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错了。大哥。我不是为戚少商。我。。。。算了,不说了。”顾惜朝摆摆手,正在走开,脚下一软,差点摔倒,铁手手疾眼快,连忙扶住他。
“大哥。”顾惜朝反手搂住铁手,两个人靠在一起,酒气也掩不住顾惜朝身上那种淡淡的香味。铁手顿时想起,边关的那个早上,顾惜朝笔直圆润的脚,小贝壳般的脚趾甲,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的他肌肤的润滑与光洁。“你对我真好。。。。。”剩下的话,铁手一句也听不清了,不由自主地抱住顾惜朝,天地万物,都不在他的眼底了。耳边只有顾惜朝的絮絮叨叨,眼底只是他苦守了三年,也没换来一记回眸的顾惜朝。
过了半响,顾惜朝已经没说话了,铁手以为他醉了,鼓起勇气道:“惜朝,惜朝。我。。。。。”然而,后面半截真的不是他能说得出口的。
顾惜朝扬起脸道:“你什么,说啊。我听着呢。”
铁手不知站道他是真醉还是假醉,一时之间,支支吾吾地也说不出来了。
顾惜朝咯咯笑道:“你不说算了,当我稀罕听啊,哼,戚少商一天跟说我十几遍,那又怎么样,哄人的。”
铁手不知是该劝解还是应该趁机表白,正为难着,那边月光下缓缓地走过来的一个人,眼里喷火般的盯着他,铁手下意识松了搂着顾惜朝的手。来人正是戚少商。顾惜朝犹未发觉,揽着铁手的肩膀,偎在他怀里。
戚少商见两个缠绵着搂在一起,心里翻江倒海地一阵阵地涌着醋意、不忿、气恼,现在不是吃醋的时候,只能先把人带回去,否则他就真的永远地失去他了。
“惜朝。”
顾惜朝才有所察觉地回过头来,眨了眨眼道:“戚大侠也来了啊。大哥,不要带他去,我们俩个去就行了。”
戚少商强压住怒火,拉过顾惜朝道:“惜朝,我们回去。”
顾惜朝摔开他的手道:“戚大侠爱去哪里去哪里。我不拦你,你也别拦着我。”
戚少商闻到他满嘴的酒气,就知道他喝多了,也没法在这里跟他多说,出手如电,点了他的|穴道,顾惜朝软软的倒在怀里,想挣扎,酒意冲上来,头昏脑涨的,脑袋一歪,半醉半晕地睡过去了。
人抱在怀里了,触手处一遍冰凉,肩头血肉模糊,大半天的时间,这伤口压根就没自己处理下。戚少商随手扯下身上的披风,裹在顾惜朝身上。正要走开,又不甘心地回过头来,一字一句的对铁手说道:“铁兄,当年逆水寒一事,戚某很承你的情,大恩大德,戚某从未忘怀。但是惜朝的事,我不欠你的。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铁手心里一阵泛苦,逆水寒,早知道以连云寨几百条性命为开头的逆水寒事件,最终不过是一场闹剧,谁愿意插进来,谁会拿了命不要陪你们来那一场千里追杀。只是这些话他一句也说不出来,只能冷冷地回了戚少商一句: “我也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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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戚是懂小顾的
即使有的时候,他的方式并不正确
但他对小顾的心,从来就没有假过
做亲妈,不仅要自己对小顾好。
还得小戚对小顾好。
小顾所有的付出才有意义。
另:双尾大人火眼金睛啊,果然在踏歌里看出了冷追的苗头。
修身
