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瞪了趴在地上的水月华,苗若勾起绝艳,却也残酷的微笑:“你好像……不是很痛嘛!”细长的手指轻轻挑起透明的线端,嘴角的弧度渐渐加深:“这个……似乎是你心爱的楼主的杰作嘛!嗯?”指尖微微用力,染血微红的线夹着丝丝相连的皮肉被挑了起来。
“嗯!”闷哼一声,水月华紧紧咬住下唇,不让痛楚的呻吟泄漏丝毫。
“挺能忍的嘛!”戏谑的声音伴着残酷的举动,苗若指上用力,经硬生生将柳燮杨缝上的线扯离。皮肉裂开的奇异声响,瞬间迸裂的伤口,水月华终是忍不住惨叫出声。
“这才对嘛,痛就喊出来好了,何必忍着呢?”轻柔的嗓音,似乎在温柔的责备贪玩的情人,然而苗若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生生将水月华背上的伤口扯裂。
汗水,不停从白玉面颊上滑落,趴在地上喘息的水月华已经无力开口了。
“啧啧,别这么瞪我嘛,这么漂亮的眼睛用来瞪人可真是浪费了!”粗鲁的将瓷瓶中的粉末洒在血流不止的伤口上,看着金黄的粉末被泉水般涌出的血冲散,苗若微皱眉头:“哎呀,这血——可流得太快了,真是浪费了我这百年难求得好药啊!你说是吗,水堂主?”
软软的趴在草堆上,意识已经接近虚无的水月华当然不可能回答他。苗若也并不指望他回答:“你好像已经没有力气了呦,这可不太好!不过,反正有我这天下第一的神医在,你是死不了的,痛一些也没关系,对吧?”
修眉略挑,眼看血水不停流出,苗若索性一次将瓷瓶中的粉末全倒在水月华背上,“水堂主你都决定用苦肉计了,我这个合作者又怎么能不帮忙呢?”
满意地看着伤口被金黄的粉末覆盖,渐渐止住血流的速度,苗若将已空的瓷瓶随意一抛,转身离去。走到一半,突然停下“你的楼主应该明天早上就会醒,所以还劳烦水堂主早起一会儿,把这里收拾收拾。哦,对了,这个药可是我最好的金创药,你明天绝对爬的起来的,不过如果水堂主你怕疼的话,我也不介意告诉楼主,你可是我最好的合作伙伴,嗯?”
戏谑的声音刺入耳膜,水月华缓缓睁开涣散的眼眸。是啊,他已经背叛了,背叛了自己最尊敬的楼主!就为了……那永不能实现的爱恋吗?苦涩的笑挂上嘴角,其实,他和苗若都是一样的,谁又比谁干净呢?
微凉的风轻轻拂过,吹皱了一室凄凉。昏暗的月光下,谁又知道有多少心碎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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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午后燥热难耐,赶路的行人无不渴望一处清凉避暑之处。驿道旁两间茅屋,大大的旗上一个醒目的“茶”字格外引人注目。
卖茶的老人为客人端上盏一温茶,不温不火的茶刚好是解暑佳品。燥热的午后,即便是行走江湖的汉子,也耐不得这许燥热,要入内品一碗清茶。
江湖人杂,这小小茶庐,也成了江湖人闲聊嗑牙之处。只见几个身强体壮的汉子边粗鲁的灌着茶,边大声高谈阔论着。
“听说月前,这肆楼可是改朝换代了,楼主和一个堂主失踪,换了个叫什么苗禾嫡的人当楼主。”
“这肆楼的事可与我们无关,只是听说白道高手陈这肆楼内斗之时想趁机围剿,结果被杀的落花流水。啧啧,听说当时肆楼方圆百里被血染的一片猩红。”
“是啊,这冷凝肆当楼主时,肆楼狂是狂,可也没这么杀人不眨眼啊!”
“你懂什么,一个杀手组织能好到哪里去?这肆楼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
咕噜咕噜的灌下一盏茶,正待继续,静悄悄的小路上,一辆马车带起翻飞的尘土疾驰而来。
驾车之人一勒缰绳,马车停在了茶炉外。男子一跃而下,走进茶炉。一身僧衣,却披着乌黑的秀发,面容俊秀,似僧非僧,却别有一番艳魅滋味。
“老丈,劳烦来壶好茶,二十个馒头,半斤牛肉。”
淡然无波的声音却隐隐带着一丝魅惑的味道,似乎比这酷暑的夏日更加令人燥热难耐。卖茶的老头何曾见过如此人物,顷刻间一证,连手上的茶壶摔落在地都没有察觉。
男子微微的一笑,似春回大地,带起一种舒心的清凉感:“老丈?”
“噢!”猛地回神,就见男子已在桌前坐定,老者连忙沏上一壶好茶,端上了桌。
男子白皙得略显透明的手执起茶杯,抿了一口。其间闲适悠然,实非言语可以形容。
此等人物,不知是什么来头?这是此刻茶庐中人们共同的心声。老人的眼不受控制得像马车瞟去——能由这等美人驾车,马车中究竟是何种佳人?
