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愿意让自己跟着。
“你说的他……是贺将军?”
“是那傻子。”他直言不讳。
“你跟他……”卫无攸微抽口气。虽然早有感觉他们之间不是单纯的兄弟之情那幺简单,但他仍是有些无
法接受。
“十几年了,我眼中只有他一个人。”莫綮瑛眼神坦荡,握紧了袖下的拳。“可,他怯懦地在发觉之后逃
离家乡,八年未返。如果他确实于我无情,我
可以死心,但他却是……明明就有情,却迟迟不敢跨过的懦夫!”
可是,他偏偏就爱着这个懦夫……
“綮瑛……”第一次看见他如此充满情绪的怨怒神色,卫无攸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原来綮瑛也是有着自己的烦心事,但依然如此的帮忙自己。他很想为他做些什幺,但是,却不知该怎幺下
手或说什幺。
“我给自己定下了期限,无攸。”过了一阵静默,莫綮瑛忽然平静地开口:“我只给他十五年,若不行,
我会彻底离开他……再
七个月,我跟他就认识了十五年。”
卫无攸没说话,迟疑了一下后,静悄悄悄地伸出手,接住他放在几上的手,传达自己的关心;綮瑛口中的
彻底离开,让他有不祥的感觉。
“我今年二十四,然而这一段情却十五年,够了。”他平静的眼瞳,眼底却仍可看见沉沉哀伤,“我负担
不起这许多。”
“我想,贺将军他……该是在乎你的。”不是安慰,而是他真的这幺认为。
现在回想起来,他们两人间的眼神流转,那种暧昧不清的感觉原来就是情。
綮瑛每一回提到贺鹏远,眼神总闪烁着些不同的灿亮;而贺鹏远……虽然自己与他接触并不多,但是他对
綮瑛有种超乎寻常的在乎。
“我知道他在乎,或者该说,他也爱着我。”莫綮瑛起身,顺了顺衣裳,也似在整理心绪淡冷地道:“但
是他的爱,不够给他勇气跨越。”
他可以追他一辈子,但是,在他的次次逃离下却开始觉得累了。
“你,会回来吗?”送他到门口,卫无攸有些不安地问。
“我不知道。”他摇了摇头,似歉疚地,“之禹跟品逸仍然会在京,若有事,或可请他们帮忙……半年后
若有机缘,我们再见。”
“我会去送行。”卫无攸紧握他的手,“走之前,再聚聚吧。”
“好的。”莫綮瑛微微一笑,忽然又凝重了起来,“有句话我一直想告诉你。”
等待卫无攸专注看着自己,他才又开口:“你太过择善固执,这是你的缺点。”执手相握,莫綮瑛诚恳的
说:“不要觉得自己污秽,也不要太过苛求自己,我知道你表面一如往常,装得不在乎,但是你在心中对自己
的鞭苔比任何人的眼光更来得严厉,这样下去,你会把自己逼得无法喘息。”
看见卫无攸一震,紧抿下唇,身躯也有些僵直了,但他仍是继续道:“这些话,原本我是不该说,因为我
知道你不喜别人道出你的心底事,只是我就要走了,以后你的事情,我再也没办法帮你什幺。”
他顿了顿,温柔地笑,“无攸,保重你自己。”
第六章
留下一句保重,莫綮瑛当真丢下了京城的一切,随了贺鹏远去;那份对情的决然,让卫无攸迟迟无法释怀
。
虽然自己亦被一个男子索求身躯,但他仍是不明白这样逆伦的情感与想法从何而来……但他仍希望綮瑛过
得好,得到他所想要的。
无关接受与否,只因为他是自己的朋友,而自己希望他过得好罢了。
但,少了莫綮瑛的宫廷却益发地难熬。他是所有官员眼中的大红人,逢迎谄媚之徒自然不少,但要论交心
,可就难上加难;更别提他三番两次受召,与凤间的关系早已成了暗地的闲言流语。
若不是那日莫綮瑛向方之禹套话并在离开前告知了自己,那幺向来不与他人多做交游的卫无攸或许仍不知
道自己早已成了他人眼中的幸佞之臣。
一想到那些在他面前奉承的人,却在背地里说着猥亵的话语,卫无攸虽告诉自己那本就无可避免,但却无
法让自己不去介意,只要一觉得有人在打量自己,就会身躯紧绷起来。
连在家中,他都不由会想着这件事情会否传到向来对官场消息灵通的父亲跟兄弟耳中,以致于每当家人要
与他闲话家常,他都会十分紧张。
这些事情,他无人也无处可诉,没想到少去了一个能理解自己、安抚自己心境的朋友之后,自己的生活竟
然会起了如此大的转变;每一天的生活如坐针毡,就像是自己身处在一个完全孤立的地方。
向他移近的脚步让卫无攸一惊回神,原本坐在靠椅中发怔的他回头便让凤迎面落下一个轻吻,跟着被紧紧
地抱住。
背部贴往结实的胸膛,已然熟悉的气息引入鼻端,瞬间,他竟奇异地感觉到让郁结的心神略微松懈。
卫无攸不由抬起头看了眼抱住自己的人,跟着转回头露出自嘲的笑容。
在这样的情况下,竟只有在跟凤独处时,他才能感觉到些许放松。
造成他这种处境的人,却是他现在唯一能感觉到安心的人,这对他而言无疑是极端的讽刺。
或许是因为他们之间向来不多谈话,除了躯体外没有其它可以介意的东西,所以不需要有任何戒备吧。
“在想什幺?”凤环着他坐在他身后,勾起他半干的发凑近鼻端,闻着那洗涤后的清香,淡笑却有些胁迫
意味地问:“御园的景致,可有美得令你失神?”
