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月那日之后就回了卧房与我同住,不过再不要我碰他。我一想到所谓过犹不及,也不勉强,每日只是把他当成清凉抱枕一般手足并缠,弄得二人早上起床时都颇有些……难以解决!呵呵呵~~~~(这种事你还有脸笑啊~~~~)
说来,自从我失去记忆醒来之后,在京城里这事那事,总是搅得我一头雾水,晕晕乎乎的。这会儿安安静静地在别院住下,到意外是种福气。因为脚伤的缘故也不能乱跑,我每日里不是自己打打坐(真是难得~~~),就是到院子里看曜月练功,或者陪他去书房看书什么的。两人难得安稳和谐地生活了一段时间。
这日管家将船舫准备好,我的脚也好得差不多了,便兴冲冲地和曜月一起骑马来到凤山脚下的碧烟湖。举目望去,果见一池碧色,延绵无边,青山环绕,真是一处好风景。
我和曜月登了船,小清子和几个仆役早已备下酒菜,解开缆绳,船舫随着划桨人的拨动,渐渐向湖心驶去。
曜月心情不错,倚在船栏上,望着外面景色,脸上露出惬意之色。
碧烟湖果然湖如其名,过了正午,日头偏南,湖面仿佛沸腾起来一般,渐渐兴起一层烟雾,却并不让人觉得潮湿闷热,反有阵阵清爽。曜月人也好像笼罩其中,有种朦朦胧胧的感觉。
“碧水青山依依,杳杳仙子,非雾非烟深处。”
“你在说什么。”他似笑非笑地回过头来看着我。
我豪壮地挥挥手:“我在说这山、这水、这雾、这仙子嘛!”
“我可不是什么仙子。”他虽说的不屑,但见我刚才装模作样的神态和挥手的动作极为可爱,忍不住眼波中流出一抹笑意。
我不喜欢好像和他被雾隔起来的感觉,起身靠过去,一起坐在船栏前的长椅上,见他没有反对,揽住他的腰身。“曜月,我喜欢你。”
他仍然望着船外,没有说话。这些日子来,我总是把这句话挂在嘴边上,初时他不以为然,后来有些不耐,再到现在,已渐渐习惯。
“曜月,你说我为什么这么喜欢你啊!”我拨拨他胸前的发丝,缠在手指上玩。
“我怎么知道。”
“这就是一见钟情啦!”
“一见钟情?”他嗤笑道:“不是贪图我的美色吗?”
“呵呵呵,那也是条件之一吧。反正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我一点也不觉得表白自己的心意有什么好羞涩的,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还趋身上前偷了一记香吻。
他却微微推开我:“别闹,这是在外面。”
“什么呀,这里和家里有什么区别!”我嘟起嘴。整个碧烟湖上只有我们一艘画舫。这一带是皇家园地,除了皇族贵戚一般无人敢在这里建庄修院,大兴土木。这个时候,湖面上也不见一户渔家。
曜月听我如此自然的说到“家”这个词,心里涌上一股奇怪的感觉。他虽然与我成亲已有一年,但从来没有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说到底他也是个男人,没有女人那种出嫁从夫,以夫为天的感觉,对静王府也不过当个栖身之所。如果说到家,他原来首先想到的就是明国遥京,那处他和兄弟姐妹一起成长的地方。但是此刻听到我的话,却并不怎么觉得突兀,猛然意识到他和我已是一家人,从今以后,有我在的地方也是他的家。
这种突然醒悟的已经‘出嫁’的心情让他有些难以适应,可怕的是他的心底深处竟还隐隐觉得这个念头是如此天经地义,不由震惊。
“曜月,怎么了?”
“啊,没什么。”
“这里的风景真好看啊。”我没有察觉他心里的变化,只是抱着他的腰,脑袋靠在他身上,欣赏着外面的景色。
“嗯。”
“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么一个好地方!曜月,以后每年盛暑时节,我们都来这里住上几天好不好?”我期待地望着他。
“好啊。”他漫不经心的答道,心思仍然留在刚才的震撼里。不知不觉中,他好像真的接受了王妃这个身份。
我闻之大喜,不禁喜上眉梢!
