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姒乐一见柳存梅这样子,就知道柳存梅误会了,她不知道她的女儿刚才是被人轻薄,而是以为他们两个是在因受体内的荷尔蒙催化而产生的情不自禁的举动,心里的委屈与怒火交加重叠,“祁先生,我现在请你,离开这里!”
祁以源整整领结,坐着,如若无视,冷然的脸上不余刚才的半点火热。
“祁以源,请你马上离开这里!”
李姒乐怒得站了起来,指着门口,赶他离开。
祁以源的目光缓缓地转了过来,“李姒乐小姐,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很少有人能像这样引得李姒乐有一种想把他揍一顿的冲动,这世上怎么有这样无耻的人?刚才他对她做出了那种事,还敢来问她为什么要生气?“祁先生,如果你的初吻被一只畜牲夺了你会不生气吗?”
“是初吻吗?”祁以源不但不生气,嘴角反而上翘了,那是一种外露的情不自禁的喜悦,“李姒乐小姐,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蠢?”
什么?
祁以源继续悠悠说:“你的初吻只为我保留了十八年,而我,却将我的初吻为你保存了二十六年。”
什么?
“所以,是你赚了,是你占了我的便宜而不是我占了你的便宜。”
李姒乐再次愣了,这都是什么逻辑?就算他的也是初吻,这又能代表什么?这也掩盖不了他轻薄她的事实,“祁先生,请你立刻离开我家,我以后都不要再看见你。”
祁以源站了起来,二十二厘米的身高差距,让他对她而言一直存在的那股压迫感更加强烈,李姒乐马上往后退了一步,她好害怕他会动手打她,她知道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的心理作祟,但是她还是改变不了,她害怕身形高大的男人,即使是过了这么多年,她也仍旧害怕。
祁以源将手抬起,看了看自己的手背,有些地方已经破皮,甚至还流着血,是刚才被她抓的。
李姒乐感觉到,又往后退了一步。
“李姒乐小姐,你刚才实在是太激烈了。”祁以源放下手,从她的身边绕过,径直走出去,离开了她家。
李姒乐呼出一口气,瘫坐在沙发上,总算是走了,但愿以后不要再遇见他。
一会儿后,柳存梅从厨房走了出来,“走了?”
李姒乐正在发着呆,失神落魄,“嗯。”
柳存梅欲语还休,在李姒乐身旁坐下,虽然说李姒乐看上去心情并不好,但她还是要说:“姒乐,你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知道吗?尤其是女孩子。”
“嗯,我知道了。”
李姒乐心事重重,本来田烁的事就已经在她的心口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创伤,再来一个祁以源,确实让她有些承受不住,她现在是身心俱疲,但是她必需坚强,她一定要挺过这一道坎,没了田烁,她还有父母,柳存梅夫妇费尽千辛万苦把她养大,她不能就这样抛下他们。
第十二章 背部伤痕()
李姒乐进了自己的房间,打开柜子,将一大大的储物箱搬了出来,打开,正中间是一泰迪熊,正如以前一样向她灿烂微笑,下面还有一些相框许愿瓶等细小物件。
这些东西,都是田烁这些年来送给她的,她曾经将它们摆在最重要的地方,那次和田烁通完那个电话后,她就把它们全部收了起来塞进了柜子里。
见到这些,她眼中的痛苦之色更浓,砰地一声将盖子盖上,她搬起箱子,抱下一楼,天空已经滴起了小雨,大热天的,她却是拖着一双在楼上穿的棉拖,大步走到一个距离自己家很远的垃圾筒旁,毫不犹豫地将箱子扔进了垃圾筒里,然后飞速转身,往自己家跑回。
雨渐渐大了,一滴又一滴,打在她的身上,她本是走着的,走了几步,她开始狂奔,
不能转身,不能转身,现在,该是真正把它们扔了的时候,她要把它们从自己的世界里驱除。
雨开始倾盆而下,被水浸湿了的拖鞋像铅块一样重,她越跑越快,淅淅沥沥的大雨模糊了她的视线,半途中,一人跑了出来,拉住她的手,她还没看清那个人的脸,那人就已经拦腰把她扛了起来。
“你放开我!祁以源。”
就算是这样,李姒乐也还是认出了他,他不是回a市了吗?怎么还在这里?而且又让他碰见了她?
祁以源将她塞进车里,发动车就将她带进了一栋房子里。
他将她扛进卧室,李姒乐连一丝防备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他就将她的所有衣服全都扯了下来,将她推进了浴室,“洗澡。”
他退了出去,却捡起了她被他扯下扔在地上的衣服。
“祁以源!”
