
笑他吗?笑死好了!
向霨突地正襟危坐起来,他觉得坐在一排人面前的自己,好象是要接受审问的犯人。
虞仲开口道:“那很抱歉!我们公司不录用没有工作经验的人。”没办法,公事公办。
呵!正合他意。他也不想跟丛飐在同一间公司上班,那多尴尬呀!
向霨正要起身离开时……
“等一下!”丛飐突然叫住他,“你被录取了。”
“董事长?”虞仲不明白丛飐的用意。
董事长?
烂丛飐是董事长!
上次他说饭店是他的,这间公司也是他的?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呀?走到哪里都碰得到他。
“不要再说了!”丛飐不容虞仲反对。
“董事长……”向霨隐忍住波涛汹涌的情绪,淡淡地说道:“不用了。”
高级饭店的老板、大企业的董事长,难怪他有“玩人”的本事。
可是,他可不想再被他“玩”!
“我说你被录取了就是被录取了。”丛飐有些激动的站起身来。
从小他说的话就像圣旨一样,谁敢不听、谁敢不从?上次叫他在饭店等他,他竟敢偷跑;现在向霨还敢不顺从他,真是令他气恼!
虞仲软下口气对向霨说:“你被录取了,明天可以来上班。”
他知道丛飐的脾气,他决定的事不容许别人反对。
呵!向霨在心里嗤笑,看来是丛飐让他从上千人中被留下来的。
他又想玩什么把戏?
好吧!他才不怕他呢!
既然被录取了,他应该可以离开,不过……
他站在原地,思索着要不要向丛飐要回车钥匙。
明天要上班没有车很不方便,而且他已经付出那么多了,连钱也没跟
他拿,他没有权利霸占他的车。
他为难地看向正在跟部属讨论细节的丛飐。
他不知该如何开口向他要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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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长,今天的面试就到此为止。”
“哦!”丛飐凝视着站在门口的向霨。“虞仲,我还有事要跟向霨谈,你先带其它人离开会议室。”
待其它人都离开之后,他走近向霨,向霨怯怯的退后一步;见状,他坏心地逼近他,还用食指轻刮他的脸颊,害向霨吓了一跳。
“你在减肥吗?怎么变得这么瘦?我差点没认出来。”
才一个礼拜不见,他怎么瘦了一大圈?原本丰润的双颊已经凹陷。
“不要减肥!这样不好看。”丛飐心疼面容憔悴的向霨,伸手触摸他。
“你管我!好不好看是我家的事。”向霨往后退了一步。
就在向霨忿忿的瞪着丛飐时,丛飐突地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
向霨僵住了。
“不要紧张,你不是有事要对我说?”丛飐笑问。
“车钥匙还我!”向霨很生气。
“那天不是叫你在饭店等我吗?为什么要偷跑?”
他又不是果子!怎会乖乖等死?
丛飐轻挑的态度,令向霨怒焰高张。
“那天……我有事先走了。”
“是吗?”丛飐当然很清楚他为什么会偷跑。
那天回到饭店,发现向霨已经离开,他失望极了,想去酒店找他,无奈一直有事耽搁了,没想到猎物竟会自动送上门来。
“把车钥匙还我!”向霨怒气冲冲地再说一次。
“小傻瓜,我怎么可能把你的车钥匙放在身上,想要的话就到饭店来拿;另外,我还有十万块没给你。”
“钱就不用了,只要把车钥匙还给我就好了。”钱没拿到,车子还开不回来,害他被老妈唠叨了好几天。
丛飐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轻抚他的脸颊。“今晚到饭店来拿。”
※※※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沉静的夜,天马饭店前车来人往,人行道的树木上霓虹闪烁,好不热闹;向霨却寂寞地站在广场边,看着喷水池的水柱打在水面上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