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佳丽(乱世佳人 续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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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佳丽(乱世佳人 续集)-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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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当她把勇气强推向最卤莽的限度时所感到的兴奋,危险而又可怕。
斯佳丽意识到某种有力的,无可名状的东西藏在她体内深处,正咄咄逼
人地伺机挣脱她的控制。

费茨太太警告她,她的行为已令镇民感到不安。“奥哈拉族长已渐
渐丧失威严,不值得他们尊敬,”她阴着脸说。“你和英国佬在社交季
节时的交往是另外一回事,那毕竟是在远处。而你常跟基尔麦森伯爵在
一起,则是当面提醒他们你与敌人沆瀣一气。”

“他们气出鼻血来,也不关我的事。我爱怎么生活是我自己的事。”

斯佳丽激烈的言词令费茨太太大吃一惊。“是这样子吗?”她的语
气不再严厉。“你爱上他了是不是?”

“不是,我没有爱上他,我也不会爱上他。走吧!别来烦我,叫他
们都别来烦我。”

打那以后罗莎琳·费茨帕特里克不再向斯佳丽说出她的想法。但是
她以一个女人的本能,从斯佳丽的绿眼睛狂热的亮光里,看出了忧虑。


我爱上卢克·芬顿了吗?费茨太太的疑问迫使斯佳丽扪心自问。不!
她毫不犹豫地回答。

可是为什么只要他早晨不来,我就总是没精打采的呢?

她找不到令她信服的答案。

斯佳丽想着朋友的回信。她们都说基尔麦森伯爵声名狼藉。他是大
不列颠最富有的人,在英格兰、苏格兰、爱尔兰都有财产。他与威尔斯
王子关系密切,谣传在伦敦有一栋巨宅,经常举办精心策划的狂欢酒会,
上流社会人士无不绞尽脑汁争取得到邀请。自从他十八岁继承爵位与财
富后,二十多年来,他一直是许多家有待嫁女的父母最中意的猎取对象,
但是他就是不让任何人来束缚他,连几个出了名的富家美女都得不到他
的心。于是关于心碎、毁誉、甚至自杀的谣言满天飞,不少女人的丈夫
找他决斗。他是道德沦丧、冷酷无情、危险的人,甚至有人骂他是魔鬼。
当然,他因此而成为天底下最神秘、最迷人的男人。

斯佳丽幻想着,如果她这个三十来岁的爱尔兰裔的美国寡妇,击败
英国所有的名媛闺秀,赢得了卢克·芬顿,她将引起什么样的轰动啊,
她的唇边不由得浮起笑容,神秘的笑容,不过迅即又消失了。

卢克·芬顿没有迹象显示已坠入爱河。他只想占有她,而不是娶她。

斯佳丽眯起眼睛。我才不让他把我的名字列入他那一长串被征服者
的名单中呢!

可是她又禁不住好奇地想着,被他亲吻会是什么滋味。


第八十五章

卢克·芬顿挥鞭加速超越斯佳丽,笑声震天。她弯身前倾,向半月
大吼,催促它跑快一点,几乎就在同时,她又不得不勒住缰绳。因为马
路在两边高大的石墙之间蜿蜒,而卢克在前面停下来,掉转马头横挡在
路中央。

“你在玩什么把戏?”她责问道。“我可能会撞上你。”

“我正有此意。”芬顿说。斯佳丽还没来得及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就见他一手抓住半月的马鬃,把两匹马拉近。他的另一手勾住斯佳丽的
颈背,让她动弹不得,他的嘴唇牢牢地贴在她的嘴上。他的吻强而有力,
迫使她张口,把舌头伸入他的两排白牙之间。他的手迫使她屈服。这一
吻似乎永无止境,斯佳丽因震惊、恐惧与屈服于他的力量的战栗而心跳
狂乱。等他放开她时,她已虚软得浑身打颤。

“现在你不会再拒绝与我共餐了吧!”卢克说。他的黑眼睛闪动着
满足的光芒。

斯佳丽惊魂甫定。“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她恨自己喘得太厉
害。

“哦!是吗?我很怀疑。”卢克的手勾着她的背,把她揽在胸前,
再次吻她。他的手摸到她的胸脯,几乎将她捏疼。她感到了一种激浪汹
涌般的反应,渴望他的手抚遍她的全身,渴望他粗鲁的唇亲吻她的肌肤。

