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什么受不了的了的,小妹,以后的时间哥哥都会陪着你的。”唐俊捏了捏我的脸蛋,那般温柔如月光的看着我。
我有些哽咽,迷离了眼睛,“哥,我在时间坐标里的时候,你是不是出现救过我?”
“是啊,我出去过一次,不然伤也不会恶化成这样。”唐俊有些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好像很头疼这件事一样。
我有些生气,想挣开唐俊的手,“你……你为什么不好好听话,在这里呆着。还要跑去多管闲事!唐俊!你混蛋!”
唐俊抓着我手腕的手更牢靠了,他无辜的挑了挑眉,和我解释,“是一只霸道而又自说自话的鬼,硬是把我身体借去了。事先声明,我可是不愿意的。”
打了消炎药,又挂了生理盐水。
最后,还浪费了半包从血库带来的血浆。
他恢复了精神,似乎也恢复了本性,变得有些油嘴滑舌起来。
“霸道而又自说自话的鬼?”我有些失魂落魄的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我看着床上脸色有些苍白的唐俊。
心有些疲惫,思维也变得缓慢。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是连君耀吗?”
“大概是吧……”唐俊一只手抓了抓鼻子,若有所思的说道,“他跟我说你在时间坐标上有危险,非要上老子的身……我就跟个被流氓侵犯了的小姑娘一样的,我怎么拒绝?”
我蹙眉不语,我有点不信这事和唐俊没关系。
难道唐俊和凌翊已经沆瀣一气了?
想想也是,连家和唐家是世交,唐俊不可不能不认识凌翊的。
田裕盛这件事也奇怪,之前太过凶险,我来不及细想。偏偏是他卖给了高天风11号山,最后唐俊还是田裕盛的干儿子。
这两个混蛋,好像真串通在一起,把我骗的团团转么。
“小妹,你为什么不说话啊?”唐俊像个犯错的孩子。
我瞄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问道:“哥,你是不是和他串通好了来骗我?你到底还瞒着我什么?”
“我发誓,我什么都不知道,小妹,你没生气,我真没和他串通。你信我……”唐俊好像是真的不知情,受了委屈一样轻轻的摇晃着我的手。
我看唐俊脸色很差,忍不住心软了,“那他见到你,有没有说别的什么?”
“说了,让我什么都别告诉你。”唐俊别过脸去,东张西望的。
过了好半晌,他才回头过来,认真的看着我,“小妹,我是你哥哥。当然不会听他的,我不会瞒着你任何事。”
“恩,谢谢哥哥。”我被骗的有些心累了,之前发生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在脑子里晃过,却丝毫没有头绪。
我将脸埋在他盖的被子上,唐俊没有骗我,让我心怀安慰。
至少在我蒙在鼓里,被骗的团团转的时候,还有一个亲人愿意告诉我真相。
唐俊像是哄孩子一样,抚摸着我的头发,“小妹,连君耀还让我想尽办法,让你在这里呆着,直到孩子出生为止。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什么意思?”我猛然抬头看唐俊。
唐俊摇头,“我可不知道,他让我不要说的话,我可全都对你说了。我就知道这些……咳咳咳……”
唐俊的咳嗽声,让我觉得揪心。
“哥,喝水吧。”我给他倒了水。
他喝了一口,冲我笑了一下,“开始手术吧。”
“恩。”我解开他衬衫的扣子,先开始检查弹孔的位置。查看弹孔具体卡住的位置,以及附近周围是否有大血管。
割刀大血管,是会造成大出血的。
一小包血浆根本不管用,到时候,神仙难救。
判断清楚这些,对周围环境,以及他的伤口都做了消毒。
最后手术刀才落到唐俊的胸口,他就蹙紧了眉头,说道:“小妹,和哥哥聊聊天吧,不然……不然我可能没那么强的毅力撑到最后。”
没有麻醉剂做手术,是绝对能把人疼晕过去。
当然也可以用转移注意力的办法,我听一个师兄说过,有个外国人做手术。因为怕麻醉剂伤脑子,就没有麻醉,脑部手术的全程都在唱歌剧。
这是注意力转移麻醉法。
我只能分心问他:“你给我说说时间坐标吧,你可以嫌我,觉得我听不懂。可是听听也无妨,是不是?”
“这么跟你说吧,小妹。”唐俊咽了口唾沫,说道,“这整栋楼里的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真实存在的。是时间坐标上独立的孤岛,固定在了某个时间点,而且相互之间没有任何联系。是电梯,把它们联系到一起。”
“电梯是谁建的啊?”我是有点听不懂,但我怕唐俊嘲笑我啊,我就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问。
在我的理解里,大概的意思就是。
每层楼其实都是单独的时间坐标,相互没有任何联系,也根本不在一座楼里。是有人建了一座电梯,才能让我们通过电梯,在这些时间坐标里行走。
唐俊翻了个白眼,“这人你也认识,不过我不太喜欢他。”
“是连君耀建的?”我看唐俊被附身以后,就对凌翊有很大的意见。
凌翊有那么好的物理知识吗?
