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挣,想甩开他的手。大哥先是微用力,不想让我挣开了去,但接下来见我很是坚持,这才松开了手劲。
我将手抽离,正要往外走,转身的时候,看到了大哥眼里闪过的无措,一丝极快的无措,甚至是,有些无助。
这丝极快的无措,无助,让我心软了下来。
怎麽著说,今天也是他搬进宫的头一天,在这样的日子里,我连他进宫第一天的头一顿饭都不陪他吃,似乎也有些不对。所以,想来想去,还是陪他吃了这顿吧。
“都说凉了就不好吃了,那你还不吃麽?”
我将宫人盛好的饭塞进他的手里,自己也捧了一碗,开始吃了起来──虽然此时吃在嘴里,已完全品尝不出美食的美味。
第四章
後来的事情,便越来越让人受不了了。
我原想著,有大哥帮我处理政事,我便可以继续我以前的快活日子了,但事实上,完全不是这麽一回事。
在大哥入主皇宫,帮我处理政事的第一天上午,上完早朝後,我便将大哥领进了御书房,简单将工作交接了下,便去玩了。
玩著玩著,还没和宠物们入港呢,便有宫人来报,说是大哥叫我。
我彼时正和宠物们玩得高兴,哪想去大哥那边,所以自是不去,只告诉宫人,我大哥若有哪儿不清楚的,让他先搁在那儿,我稍後再跟他说明。
可显然大哥也不是吃素的,他在派宫人催了一遍又一遍我仍是未出现在御书房後,竟是直接来到了我的後宫,更令我狂怒的是,他竟然一把就将我从宠物们身上拉了下来,黑著脸将我带回了皇极殿,而他本人,则是压了上来,竟是想跟我做我刚才跟宠物们在做的事。
他不是吃素的,我当然也不是吃素的。
我向来就活得滋润,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惯了,几时受得了这种不随心所欲的生活?若说昨晚违背心意陪他吃饭,是看在他可怜兮兮的份上,此时的他,当然没有任何地方让我可怜他了,所以,我自然不再跟他虚与委蛇下去。
现在可不是先前我当皇子的时候。那时候的我,对他怕得要死。但自从他被废离开京城时对我那麽温情後,我便明白知道他其实只是一个纸老虎,所以,现在的我,可不再怕他了!
不怕他的下场便是,一看他想跟我亲热,而我又不想,理所当然地,自是拒绝。
大哥见我拒绝,气得更狠,便要用强。
他一用强,我便跟著使出功夫来。
虽然我的功夫不如他,但,把他打得累趴下,还是可以的。等他打累了,看他还有精力跟我做。
我对大哥的大打出手,自是惹恼了他,大哥被惹恼了的结果,当然是将这场架顺利进行到底了。
如我所料的,虽然我是被大哥打败了,但彼时的他,却也累得够呛。
看了看被我们拆得满目疮痍的皇极殿,再看看被我打得鼻青眼肿(想来我也好不到哪儿去)的大哥,我不由大笑了起来。
说句实在的,我的功夫虽然不低,但一直没有机会好好跟人打一架──谁敢跟现在的皇上以前的皇子真正动手对打啊!──今天可算是打得痛快了。
大哥见我笑了,本来臭著的一张脸,便慢慢地柔和了下来,靠了过来,揉了揉我的脸,微有些疼的感觉让我明白,那儿定是青淤处。
“以後,不许在我办事的时候,那样对我,要不然,我可还是要生气的。”
我将话挑明。
大哥的手微顿了顿,过了很久,在我以为他定然不会接我这种要求的话头时,他淡淡出语:“我会记著,不过,你最起码也要收敛点吧?怎麽说你也是堂堂一国之君,大白天的,就那样地……”
大哥的话未完,不过我却知道他是同意了的,不由大乐,扑上去,压倒他,“大哥真好!”
唉,看著我这麽闲,他自己那麽忙,会心里不平衡也是正常的,所以会做出那样怪异的举动我也是能理解的,既然大哥表示了会改正,那我就应该原谅他无心的举动,对不对?当然,对知错能改的大哥,我自然该有所奖励才是。是以当天晚上,我就和他整整鬼混了一晚。
可惜,事情并不像我预料的那样,会平息下来。
虽然大哥已经答应不会再在我办事的时候那样对我,可是从那以後,每当我找宠物们玩时,大哥总会不知不觉就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虽然冒出来後并不会阻止我跟那些宠物们继续玩,但只要我跟他们稍微亲密点时,大哥总会寒著眼瞪──当然不是瞪我,而是瞪我那些宠物们。大哥最有帝王的派头,我那些宠物们根本招架不住,往往被他一瞪,就只得恋恋不舍地离开我。所以,现在弄得我若想跟哪个宠物欢好,都得偷偷摸摸地进行,好像偷情似的。
这个样子,我显然受不了。
我现在,已经有些後悔将大哥接回宫了。
也开始觉得自己真的是引狼入了室。──当然,跟柳夕他们认为的那种会篡位的狼不同,我是引了一条极为霸道的色狼进来,这条色狼显然想控制我成为他的禁脔,而这一点,岂是我所能忍受的?我宁愿被人篡位也不愿变成现在这种样子。
那,现在该怎麽办呢?