车厢的窗口,一人悄悄掀起布帘,望向茶庐,见到闲适人影,气得两眼泛红——
“悟尘!***你在干什么!叫你去买点东西,你竟然去品茶,想气死我呀!”
压低的声线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听得茶庐中人遍体一寒,酷暑之时竟有种置身雪地之感。
“哦!”男子瑟缩了一下,别有一番惹人怜爱之感,“别急嘛,人家就快好了!”
红唇微嘟,直看得茶庐中的男人一阵心猿意马,“就来了!”朝着卖茶老人一笑,“老丈,麻烦包起来吧。”
手脚利落的包好所有食物,递给美貌男子,老人怔怔的看着男子步上马车,驾车远去。心神却还沉醉在刚刚春风化雨的一笑中。
半晌,老人哎呀一声,想起刚才忘了收钱。苦笑一下,算了,就当开开眼界吧,他活了这么大年纪,还是头一次看到男子能美成那样的。
马车渐行渐远,将茶庐中纷纷的人声远远抛在了后面。驾车之人仍是一脸悠闲,只是马车中不停传出不堪入耳的叫骂声——“悟尘!你怎么老是这么磨磨蹭蹭的,这样下去天都黑了!”
“好嘛好嘛,就快了!”怎么又吼他嘛,天天听听得耳朵都长茧了。短短几天,经过柳燮杨的“训练”,悟尘已经达到了可以对他的怒气视若无睹的地步了。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试问如果每天有人在你耳边吼来吼去,每天听个十遍八遍的,想不习惯都不行啊!这两个人,整天在车里抱来抱去,让他一个人辛辛苦苦的驾车,还要吼他,真是没良心啊!悟尘感慨着自己坎坷的命运。
“你有没有在听啊?”车厢内,抱着水月华的柳燮杨一边要注意颠簸的马车有没有震到水月华的伤口,一边还要对着悟尘大吼大叫,他也觉得很辛苦啊!
“听啦听啦!”在心中嘀咕着柳燮杨的冷血,悟尘还是加快了赶车的速度——没办法,谁让他现在吃喝都要靠这两人呢?
“还啰嗦!”真是,这个悟尘怎么越来越磨蹭了呢?刚开始着冷凝肆的阎王脸还管点用,这几天相处下来,悟尘是越来越不怕他了啊!
“楼主?”
“?小华,吵醒你了吗?”都是那个悟尘害的啦,让他叫得那么大声,把小华都吵醒了!
“没有,只是忽然醒了。”然后发现自己一直躺在这梦寐以求的怀抱中。勾起一抹幸福的笑容,只要能有这小小的幸福,他置身地狱也甘愿啊!
“哦,还有没有不舒服?”
“没、没有了。”苗若的药还是很有用的,虽然那一晚被折腾得死去活来,但是第二天他就可以勉强起身了。也幸好这样,他才能在楼主醒来之前,将残局收拾好。不过毕竟失血过多,精神一直好不起来,这几天昏昏沉沉的,都是楼主抱着他……想到这里,不由面上一红,原本直视柳燮杨的眼也不禁移开了。
“真的没有?” 怎么脸这么红,发烧了吗?伸手抚上水月华的额头——嗯,还好,没有发烧。
“没有,楼主不要担心。”额上的温热加深了脸上的热度,水月华的脸更红了。
“?怎么开始烫了?”掌下的温度突然升高,柳燮杨紧张不已“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发炎了?”说着,抱在水月华腰间的手就向下移去,想解开腰间的系带,察看背后的伤口。
“不要!”倏的抓住柳燮杨的手,怎么可以让楼主看到呢?那已经收口结疤的伤口,他要怎么解释?
好在柳燮杨也没有强求,只是又抱紧了水月华“看看,你只说你的伤不碍事了,又不让我看,我能不担心吗?”
担心……楼主会担心他啊……丝丝甜意涌上心头,水月华轻声说道:“不碍事的……”闭上眼睛,仔细的感觉包围身体的温暖——即使楼主知道真相后,会恨他,能拥有片刻的幸福也已经足够了……
“小华?”轻轻叫着,看到水月华又闭上了眼睛,是又睡了吧?这几天他的精神一直不好,就不要吵他了吧。
悄悄帮水月华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睡姿,柳燮杨向后靠上了车厢侧壁,这几天都是他抱着水月华入睡,为了怕碰到水月华的伤口,都没有好好合眼,也是很累了。
呼吸渐渐均匀,柳燮杨并没有发现,怀中人儿瞧瞧睁开了眼睛,怔怔的看着他的面容。
杏眼微阖,丝丝怅然浮上心头,他——真的满足吗?