唐俊不高兴道:“他那是在很久以前建的,那时候还是普通的木头做的攀爬梯,一不小心会摔在异空间里,迷失方向。还是……还是咱们爷爷聪明,改成电梯的。”
“哥,你小时候和他关系不好吗?”我已经把子弹取出来了,却没有告诉他。
流血量并不大,但是剩下那半包血,还是要输的。
唐俊想了想,“小时候,他就是个小屁孩,谁知道他背景那么大。那时候关系还不错吧……”
“那怎么现在突然不喜欢他了?”我笑了。
唐俊说的理直气壮的,“他把我最爱的小妹娶走了,还对你不好,欺骗你。我为什么要喜欢他?”
我已经往伤口上缝针,大概三四针就能搞定,“哥,你……你稍微忍耐下。我缝针技术不是很过硬啊,一般是给死人缝的,所以不是很精细。”
“小妹,你什么专业的啊?”唐俊皱了皱眉,“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你给死人缝针?”
“法医。”我淡淡的说道。
唐俊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郁闷了一下才说道:“小妹,你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我啊,好了,缝好了,给你输半包血浆吧。”我撸起袖子,帮他把输液瓶换成血包。
他却突然抓住我的手臂,盯着手臂上的针孔,问道:“小妹,你……你是不是在血库输血了?”
“是呀,怎么了?”我看到唐俊脸上那种如临大敌的表情,我也吓了一跳。
在血库输血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啊,他为什么那么紧张呢?
唐俊立刻炸毛,根本不管自己刚做完手术,拉着我就要往外走,“小妹,你……你听我的,和我一起把血包拿回来。我可以拿身体的任何东西跟他换,但绝不可以是你,明白吗?”
我并不清楚一袋血浆的威力有多大,身体也没有任何不对劲的情况。
“唐俊,你先冷静。”我把唐俊压回了床上,抬头帮他看了一下正在输血的血浆量,确定了输血正常,才说道,“你才刚刚做完手术,必须休息,明白吗?”
“我不想休息,小妹,你不知道把血浆留在那里多严重!”唐俊十分焦急的样子,又要从床上爬起来。
可是他在手术以后,体力下降的很严重。
我单手就能把他摁在床上,淡笑的说道:“我虽然不知道给了血库一包血浆会如何,可是给都已经给出去了,并不急在一时不是吗?等你伤口好一些,我们再去医院好不好?”
我同他四目相对,眼中充满了坚定和强硬。
我心想,他要是再敢任性,我就把他绑在床上。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把伤养好,至于……
至于我留在医院血库的血浆包,可以慢慢来么。
血人管理员好像和唐家关系不错,想要要回来应该不会特别难。
要是真的要不回来,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我们相互对视沉默了一会儿,唐俊才故作淡漠的说道:“破伤风打了吗?他给你抽血的针,应该是生锈的。”
“打了,医院有破伤风的药,我是学医的,这点常识有的。”我给唐俊盖好了被子,想去厨房弄点吃的。
我在时间坐标里的时候,可是什么东西都没吃呢。
现在真的是要饿死我了,唐俊自己在家里面养伤,应该也是没吃东西。
唐俊不高兴的时候,喜欢使唤我,“小妹,去左边的抽屉里,把烟和打火机给我拿过来。”
“哦。”我看他生我气了,只好逆来顺受。
我移开抽屉,抽屉里有一包水晶宫的香烟,还有一只打火机。
水晶宫牌香烟我长这么大是第二次见,第一次见实在民俗博物馆里看的。因为这种烟,很多年前已经停产了。
在这间屋子里看到,总觉得有些稀罕。
也许我爸爸以前,就是抽这个牌子的香烟。
我现在还能想象出,他抽烟的样子。
我把烟扔给唐俊,挑了眉毛,说道:“哥,你也抽烟?”
“想家的时候会抽。”唐俊把烟塞进嘴里,用打火机里的火焰点燃了香烟,轻轻的吐出一口气。
我进厨房之前,在门口问他,“哥,你现在想家吗?”
“不想,因为我们就在家里。”唐俊抽烟的时候,特别像把我当陌生人,说话都漫不经心的。
当我转身要走的时候,他用大拇指抓着了抓眉骨,又说道:“小妹,我在想我们的父母,还有唐家其他家人。”
“记得……记得成叔吗?”我结巴一下。
他眼睛猛地一睁,瞬间掐灭了烟火,“你说什么?小妹!”