赶他走?显然不是个好方法,那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地糟糕。
可留下他,我又深受其苦。
谁能救救我啊!
脑里转了半天,想起一个人来。
对!找柳夕!他一定有法子!
第五章
“你把你四哥跟八哥也接回宫吧。”
这天晚上,趁著大哥在批改奏章,我偷偷摸到柳夕那儿,好好跟他酣畅淋漓地欢爱了一场,顺便想问问他大哥的事该怎麽处理。
不过,我还未问,柳夕就先出言,向我提了个耸人听闻的建议。而他的这个耸人听闻的建议,也将我本来要问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去。
柳夕的话,让我一愣,蹙眉问他:“干吗要接他们回来?”
一个大哥我就招架不住了,若再将凤秀那个妖精跟凤深那个狐狸弄回来,我的日子就没法活了。
“若不接他们回来,我看这天下迟早会乱。”
柳夕虽说得严重,不过脸上一点担心天下会乱的样子都没有,想来,是根本不在乎的,抑或,他心中另有想法?
“怎麽会乱?这天下不是早乱过了吗?”
有大哥在,还会乱什麽?再说了,叛军都还没被剿灭,天下本来就在乱著的嘛。不过,据我的太监大总管给我的最新消息,在大哥的有力指挥下,叛军最近似乎吃了不少败仗啊!想来,只要大哥继续这麽英明睿智下去,收服叛军,那是指日可待的事了。
一想到叛军可能有的可怜下场,我就为十二皇弟暗掬一把同情泪,想想当年,他跟大哥,怎麽说,也是盟友啊,现在,大哥竟然对他如此重下杀手,能不让人感觉可怜吗?
“懒得跟你这种懒虫说,若真想知道,就自己想吧。”
柳夕这次一反常态,微撇了撇嘴,双手靠到脑後去,只盯著我半裸露的胸膛瞧,却不再跟我说明。
这人,真是,明明是他挑起了问题,却不把答案说出来,这不明明是想让我著急麽?
可惜,夕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那种会被人吊起胃口的人麽?我的好奇心才不大呢,你爱说不说。天下乱乱他的,又不关我的事,反正,那是父皇搞的好事。父皇明明说让我当最没风险,可现在呢?天下乱糟糟的,哪有什麽没风险之说?所以这件事,追根究底算起来,还是父皇失算造成的,与我无关。
不过,柳夕让我召回老四老八的事,我还是认真考虑了下──当然不可能是因为柳夕说不召回他们天下会乱我才考虑的,而是想到自己当年曾对凤秀说过,即位後就接他回京的话。
虽然心底里,对凤秀以前那种故意引诱的样子颇为不喜(总觉得这种他这种勾引人的样子似乎对人人都可以做出来,一想起这一点,我的心里就感觉不怎麽舒服),而且对其在床上喜欢将我压榨到底的表现亦颇为不满,不过,当想将其接回来的念头在脑中闪起时,又紧接著想起了凤秀当时离京时那种可怜万分的小模样来。
──那种曾让我心口一再发软的小模样,虽在当时很是刻骨铭心,但这一段日子事情比较多,再加上我是个比较健忘的人,所以已经很久没想起过了,直到此刻,当脑里想到要接他回京的事情时,当日分别时的种种,才渐次清晰起来。
越是清晰起来,便越想将凤秀接回来。
这是我想了整整三天後,得出的最後脑中所想。
至於柳夕所说的我若不将他们三人都接回来,天下会乱的话,我理所当然地想都没想。
既然柳夕一点都不担心这一点──他要担心这一点的话,早就像当时十二弟起兵叛我时那样紧张了──我当然就更不用担心了。
於是,我便将我想将凤秀接回来的话,跟大哥说了说。──我现在可是很怕大哥会恼的,虽然我总觉得大哥不会对我怎麽样,但同样总觉得像接凤秀回来这种事该跟大哥说说。所以我才向他说了说。
大哥听了我的话,在我意料之中的,脸色瞬时便变了,这次不若以往,凝滞的表情,半晌也没舒展开来。
“怎麽会想到让凤秀进京?”
半晌後大哥低沈的声音才在寂静的大殿缓缓响起,饶是我现在已不怕大哥,但仍听得心头一跳。
“先前他走时我说过要让他进京的嘛。”
我陪笑著回答,深怕他会更加地生气。
然而,显然我的回答,仍是让他更加地生气了。
“……原来,我不是那唯一一个让你发话赏识留下来的人呢!是不是你把每一个被赶出京的皇子都假惺惺地挽留了一遍呢?”大哥冷冷地嘲讽地问我。
(正是因为自忖自己是唯一一个被凤采出言挽留的人,所以才会在凤采出事的时候,回到了京里,回到了他的身边,只为,他曾挽留过自己,现在呢,才知道仅是自己的幻想而已。自己,还真是多情呢,自作多情。)
“什麽叫假惺惺?我本来就是诚心留你们的!而且也只跟你和老八说了。你那是什麽表情,什麽语气?这样诋毁我的真心真意,好玩麽,再说了,我是那样的人麽?”