李姒乐环着自己的身体,还是没有追出去,躲在浴室门后,看着他拎着她的衣服走下了楼。
窗帘都是拉上的,见他走了,她光着身子溜了出去,本是随意找一件衣服给自己套上然后就离开这儿的,可是她刚打开衣柜,那上楼的脚步声又传了来。
衣柜里面并没有适合她穿的衣服,她又赶紧跑回浴室,将浴室门从里面锁上。
真是太封闭了。
头发湿漉漉的黏在她的脸上,李姒乐将额前垂下的头发弄到后面,打开淋浴器,让冷水从她头顶淋来,闭上眼睛,脑海中全是那一段记忆。
她的呼吸开始乱了。
冷静点,李姒乐,不会再有那样的日子了,那个人不会再出现。
她将水开得更大,仰头让冷水直接冲刷着她的脸,又一遍又一遍地将脸上的水抹掉,然后睁开眼,做着深呼吸。
“李姒乐。”
有人在叫她。
李姒乐将水关了,屏气凝神,紧张地盯着那张门。
“李姒乐。”
有人站在门外,透过那半透明的磨砂门,她可以看到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模模糊糊,渐渐与记忆中的人影重叠,李姒乐抱着花洒,好像连呼吸都快停止了,心跳快得可怕。
“李姒乐。”
“李姒乐!”
敲门声越来越急切了,“李姒乐,开门!”
“李姒乐,你再不理我我就闯进去了。”
“李姒乐!”
“李姒乐,给我开门!”
叮叮砰砰的敲门声,如鼓一样敲击在李姒乐的心里,扰乱着她的大脑。
不!不要进来!
门好像随时要被撞开,她的心里在害怕地呐喊,可是她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没有人会救她!没有人会救她!她的烁哥哥已经不要她了!她蹲着在角落里缩成了一团。
“李姒乐!”
“姒乐!”
外头声音越来越焦急,门被一脚踹开。
李姒乐抱着头,缩在角落里的身子在瑟瑟发抖,儿时的记忆朝她用来,不要!
“姒乐……”祁以源光着上半身,接近她,“姒乐,你怎么了?”
他的衣服和她的一样也全都湿了湿漉漉的衣服黏在他身上,他一刻都受不了,所以他将衣服脱了,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浑身脏兮兮的,他要尽快将它们洗掉,可这栋房子只有一间浴室,他得催她快点洗,可是不管他怎样敲门喊她,浴室里面都没动静,他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
他的手刚碰到她,她就像遇到鬼一样弹开,身体不停地往后缩。
祁以源很厌恶这种她恐惧他的感觉,手抓着她的细嫩的胳膊就把她拉进了自己怀里,“李姒乐!你到底……”
他想问她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怕他,他做了什么伤害她的事,她要避他如毒物?
可是,当她的后背裸露在他的面前,他立马就怔住了,悲痛让他心中的怒火燃烧,让他咬牙切齿,让他对着她接近于嘶吼,“李姒乐!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对你做了什么?”
他的手指轻触着她的后背,他的女人到底经历过什么?为什么她的后背全是伤疤?没一处完整的肌肤,太多种伤痕了,一种又一种叠在一起,密密麻麻,他已经分不清到底由哪些器具造成,也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条伤痕。
后背被触碰,李姒乐身体剧烈颤栗,身体冰冷。
“该死!你到底经历过什么?”祁以源一拳打在镜子上,镜子破碎,七零八碎的镜片扭曲着他原本英俊的面容,鲜血从他的手上流了下来,混着彻骨的冷水淌进她的脚丫。
李姒乐身体害怕地颤了一下,不停地往后缩。
“李姒乐,我不会伤害你!”祁以源扯下一块浴巾裹在她身上,强抱着她,将她放到了卧室的床上。
李姒乐抱着被子紧紧裹着自己,将头也缩了进去,靠着墙角,她总觉得藏在黑暗中,角落里,别人就找不到她了,这样她就不会再受伤害。
祁以源拿了一条干毛巾,伸手拉开她盖在头上的被子,想去擦拭她湿漉漉的头发,她却紧紧抓着被子不放,不让他触碰。
祁以源掰开她的手,“不许动,再动我可不能保证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他的脾气也不好,他真的怕控制不住自己,那个人,那个伤害她的人,他现在恨不得杀了他。
李姒乐果然不动了,只是脸色苍白得可怕。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祁以源慢慢拉开她压在头上的手,拉下她头上的被子,轻轻拨开她面上的头发,露出她清秀的面庞,在细软的干毛巾和电吹风下,她乌黑的发丝一丝一缕缠于他柔和的指下。
李姒乐害怕得一动也不敢动,一直都很乖顺,头发渐渐干了,祁以源望着她好像趋于平静的脸,“好些了吗?”