“我是说成叔,我们的管家,他……”我想了想,还是把一直都随身带的那个小玻璃瓶给唐俊。
被我随身戴着着,永远不会离身的,只有四样东西。
一个是装着成叔灵魂碎片的玻璃瓶。
一个是养着彤彤的槐木牌。
一个是北斗玄鱼。
最后,才是一直戴在手上的翡翠戒指。
看着这只瓶子,唐俊出神了。
我也去厨房做饭了,厨房里的食材,还是昨天那几样。
我看唐俊刚刚做完手术,需要补充营养,又换了新花样给他做。
其实我以前动手能力并不强,都是现实给逼出来的。
我端了饭菜进唐俊的床边,先给他喂了,自己才去吃。
“喵!”果果在家里自己疯玩了半天,都没见猫影儿。
看到我和唐俊在吃饭,闻到了饭香,好像也是饿得够呛。
它冲过来,用自己的小脑袋拼命的蹭我的小腿。
我扔给它一块肉骨头啃,它才心满意足的叼着肉去别处转悠了。
“小妹,唐家好多人,也和唐成一样死了。”他眯着眼睛,身上的气质有些阴郁,但是去没有杀戮的感觉。
我在想,他会不会像张灵川一样,是背负着仇恨长大的。
我没说话,默默的收拾碗筷。
等一切都收拾完,就到了要睡觉休息的时间。
在这种诡异的时间坐标里,我不敢一个人睡,就找了把椅子睡在唐俊的床边。只有呆在唐俊的身边,我的内心才有安全感。
这个姿势要是换做以前,睡起来肯定很不舒服。
可是心里面被各种各样的事塞满,反倒是不计较睡在那里,怎么睡了。
醒来,我感觉有人在看着我。
微微一抬头就撞上了唐俊温柔的目光,他伸手擦了擦我嘴角湿漉漉的口水,“小妹,醒了?”
“恩,醒了,就是脖子有些酸。”我扭了扭脖子,好似睡落枕了。
有些酸疼,还有些僵硬。
他伸手过来,说道:“坐过来,哥帮你看看。”
我坐过去,他略带温热的手指头,在我的颈椎上轻轻摁着,“小妹,你知道血浆留在血库里,代表着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才觉得脖子确实硬的厉害。
可他的手在我的脖子上轻轻推拿了几下,就感觉僵硬的感觉好了很多。
他语气突然变轻了,“死后不能入轮回,会被召到医院做医护人员。小妹,哥哥绝不允许你这样,明白吗?”
“那你的血包拿出来了,是不是就可以轮回了?”我问他。
他突然从后面抱住了我,我感觉自己脖子上湿漉漉的,“小妹,我绝不允许你代替我!”
我突然明白了,是我的血包换出了他的血包。
也就是说,我代替了唐俊,死后必须留在这座医院位置。
“哥,你是哭了吗?”我身子有些颤抖。
转过身去,看到他眼眶里的确有液体滚落。
我拿手去擦,“男子汉大丈夫,你没麻药做手术都没哭,这点事为什么要哭呢?”
“是哥哥没照顾好你。”他抓住我的手腕,眼中满是灼痛。
我忽然明白了,若是我的血包在血库里没拿出来。
他是真的会一直自责下去,更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干脆就下去看看。
有时候人为家人牺牲,是值得的。
但,辜负家人的爱,才是最让人痛心的。
我不想辜负唐俊对我的关心,想收下他对我的全部关心,让他每一天都觉得欣慰和开心。
我说:“那一会儿……就去把血包拿回来吧。我看看,你体温如何,恢复的怎么样。”
手背在唐俊的额头上测量一下体温,体温很正常。
又仔细检查了他的舌苔,眼瞳,脉搏,以及术后伤口愈合的情况。
那家废弃医院的药品还不错,唐俊恢复的很好,下去医院走一遭,应该不会如何。
他看我心满意足的样子,就笑道:“我恢复的不错吧?”
“很不错!”我也很开心的回答他,只是心里头有意思犹豫,忧虑一会下去医院要血包的过程会不会不顺利。
我们两个估计是一家人的原因,还都挺爱干净。
下去医院,还都换了干净衣服。
只是要经过时间坐标,很麻烦,但是不得不经过。
下去的时候,进的是唐俊的时间坐标,是唐俊和自己父母住的房子。他在房间里领着我就是一个劲儿的,拿手机打游戏。
只要他爸妈进来,就让我把外套衣服脱了,裹着被单坐在床边。
还要露出半个肩膀,把头发弄得很乱。
搞得就好像,我们两兄妹禁断恋,在房间里滚床单一样。
“对,小妹,你要再妩媚一些。我爸我妈没见过你,不知道你是我小妹。但是你要娇柔,妖娆一些,他们才会信。”唐俊脑袋枕在枕头上,翘着二郎腿,跟个二世祖一样,对我指手画脚的。
我现在真恨不得揍死唐俊,有他这么当哥哥的么。
可是我俩在滚床单,他父母还真就不会打扰。
偶尔要送吃的什么进来,看到我在床上被迫“娇喘”的样子,又会红了脸出去,不敢再进来打扰。
就这脑残的损招,竟然让我们应是“滚床单”,滚到了十二点。
哪儿像我啊,在家里处处都是危机,步步惊心的。
坐到电梯里的时候,感受着电梯往下降。
唐俊冲我眨了一下右眼,“小妹,哥哥厉害不?”
“厉害。”我嘴角抽搐了一下。
我心想着,他坏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