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你、你还要跟着我阴魂不散吗!?」已经傻傻的点完了头后,莫欣然才发现对方话语中的漏洞,不敢置信地吼起来。而早料到他有此一问的冷清凛,则理所当然地昂头,眉也不皱地朗声回答:「当然。还是小王爷改变主意要先回京一趟了呢?」
「……随你便吧……」懒洋洋地弱了气势,虽然不得不承认知道娘亲健在后,自己确实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但过大的罪恶感和责任感还是压得他一个小捕快有点喘不过气来,也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与其争辩了。
不客气地扯着莫欣然的袖子离开了死气沉沉的烟花之地,冷清凛的心中却漾起了不同于莫欣然的愉悦。对于自己来说,任务只是保护小王爷进京而已,至于其它人的生死,他冷清凛概不关心。可是……明明应该责怪是自己把危险带给这平静的县城的,明明可以把责任推卸到自己身上的,但莫欣然一句话也没说,理智的承担了下来。这是否可以证明……自己的眼光没有看错呢?这是否可以证明……为了他而违抗王爷的命令的选择,可以无悔呢?
「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一时也摸不出什么头绪来,你就先去睡吧。」送走了其它捕快衙役们,莫欣然很顺利地把两人在衙门的后院里安顿下来。此时,心潮澎湃地凝视着窗棂外的皓月,他掩饰着疲惫,对端坐在木桌前的冷清凛吩咐。
「……」点了点头,冷清凛一声不响地站起来,却并没有向着柴门走去,而是目标对准了屋内唯一的那张窄小又冷硬的板床。
「喂!你的房间我安排在隔壁——」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莫欣然连忙走快一步挡在他和床之间,不悦地提醒:「还是……你比较喜欢这张床?那我去隔壁就是了……」
「站住,你今晚和我睡。」懒得多看他一眼地褪下纤尘不染的雪色外袍,冷清凛优雅的将乌发散开,任其一阵盘旋地舞落腰间。
「我、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可不是那个断袖王爷!」呆呆的看着对方儒雅间不知为何透出一抹幽艳的动作,莫欣然俊颜因内心某个疯狂的念头而一路红到耳根,尴尬地大叫,一点也没有前者言语中的随意。
「……你在想什么。」冷冷的皱眉,大概猜到了对方的胡思乱想,冷清凛出声低啐道:「你现在随时都可能有危险,以防万一,还是让属下跟在身边安全。」
「我、我好歹也是个男人!会保护自己的!」狠狠地掐了心猿意马的自己一下,内心泛起不能输给那断袖血缘的警告,莫欣然咬紧下唇,大步转身准备离开,却被后面一个没有抑扬顿挫,却讽刺意味浓厚的声音唤住了:「既然是男人,就不要扭扭捏捏的跟个雏儿似的。」不着痕迹地回敬给对方一天前学来的嘲弄,冷清凛一个腾身,稳稳地挡在了莫欣然面前。
「我……你……算了!」放弃地叹了口气,懊恼地跺着脚走回床边,想也不想地滚进了内侧,僵硬的躺好,感觉着对方紧贴着自己肌肤的温差,体会着那扑打在颈间漾着幽香的吐气,烧得全身发烫的莫欣然,有一段时间真的忘记了刚刚发生的惨剧,满心沉浸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悲哀中……
而没有想他那么多的冷清凛,则是又一次在浅眠中浮现起安心的笑容。
夜鸠发出沙哑的呜叫声,在婆娑的树影中掠过。
如水的月色洒在窗棂上,映照出残雪般的斑驳……
然而,屋内的莫欣然却没有入眠的好命。此时的他正睁大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地侧视着身边浅眠的冷清凛。百无聊赖地细数那浅浅的平稳的呼吸声,目光游走在对方白皙如瓷的皮肤上,许久,他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
为什么会有这么样的男人呢?
