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那个密闭空间的闪亮『28』还是能够认得。惟一奇怪的，便是自到了这一个楼层，小房间中除了自己，再没有一个人。
『嘿嘿……』朝著小间里那面噌亮的镜子摆首弄姿，铁嘴第一次发现自己入乡随俗的本领不是一般的大。光看那位始乱终弃恩公『借』给自己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竟然有说不出的风度。果然人要衣装！想自己在天京穷极潦倒……哪有什麽上档的衣服可以穿？
所以有时候看见那个痣妖每天一件无一日重复的行头，那麽自以为是地飘摇过街，就觉得天道不公！！
这个鞋子虽说『嗒嗒』掷地有声，却有些硬，脚上说不定都磨出水疱了。王铁嘴径自乱闯起来，也没有方向感。
『先生，需要什麽帮助？』该层的保卫科成员堆上笑厣，朝著陌生却有些晕菜的青年投来注目。
『啊？哦……那个，请问，卫……生，间，在哪儿？』似乎是这麽念。
『走道尽头，右传！』
『谢谢……』王铁嘴用光速飞奔，不行！在这样要憋出毛病了！这身体污秽若不及时排除，可是会中毒的！待他奔到那个浑然深蓝色的卫生间时，吓了一跳。这里的人似乎和喜欢让出恭的地方像居室一般典雅啊！著实比那里的茅坑要干净太多。
『呃……又是陶瓷……花盆麽……』这个东西，幸亏自己见过，否则怎麽使用都不晓得。初见时总以为这里该是插花用的。
……
呃，似乎没有石片木片，请问，这里用来擦屁股的到底是什麽？
『哒哒……』外侧传来另一个人脚步的声音，终於有人了吗？王铁嘴厚著脸皮准备发问。
『这位……这位兄台，您那边有清洁的……用具麽……』满头大汗，只希望不会再被人鄙视。
外面的声音顿时消失了，那人似乎愣了半天，听见撕纸的声音，伴随著抱怨：『这总务究竟在干什麽……』
『啊？』王铁嘴坐在马桶上等待，忽地看见隔板上方荡漾著一只手。
『够了？』很熟悉的声音。
『嗯，谢谢。』接过了纸，铁嘴有些汗颜。好多纸啊，够自己著手一幅『清明上河图』了，这里的人真是暴殄天物！算了，自己也就将就一下解决燃眉之急。原来自己身边的那个一卷白纸石这个用途，还以为是用来解决人们在出恭时一时诗性大法可以先写下灵感……反正这里环境优雅，应该有不少人不会浪费这个出恭时间吧？（…_…｜｜｜b）
『这回是畅快淋漓……』正在踌躇自己的手应在哪里清洗，有些发怔。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卫生间。软软的地表踩得挺舒服，这是什麽材料啊？刚想蹲下来自己研究。
『林，那个人怎麽……』一只脚直接踩在某人在地上摸索的雪白双手上。
『啊！痛！』王铁嘴鬼叫起来。怎麽有人来去匆匆，竟然不看地上？！
『该死的！怎麽回事？！』头顶炸开暴怒，蹲著的人抬头，看见一张陌生的脸。
『是你？！』李惟一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後，脸上浮起了莫名诡异的可以称之为笑的东西。
『呃？啊哟哟……莫非我们见过？』铁嘴龇牙咧嘴地对自己红肿的手吹气，又不甘地瞪著这个罪魁。不是眼花，他似乎还在嘲笑自己？
『你说呢……』李惟一邪恶地扬起下巴，居高临下看，这个人好像以前养死的那只仓鼠啊，眼睛大大的，手还在颤抖。
『总经理，你在找我？！』秘书从卫生间听到动响，急忙跑出来，看见地上半蹲的挫人，立刻瞪大眼睛指著他。
『是你？！刚才马桶都没有冲！差点熏死我！！』破口而出的是毫无素养的抱怨，李惟一不满的挑眉。