哈哈哈,亲亲爱妃都没发现,他刚才已经不经意间流露出愿意与我相伴的心意。
我心里得意之极,依偎在他怀里,渐渐不老实起来。
“你干什么!?”曜月抓住我深入他衣襟里的手。
“曜月,让我摸摸嘛!”
“摸什么摸!我又不是女人,没有胸部。”他没好气儿的道。
“可是这里的反应是一样的啊。”我眨眨眼,手指灵巧地揉捏着他胸前的突起,搓弄得那粒小东西渐渐挺立起来。
“这里的反应是一样的啊……”
我连忙赔笑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听皇兄说过,女人的这里也是很敏感的。”
曜月突然冒出一个念头,问道:“你从前与女人欢好过没有?”
我有些惊讶的望着他。他别过脸去,耳根处微微有些泛红,冷道:“不想说就算了!”
我心里高兴,偎在他身上,道:“我又不记得了,怎么说。”
“就当我没问过好了。”
“那你呢?你有没有和女子欢好过?”
曜月仍是没有回头,却轻轻哼了一声。我更是欢喜,直把脑袋望他肩窝里钻,不停的哈气,见他耳垂红得透了,像成熟的果子,忍不住一口咬了上去。
“别闹了!”他终于扛不住,回过手来推我。画舫不知何故,突然剧烈一晃。我们靠的长椅本就狭窄,我措手不及,向后翻去,他拉住我,反被我拽着一起滚落在地。
画舫的长椅很矮,摔在地上也不如何疼痛。曜月一下子掉在我怀里,被我一把抱住,顺着船的颠簸之势翻了一番,将他压到下面,就着红唇吻了下去。
28
香舌绞缠,彼此的气息弥漫在唇舌之间,曜月的味道,犹如最上等的醇酒,清而不淡,幽香醇厚。我细细地勾画出他口腔里的每一寸痕迹,感觉到他的呼应与怜惜。
这是我们之间第一次深深的拥吻。说来好笑,不论失忆前还是失忆後,我们似乎都未曾如此投入而陶醉的吻过。这长长的、温馨而甜蜜的吻,几乎耗尽彼此所有的气息。
两唇分开,却还连著细细的银丝,更添旖旎风情。倒比我们的数次欢好更让人心驰荡漾,愉悦难言。
曜月仰著头,那双最明亮、最高贵的黑耀石般的眼眸深深凝视著我,里面有我看不懂的情绪。淡淡的,浅浅的,似乎是喜悦,似乎是哀愁,飘缈难言。
我看不清,也摸不著。正如他看不清我,摸不到我一般。
一瞬间,心底的不安成倍的扩大,像巨大的黑幕向我笼罩过来。我俯下头,紧紧抱住他,从不知道我们的距离可以如此的近,也可以如此的远。
“曜月,我喜欢你,非常非常……”
“……嗯,我知道。”他轻轻揽住我,双臂环绕在我的背脊上,缓缓拍抚。
“那你呢?你……喜欢我吗?”我终如鼓起勇气,问出了这句徘徊心头,酝酿已久的话。
曜月静默了好半晌,我的耳边是他沈稳地心跳,在我几乎有些绝望的时候,叹息一般的声音流入耳畔:“傻瓜……”
我剧烈地颤动了一下。他反手抱住我,侧过身来。我们并列躺在地板上,画舫左右摇摆,让我们更加贴紧对方。
我像个饕食不足的婴儿一般,不停地将细碎温柔的吻落在曜月的面上唇上。他微微蹙著眉,但嘴角却含著若有若无的笑意,偶尔被我挑起,回吻我一两下。
这个碧烟湖上美丽的午後,我退化为一个幼稚无知的婴孩,在曜月的怀里不断撒娇、痴缠,忘记了游湖的初衷,只顾著欣赏眼前的美人,感受他别扭但温柔的回应。