受惊的马挪动脚步,把他们从拥抱中分开,斯佳丽这时几乎是悬在
鞍外。她极力稳住在马鞍上的重心和自己的思绪。她不能这么做,她不
能献身给他,屈服于他。她知道,如果她这么做了,那么一旦他征服了
她,立刻就会对她失去兴趣。

但她不想失去他。她要他。他不是查尔斯·拉格兰那种害相思病的
大男孩,他是一个成熟的男人。她甚至会爱上这种男人。

斯佳丽抚摸着半月,安慰它,打心底里感谢它把自己从这愚蠢的陷
阱里救出来。然后她转向卢克·芬顿,肿胀的唇上扯出一丝微笑。

“你何不披上兽皮,揪着我的头发,把我抱回你家?”她话中有着
明显的幽默和轻蔑之意。“这样你就不会惊着马了。”她催促半月迈步
走,然后小跑步朝他们来的方向跑去。

她回过头。“我不去你那儿吃饭,卢克,不过你可以跟我回巴利哈
拉喝咖啡。倘使咖啡不能满足你,我还可以提供早中饭或晚早饭。”

斯佳丽对半月喃喃低语,催促它加快速度。她虽无法理解芬顿怒容
的含义,不过她有某种类似害怕的感觉。

当卢克骑入马厩栏圈时,斯佳丽已经下马。他一条腿一撩,滑下马
背,将缰绳丢给马童。

她假装没看到卢克独占了眼前唯一的马童,自己把半月牵进马厩,
找另一个马童。

等她的眼睛适应了里面昏弱的光线后,却戛然止步,吓得不敢动弹。
原来猫咪就在她正前方,光脚光腿地站在彗星背上,小手臂往两侧平举
以平衡重心。她身上穿着一件向马童借来的厚毛线衣,衣摆在卷起的裙
子上束拢,衣袖超过她的手指。梳着辫子的黑发如往常一样披垂一些散


发,纠结成一堆。她看起来像个小顽童,或是吉普赛小孩。

“你在干什么,猫咪?”斯佳丽平心静气地问,她了解彗星急躁的
脾气,声音大一点就会惊着它。

“我在练马戏,”猫咪说。“就像我的图画书里那位站在马背上的
小姐一样。等我进入马戏场,我需要一把阳伞。”

斯佳丽尽量使声音保持平静,这比美蓝骑马跳栏更吓人。彗星会把
猫咪甩下来,踩扁她。“等明年夏天再练习不是更好吗?你光着脚站在
马背上,一定很冷吧!”

“哦!”猫咪立刻滑下马背,站在铁蹄旁。“我倒没想到这一点。”
她的声音从门后的马房里传来,斯佳丽屏住气,看她手里拿着靴子和羊
毛长袜,爬过马房门。“穿靴子脚会痛。”

斯佳丽克制住自己,不去把她牢牢地抱在怀中。猫咪一定会对她的
反应嗤之以鼻。她向右边瞧了瞧,想找个马童来带走半月,却看见卢克·芬
顿静静地站在那里瞅着猫咪。

“这是我女儿凯蒂·科拉姆·奥哈拉。”斯佳丽说。随便你怎么想,
卢克·芬顿,她暗暗思忖。

正在系靴带的猫咪抬起头,仔细打量了一番芬顿的脸,然后才开口。
“我叫猫咪。”她说。“你呢?”

“卢克。”基尔麦森伯爵说。

“早安,卢克,你要吃我的蛋黄吗?我现在正要去吃早餐。”

“我很乐意。”他说。

他们走回大公馆时的排列顺序很奇怪:猫咪领路,卢克·芬顿与她
并行,不时地调整他的长步伐以配合她的短腿。“我已经吃过早餐了,”
猫咪告诉他。“可是我又饿了,所以我要再吃一次早餐。”

“听来颇有道理。”他的语调里听不出半丝嘲讽的味道。

斯佳丽默默地跟在两人后面。刚才被猫眯吓了一下,到现在惊魂未
定,而卢克热情的吻所激起的汹涌波涛,亦未平复。她觉得头晕目眩,
同时也大惑不解,她总以为芬顿该是天底下最不会爱小孩的男人,可是
他似乎被猫咪深深吸引。他对待猫咪的方式更是没话说,他认真听她说
话,并不因她年纪太小而故意摆架子。若有人把猫咪当小女娃儿看待,
猫咪就会失去耐性。卢克似乎也察觉到这一点,而给予她应有的尊重。