难得一个闲适的晌午,看见沐浴过后身着白色单衣、坐在竹棂窗前的他那洁净飘逸的模样无疑是种享受;
而那双因为发怔而没有丝毫戒备的黑瞳,更是迷蒙而令人怜惜。
但是,他并不喜欢他的人在他面前想着其它事情,不论那是什幺事,或是什幺人。
“臣……什幺都没想。”他说着,目光却远远地投向庭园中的一点,他倏地想起了轻易舍下所有远去的莫
綮瑛。
已经半个月余,他应该已经安顿下来了吧!不知道何时才会收到他的信。
“军队中除了将领跟士兵外,是不容许外人进入兵营的。”略带阴柔的声音,轻却不容忽视地从凤那薄唇
道出:“贺将军从戎八年,应该很清楚这纪律。”
卫无攸倏地一震回头,望入凤莫测高深的冷凝眼神。
“莫綮瑛,是吗?”扣住他的下巴不许他躲避,凤以寸许的距离
逼视着他,“你与他交情很好?不但是同期进士,而且他曾在你们卫家暂住数月。”
“綮瑛是……朋友。”被扣住下颔向上提,他有些困难地开口。
“啊是朋友?”听见他直呼莫綮瑛的名,他眼神带了些不悦,却轻柔地续问:“那幺你应该知道,他跟
贺将军除了是表亲兄弟外,还有其它的关系吧?”
为什幺……他会知道这些?卫无攸呼吸骤停了一瞬,眼神带着不敢置信,半张的唇也说不出话。
见他又是一楞,凤轻轻地笑了,俊美的脸庞更添逼人风采,“无攸,没想到你这幺藏不住事情。”
他第一次唤他的名字,却是很自然地略带股亲昵意味,比称他为卿时更多了些异样的感觉。
“我……”心一震之余,卫无攸竟差点忘记用臣称呼自己,“臣只是一时……”
“臣子间的事情,朕都能知道,这得归功于朕有些能干的兄弟。”
截断他的话,凤终于松开手,意味深沉地看他,“只是朕没想到提到莫綮瑛的名字,会让你这幺有表情,
无攸。”
他终于察觉到那般不对劲的感觉从何而来,那种不对劲,原来是来自于卫无攸的太过顺从。
要他笑便笑,要拥抱便可拥抱,不须答话时便不说话,什幺都不需要也不想要……在他面前的卫无攸,不
过是会呼吸的、任人摆布的玩偶,没有思考与意识。
哪一个受宠的臣子或嫔妃不是对他多加逢迎侍奉、极尽装扮艳丽笑容,只盼多讨得一些恩宠;而身兼两者
的他,却是以这种态度来面对自己的宠幸吗?
这极顺从,今他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怒气从腹中爬升。
“让朕看看你的笑容,无攸。”他抬起他下领命令着,一如以往;但这一次,他紧盯着那张面庞的变化,
试图抓住每一丝眼神变化。
那双眼瞳一怔之后,微微垂下眼睑,下一瞬抬头勾出笑容之后,原先有的情绪生气都已然不见。
这不是卫无攸,只是一尊不知名的木偶。
“你都是这般笑的吗?”凤的声音瞬间酷冷,“眼睛看着朕。”
依言抬眼,但眼神却是平静依然,没有丝毫生为人的气息,彷佛斩断了一切情感、空净渺远而淡然。
曾因为他像而执意抓住,但现在却因为他变得更像而怒火难抑。
“这就是你给朕的笑容?”他的手因怒气而扣得更紧,“这一年,你都是用这样的表情对朕!?”
手指施力加压,疼痛让卫无攸的表情有了些许的变化,温顺无生气的眼神却没变。
“回答朕的话!”凤更加咄咄逼人地问,黑灿的眼睛如火光燃现,要烧毁眼前的人。
“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看着凤更加威仪的愠怒表情,卫无攸畏怯之余,进而有了些不明白的疑惑
。
他已然任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那凤究竟是在为什幺而不满?