明明是美丽的,却并不阴柔;明明是单薄的,却并不柔弱;明明是冷漠的,却并不孤傲。
彷佛是被流转在心问的百种心思所诱惑,莫欣然轻轻抬手,指尖蜻蜓点水地划过冷清凛姣好的柳眉,引发那修长的睫毛一阵细微的颤抖。手指如同勾勒艺术品般向下滑去,抚摸过那挺鼻,轻按那有弹性的朱唇,触摸到略带体温的柔软。没有发觉自己现在的举动怎么看都是在吃豆腐,无法挥去指尖那异样的兴奋的莫欣然,近乎放肆地把手顺着后者纤细的颈子探进去,按压着那脉动的项部。
「您摸够了吗?」猛地,冷清凛的眸子在他的手要滑进衣襟前突然睁开,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微微的光彩,骤然而起的凛冽气势吓得做贼心虚的莫欣然,彷佛触电似的将狼爪抽了回来。
「谁、谁在摸你!」经他提醒才发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莫欣然嘴硬地反驳了一句,没有什么底气地白了对方一眼,狠狠地转过身去,用被子把自己尽数包裹起来。完了、完了……断袖的男人的儿子果然也是断袖!他怎么可以输给那个死龙阳之好的老爹的血统呢!他是正常的……他可是在女人堆里长大的!只是、只是怪冷清凛那家伙,长得太漂亮了!他纯粹是以欣赏的角度而已……
「怎么了?」按照所知不多的常识,冷清凛觉得自己才应该是那个『缩进壳里』的角色才对。可是,莫欣然的反应过度把他的那份尴尬也给盖了过去,害被占足便宜的自己,此时只有想笑的冲动。轻轻探手,抚上刚才莫欣然的手待过的地方,顺着对方的痕迹摸了过来,一种发烫的感觉突然窜起在小腹……因这陌生的冲动而皱眉,冷清凛侧过头去,缓缓地闭上眼睛,却想不透静不下心的自己是想遗忘还是想回味……
就在屋里静得连露水扑打花萼的声音也可以听见的时候,一团黑影悄悄地出现在窗口,随着窗纸捅破那沉开的声音响起,一根长管探了进来,紧接着,白烟腾起——
等了好一会儿,直到白烟几乎笼罩了整个房问后,那团黑影才发出轻微的声音,试探着将虚掩的柴门推开一条缝,黑影身后有一个压低了的声音响起,不太确定地追问着:「老大?怎么样了?里面的家伙迷倒了吧?」
「放心!我这迷香可是祖传的,不会有问题!里面的家伙现在一定比死猪还老实,我们行动吧!」沉吟了片刻,为首的黑影点了点头,提起腰间的刀来,踹门闯了进来,想也不想地挥向床上那鼓鼓囊囊的被子,刀却只深陷在了一团柔软中。
「人呢?」来者暗叹不好地低头,却听背后传来了手下一声压抑的惨叫,不等他反应过来,一股力量便如盘石般砸向他提刀的手腕,吃痛的闷吼了一声,来者的刀应声而落,稳稳地掉在了冷清凛的手中。蹙紧眉头一个翻手,行云流水般将刀锋转架在来者的脖子上,冷清凛紧了紧扣在莫欣然腰间的手劲,右手使力将对方瘫软的身子搂稳,左手握刀向前推近了几分。
斜眼看了看横在脖子上泛着寒光的刀刀,来者战战兢兢地抬起双手,很没骨气地求道:「大、大侠!饶、饶命……」
「解药。」垂首审视了一下怀中目光越来越模糊的莫欣然,冷清凛平板的声音里搀杂了些许焦急地打断对方求饶的话语:「想要命就把解药交出来。」可恶!他的江湖经验丰富当然没有上当,可是他忘了旁边还有一个没出过县城的乡下捕快!等他闭气冷笑着反应过来时,躺在身旁的莫欣然竟然给他着道了!