斯佳丽不禁热泪盈眶。哦!是的,她可以爱这个男人。他将会是她
爱女的好父亲。斯佳丽飞快地眨眨眼。现在不是动感情的时候,为了猫
咪也为了她自己,她必须坚强,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

她看着卢克光滑的黑头靠向猫咪。他看起来非常高大魁梧。不可战
胜。

斯佳丽心底里打了个哆嗦,然后坚决抛开了怯懦。她会赢。她必须
赢。为了她自己和猫咪,她非得到他不可。

看到卢克和猫咪两人的情形,斯佳丽差点要笑出来。猫咪正全神贯
注、小心翼翼地切开煮蛋的外层,不把它弄碎;芬顿也同样全神贯注地
看着猫咪。

突然,一阵莫名的感伤油然而起,驱走了斯佳丽的快乐心情。那双
注视着猫咪的黑黑眼应该是瑞特的,不是卢克·芬顿的!应该是瑞特对


他的女儿着迷;是瑞特与她一起分享煮鸡蛋,是瑞特走在她身边,让自
己的步子配合着她的小步伐。

痛苦的渴望在斯佳丽心中戳了个洞,随即积压已久的悲痛淹没了
它。她渴望瑞特出现,渴望他的声音、他的爱。

要是我在一开始就告诉他猫咪的事。。要是我留在查尔斯顿。。要
是。。

猫咪拉拉斯佳丽的衣袖。“你要吃你的蛋吗,妈妈?我替你切。”

“谢谢你,亲爱的。”斯佳丽对孩子说。别蠢了!她对自己说。她
朝猫咪和卢克·芬顿微微一笑。过去的已经过去,她得为未来着想。“我
想你还得吞下另一个蛋黄,卢克。”斯佳丽笑道。

猫咪吃完早餐后,说了声再见,便奔出门外,但是卢克·芬顿仍待
在座位上。“再端些咖啡来。”他头都不抬地命令女佣,然后对斯佳丽
说,“跟我说说你的女儿。”

“她只爱吃蛋白。”斯佳丽说,以微笑掩饰她的不安。她该如何谈
起猫咪的父亲?要是卢克问起他的名字、他是怎么死的、他是谁,那该
怎么回答呢?

但芬顿只问起猫咪的事。“你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儿多大啦?”

当他得知猫咪尚不足四岁,现出一副惊讶的表情,问她是否一直都
是如此沉着冷静,是否一直都这么早熟,是否有神经质。。斯佳丽感于
他有如此大的兴趣!便把猫咪·奥哈拉的所有神奇本事全说出来,说得
口干舌燥。“你应该瞧瞧她骑小马的样子,卢克,她骑得比我——你都
好。。像只猴子似的,什么都爱爬。油漆匠每回都得把她抱下梯子。。
她跟狐狸一样对树林了若指掌,她体内好像有一只指南针,从来不迷
路。。‘神经质?’她全身没有一根神经会紧张的。她天不怕地不怕的,
倒是常叫我替她担惊受怕。她若有个磕磕碰碰的,从来都不哭,其实她
在襁褓期间就很少哭,刚学走路时,跌倒了也只露出很惊讶的表情,很
快又爬起来。。她当然是个健康宝宝!你没看她有多健壮吗?她的食量
很大,从来不生病。你一定不会相信她一次能吃下多少巧克力小蛋糕和
奶油面包。。”

斯佳丽恍然醒悟到自己的声音已变得很沙哑,便抬头看了一眼挂
钟,笑道:“天哪!我话匣子一开,就扯个没完没了。都是你不好,卢
克,怂恿我说,你应该叫我住嘴的。”

“没关系,反正我很感兴趣。”

“你最好小心一点,我是会吃醋的。你看起来好像爱上我女儿似
的。”

卢克扬起双眉。“爱是生意人和追求低俗罗曼史的人的玩意儿,我
只是对她有兴趣。”他起身鞠个躬,握住斯佳丽放在膝上的手,轻轻印
下一吻。“早上还得动身去伦敦度假,这就告辞了。”

斯佳丽站起来,靠近他。“我会怀念我们的赛马。”她说,字字意
味深长。“你很快就会回来吧?!”

