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出太阳了，我记得非常清楚……”刘玉堡朝小区的某栋居民楼一指，“我就是从这栋楼最高的那一层的楼道里醒过来的呀，后脑勺上的大包过了很久才好的……”
“组长……那我们……”苗英指了指楼道口，那意思是不是现在就上去看看？
然而，望着已经是老旧残破的居民楼，赵玉却没有做声，他紧锁着眉头，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许久，赵玉这才转身冲刘玉堡问道：“你再好好回忆一下，当初……你醒过来之后，有没有发现别的异常？”
“别的？”刘玉堡想了想，说，“没有了啊？就是特别想不通而已……我一直到出了小区，走到大街上，才想明白我到底在哪儿呢！”
“那……看到人了没？”
“没有……一个都没有！”刘玉堡肯定地说，“当年这个地带可偏着呢！有的楼还没封顶！又正赶上过年，别说小区里边，大街上都看不见几个人，我走了好远才找着个摩的，把我送回家的！”
“警官……”这时，一位当地民警上前汇报道，“我们详细调查了一下，当时的开发商和政府闹了一点儿小矛盾，建筑工地在过年那段时间全面停工，连一个看大门的都没有的！”
腊月26，又是一个偏僻的未完工的小区……
赵玉嘟囔了一下，然后便进入楼道，一直上到6楼，来到了当年刘玉堡醒过来的地方。
楼道已经破旧不堪，两旁的住户也已经住了那么多年，大门紧闭着。
很明显，这里已经不可能再找到15年前的任何东西了……可是，赵玉却望着昏暗的楼道，踱起了步。
少卿，他迈步来到了楼道的窗户边，由于年久失修，窗户上的玻璃已经没有了，站在那里可以感觉到冷风扑面。
赵玉向窗外眺望了一下，但见外面的街道上，亦是格外冷清。只不过……当他驻足眺望的时候，脑中却忽然跳出了一个念头。
“对呀，大年26！15年前的腊月26……”赵玉小声念叨着，然后对苗英说道，“苗组长，你发现了没？其实，我们已经有了一个非常精确的时间呢！”
“哦……”苗英冰雪聪明，赵玉这么一说，她立刻领悟，急忙转回头冲当地刑警们命令道，“你们现在马上去查一下，15年前的腊月26那天，在这座小区附近，发没发生过什么案子？不管是大案小案，哪怕只有一个报警记录也好！”
“对！”赵玉看了看表，表情凝重地说道，“时间紧迫，你们必须用最快的速度给我们查到！要不然，耽误了恶魔案破案，我就向你们省厅追责！”
赵玉说得如此严重，当地刑警自然不敢怠慢，立刻飞奔下楼，往局里面汇报去了……
“两位组长……”下楼的时候，冉涛对赵玉二人小声说道，“不至于吧？如果这附近有案子……嗯……哦……”冉涛仅仅说了一句，便赫然领悟了重点，忙说，“我明白了，原来，我忘了刘玉堡的事根本没人知道了，所以……”
“所以，就算这里出过案子，也没人会把它跟恶魔案联系在一起！”赵玉说道，“而如果韩宽真在这里出现了意外的话，这可能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
说话间，三个人一前一后下了楼。
谁知，他们才刚下楼，便有一个当地警员拿着手机上前，不太确定地对他们说道：“领导……我们刚刚查到了一个消息，15年前阴历腊月26的凌晨3点14分，在嘉禾小区东面的玉河大道上，曾经出过一起——交通事故！！！”
第919章 黄金对决（）
昭云省，黄金城看守所，下午5点50分。
看守所洗手间内传来哗哗水声，嫌疑犯韩宽站在洗脸池面前，正在用冷水洗面。仿佛冷水能够驱走他连日来的疲惫似的，洗完之后，他自我陶醉般地呵了口气。