'5 座' | Posted: 2006…05…20 1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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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六扇门,把顾惜朝放到床上解了|穴道,他还是没有醒,看来真的是醉了。早上戚少商给他买回来的早点,他根本没动,这样子空腹喝酒,自然醉得厉害。伤口还没处理,所幸伤口不深,天太冷,血凝固了,结了血痂倒还止了血。
戚少商又疼又气又悔,叫厨房送了醒酒汤,一碗稀饭,备了热水给他处理伤口。
伤口刚刚抱扎好,顾惜朝就醒了过来,头有些沉甸甸的疼,还没等呻吟出声,就完全清醒了,眼神一变,下一刻,神哭小斧就抵在了戚少商的脖子上。
戚少商不躲不闪,手里还着端过热乎乎的稀饭。
神哭小斧在脖子上压了一条血痕,到底还是砍不下去。顾惜朝恨恨地扔了斧头,道:“你倒是算准了,我舍不得杀你。”
戚少商知道他性子别扭,又是余怒未消,放软了声音道:“是我不好,你要出气,自然也由你。”
顾惜朝手一推,戚少商踉踉跄跄退了好几步,才收住脚,手里的稀饭倒是一点没洒。而顾惜朝不由自主的直起身子来,再怎么生气,心里还是紧张他的。
“你别动。伤口刚刚包上。”
“谁让你包的。”顾惜朝发恨的去扯纱布。戚少商连忙拉住他的手,道:“我不是存心刺伤你的,我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你再这么不管不顾的跟自己过不去,我。。。。。。你。。。。”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能让顾惜朝顺过这口气来。一弯腰捡起地上的神哭小斧,重重的向手臂上砍去。
“你干什么。”顾惜朝反手一挡,手臂隐隐发麻,戚少商是用了蛮力。这一下下去,只怕半条手臂都得砍下来了。“你这样子做给谁看的。有能耐,找个没人的地方,抹脖子上吊随你高兴。”他嘴里说的刻薄,手却还紧紧捉着戚少商的手腕,不肯松开。
“我说过我不会再让你受伤的。”想起顾惜朝在铁手怀里说的那一句“戚少商一天跟我说几十遍,有什么用,哄人的”,戚少商酸甜苦辣一起涌上心头,道:“可是,这一次我亲手伤了你。我再跟你说什么,你都不会信我了。我。。。。。惜朝,我到处找不到你,我以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我怕得要死。破鹤翼阵的时候,敌众我寡,我都没有怕过。我不怕死,我就怕你不理我,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当初我跟你许了一生一世陪着你的誓言,不是随口说的。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没有骗你。你相信我。惜朝,我是真的要一辈子待你好的。我真的只是失手。”
顾惜朝淡淡地道:“我生气不是因为你伤了我。刀剑无眼,也怨不得谁。我只是气你。为什么要让初九见到那个女人。”说到后一句,顾惜朝提高了声调,夹了几份凌厉。
“我一时心软。”木已成舟,戚少商当务之急是先让顾惜朝消气,而不是跟他理论楚越越是不是治伤的良药。
“你一时心软,会害了初九一辈子的。初九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左邻右舍就都知道他娘是做什么的,所以他总是被欺负的那一个。我这么远带了他过来,就是想趁早他还小,给他换个身份,离得远了,那个偏僻的地方也不会有什么人去,初九总能谈忘这些事情的。可是你现在把个楚越越活生生的带到他面前,也许他会开心,终于见到了他娘,可是以后呢。以后怎么办,初九问楚越越到底是不是妓女的时候,你怎么回答,别人指着楚越越跟初九说,你娘是妓女的时候,你怎么办?”