自己也不过是他众多的宠儿之一,他并不缺自己一个,何必要如此计较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不明白?”凤冷笑,把着他下巴的指腹下滑,落到颈间,“你彻底的愚弄了朕一年哪,卫卿,从没人这
幺对过朕。”
愚弄?他身躯不由自主地轻震,但表情显得更加疑惑。
他愚弄了凤?他怎幺有那种本事可以……
蓦然的一压让卫无攸向后倒下,颈上手指蓦然束紧,断了他的疑惑却也教他几乎无法呼吸;四目相望,他
竟在凤的眼中看见了从未见过的狠戾神情,一股杀意。
“唔……”
他想杀了自己吗?他额上冒汗,感觉到喉上的重压锁扣,逼迫着他无法呼吸,背脊发冷;胸口剧烈跳动,
他本能地想要挣扎,却在抬起手后的下一瞬间放弃似地闭上了眼睛。
只闭上眼睛一瞬间,颈上的手就蓦然地松了。卫无攸努力地喘着气张开眼睛,见到凤冷冷俯瞰着他。
“杀了你也不挣扎吗?”他轻柔地说着。
卫无攸没有回答,只是抚着自己疼痛的喉头,怔怔看着身上的俊美面孔,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幺。
“你想离开朕,可朕还不打算放了你。”凤说着便扯下两人下身的衣物,在卫无攸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前即
毫不温柔地侵袭他。
“呃呜!痛……”没有任何准备,撕裂般的剧痛让卫无攸发出悲鸣,手挣扎着想推开痛楚的来源,却反
被扣住箍压在头顶上。
“即使这样,朕还是要你。”凤更加地放纵,在那已然痛得脸色青白的人儿耳边诉说:“无论如何,都不
会放你走!”
在次次强烈的侵略下,卫无攸脑中一片空白,身子除了近乎麻痹的痛感外,再也感觉不到任何事物。
“不……呜……好痛……”呼吸从急促到微弱,他无意识的呓语挣扎,疼痛扩散到四肢,指尖也随着麻痹
无感。
这一日,凤以着与以往温柔动作完全不同的剧烈痛楚,狠狠撕裂了装载着顺从与反抗的身躯,第一次让他
在欢爱中因剧烈的疼痛而昏厥。
卫无攸病了一场。
与一年前那次不同。之前那次大病,除了第一次被拥抱的不适外,更多的是心中那份执着的道德观念被摧
毁的震撼;而这一次……全然是因为身体上的伤。
等他醒来,已然到了第二日的午后;而凤并没有让他回卫府,只随意编了个理由告知卫家便将他留了下来
,并且宛如监禁地不许他离开曲殿一步。
或许是因为知道无法反抗而顺从惯了,也或许是因为身体也无法动弹,卫无攸成日也只能安静地在殿中歇
着;唯一让他担心的是到时该如何跟家人解释,还有……那日凤所提到,莫綮瑛的事情。
他本以为贺鹏远定是无法舍下綮瑛,但是经凤一提醒,才想到贺鹏远向来是个守纪律的人,更何况綮瑛曾
说,他一直在逃避……那幺,无法进入军营、又绝对不会回京求助的綮瑛该怎幺办?
幽幽地叹了口气,卫无攸气闷地站起身,小心翼翼移动着仍有些疼痛的身躯向窗边走去,但才走几步就有
侍人跟上,恭恭敬敬地拦住他。
“卫大人,皇上吩咐,您不可以离开这儿的。”
“我……”微微一怔,卫无攸才让自己淡淡地开口道:“我没要出去,只是想在窗边坐坐而已。”
从那日起已过了五天,五日来凤没有出现,但让这些官人随侍着自己。美其名是侍奉,其实不过是监视罢
了。
“那幺让奴婢帮您铺上软毡可好?”那宫女又问。
虽是问话,但她们已经自作主张地动作了起来,在长椅上铺了软毡,并送上茶水后恭敬地退在一边。
卫无攸坐了下来,感觉到胸口一阵闷重。一举一动都受到监视的自己,如何去帮助綮瑛?比起他来,自己
充其量只不过是凤的……笼中鸟。
这里的所有官人近侍都知道自己跟凤的关系,在他们眼中是如何看自己的?男宠、男妃,亦或只是攀附的
娼妓……
虽想起莫綮瑛那天所说的话,但是他怎样都没法让自己不去介怀这一切,只能硬生生地将自己分割成两个
,让这一面的自己麻木,才能忘记。
被凤掐住的那一瞬间,他真的想着,如果真那样死了……那也就罢了,起码不用再受这样的折磨。
门外杂沓地一阵脚步声传来,卫无攸转头看着门扉,听见外面纷纷跪低的声音,及紧跟的交谈声。
“恭迎皇上、恭迎六王爷。”
“起身。”凤随意地命令着,脚步不停。
“皇兄!我话还没说完。”毓翔急急地插话,紧跟在凤身后,“您说三天?这太短了……”
“这值得你如此紧张?反正也没什幺事要做不是吗?”
“可是,我跟睿翌怎幺有办法这幺快准备……”
他话还没说完,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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