我本不是一个喜欢讲话很冲的人,只是,大哥刚才那些话,著实伤人,我听了只觉怒火攻心,不由声音就上了去。──恐怕还夹杂有这一段时间对他的怨气吧,一起在这时候爆发了。
我一发火,大哥的神色反而缓了下来,淡淡道:“你既然想让老八回来,那就让他回来吧。”
这人就这样,你待他越好,他越不当你是一回事,要是你训上他两句,他反倒可能立马就老实了。──这是我今天所得到的体会。
於是,老八回京的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皇家办事,说慢能拖上几年,说快嘛,千里也能将荔枝瞬时送到宠妃跟前讨好她,所以,我的提议一旦在大哥这儿通过,凤秀便在三天後进了京,当然,跟大哥一样,也理所当然地住进了宫里。
不过,此时的我,已无第一次大哥进宫时那种欢天喜地的感觉了。这,恐怕也是大哥在宫中的无良记录让我对老八进宫很难再抱什麽幻想了吧。想想看,大哥都那样管著我,何况这个妖精样的凤秀。
我所不知道的是,在凤秀进宫後的第二天,他便找上了大哥,谈了一些我当然不可能知道的事,也达成了我当然不可能了解我了解後必然会气晕的协议。
第六章
“有什麽事吗?”
这人虽也是自己的兄弟,虽也像凤采那样与自己有著一半的血脉相连,但,他却殊无好感──谁会对一个情敌有什麽好感呢?
凤秀微微一笑,毫不介意凤棣对自己那明显的敌意──反正自己对他,也差不多。
“采儿把我召进宫前,你就从没做任何预防措施麽?”
“什麽意思?”
凤棣眸光冷冷一闪,有著某种嗜杀的光芒在流动。──如果可以,他当然想让凤采永远都不要召他进得宫来。甚至,他还曾派刺客袭击过凤秀跟凤深,只可惜这两人,不是想说解决就能解决的。
“依著采儿的性格,接下来,要不了多长时间,我相信,他必会将凤深也召进宫来。到那时……”
凤秀下面的话,没再说出来,因为,他看见了凤棣脸色的遽变,知道他已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如果真有那麽一天,当凤采提出要接凤深回宫,凤棣和他,都没法拒绝凤采的要求的──至少在表面上是这样。
“他说他只在你和我离开时提出过留下的事,跟老四没提。所以,应该不会召老四回京吧。”
凤秀听了,只轻轻一笑,微带嘲讽的意味问他:“你觉得凤采会有什麽事是做不出来的?不管有没有,我们总是要预防的吧?”
凤秀的话,显然打动了凤棣。凤棣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要尽量拖延时间,拖延凤采想起凤深的时间,只要时间一长,凤深见采儿迟迟没召他回宫,必会有所动作。到那时,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让他消失了,这,总比你那些暗杀来得好吧?”
最後的话,凤秀说起来,是带著嘲笑味的。
凤棣此时虽面沈似水,但,仍淡淡点头道:“就按著你的意思办吧。”
除掉凤深,下一个,便是你了。
凤棣这样想著。
凤秀,亦这样想著。
那样一个皇室中的异数,绝不能落入别人的手中,只可能是我的。
两人都这样想著。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这句古语,再正确不过。
就在他们这样商量了的翌日,凤采就提出,也想召凤深回宫。
凤棣跟凤秀从未想过凤采会这麽快就提起此事,不由都有些始料未及。面对凤采的要求,虽极不想当面驳回以免惹恼凤采,但此事关系重大,两人吞吞吐吐了半天,才求得了凤采的同意──同意他们商量商量再给答复。不过彼时,他们都看到凤采的眸里,正闪著相当不爽的神色,不由心下都有些惴惴──他们是知道凤采个性的,像召回凤深这种事,凤采询问他们也只是出於尊重,他们的答复是什麽,凤采只怕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因为凤采会问他们,说明他心里早已经下定决心了。而凤采一下决心做什麽事,是九匹骡子也拉不回来的。凤采,倔著呢。
比如,他们就不喜欢凤采天天跟那些男宠们鬼混在一起,但,除了嫉妒,他们根本无法可想。想当初,凤棣在初入宫时,曾有过干涉行动,结果只是无疾而终。──凤采无法无天惯了,你要想束缚住这头野马,非一时一日之功可行。
既然不是一时一日之功可行,那也只有先攘外,後安内了。
等处理完了外部的事情,再来解决内部那一群麻烦吧。
凤棣跟凤秀彼时,都是那样想的。
只可惜,凤采并不是他们想像中的野马,他是跟他们有著一半血脉关系的兄弟,他虽然没多少野心,看起来似乎也不聪明,但,绝不可能会是笨蛋──同一家人,智商会差到哪儿去。
☆☆☆ ☆☆☆ ☆☆☆ ☆☆☆ ☆☆☆
“采,……采……快一点……再……再深一点……”
妖精样的凤秀,攀紧我的背,一次次地靠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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