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她不是真正的主导因素。”
李姒乐走了几步,却听到有人为她说话,那人不是田烁,却是冯恽,心上那根本就已经紧绷的弦又被强硬揪扯了一下,可是她的脚步却不停,她不管,她只要离开这里就行。
“小心!”
一声大喝刚传入李姒乐耳中,她刚侧身,一道人影身就朝她扑来。
“嘭!”
两人倒地,花盆破碎的响亮声音遮盖住了李姒乐手肘撞击在硬邦邦的水泥地上的声音。
泥土和花盆碎片散落了一地,有惊无险,两人看完之后同时转过头,目光毫无防备地相撞。
“姒乐!你有没有事?”远处地田烁急急忙忙跑来。
压在李姒乐身上冯恽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污渍,心中挣扎了一会儿,朝她伸出手掌,“起……”
他刚伸出手,还没来得及叫她,李姒乐就已经自个儿站了起来,完全看不出一丝一毫地痛苦受伤的表现。
“姒乐,你有没有事?”
田烁伸手就准备抓住李姒乐的手臂查看她身体的情况,冯恽一挥手就打开了他的手,“别碰她!她手伤到了!”
刚才扑倒人的时候,他并没有出手去保护李姒乐摔地上而不受伤害,刚才那一声响声别人听不到他可听得到,虽然她一句痛苦的呻吟也没发出,但他还是能估计到她被伤得不轻,她在他心中是已经确定的犯罪嫌疑人没错,但同时也仍是一个公民,保护公民是他的责任,那份身为警察的责任心让他选择保护她的性命。
田烁看向李姒乐和冯恽两人,这两人穿的都是鹅黄色的羽绒服,年龄也相近,看上去像穿着情侣装的情侣,他的眼神有了细微的变化,“你们怎么会认识?”
李姒乐顺着花盆掉下的地方往上看了看,高高耸立的楼房,有一层楼的阳台上还有几盆盆栽在寒风中摇曳,眼中凝上了一丝疑色。
冯恽说:“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或者说是以前,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好歹也是一个警察,在吃饭的时候他就发觉到了田烁的不对劲,因为在他和李姒乐说话的时候田烁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地往她身上瞟,就像一个窥伺着自己心属之人的暗恋者,无时无刻担心着她跟别的男人好上,可是自己却又不敢上前挑明心意。
“我们是好朋友。”田烁酒算是彻底醒了,与李姒乐保持着恰当的距离,“姒乐,上我们家涂点药吧。”
不用。
李姒乐本想出言拒绝,却感受到背后有人朝她靠近,下一刻身子就被人腾空抱了起来,心刚一悬却又放下了。
等到其它人完全从愕然中回过神时,她已经被祁以源抱进了车里。
“你怎么来了?”
若是平时,出现这种情况李姒乐肯定不会问这个问题,可是祁以源已经几天完全没有出现在她的生活中,这次的出现让她觉得有些突然。
祁以源的下巴上有了青色的胡渣,衣服也起了褶皱,车速很快,李姒乐的目光停驻在他握在方向盘上的手上,“你受伤了?”
第六十四章 坐着陪他()
车里暖烘烘,世界却是那样冰冷,车窗被蒙上一层模糊的白气,像一层寒霜,道路上枯瘦的枝桠上挂着冷峭的冰凌。
车子一路默默行驶,李姒乐又跟着祁以源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住所,祁以源为她开门进去,“以后我们就暂时住在这。”
李姒乐环视四周,这里和祁以源前几次挑选的所有房子都不一样,小了,虽然仍旧是一所高档的房子,可是并不带有他的气息和风格。
“怎么突然换房子?”