第十三章 那人是谁()
李姒乐不说话,一双眼珠子动了动,裹着被子又往后挪了挪,她不想与他靠太近。
祁以源又从楼下打了一杯白开水,递到她面前。
李姒乐去瞅那水杯,却发现他的手受伤了,还有血,她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细小的手臂从被中钻了出来,接过水杯,捧在手心,一小口一小口的吹着。
祁以源转身,从抽屉里掏出一药箱,默默为自己清理了伤口,然后拿了一条毛巾走近浴室。
他这个澡并未洗多久,李姒乐手上的白开水还没凉,他就穿着睡袍走了出来,在衣柜里挑了一件白衬衫出来,放到她面前,“穿上。”
李姒乐看了看那件衣服,又往四周瞧了瞧,此时天估摸着已经黑了,因为房里开着橘黄色的灯,这里和祁以源在a市的那所房子一样,全是黑白的,窗帘全部拉上,她完全看不到外面。
“不穿我的就没有衣服穿。”
祁以源突然说,他是很冷淡的,穿着一件黑色睡袍,带着一副金属框眼镜,头发还是湿的,几缕碎发湿嗒嗒耷在额前,正全神贯注于自己的电脑前。
李姒乐望着那件衬衫,她并没有在房间里面看到自己的衣服,“我的衣服……”
她不想穿他的,她想穿着自己的衣服回家,尽管湿了,但忍一忍就过去了。
“扔了。”
祁以源说,他不知道在电脑前忙什么。
李姒乐记起他曾拿着她的衣服下了楼,她觉得依他的个性他确实有很大的可能已经把她的衣服扔进了垃圾桶,她很想放下手中的杯子,可是这床并没有床头柜,唯一的书桌也离她挺远,她光溜溜的,不好动,她抚摸着自己的指关节,“祁先生,可以把窗户打开一下吗?”
她必需打开窗户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这种状况了,她一直在努力地想让自己改变。
祁以源突然停下敲键盘,扭头朝她看来。
那眼神,有点渗人。
李姒乐心突地一下又紧了,难道她这个要求很过分?
祁以源沉默地盯着她看了许久,最后起身,将窗户打开。
李姒乐裹着被子,等到自己的心情稍稍平静下来,她才问:“祁先生,你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你想让我去你家吗?”
什么?
李姒乐发现,她根本就跟不上祁以源的逻辑。
“难道你想让我送你去你家吗?”
祁以源又说,那个又窄又矮的地方,条件那么差。
这次李姒乐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是嫌弃她家,他不愿意去她家,“祁先生,我并没有让你去我家。”
就算她淋湿了,她也完全可以跑回自己家去换衣服,根本就不需要来这里,他这个样子,是想让她一直留在这里吗?没有衣服,她要怎么离开?
如果不是他强行把她带到这,把她身上唯一的衣服给扔了,她就不会落到到现在连家都回不了的境地。
“李姒乐小姐,我也并没有让你不回家。”祁以源完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看来是不能期望他能给她找衣服来了,李姒乐坐在床上,也就用被子裹住了下半身,套上他的衬衫,光着脚丫子踩在地板上,开门就打算离去。
祁以源将坐着的椅子往后一推,几步就追了上来,将走到门口的李姒乐拉住,“李姒乐,那个弄伤你的人是谁?”
那件衬衫套在李姒乐身上,就像一条长裙,宽宽松松,一直罩在了她的大腿上,更显得她娇小无比,一听到他提到这个,她的脸色马上就变了,“祁先生,这不关你的事。”
她真的不想再提那个人,一点都不想,她多么想将那段记忆忘却,这样,她就会过得很开心了,可是,越是想忘掉的东西,就越是忘不掉,像一颗毒瘤,深深扎根在脑中,反而越长越大,越长越难去除。
“那个人到底是谁?”
李姒乐越是怕它,祁以源就更加想知道那个人是谁,他一定要让那个伤害她的人付出代价,他不允许别人伤害她!
“那个人是个禽兽,祁先生。”李姒乐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那段记忆又纠缠折磨着她,“那个人已经死了,我亲手送走他的,他再也不会回来,再也不会回来!他再也无法伤害我!所以,祁先生,请你不要再问了,也不要再管我,请你立刻放我走。”
李姒乐流泪了,她平常是很少流泪的,可是自从遇到祁以源,她的那层坚硬的外壳却总是一次又一次的被他掀开,她真的已经很少发病了,可是因为他,她一直压抑在心底的那段情绪被撕开外皮涌了出来。
“姒乐……”祁以源是很心痛的,他伸手去擦她的眼泪,伸手去抱她,他希望自己能给她一个宽厚的肩膀,一个温暖的怀抱,一份能为她驱散过去阴暗的爱护,“对不起,姒乐。”
李姒乐却避开他,自己擦完泪水,“所以,祁先生,请你放我走。”
她知道如果他不让她走她是离不开的,所以现在,她只能乞求他。
“我是不会放你走的。”祁以源强行将她抱入怀中,他真的真的好希望,她能不再流泪,不再心痛,当初那个时候,他就应该带她走的,让她留在自己的身边,这样就不会有人再欺负她了。
“请你放我走。”
她不爱他,她不想和他在一起,和他在一起,她感觉不到轻松与快乐,有的只有上司领导的压迫与紧张。
“叮咚!”
楼下的门铃响了,祁以源放开了她,说:“难道你想穿成这样就跑出去吗?”
他把她留在卧房内,下了楼,打开门,一送货小哥站在门前,“你好,祁先生,这是您定的……”
祁以源签了收,就把门一关,拿着盒子进了屋,交给李姒乐,“那套衣服不能穿了。”
那盒子很精致,李姒乐犹豫了很久才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条白色的长裙。
她需要一身衣服,但是这一件,她却不敢收,她的好友毛朵儿是个时尚时装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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