“喂喂……警察同志，我们是要讲求司法公正的！”卫生间外面，赫然响起了一个男子的喧嚣声，此人正是韩宽花重金聘请来的大律师张高升，“我不管你们又得到了什么证据，你们关押了我当事人多长时间，你们自己心理有数！
“连最长的延长期限都已经超过了，你们还想怎样？
“我警告你们，如果你们再这样无理取闹地纠缠下去，我就要一纸诉状，把你们黄金警局，还有那个什么特别调查小组，全都告上法庭了！
“所以，废话别说，仔细看看我的文件吧！还有5分钟，你们必须得给我放人！无条件放人……”
听着大律师向警方开炮，韩宽面对着洗手池上方的镜子，微微上扬起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俄而，随着他的眼神一变，那得意的笑容倏然凝固，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说不出的阴戾与邪异！
但见他的面部僵硬冰冷，眼神阴郁乖戾，好似整个世界都随着他的脸色忽然变得一片黑暗！
可是，随着又一秒后的变化，他的眼角开始剧烈抽动，眼睛忽然变得满目猩红，而一滴滴眼泪更是毫无征兆地从他眼眶中滴落而下！
然而，眼泪滴落中，却又看不出任何伤感，他反而是狠狠咬着牙齿，笑得更加癫狂邪妄……那样子实在惊悚骇人，真个宛如恶魔一般……
……
5分钟后，尽管黄金警局百般阻挠，但韩宽还是顺利地在获释文件上签了字，由他的律师张高升带领着，一起走出了看守所大楼，来到大楼门口。
接下来，他们只需要穿过看守所的大院，便预示着韩宽终于无罪释放了！
此时此刻，与他们一起的，除了吴秀敏和黄金警局的大小警员之外，还有看守所方面的几位领导。
“警官，我们的时间也非常宝贵！”律师朝韩宽的手铐示意道，“拜托啦，请快点儿吧！”
韩宽的手铐钥匙在巴晨手中，看到律师的示意之后，巴晨不得不掏出钥匙走向前，准备给韩宽打开手铐。
然而，吴秀敏却顺势推了巴晨一下，巴晨那肥胖的身躯赫然向前扑倒……
“哎哎哎……”巴晨在空中打了一个自由泳的姿势，最后还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哗啦啦……
他手中的钥匙亦是脱手而飞，摔到了看守所大院的空地之中。
“靠！”律师张高升见状，先是愤愤地骂了一句，然后一面向钥匙走去，一面没好气地讥讽道，“你们这么玩儿有意思吗？耽误个一分八分的，有什么用，有什么用……嗯……”
谁知，张高升还没来级的捡起钥匙，却猛听得头顶之上传来了一阵轰鸣！
他赶紧抬头去看，这才惊然看到，高空之中，居然不知什么时候开过来了一架——直升飞机！！
虽然黄金看守所建筑老旧，但看守所的大院却是异常开阔，足够这架小型直升飞机降落。
由于院中尘土较多，飞机螺旋桨扇起的强风，顿时把院子吹了一个满目昏黄。
紧接着，飞机平稳落地，随着舱门打开，但见一个带着墨镜，身穿风衣的年轻男子，从飞机上利索地跳了下来。
此人行走如风，气场强大，一眨眼便来到了大楼门前，待看清楚站在门口的众人之后，他立刻朗声喝道：
“嘿！特么得刚刚好！嚯哈哈……”他一声狂笑，然后用手一指戴着手铐的韩宽，“喂，韩大作家……你这是想要上哪儿去啊？想要越狱吗？”
“喂！说什么呢？”律师张高升听到，急忙窜到近前，用手指着此人吼道，“你是哪位啊？说话要严谨知道不？什么越狱？我的当事人已经被合法释放了，懂吗……”
谁知，那律师话还没有说完，一幕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但见年轻男子猛地飞起一脚，竟然把这位大律师给踹飞了！