若是一个家,又怎么喜欢换来换去?李姒乐是一个贪恋安稳的人,常年居住的地方,特别是有一种被称为“家”的地方,只要有一点点变动她就会不习惯,所以就算祁以源在她二十岁生日那天特意为她买了一套全新的房子,过了那晚后她也还是毅然选择了以前的那套旧房子居住。
祁以源不说话,只是将她紧紧抱入怀中。
厚厚的羽绒服裹在自己身上,明明是那样温暖,而李姒乐却觉得这个冬天是那么的寒冷,冷到她只想缩成一团,完全不想动,心悸,却又想不出原因。
室内的暖气渐渐充满了整个房间,李姒乐从他怀中出来,“我去做饭。”
厨房里并没有米菜,她穿上外套准备出去买,打开门,风呼呼刮面而来,她并没觉得这样迈出去有多难,也许令她真正情绪低落的并不是冬天。
祁以源拉住了她,“不用去。”他又说:“打电话就行。”
一通电话打去,很快就有人将米菜送上门,李姒乐知道他以前也是这个样子做的饭菜,并没有多惊讶。一个多小时过去,她端着饭菜走了出来,祁以源已经换了一身行头,正静静地等候在餐桌旁,她走过去,瞄了他的手一眼。
“可以吃了。”
她将碟子一一放到桌上,然后跑去卧房,在抽屉里翻找着,很遗憾,这里并没有她所要找的药,以前他住的房子都会备有这些物品的。
她两手空空从房间里面出来,祁以源还没动筷,“怎么不吃?”
她做了菜向来都不担心别人能不能吃的问题,因为她毕竟已经做了十几年的饭菜,可是祁以源不一样,他很挑,在他面前她没有自信。
祁以源一脸肃容,“你怎么不吃?”
“我刚才已经吃过了。”
他瞅都不瞅那一桌子的香喷喷的饭菜一眼,“没胃口。”
李姒乐沉闷了几秒,然后哦了一声,“那我收了。”
祁以源按住她收碗的手,等到她停下来以不解的目光看着他,他又收了手认真端坐着,说:“你不陪我怎么有胃口。”
李姒乐说:“可是我已经吃过了。”
“不吃那就坐在我身边。”
李姒乐犹豫了几秒还是拉了椅子陪着他坐下,桌子很小,两人靠得很近,墙上的挂钟一下又一下地滴答滴答,望着默默吃饭的祁以源,李姒乐突然生起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和以往不同,以往明明也是和他同样待在一座空寥房子,那种悲怆与无助,只有自己能体会要承受,而且是他施加给她的,她从来都不会将自己与他划到一起。
祁以源拿起筷子,尝了几口,绷着一张脸,李姒乐总担心是不是她做的菜不合他的胃口,他突然停了下来,夹了一口菜伸到她面前,“吃。”
李姒乐始料未及,这可是他用过的筷子,并不是她嫌弃他,而是怕他嫌弃她。
“吃一口,姒乐。”祁以源的脸上还是没有笑容,可是语气却放柔和了好多。
李姒乐张嘴将菜吞进了嘴中,祁以源收回筷子继续用,她眼波微荡,垂下头,继续若无其事做自己的事,“你怎么不去买药?”
他很疼惜自己的身体,以前受了伤都会自己涂药。
他没回应,她便起身,祁以源紧张地拉住她,“别走,姒乐。”
“我去给你买药。”这栋房子里没药,她上午查过了,这里附近几百米处有一药店,她可以给他去买药。
“别去,姒乐,我这点小伤不会有事。”祁以源拉着她在自己腿上坐下,“就这样陪着我就行,姒乐。”
越长大就越发现时间过得飞快,四年的大学时光终究还是面临了结束的一天,相守多年的闺蜜从此就要各奔东西,毛朵儿准备出国留学,李姒乐却选择结束毕生的学业进入社会工作,毛朵儿抱着她是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她不喜欢流眼泪,可她的鼻子还是酸涩不已,虽然现在通讯发达,可要再当面相聚已是不易。
毕业后的李姒乐完全住到了祁以源的住所,可是她还在为找工作的事而忧愁,因为他的几个住所都在不同的城市,她不知道他以后还会不会再次迁居,所以无法确定该在哪座城市找工作才好,她需要一个稳定的地方。
工作难找,李姒乐已经去过几个公司面试,结果还是无功而返,她的身体有些不适,这么多年一个人在校的生活,她懂得要怎样照顾自己,她不想逞强,决定明天在家好好休息一天。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头还是昏昏沉沉,所幸并没有病情加重的情况,她倒了一杯水,从包里面掏出一盒避孕药,剥开铝片混着感冒药一起吞了。
“你在吃什么?”