14
幽深的小路,寂静的树林,只有一辆疾驰的马车,带着飞扬的尘土奔驰而来。
静谧、偏僻,真是……犯罪的好地点啊!
刚这么想着,就感到马车猛地一停,柳燮杨不禁大喊道:“悟尘!你搞什么鬼啊?”
“这个……嗯……”
“什么啊!”受不了悟尘的磨蹭,柳燮杨索性放下怀中的水月华,钻出了马车,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呆住了。
这……这是在搞什么啊?呆呆得看着眼前围着的一群人——满脸横肉,手持大刀,脸上又都挂着不怀好意的表情……莫非、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山贼!?
啊啊啊——这真是,太、太、太幸福了!一脸陶醉的看着眼前的山贼,听说山贼都是很、很“那个”的,像他这种美人如果落入了山贼手中……嘿嘿嘿,看眼前这些人身材都不错的样子,说不定他会很“幸福”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山贼首领看着从车厢中走出的这个人——满身煞气,眉目似刃,眸光如刀,浑身散发着死亡的气息……这个人不简单!以他在江湖上混了这些年的阅历来讲,此人绝对不好惹!
哎呀?这些人怎么都不动啊?奇怪的看着眼前仿佛石化了的一群人,柳燮杨向站在最前边的人投去了哀怨的一眼——大哥,麻烦快点,你不急我都急了!
这、这是什么眼光?被他看得浑身像浸在寒冰中的山贼首领打了个寒颤——不好,碰上狠角色了!怎、怎么办?向身后看了看,满寨的人都在等候他进一步行动的指示,他现在是骑虎难下了!
眼一闭,心一横“交……交出你们身上的钱财,我就饶……饶你们一命!”
嗯,孺子可教也!这山贼终于开窍了!满意的勾起了嘴角,柳燮杨陷入“悲惨未来”迫切的期待中……
妈呀,钱我不想要了,拜托你们饶我一命吧!眼见仿若地狱死神勾魂的一笑,山贼老大吓得差点尿裤子。
双腿抖啊抖啊,几乎支持不住全身的重量,如果不是为了死撑老大的面子,山贼老大早就忍不住跪地求饶了。
嗯?这些人在搞什么?疑惑的看着眼前默然无语的人,悟尘搞不清现在上演的是哪一出。这群人不是来抢劫的吗?怎么搞成对看了?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呢?”不抢劫就快让我们走啊,这么拦着路很浪费时间的!
“是啊,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呢?”说啊,说你们垂涎我的美貌,要把人家抓过去这个那个那个这个的……满怀期待的上下打量着山贼老大,嗯,身材不错,用起来的话肯定很过瘾!
“我……我们……”那个眼睛怎么闪闪发光,好像看到猎物似的?嘴角还勾起一抹冷笑,难道在嘲笑他自不量力?完了,夜路走多了,果然遇到鬼了!
冷汗,一滴一滴的从额头滑下,山贼老大无语的看着柳燮杨……
沉默……
还是沉默……
半晌之后——
“哇——求大侠饶命啊!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三岁小儿待养,求大侠饶我一命,我一定改过自新,弃恶从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咣当”一声,大刀掉落在地,山贼老大终于忍不住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啊?他、他、他哭什么!?柳燮杨恨恨的瞪着跪在面前的山贼老大——眼见自己中意的小攻人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地痛哭,他才想哭呢!
他这么纯洁、美丽、善解人意的小受,为什么都没人懂得欣赏呢?害得他现在还是处男……天啊!你是在对我太不公平了!我不怪你把我搞到古代,也不怪你给我搞了一个莫名其妙被人追杀的处境,甚至你给了我这么一副小攻身体我都可以不计较,但是——你不可以让我永远都是处男啊!我不要求一定要绝世帅哥,也不强求一个床技超绝的小攻,我只要一个身材好一点,用起来比较令人满意的小攻就这么难吗!?
迁怒的瞪了跪在地上猛磕头的人一眼——“滚!”
“是、是,多谢大侠不杀之恩,我马上滚、马上滚!”感激涕零的拾起地上的大刀,山贼老大吆喝着一群不知发生了什么的山贼迅速离去。
悟尘一头雾水的看着出现和消失一样快的山贼,仍然摸不清头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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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持续赶路中,刚刚的一段小插曲,谁也没有放在心上(柳燮杨哀叹的是自己的男人缘,悟尘从头到尾都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水月华则是一直在车厢中不是很清楚),仍然如先前一般赶路。
猛地,马车又是一停。
“喂!你又搞什么?”心情极端郁闷中的柳燮杨没好气地问道,不会又来一群不中用的山贼吧?烦死人了,怎么这年头连山贼都不懂得把握时机,该上就上啊?
“那个……”无措的看着眼前一分为二的岔路,悟尘头都大了——该走哪一条呢?
“怎么了?”不急不徐,恰到好处,正是水月华的声音。
?是那个好脾气的弟弟啊。头一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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