戚少商硬着头皮道:“等这里的事情一了,我们带他们母子回江南,没有人会知道楚越越是做什的。”
“你别傻了,我娘死得那么早,她一生没出过扬州,整个江湖都知道我顾惜朝是妓女的儿子,就更别说楚越越天南地北的到过那么多地方,就算她化成了灰,别人也知道她的来历。并不是说她只要出了妓院的大门,换一副面孔,别人就可以当他是身家清白的良人的。”
“不管他是做什么,初九总是他生的,初九没法选择谁做他的娘,那就只有面对了。更何况,我们还在他身边。”
“她生的,又怎么样,她根本就不该生下初九。做妓女的本来就不生孩子。生下孩子,女的,就只有做妓女。男的只能做龟公。”
“凡事都有例外,你能做到的,初九也可以做到。甚至因为有你我守着他,他可以做得更好。”
“初九做得好又怎么样。不管将来他有多努力,他改变不了的楚越越的身份。至于我?”仿佛是受了凉,顾惜朝浑身一颤,嘴角绽开一抹微笑,笑得让戚少商心里直发酸,顾惜朝低沉地说道:“不错,我是个例外。可是,你知不知道,我这一身的本事,怎么学来,都是我娘陪人家上床换来的。我三岁开始进学堂,那个老秀才饱读诗书,他从三字经开始教我,教会了我很多东西。私塾也是要收钱的。我娘没有钱,她就陪人家上床,第一个教我武功,是一家镖行的镖师,教我弹琴的是妓院的琴师,这些人都是我娘的恩客,我娘不收他们的钱,他们不收我的钱。我学会的越多,我娘陪人家上床的次数也就越多。”
“不要说了。”戚少商捂住他的嘴,道:“不要说了。”他开始后悔他的决策,让伤口重新袒露,把里面的腐肉脓血清理出来,原来是这么的痛。痛得他都无法接受了。
顾惜朝用力挣脱了,道:“你不是不知道妓女的儿子怎么长大的吗,我来告诉你好了。”戚少商不敢用强,只得抱住他,颤着嗓子声声的低叫:“惜朝,惜朝。。。。。”
“我三岁那年,一起念书的小孩子就开始骂我杂种,怎么难听怎么骂,明明生气,却不知道怎么回击,因为别人说的都是真的。有一次我气不过,跟他们打起来。别人的父母堵在妓院门口骂我娘,我娘什么都没有问,就打我,我学东西不用功,她打我,我跟人打架了,她打我。手边上有什么就拿什么,有的时候是扫帚,有的时候是竹条,还有一次,他在纳鞋底,针都在上面,就那么打下来,我背上都被针扎得直流血,她还不松手,晚上还把我关在柴房,我又冷又饿,又怕黑,哭都不敢哭,还好后来不知道谁搁了个灯笼在哪里,她从来都只对那些恶心的嫖客们笑,从来都没有对我笑过。要不是我跟她长得一模一样,我根本就不会相信她是我娘。整个飘香院里,我们就是别人的笑柄,说妓女的儿子也想发春秋大梦,考状元,她吵不过,回来也拿我出气。”
“我十三岁那年,她病了,没钱看病,她的老相好也不来了,我去大堂弹琴,挣钱给她找大夫,她什么都没有说,就给我一耳光。我知道是她是不想走那条路,可是她可以用别的方式,我一直很希望她能像别人的娘那样摸摸我的头。跟我轻言轻语地说句话,那么温情笑一笑,可是她没有,到死没有!”
“书上说英雄不论出处,朝廷也说,学而优者仕,骗人的。走到哪里,别人都知道我是妓女的儿子,卑贱两个字就写在我的脸上。我中过探花又怎么样,我是真心喜欢晚晴又怎么样,在所有人的眼里,妓女的儿子就是脚底下的泥,想怎么踩就怎么踩。初九还这么小,这么小。。。。”
一颗豆大的泪珠,在顾惜朝眼眶中滑动,却始终没有落下来。从小到大,受了那么罪,都始终记得,泪不可以在脸上流。
也许是醉,也许是痛,也许背负了太久了,顾惜朝终于说出他从来就不去回忆也不去触动的往事,他不需要同情,不需要回应,只需要有个人听他倾诉就行了。
戚少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紧紧的抱住顾惜朝,他的每一句诉说,都让他的感同身受,说的人不觉痛了,听的那一个,心如万箭钻心般的痛。风刀霜剑的冰冷尘世,这个单薄无依人是怎么样一步步咬着牙走过来的,并且在骨子里固守着他秋木一般冷洁幽寂,他无法想像。