祁以源出现在门口,深沉的目光落在她手里的避孕药盒上。
李姒乐将铝片收进包装盒,“昨晚没有采取措施,所以……”
以前每次他都有戴套,所以她没有吃药的习惯,可是自从她毕业后,他就没有再戴过了,每次都急急躁躁,她也不知他是出于什么原因,也没有说要孩子,所以她就去药店买了一些事后药吃,前几天她都是出去找工作,在外头买了药就直接吞了,这次在家,总不能再跑出去。
祁以源今天穿的是黑色的衬衫,自从那次在商场当导购员被他缠着时她敷衍地说过他穿身上的白衬衫好看,他就很少再穿黑衬,窗帘也还没打开,仍如昨晚般封闭严实,他朝她走近,像从黑暗中而来,“谁让你吃这些?”
第六十五章 想要孩子()
他从来不会在家备这些东西,吃这东西危害不知道有多大,她还把它们收起来,还打算以后吃?
“会怀孩子的……”
“你不想和我生孩子吗?”他抓住李姒乐的手臂,“你都已经毕业了,我们也已经结婚这么久,难道还不能要孩子?”
他想要孩子,他需要属于他们的孩子来绑住她。
“是,我是已经毕业……可是……可是我并不想现在就要孩子,我才毕业,我还没有工作,我的一切都还刚开始……”
“你不需要工作。”祁以源咄咄逼人,“有我就行,我养你。”
“不,这不一样……”
在当今的社会,无论什么都总是与金钱挂钩,人们似乎是为了钱而工作,而有的时候又似乎是为了自己的人身价值而追求钱。到底哪一种居多,李姒乐也说不清,她只知道她需要一份工作,“我们两个现在还不适合要孩子。”
一旦有了一个孩子就有了一份责任,当她成为一个母亲,就一定要给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她要让自己的孩子在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庭中长大,绝对不能和她一样饱受痛苦。而现在她给不了。
“怎么不合适?”他们现在什么都有了,有结婚证,经济上根本不愁问题,要什么他就能给她什么,怎么就不适合养孩子?
“我不想要。”
床头柜上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响了,屏幕亮了起来,这几天李姒乐一直都在苦等面试公司的消息,又不想与祁以源再因这个事而争吵,便当即结束话题打开了手机,信息一弹出,她的脸色瞬变。
祁以源脸上有乌云翻滚,夺过她的手机捏在手中:他的女人,他的姒乐,他的妻子,竟然和别的男人在亲吻相拥!
机身因他的愤怒而颤抖,最后被他摔得支离破碎,他如雷霆万钧,“你就是因为这个不想给我生孩子?李姒乐,你到底有什么资格!”
她到底有什么资格背着他和其他的男人混?她现在是他的妻子!她的心里还藏着别的男人!
“不是,你听我说……”信息里是春节时田烁亲吻她时的照片,从外面然后到车里……这是一条勒索信息,里面说如果要是她不给他汇一百万过去他就把这些照片公之于众,甚至是发给她的丈夫,当时花盆掉下来差点砸到她的头,她抬头看时看到阳台上有类似人影的东西一闪而过,那一定就是那可耻的偷拍者。
“他是不是碰了你?”
祁以源掐着她的肩膀摇晃,李姒乐的脑袋因为感冒而晕乎乎的,“是……”
“他碰了你哪里?”他把她推倒,压在身下,“碰了你哪里!”他扯开衬衫的第一颗扣子摔掉,一拳打在床上,被子上软绵绵,无力让他发泄,他腾身往外冲,“这个混账!你是我的,我要去杀了他!”