『呃……你是刚才给我纸的……』王铁嘴站起身。
『经理！这个傻瓜怎麽会在总裁楼层闲晃？！』突然想到这人在地下车库的表现，林秘书换上更蔑视的眼神。
『我也在思考……』他讪笑著摸著自己光洁的下巴。
『啊！原来，你就是楼下那个瞎子？！你看得见？！』王铁嘴嚷道。
刺耳的声线也和『吱吱』很像……只是说出话依旧让人不快。李惟一冷哼道：『还是这麽说？』
『经理！和这种智障有什麽好说的……快去签约啊……』
李惟一这才惊觉自己似乎疏忽了正事，尽把注意力放在这个傻男人身上了。看著他一脸苦闷地揉著被自己踩红的爪子，虽有抱歉，但是心中却漾起了比折磨仓鼠更过瘾的快感……他说不定会是个好玩具……
甩甩脑子里的乱想，他正色道：『这位先生，你擅自来到这里，有什麽事？』
『啊……』双目游移不定，忽然，他瞟到不远处那个保卫科大哥侧面的墙上似乎贴著什麽『心理咨询……什麽日程』（？）那是虾米？王铁嘴支支吾吾著，心虚地回答：『我来……那个心理咨询……？』
『嗯？』秘书皱眉，『招聘在十八层人事部……』
难道这个小子是新来应聘的？先被赵二泉那个小子划归手下？真是不可貌相……
李惟一不知在想著什麽。继续阴笑：『原来是应聘的……』摇著头，河满脸黑线的秘书一起走去电梯间，心里还在想，都说心理咨询的人人格有问题……果然不假，这个赵二泉是从哪里招来这麽一个好玩具的……找机会把他骗到自己手下好好调教一下……呵呵……
『经理？！』林羡三看著春风得意的上司，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自己用三年时间才得来的成果……只是一天，就被那个傻子一样的人给夺走了麽？绝对不可以！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咬牙切齿起来。
◎◎◎
『十八层？招聘？』有些摸不著头脑的半仙吱愣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去看看，虽然不懂他们在说什麽……不过既然自己到了这个地方！必是天意要留自己大展宏图！说不定还能在这里降妖伏魔，就此名满大江南北！纵横天下？
又开始笑得花痴，他忙不迭走至那二人消失的地方，模仿著许多人曾经做过的动作，按下了那个小空间外的箭头。
他看清楚了，自己和那个说瞎不瞎，却有些异於常人的怪男人搭上话後，连那个保安都谦卑地对自己弯腰了……咦？难道那个怪人很伟大？切！伟大的人怎麽踩了自己也不道歉？！
开始气鼓鼓的王铁嘴看著自己浮肿的猪爪……不断哀叹。
第九章
『十八呀十八，闺女一支花！小花呀小花，哥哥带回家！』十八层走道中经过的身影无一不例外地脸上挂著黑线。他在东侧的办公楼外面已经闲晃了足有半个锺头，嘴里一直在哼著这首『脍炙人口』的歌谣。
『这个……请问先生，你是来……』终於有位好心的姐姐受不了，走出门来。隔著厚厚的门板，还是能听到魔音穿脑，这个人的声音不是一般的穿透力。
『呃……』王铁嘴瞪大双眸，这位姐姐……不就是早先将赵二泉恩公带走的那位小姐？嘿嘿，她在这里，不是代表赵恩公，不，是阿泉，对，恩公只喜欢我这麽叫唤。正是代表了他说不定也在这里。
唉……这栋高楼也是可怕，竟然能藏匿这麽多住客在里头。若是在天京，可能整个城池的人都可以在这里生活了吧？
『你来做什麽的？』美丽女子脸上也是露出了不耐烦。
『我来……硬拼的！』铁嘴搔搔头，『请问，这位大姐认识赵二泉公子麽？』
『大姐？』陈秘书开始扭曲面目，自己好歹才二十五，怎麽被这麽一个死小子一叫就老了很多？不由胸口憋气，『不知道！你快走！』