游湖回来後,我立刻让管家把画舫好好装饰了一遍,尤其是船舱,不仅地板上铺了一层地毯,还在舱角处放置了一张及其夸张,极占地方的双宽软榻。(汗!你这家夥||||||||)
此後几天,每到午时时刻,我便缠著曜月来游湖。然後在那有些颠簸摇摆的软榻上和他抱做一团,并且渐渐变本加厉,终於在某一日,曜月强不过我的执拗和挑逗,在我身下妥协……(汗!算你厉害~~~)
我觉得自己的幸福简直无法言喻。但是同时,心底的不安也在随著幸福的升温而不断加剧。
我们在别院一连住了近一个月,直到整个盛暑都快被消磨殆尽。刘伯是个能干的老管家,将府邸打点的很好,每隔三天派人来回报一下,也没什麽需要我们操心的。只是该催还是催,王府隔三差五地来人询问一下,问我们什麽时候回去?还说皇上已经宣了我好几次了。
我一直拖著不去理会,直到这天收到一条消息,看看再也拖不下去了,便命人准备准备,和曜月启程返回王府。
“呕──”
我趴在车辕边大吐特吐,曜月在身後轻轻拍抚我的後背,道:“你也真是的,明知道自己晕车,干吗还非要坐车回去,骑马不是快得很。”
我软弱无力地靠在他身上,车队已经停了下来,小清子连忙给我递上清水漱口。
我两眼湿漉漉地看著曜月。他一点也不明白人家的心思,人家不过想枕在他腿上嘛!(汗!你呀||||||||)短短几十里的路,我竟然吐了三回,拖到现在还未到。
“呜呜,曜月,都是你不肯让我抱……”
曜月立刻黑线,恼道:“闭嘴!”
石岩和王林等人识趣地将脸调向别处,做充耳未闻状。
我委屈地瘪瘪嘴,爬起身来,回到车里。曜月随我上来。“若是骑马,这会儿我们早进城了。”
“我知道皇兄的云初快,可你也不用这麽急著回去吧?”
“我看你是在别院住得野了,就这麽不想回去了?”
“才不是。”我抱住他,在他胸前蹭了蹭,“王府里好多事,好烦!和你住在别院多麽舒服,闲云野鹤一般。”
曜月推了推我:“别抱得这麽紧。”
他皱著眉头,感觉胸口一阵窒闷。刚才看见我在那边呕吐,心里也是一阵恶心,酸水直往上翻涌,好不容易才忍住了,这会儿被我一闹,又有些泛了上来,暗道:这晕车莫不也是传染的?
“呜呜,曜月,你不让我抱,抱抱我总行了吧?”
曜月见我确实吐得脸都黄了,不由有些心疼,伸手把我揽在怀里。我立刻打蛇上棍,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
马车又开始晃晃悠悠地前进。我闭上眼,感觉曜月清凉的手指温柔地揉抚著我的额头,让我渐渐放松下来。
其实我实在不想回去,如果可能,和曜月在别院一直过下去就好了,不过有些事总不能自欺欺人。
唉!南宫流涧,你办事可别给我出纰漏啊!
虽然马车的速度很慢,又被我折腾了半天,不过傍晚时候还是安安稳稳地回府了。
本来以为迎接我们的是刘伯准备好的洗浴水和晚膳,谁知下了车看到的却是整齐的禁卫军将王府团团包围的景象。
“怎麽回事!?”我原本睡眼惺忪的双眼,登时警醒起来。
曜月也沈下脸色,随我走进大门,刘伯连忙迎了上来,低声道:“王爷,您可回来了。”
“刘伯,发生什麽事?”
“今天上午二皇子带了大批禁卫包围了王府,说要、说要……”
“说要什麽!?”
刘伯看了曜月一眼:“说要捉拿王妃!”
“什麽!?”我吓了一跳:“这是怎麽回事?你怎麽不提前派人给我送个消息?”