「那个只是迷魂药……没有想过准备解药啊……」凄凉的哀嚎着,回答的话音还没落,来者就被冷清凛一剑撂打在地,追赶早一步踏上黄泉的手下去了。无计可施地瞪了地上的两具尸首一眼,冷清凛轻晃快要失去意识的莫欣然,埋怨地骂道:
「你难道就不会摒住呼吸吗?」
「拜托……我是想啊,可我又不是你……怎么可能憋那么久……」将无力的头靠在冷清凛的窄肩上,莫欣然集中自己开始涣散的意识,软软的反驳:「如果我真的忍住了不呼吸……现在估计就不只中药这么简单了……早就憋死见阎王了!」
「……你……知不知道这药该怎么解……」懊恼地别开头,不让自责的表情被怀中的人儿发现,冷清凛沉默着将莫欣然横抱回床上躺好,转身走到窗边,将屋内残留的白烟云袖一扫,挥出窗去。
「你问我?」沙哑的惨叫了一声,莫欣然翻了个白眼,险些立刻昏过去:「你不是江湖经验丰富吗?难道还不知道吗……」
「很遗憾,属下从来没有『荣幸』着道过……」不太自然地生硬回答道,冷清凛移步,将雪白的绢巾用露水沾湿,走回床边擦拭对方额际的汗水。手指触摸到那滚烫的躯体,不知为什么脸红了一下……
「我听抓过采花贼的前辈说……这种迷香里多多少少都带有春药的成分……」咽了咽口水,润滑了一下干涩的喉咙,莫欣然抬眼,捕捉到冷清凛俊逸的容颜上微微僵硬的表情,失笑着眨了眨眼:「你不用担心……我又不是那个断袖的变态老爹……你只要去帮我召个妓来就解决问题了!」
「……」若有所指地凝视了那张故作轻松的笑脸片刻,冷清凛缓缓吐出一口气,手指灵巧地解开莫欣然的衣扣,将对方那被汗浸渍的亵衫褪到了腰间。
「你怎么还不快去!」赤裸的胸膛接触到夜风的凉意,莫欣然颤抖了一下身体,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下腹因这不自然的反差腾起了一股热流,凭经验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的他,尴尬地红着帅气的脸,催促还在惹火的冷清凛离开:「喂喂!你还愣着做什么!」
「……」好象没有听见他的呻吟似的,冷清凛寒着脸,别扭地伸手撑高莫欣然的腰,以便把对方的衣服全部除下来。随着他的动作,很快便回归原始的莫欣然,想要去抓被子掩饰身体,却连伸手的力气都没有了。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张彷佛压抑着愤怒的容颜贴近,终于明白对方要做什么的他,连忙失声尖叫道:「你疯了吗!我不是我爹!不要男人!我要女人啊!」
「你似乎忘了……」面无表情地瞪了任人鱼肉的莫欣然一眼,冷清凛勉强自己将手抚摸在对方的高昂上,冷冷的提示:「这里开妓院的……只有你们家而已。」而毁掉的怀春楼,自然找不到可以来解燃眉之急的姑娘了。
老娘……我恨你的行业垄断!
在心里哀嚎了一声,莫欣然颤抖着想要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冷清凛,却因下体突然被包裹的快感,逸出了一声浪荡的呻吟:「啊……住手……我、我可以忍……你去下一个县城找姑娘就是了……」
「万一拖出后遗症怎么办?」不悦地白了他一眼,冷清凛顺应本能地轻蹙着柳眉,缓缓摩挲着手中的肿胀,导致莫欣然的第一轮抽搐。快要融化在快感里的莫欣然,紧咬着下唇,藉痛的刺激大声反驳着:「住手啊……我、我不怕有……后遗症啊!」
「……我怕……」淡淡的响应着结束了这场无意义的争论,冷清凛勾抱起莫欣然的腰,手指缓缓地爱抚着向下摸去。
「啊!」只来得及发出最后的惨呼,舒服到令人昏眩的感觉就将莫欣然脑中的羞耻冲刷成一片空白了。彷佛是药物的力量,使他不再抵抗冷清凛的触摸,反而更加渴望那颤栗的快感鞭挞自己的周身……
无从知晓他的感觉,冷清凛发现莫欣然不再抗拒自己的抚摸后,略微舒展开皱紧的眉头,将那双绷紧的大腿轻柔的分开。
「呀啊——」
一声让听者血脉贲张的呼喊后,整间小屋安静下来,沉浸在满室的麝香中……
日上三竿——
呆呆的倚在床上睁大眼睛,那双平时勾魂带笑的桃花眼,此时充斥着迷惘和难以抑制的郁闷。斜瞥了瞥静坐在床边为自己扣上外袍最后一颗钮扣的冷清凛,欲言又止地嗫嚅了两下薄唇,莫欣然终于在对方古井不波的气势下爆发了。
「你、你究竟为什么、这么、这么对我!」按住发烫的面颊,狠狠地直视对方深不可测的墨玉色眸子,莫欣然抓住冷清凛没有什么温度的手,生怕他化做一缕轻烟飘升而去,空剩下自己在这里想破了脑袋还得不出答案来。该不会真的应证了那句话——能在变态手下工作的家伙本身也正常不到哪去吧?可如果这个监守自盗的护卫真的有自己那变态老爹的嗜好的话……为什么却从始至终都紧蹙双眉,摆出极其不情愿的样子来呢?