他不忍心伤害她,但是其他人,他不在乎!
“别去!”李姒乐伸手拉住他,他会让田烁生不如死的,甚至是波及到整个与田烁有关的人,“他没碰我,我们什么也没发生。”
照片上的那些画面是真的,可是他们之间没发生他所想的那些事,“他喝醉了……”
“喝醉了你就让他碰你?”祁以源钳住她为田烁而牵住他的手腕,逼近她。她紧张他!她的心里还有着那混账小子!
“我没有。”他抓得她手腕生疼,她用力挣扎,挣不开,她就用手去掰,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去掰,好不容易掰开了一个却又被他放下,完全奈何他不得,反而腕上更痛。一口咬上他的手背,他不松手,她也不松口,他俯头张嘴咬在了她的唇角。
她一松口,他便把她往后一推,她在床上摔了个脚朝天,未来得及起来,他就已经朝她压来,扣住她的双手按在两旁,不顾她的意愿,逮哪啃哪,发泄惩戒地怒吻,在她的身上烙下属于他的痕迹,“我要孩子!我要我们的孩子!”
他越来越需要孩子了,她会离开他的!他不允许!
“我不要!”
他只是在泄愤而已,她是一个人,不是一个工具,生孩子更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事,他已经剥夺了她其它的东西,难道这件事情他也要剥夺?这次她要自己做主!
李姒乐两脚乱踢,床头的玻璃台灯掉了下来,摔成伤人的碎片,祁以源怕她被伤到,抽手去控制她的腿,她趁机将被他压制住的手逃出,戒指却从无名指上滑出,甩撞在梳妆台的平面镜上,清灵的一声敲响着人心,吸引着猎食者的注意力,滚落在地上一片的玻璃残渣中,沦落为被人遗弃的垃圾。
祁以源眸中映照着闪闪发光的戒指,可惜却已经璞玉蒙尘,翻涌起无法遏制的怒火,“李、姒、乐!”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她第二次扔掉了属于他们的戒指!
他挥起了手掌,李姒乐真的害怕了,可是巴掌却没有落下来,胸口的衣服被他揪住,被他一手撕破,得不到她的心,那就将她的人留在自己的身边好了,哪怕只是一具躯壳,也要让她生生世世都忘不掉他!
凶狠的吻如寒刃般一刀一刀将她割得体无完肤,原本平整的被单缠出一层又一层狰狞的褶皱,李姒乐如同掉进了阴冷的十八层地狱,有炙人的烈火,在烧烤着发红的烙铁,有锋利的刑具,在泛着渗人的冷光,而她,则被丢入无穷无尽的黑暗中,被淹没,被蚕食……
苦苦的哀求,最后也阻止不了那一阵撕扯般的剧烈刺痛。
祁以源感受到她身子的那一阵痛苦的蜷缩和颤抖,稍稍缓了一缓,可胸腔中翻涌而起的怒又将那一丝柔情覆盖埋没,一股脑往上冲,浩浩荡荡,横冲直撞,将一切都扫平,化为乌有,最后形成怒不可挡之势。
李姒乐终于明白,以前的祁以源有多么温柔。她咬紧了牙关,如同在刑罚下煎熬,被子汗湿了一片,她闭上了眼睛,就算是在地狱,只要闭上眼便什么也不会再看到,没有恐惧,没有指望,没有反抗,只剩下身体上的痛苦,承受过去之后便什么都不会有了,以前李魍打她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
第六十六章 脱离掌控()
李姒乐意识再次醒来时,还是在黑暗中,身体沉甸甸的,脑袋也胀晕,连喷出的呼吸都灼得自己疼,她清楚自己身处何处,可是却偏偏又挣不脱黑暗的禁锢,她知道身体是自己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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