『可是我来硬拼！硬拼！！』王铁嘴看见女子的酥手正推搡著自己，吓了一跳。豪放的女子！我可是清白的！
『小夥子！应聘在这里！』一边办公室里走出一个中年男人。脸上堆著善意的笑。他招招手，示意自己这里欢迎他。
『唉？这位大叔是……』铁嘴目送甩门而去的女子，扭头看著分外热情的陌生人诧异。
『我是这次负责招聘的人事主任，鄙人姓薛。』中年大叔递过名片。
看著这个愣头小子昏昏然接过自己的名片，不由嘴边扯过笑意。嘿嘿，老远就听到他和陈秘书在大呼小叫著什麽东西，唯有那一声『赵二泉』却是听得仔细无误！看他的样子，似乎和赵经理很是熟悉……说不定是自己转运的大好时机……
『哦……薛兄，你天庭饱满，倒也有几分大富大贵之相！』只是会被你自己错失……王铁嘴挑著好听的说。老本行嘛！
『呵呵呵……好说！』大叔心下狂喜，难道，他是在暗示自己什麽？
『我这次来是硬拼那个什麽心理的什麽东西……』铁嘴心虚地搔头，嘴里说的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麽东西。
『心理咨询师呵！！呵呵呵，请问有没有相关从业经验？』
『经验？有！』测字算命外带捉鬼除妖。
『那麽都是哪些公司？』薛主任与他面对面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门口已经挂上了『闲人勿扰』的标记。
『呃？大宫司？貌似我们那里有护城司……却没有这麽个称呼……』
原来还是外籍？中文说得还满不错。中年人上下打量了他，长得细皮白肉的一个小夥子。都听说赵二泉是个同性恋，难道这个男人也和他有什麽特殊关系？看来自己要好好关照。
『那个……你有相关资格证书吗？』
『那是……什麽？』这个地方的鬼明堂真多。这个人桌上摆放的东西似乎都是自己没有看见过的，应该很值钱吧？
『呃……』薛主任有些犹豫，这个人，不会什麽都不懂，就想这样来单位混饭吃吧？擦擦汗。
『可是，楼上的，上面那个林什麽的人只说下来就好咯！』铁嘴摸不著头脑时，忽然腹中一阵叫嚣，又饿了……
『林秘书？！』薛主任眼睛一亮！看不出，这个愣头青竟然人际亨通，连老总的红人都来介绍……不得了！
『那个，如果不便，我这就……』也不知道自己来干什麽，搞得肚饿不说，还尽谈一些听不懂的劳什子玩意儿。王铁嘴皱紧眉头，准备离开这奇怪的地方。
『等等……这位先生。』
『我姓王……』
『王先生……等我确认一下……』他兴奋至极。如果这回马屁到位，自己还用的著讨赵二泉什麽欢心？直接就可以受老总关照了。
『……是麽？是这样？』
『……』
王铁嘴看著这个中年的大叔越说越起劲，对著手中的奇怪东西直喷著唾沫，看不出他的实力似乎能和那时的自己相媲美。
『啪嗒！』电话挂下，薛主任差点去膜拜眼前的青年。
『嘿嘿！』铁嘴依旧是一脸不知所云的微笑。
『王先生！欢迎你加入本公司！』他激动地握住青年的手。未想到，这个陌生的小夥子，竟然颇得老总好感。电话中反复强调的『好好照顾』难道也是对自己表现的暗示？我这次一定会遵照老板的意思好好照顾他！以表我对公司的忠心。
『啊啊？』青年只是茫然，被摇晃得头晕。
『啊！带你去办公室看一下，没有问题的话，你明天就可以来公司报到。』
『……』被推著出门，引领到另外一个房间。
这是干什麽？报到？
铁嘴开口问道：『我该做什麽？』
『放心！』我知道你什麽都不懂……『你只要应付一下来访的每一位公司员工，舒缓一下他们的压力，倾听他们的诉苦，并安慰他们，知道员工们调整好状态继续奋进工作就好了！』