仔细观察着冷清凛俊颜上的每一丝感情波动,莫欣然的疑惑被接下来那云淡风清的回答扫得一乾二净。
「为了帮你解毒。」冷冷的回答了一句,理直气壮地抽回被抓得暖洋洋的手,冷清凛腾身而起,踱近案几,随手取来茶壶,将茶水倒在屋子角落里的血迹上,然后轻挥云袖,将被茶水溶淡的血渍蒸干。刹那,一股略腥的水气笼了过来,将白衣袂袂的他,烘托的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就算看过多次冷清凛施展武功,莫欣然还是无法将视线从那潇洒飘逸的身形上移开。但只迷惑了一下下,他便又想起了昨夜凄凉的痛苦:「少来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种春药只要让人发泄出来就完了!」
「……我不知道。」微微僵硬了一下身子,冷清凛转过头来,略微尴尬地扫了目瞪口呆的莫欣然一眼,彷佛狡辩又彷佛解释的启唇:「迷|药……不是用在女人身上的吗……所以,解迷|药时不是应该……咳……」
「天啊……」翻了个白眼,忍着下体的痛,莫欣然有点恨自己健康的体质了,连昏倒了事逃避现实的机会都没有!谁会相信,他堂堂男子汉,竟然为了一个号称江湖经验丰富的家伙的『小小』理解失误而失身!?
「不对吗……」语尾的话音挑高了一点点,似乎是褐露主人心虚的事实,但冷清凛面对莫欣然的表情,仍旧平静的如一泓死水。
「……」咬牙切齿地磨了磨贝齿,莫欣然的那双桃花眼转了又转,终于亮了起来!顾不上下身又酸又麻的感觉,他迅速地爬起身来,跌跌撞撞地立在冷清凛身前,懊恼地揪住对方的衣领,不容置疑地吩咐:「当然不对!也罢!本少爷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不做计较……但你记住,从现在开始,我们都要把这件事情给忘掉!听懂了没有!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样……就可以了吗?」高深莫测地闪了闪眸子,那墨玉般剔透的光晕险些没有摄走莫欣然的心神,呛咳着唤回自己的理智,无可奈何地白了沈默的冷清凛一眼,莫欣然撇了撇嘴角,自认倒霉地点头:「不然怎么办?我家可是开妓院的,你指望我出了事就去学那帮贞妇烈女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吗?反正做都做了,我没必要再和自己过不去吧!难道被虐之后我还得自虐才能以平众怒吗!」
「……」饶富兴趣地把他那多变生动的表情尽收眼底,冷清凛微微颔首,拉过还不能自我平衡的莫欣然就要出门:「那好,我们去找主母吧。我把昨夜那两具尸体做成被点||||穴的样子立在门外,果然下半夜你睡去后就有人来找他们灭口,但事先我已准备好一种不易被察觉的药粉,现在我们可以顺藤摸瓜地接主母回来了……」
「……」僵持了一下甩开前者的桎梏,莫欣然不甘不愿地停在了原地,唯有两只眼睛含怒地瞪向不悦的冷清凛。
「属下的做法有什么不妥吗?」皱紧双眉,冷清凛沉下声来低低地问。
「没有。你的安排非常完美无缺。」凉凉的应了一句,莫欣然依旧兀立原地,没有要移动的趋势。
「那么你为什么不和我走?」
「你似乎忘了……托某人之福,我到现在站直都很勉强!」
「……你不是说,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吗。」
「冷清凛!你这个木鱼脑袋!」压抑着吐血的冲动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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