大律师在空中划过弧线，重重落地之后，又从台阶滚到地面。等他终于落定之后，不但沾了满身尘土，嘴里也已然吐血……
“嚯哈哈！听好了，老子名叫赵玉，是特调组的组长！”该男子嚣张地吼道，“我指别人可以，但别人不能指我！懂了吗？”
听到赵玉的话，张高升想要说些什么，可胸口疼得厉害，什么也说不出来……
“组长……”吴秀敏兴奋地迎上前来，惊喜地说道，“太好了，你终于赶过来了！没想到……还是打飞的过来的！”
“呵呵……时间刚刚好！这一路狂奔，也是值了！”赵玉摘掉墨镜，微微一笑，然后快步欺身到了韩宽跟前，心平气和地说道，“怎么样啊，韩大作家，几天不见，别来无恙吧？”
韩宽冷冷地看了赵玉一眼，一句话也没有说。
“韩宽啊……”赵玉摇头说道，“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因为我们拿到了有关恶魔案的新证据，所以经过刑事厅最高批示，你的逮捕令又被延期了！所以，还是乖乖跟我回去聊一聊吧，我有很多事情要跟你好好交流一下呢！”
说完，不等韩宽如何反应，赵玉便向左右打了个手势：“来呀，把韩大作家请回审讯室，本大神探要亲自审讯！”
黄金城这边，无论是警局领导还是看守所领导，全都了解赵玉的身份。虽然赵玉没有带着文件，可这位特调组组长大人已经发话，又有哪个敢于不从？因此，当即上来几名狱警，又把韩宽押回去了。
“赵组长……那个……嗯……”巴晨赶紧凑过来，指着兀自吐血的大律师说道，“这个人……怎么处理？”
“哦……”赵玉轻轻点头，点完头以后，当即问了一句令人崩溃的话出来，“这个人……是干嘛的？”
我倒……
巴晨等一众警员纷纷倒地，也差点儿吐了血。
吴秀敏赶紧把张高升的身份告诉给了赵玉，赵玉听完之后哈哈一笑，当即毫无所谓地冲巴晨吩咐道：“既然这样，那你就派几个人帮助大律师写诉状去吧！他不是要告警察局还有特调组吗？那就让他告吧！好好告！嗯……对了……”赵玉一指自己，“还有我！必须得让他告我啊！要不然我跟你们急，嘿嘿……不告不出名，老子还指望着大律师好好告告我，提高一下我的知名度呢！”
“嗯……这……”巴晨懵了，不知道赵玉是真有此意，还是纯开玩笑。然而，等他再想仔细问问的时候，赵玉却早就跟着吴秀敏进入看守所大楼去了。
“组长，苗副组长他们呢？”吴秀敏问赵玉。
“飞机太小了，只能带一个人过来！”赵玉解释道，“苗组长他们正从昭云开车过来呢！估计也晚不了太多！”
“你们这速度也是够快了，上午还在北迁呢……”吴秀敏惊叹。
“北迁警方太给力了，他们给我们安排了专机，直接从北迁飞到了昭云，半点儿没耽误时间！”赵玉又道，“只可惜，昭云这边就差点儿事了，鼓捣了半天，才搞到了那么一架小飞机，我特么还以为是撒农药的呢！”
说着话，二人已然来到了审讯室门口。谁知，赵玉却忽然伸手拦住了正要进屋的吴秀敏，说道：“吴姐，这一次，我要单独和韩宽交手！所以，你们都到监听室去吧……对了，我还有点儿事，需要你去办……”
说着，赵玉从吴秀敏耳边低语了几句，吴秀敏虽然不太明白，却还是按照赵玉所说的去办了！
吴秀敏走后，赵玉这才调整了一下呼吸，推门走进了审讯室……
第920章 致命的车祸（）
灯光昏暗的审讯室内，韩宽面无表情地坐在审讯椅上，没有激动，没有争辩，好像入定一般，整个世界，都与他毫无瓜葛。
“看来，这才是最真实的你啊！”赵玉一反常态的什么东西都没有拿，而是直接拎了把椅子，与韩宽面对面而坐。“记得刚见面的时候，你的话可是多着呢！看来，那些都是你特意为我准备的台词吧？”