咦？似乎……很简单的事，我来做？我终於被认同了？！我可以在这里算命糊口？！王铁嘴一下子也兴奋莫名，举著拳头，立誓一般道：『我一定会好好努力！！』
『好！』看来还是很有干劲的人，如果是个米虫倒也说不过去。想想，被老总举荐的人，也是差不到哪里去吧？！
『那个……工钱怎麽算？』总不见得事白干吧？嘿嘿，这是没有料到，在这个地方还能托恩公的福，找到好差事。再找到恩公一定要再次谢谢他！赵二泉，嗯，阿泉……恩公。
『咕……』肚子不合时宜地又开始唱空城计，王铁嘴不好意思地讪笑，而那个中年人也是理解的笑笑。
『这麽著吧……等我五分锺，王先生与我一同参观一下大楼的餐厅如何？』中年人浮起谄媚的笑容，吃饭时对他稍许暗示，让他在老板面前美言几句岂不是妙事？
第10章
酒足饭饱外带头昏眼花……
王铁嘴真真搞不懂眼前的这个世道。自己死皮赖脸拗著拖著，才在某位恩公那里要得一碗阳春面，虽然很味美，自己却是收了不少白眼。而面前这个人，自己也没有要求什麽，就这样毫不吝啬地请了自己一顿海吃。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薛大壮的脸上擒著笑意，看著面前斜斜歪在沙发上剔牙的王铁嘴一脸满足，心里也开始暗喜，自己做的不错。
『王先生……薛某以後还要靠你多多提携……』
『好说……嗝！』呃，这里的酒怎麽这麽容易上头，以後不能多喝。
『那……王先生可以随我来你的办公室，明天您就可以直接来报到。』
『啊……好。』
眼睛迷茫的半仙几乎是被拖著跑，随著电梯忽上忽下晃悠，他的胃里也开始折腾起来。
『阿哟！』薛主任好容易将这个有些昏昏沈沈的青年扔进沙发堆中，松了一口气。自己还满有体力！一个电话铃传来，立刻急急关上门自己跑了出去。
『嗯……啊？心理……什麽询室……』铁嘴揉揉眼睛，左右四下没有人，头又疼得厉害，索性一个倒栽葱嵌入沙发呼呼大睡。
◎◎◎
李惟一松著领结，无力倒在自己的工作椅上。手机又响起来。工作之余的电话，只有一个人。
『三，是你？』
『嗯。这边估计要谈两三天，当地那些人很不合作，似乎有意不让出那块地！』
『若是不行……就砸钱。』
『嗯……你好好休息，现在在哪里？』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柔情，李惟一一抖。
『你想太多了。』一下子挂断手机，李惟一握著双手。似乎自己的一时冲动渐渐成为了阻碍。发生了一次关系……就把自己当成他的私有物了？林羡三……亏你还是个成年人。现在……可是越来越头痛了……
打开电脑，上面果然还是那个人的信件。直接点击了删除，他又全身无力地仰面朝天。突然，脑中浮想著一个可笑的身影……乌黑的大眼睛，有些畏畏缩缩的神情，还一直说著莫名其妙的话……难道真的是个智障？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不好玩了……
心情也倏地畅快起来，李惟一捏著钥匙，离开了这个让人压抑的办公室，往外走去。
◎◎◎
『呼噜……』某人睡得很熟，完全没有醒过来的意思。直到……
『啪嗒！』夜巡保安一下打开门。
『喂！你是谁？！这个办公室是咨询师办公室！喂！醒过来！』双手将铁嘴像斗筛一样地晃荡。
『呜呜……呜！』铁嘴半梦半醒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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