“我回来后,会来拜访你跟猫咪。”

噢!他居然连个吻别都不给我,他离开后,斯佳丽心想。猜不透这
是恭维还是侮辱,他一定很后悔在路上那样吻我——他一定是控制不了


自己——而且他很怕听到“爱”这个字。

她的结论是,卢克的反应跟其他男人没两样,他已情不自禁地坠入
情网。这么一想就令她十分得意。他将会是猫眯的好父亲。。斯佳丽用
一根指尖轻轻抚摸她瘀血的唇。他也是个令人兴奋的男人。


第八十六章

随后的几个星期里,斯佳丽时时牵记着卢克·芬顿。晚上她睡不安
宁,明媚的早晨,便骑着马在他们曾一起狂奔过的路上独自飞驰。当她
和猫咪一起布置圣诞树时,又想起了他第一次来到巴利哈拉的晚上,为
了和他共餐而费心打扮的快乐;当她和猫咪一起扯下圣诞大餐中全鹅身
上的如愿骨时,也暗暗祈祷他赶快从伦敦回来。

有时她会闭上眼睛,试着回忆躺在他双臂中的感觉,可是每次一闭
上眼,她就不免会悲愤不已,因为她的回忆里全是瑞特的脸、瑞特的拥
抱、瑞特的笑声。她告诉自己,那是因为她与卢克认识的时间太短的原
故。迟早他的身影会把瑞特从她的脑海中赶走。

除夕夜相当热闹。科拉姆敲着宝思兰鼓走进大公馆,身后跟着两名
小提琴手和打响板的罗莎琳·费茨帕特里克。斯佳丽惊喜地叫着跑向前
去搂住科拉姆。“我还以为你永远不回家了呢,科拉姆。有了这么一个
开始,明年一定是个大好年。”她叫醒睡着的猫咪,母女俩在音乐、爱
的围绕下,迎接一八八○年的到来。

新年在笑声中拉开序幕,发酵面包打在墙上后,面包屑、葡萄干如

雪片般洒向猫咪跃动的身体、仰起的面孔和大张的嘴。但是不久,天空

乌云密布,斯佳丽拉紧了围巾,顶着刺骨寒风挨家挨户去拜访镇民。科

拉姆到了每一户人家都只喝酒,不喝茶,又跟男人们大谈阔论政治问题,

非到斯佳丽无聊得快要尖叫出声了才会告辞。

“你不去酒馆,为美好的新年和爱尔兰的新希望干一杯吗,斯佳丽

亲爱的?”走出最后一户人家的小屋时,科拉姆问道。
斯佳丽吸了吸科拉姆浑身的威士忌酒味。“不,我又累又冷,我要

回家。跟我一起回去吧!我们可以坐在炉火边享受宁静的时刻。”

“我最怕宁静了,斯佳丽亲爱的。宁静会让黑暗潜入人心。”科拉

姆摇摇晃晃地走入肯尼迪酒馆。斯佳丽揪紧围巾,蹒跚地转上回大公馆

的车道,红裙和蓝黄条纹长袜在灰冷的光线中,也显得暗淡无色。

推开沉重的厚门时,斯佳丽只想赶紧喝杯热咖啡、洗个热水澡。一
走进穿堂,却听见勉强压低的格格笑声,心不由得揪紧。猫咪一定又在
玩捉迷藏了。斯佳丽佯装没听到声音,在身后掩上门,解下围巾丢在椅
子上,然后开始向四周搜寻。

“新年快乐,奥哈拉族长,”卢克·芬顿的声音突然响起,“或者

你是玛丽…安托瓦内特①?这身农妇装是不是伦敦最有名的裁缝师专为今

年化装舞会所设计的?”他就站在楼梯转角的平台处。

斯佳丽仰头看着他。他回来了,哦!为什么偏偏让他看见她这副狼
狈样?这根本不在她的计划内嘛!但这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卢克回来
了,而且又这样快,她一点也不觉得累了。“新年快乐。”她说,的确
感觉很快乐。

芬顿退到一旁,斯佳丽看见了楼梯上他身后的猫咪。她的双臂高举,

托着乱发上金光闪闪的冠冕。她下楼走向斯佳丽,绿眼珠闪着笑意,嘴

唇因为想克制咧嘴大笑的冲动而扭曲,镶饰宽幅貂皮的朱红色丝绒袍子


玛丽·安托瓦内特(1755—1793),法国国王路易十六的王后。


拖在身后。

“猫咪把代表你的荣衔的服饰全都穿上了,伯爵夫人,”卢克说。
“我是来安排我们的婚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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