韩宽冷冷地看了赵玉一眼，一直沉了数秒之后，才轻轻说道：“赵警官，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呵呵呵……”赵玉见韩宽开口，不由得朗声大笑，然后神采奕奕地说道，“罗卡二……嗯……不对……是洛卡尔物质交换定律……对！这个定律说，只要是罪犯进行了一场犯罪，就必然会在现场留下些什么！
“韩大作家，从耀名的老瓜开始，你至少杀害了10个人以上，那么多的案发现场，你说，你得留下多少证据啊？是吧？”
韩宽默默看着赵玉，等赵玉说完之后，他一直沉默思忖了很久，才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语气和表情回答道：
“赵神探！你知道吗？洛卡尔虽然发明了洛卡尔物质交换定律，但是，他却从来未曾在案件中检验过他的理论！
“还有，在该定律的注解中，明确地记载着那么一条……”韩宽用冰冷的声音说道，“尽管犯罪现场发生了物质转换，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留下来的证物……会越来越少，乃至忽略不计！”
听到此话，赵玉勉强自己不动声色，可他的眼角还是忍不住颤动了几下。韩宽的话看似平淡，实则充满了腾腾杀气与挑衅！
“厉害，厉害啊！”赵玉还是小小地给他鼓了鼓掌，然后说道，“真不愧是罪案大作家啊！看书看得这么仔细，都入魔了吧已经？”
赵玉的话亦是一语双关，含沙射影。
“赵神探，古人云，不疯魔不成佛！”韩宽眼神中露出三分邪异，声音亦是变得沙哑冷漠，“但惭愧的是，小说一直经营惨淡，难以畅销，我有心成魔，但无奈魔不待我呀！所以，这一点，我可是和赵神探比不了了！”
“牛逼！”赵玉挑起大拇哥，称赞道，“老子年年打雁，反被雁啄了眼！是我看错你了！我只以为你是一个爱耍小聪明，毫无杀伤力的小作家，今天看来，你可是真的快要成佛了啊！”
赵玉如此说话，试探意图已经相当明显。通过韩宽所说的这几番话，对于他的恶魔身份，赵玉再也没有半点怀疑！
而且，赵玉还能看出，韩宽的耐性似乎也已经消耗了极点，说话中明显带着情绪。
不过，这种效果，正是赵玉希望看到的。
“好！”赵玉摊开双手说道，“既然问候过了，那咱们还是进入正题吧！我的同事，已经审问你那么久了，所以，关于那些老生常谈的问题，我也懒得重复！
“我想，你那么聪明，应该可以猜到：我既然回来了，既然亲自回来审问你了！那我肯定是带着诚意来的吧！？”
“哦，是吗？”韩宽异常稳健地反问道，“我说，你怎么敢把我请来的律师打成那种模样呢！不过……我觉得……你可能要摊上事儿了吧……殴打律师，可是你们官方人员的大忌啊！”
“我的事呢！你就不用操心了！”赵玉微笑着说道，“要我看，你还是先为自己考虑考虑吧！你觉得，恶魔案的真凶，会以怎样的方式结束生命呢？枪毙还是药物注射？”
听到此话，韩宽毫无反应，表情又陷入到了之前的僵硬之中。
“呵呵呵……”赵玉讪笑一声，这才终于进入到了正题，“15年前的腊月26，也就是你离开北迁的那一天凌晨时分，在北迁以北的江兴县一座未完工的建筑工地外面，发生了一起车祸！不知道……这场车祸，你是否还记得清楚？”
“……”韩宽没有说话，眉脚却猛地上扬，隐隐地打了一个激灵。
赵玉兀自一笑，心里说话，看来，这句话果然戳中了他的要害！
“说吧！”赵玉稳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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