“来不及啊。二皇子把整个王府都包围了,连只鸽子都飞不出去。”
我望了曜月一眼,见他神色冷凝,连忙伸出手去,紧紧握住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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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了曜月一眼,见他神色冷凝,连忙伸出手去,紧紧握住他的手。
“没事,凡事有我呢。”我低声道。
他侧头对我微微一笑,回握了我一下。
“六皇弟,你终於回来了!”
一位身穿紫色绣云腾锦服的男人从正厅里慢慢走了出来,相貌英俊,气度非凡,和皇上有几分相似,只是感觉阴沈了许多。
“二哥,好久不见!”
“咦?你不是失忆了麽?听说你见到皇上都不认得,没想到还认得我这个二哥啊。”
“呵呵,二哥说笑话了不是?小弟虽然资质驽钝,但是你开口就叫我六皇弟,再看你这排场气派,我若还不知道你是谁,岂不是不仅失了忆,还失了脑子?小弟自认为这点智慧还是有的。”
曜月和刘伯立刻不客气地笑了出来。福王东方烨顿时黑了脸。
我扬扬眉,道:“二哥真是神机妙算,小弟刚刚和爱妃避暑回来,你就在这里等我们了。不知二哥今日前来有何贵干?莫不是知道小弟失了忆,特意来关心一下?不过看这动静,也唚大了点。”
东方烨道:“二哥今日前来是公事公办,要拿静王妃回刑部问话,小弟可不要怪我。”
“既是公事公办,那小弟也要问明白了,不知爱妃犯了什麽事要惊动刑部?还要烦福王亲自前来抓拿?”
福王沈下脸:“静王妃北堂曜月通敌叛国,涉及明国内乱,本王奉命彻查此事。”
“胡说!”我紧紧握著曜月的手,“曜月一直和我呆在一起,如何通敌叛国?如何涉及内乱?”
曜月一惊:“什麽内乱?明国发生什麽事了?”
福王狞笑一下:“静王妃不必再装。明国尚文帝司洪逸月前突然暴毙,端亲王北堂曜辉伪造遗诏,在北堂王协助下以前东阳太子遗子身份登上皇位,至今已有十余日。”
“什麽!?”曜月大惊。
“明国现在已不再是文国盟国,北堂曜月作为明国北堂王三世子,司曜辉之弟,涉及通敌之嫌,必须在天牢暂时拘押。”福王的口气似乎有些幸灾乐祸。
我脑子一片混乱,只觉得手心里不知是曜月还是我自己的,竟全是冷汗。
“等等,就算明国发生政变,又关曜月什麽事?他是我的静王妃,已不再是明国世子。说什麽通敌,通什麽敌?二哥有什麽证据?”我抓紧曜月的手。
福王沈下脸道:“二哥既然敢来这里拿人,自然是手上有证据。六弟不要胡闹!此事关系重大,本王也没有必要向你解释,今日看在你的面子上,人我请走。你若是胡闹,我便不客气。”
“你要怎麽不客气!”我狠狠地瞪著他。
他也不著恼,只是挥挥手,两旁便有一排侍卫上前,将我们团团围住。
我冷笑一声:“你敢在这里用强?你忘了这是什麽地方!?”
福王闻言,果然犹豫了一下。这个王府乃是先皇故居,当年曾被赐下镇宅基和下马碑,任何人不得在此动武,也不得骑马入内。只要住在这宅子里,除非是自己走出去,否则便是天大的罪人,也没人敢强行将人带走。
“六弟,不要让我为难!”福王冷冷地道。
“我跟你走!”曜月突然道。
“曜月!?”我张张口,却被他打断。
“不要说了!既然福王是奉命行事,我问心无愧,和他走一遭又如何。”
“静王妃果然明白事理。”福王沈沈地一笑,做了个手势。“那就请吧。”
曜月深深看了我一眼,挣开我的手,向大门走去。我想上前,却被刘伯一把拉住,只能眼睁睁地看著他消失在我的视线外。
待他们走後,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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