他只知道顾惜朝的心里有这样一道伤,却从来都不知道,那伤口,别说上药,就是碰一下都是锥心刺骨的疼。枉自他还在觉得委屈,还在振振有词地一再说爱他。回过头来想一想,旗亭酒肆,他的那一句知音真的很浅薄,他曾经劝过的那些话,也真是很苍白空洞,即便是这样,也点亮了顾惜朝的世界,那只是因为看惯了世人的白眼,任何一丁点的火星都可以温暖到他整个身心。也因为他所给予那一点点温暖,本来很轻易就可以用他的人头换一个功成名就机会的顾惜朝几乎是穷途末路。两个人一起走了这么远,到底谁欠谁多一些,谁爱谁多一些,也许这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他还可以陪顾惜朝一直走下去,他还有一个宽广的可以温暖和包容顾惜朝的胸膛。
蜡烛燃尽了,屋子里一片漆黑,戚少商也没有松开顾惜朝去点灯,他相信只要自己还在,顾惜朝就不会再是那个怕黑的孩子。顾惜朝什么时候在他怀里睡过去的,他不记得了。他只记得,伴着顾惜朝均匀的呼吸声,他忍了许久泪,才开始落下来。不只是因为顾惜朝的苦,也因为他的傻。这么一个聪明一世的人,却从来不曾明白过,在那样的环境下,即使是用最不堪的方式,他的娘也要替儿子铺一条走出飘香院的路,那个女人看不到出路在哪里,只能凭着本能抓一大把线头统统塞到顾惜朝手上,总有一根线能指引着儿子找一个清白的安身立命之所,他想要温情一直都在,只是他没领悟到,能他能领悟的时候,他已经把往事层层叠叠地收藏得严实,不给自己一丁点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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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完结了最虐的几章
风都恨不得大哭一场
小顾,小顾
风最疼你的
(20)
门“吱呀”一声轻响,顾惜朝微微一动,人就清醒过来了。天已经大亮了,明晃晃的阳光透过浅蓝色的帐幔,还是有些刺眼。半眯了眼,就对上挑开帐幔探进来的戚少商明朗的笑容。
“醒了?”酒窝显现,像平常一样,在他的嘴角印下浅浅地一吻。“刚才开门吵着你了是不是?也是时候起来了,都快吃午饭了。来,我看看伤口。嗯。别动,还好没渗出血来。喏,别凉着了,把衣服穿上。”
顾惜朝清醒过来之后就记起昨天晚上,他对戚少商说了很多的话,都是小时候在飘香院的经历。他打定主意,戚少商眼里但凡有一点点同情,怜悯的意思,他马上就走,走得远远。
世人最愿意扮演的就是同情者,不仅讨喜,自己也会被自己的仁爱之心所感动,压根就不会想其实同情根本就于事无补,也不会想对于敏感的人来说同情也是一种伤害。
而戚少商的眼里只有宠溺。浓得让他挣不开的宠溺。
“我给你买了早点了,太和楼三鲜馅的包子。来,起来趁热吃。”
很早以前,顾惜朝跟戚少商跟闲聊的时候,赞过太和楼的三鲜包子,皮薄汁浓,香鲜可口。然而心情压抑,这包子塞进嘴里也味用嚼蜡,咬了两口,就搁下了。
戚少商瞧在眼里,勉强笑道:“怎么了,不合胃口吗?是不是我买错了。”
顾惜朝摇摇头,:“不想吃了,初九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还没见到人呢,可能还在楚越越的房间里。”戚少商坐到顾惜朝身边,温言劝道:“惜朝,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可不可以放开手?我知道你疼初九,那你知不知道,你把自己陷在里面,我也会心疼你。这件事,让我去处理好不好?”
“怎么处理?”顾惜朝茫然问道。至少他现在是看不到什么乐观前景的。
“初九的事情,不是我不肯迁就你。一来楚越越并不是那么一无是处的,二来回避也好,毁灭也好,都不是解决这些事情的根本之道。只能让你陷在里面无法自拔。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戚少商揽过顾惜朝在他额头轻轻一吻,低哑沉厚的声音蕴含着不尽的蛊惑般:“相信我,好吗?”
对上戚少商的似幽似明的眼神,浓烈的宠爱和绵绵情意如和暖的春风,把顾惜朝心里的阴郁吹得荡然无存,半垂下眼帘,拂弄着皮裘上的茸毛,道:“我自然信你。你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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