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迟疑着,双手定在胸前,没有出招。
“没事的,若是半个时辰内,我出不来,你就把我拉出来吧。”
那时的她,并没有多想,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既然他要来考自己,那就得要好好表现了。于是心念一动,术法施出。
涛涛的江水映出了青天白云,咆哮着往低处滚去。一叶孤舟在水中飘荡,船杖隔在一边,仿佛要任由江水将小船推向下游。
她看到木舟之上,那一抹紫色静静地立在一端,束发的黄金冠竟然不知所踪,那一头瀑布般的长发随意散下,竟用一根细细的紫色绸带系着,微风吹过,颇有一番仙风道骨之味。
自她认识他以来,他都是以严谨,规矩示人,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散懒、放松,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脸更像是拿东西定住了般,连表情都少有了。唯独眉间越发皱得厉害,一副忧心匆匆的样子。何曾瞧见他这般,莫非是术法影响了他的心智?她犹豫着要不要将他拉出来,以免他沉溺下去。可是不知为何,她又想看到这般的他。
蓝天碧水间是一抹梦幻般的紫色,看得人心荡神迷,只想永远永远将这一幕留入眼底,再也不要其他。
忽然间,她瞧见那一抹紫色中夹杂着一缕白影,就好像是蜡染般刻意留下的空白,却又是那么的和谐,没有让人觉得不适。她不禁心中一惊,难道是法术出了错。再定晴一看,原来那白影竟然是一个人,一个身着白衣的人,瞧那身形应该是名女子。只是瞧不见她的脸,因为她正靠在他的身上。他的手环着她的腰,下颔微微偏侧点着她的秀发,也是如瀑泻下,素丝轻挽。
她也是一身的白衣,秀发用丝带系着,因为她并不懂梳妆,学了很久,还是不会,他给她派了丫环服侍,可是她却嫌对方的动作慢,干脆用法术来弄,几个口诀就行了,何须一梳再梳。
同样的素白,她却清楚的明白对面那名女子并不是自已,因为她给自己的感觉是天界的仙子。不像自己,虽不随俗,却给人一种妖艳娆丽,因为她骨子里是妖,本质是妖,无论如何修炼,始终还是妖,唯一就是她的心,并未如妖那般去媚惑众生。可是永远也不能如船上那白衣女子般脱尘出世,泽被苍生。
她是谁?
(ps:时间过得真的是快,又一个一号了,终于经过半个月的组合,在上个星期凑好了台电脑,还是自己靠谱点呀。别人嘛,哎,难办呀。不过,理论上的各种好,实际上却发觉有好多的不如意,刚扛到家中就后悔了,先不说迟了几天买就升了价,再则那些配件也没有传说中的好,更没有以前的好,但愿质量上过得去吧,能挨个三五年就好了,话说赚钱难呀。拼命的赶工,才发觉原来俺真的是龟速呀,实在是太慢了,还好已临近结尾,就尽力吧,看看能加速到什么程度。横算竖算也就三四万字,就不信一个月搞不掂。})
第五十六章()
如仙般的人儿定不是普通人,可她又会是谁。脑里搜索着他后宫里的女人,却并没有一个如她那般,至于王宫里的那些,更是比她还要妖里妖气,又如何能使这样的女子移驾。
猛地,她记起她刚到军营拜见诸将的时候,好像曾见过一两个是身穿白衣的人,当时她离他们有些远,且又不懂礼数,只是跟在他的身后,听他向她介绍将士,才说了那么几个,便将她吓怕了。后来他便没再说了,只是吩咐仆从将她带下去。她低着头,从那些人身边走过,倒惹得众人哈哈大笑,更吓得她浑身颤抖。
“别怕。”
低低的女声在她耳边响起,仿若天籁之音拂过,直透四肢八骸。颤抖着的双腿,也渐渐稳了下来。
温和的气色笼罩着全身,犹如沐浴在午夜柔和的月光里。耳边不再听到嬉笑粗言,唯有清静谧和,仿佛又回到了幼时在雾林里,无忧无虑的睁眼闭眼间看着变幻的雾景,不知不觉的“领悟”了修炼之法,从此吞云吐雾
“怎么了,无忧。”他急急走了过来,似乎在问她这边某个人。
“没什么,只是这姑娘胆儿有点儿小。”
“嗯,我是在一个村子里救回来的,她呀,差点给人烧了。”
“哦?!”
“来这边,我与你细说。”
“嗯,那好”
她微微侧头瞧去,只见到眼底下一抹白影飘过。她没瞧见她长得什么样子,可是她的背影,她的身姿却深深的震撼着她。
她是妖,虽然没有谁明明白白告诉她,妖是什么一类东西,可是她就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人见人怕,人见人憎,若非有些微本领,就差会成为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了。但她从来也不会自卑,改变不了出身,那么往后的人生呢,她依然可以选择的。她瞧见纯朴的山民,很自然地就跟着他们回到村落。她察觉出他们心里空虚,不自觉就施予法术去帮助他们,她知道那是人,也没想到要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只是觉得就这样吧,一切都顺其自然。直到他将她救出,内心深处,突然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不由自主地要跟着他。
如今她瞧着那远去的白衣,她也有种要跟着她的冲动。
他是凡人,却又是不凡的人,人间的王者,与生带来一种超越众人的气质。而她,她觉得她是仙人,一类世人不得不敬的仙,就连她这类令人避之则吉的妖都被深深吸引着,不得不向她俯首。
是她?
小舟上那个白衣女子难道就是当日替她解困的人吗?
她很想上前去瞧一瞧,到底这仙子般的人物长成什么样子的,可是最终她却没有勇气走过去。
那之后,他时常来她的悠然居,检验她的法术可有进步。而每一次,她都看见他和那个白衣女子在一起,或游湖,或登山,或踏青,或扫雪
后来他很少再来,甚至乎有一年没见过他。不过最近他又来了,只是当她要施展法术时,他抬手制止住,她不解地看着他。
“幻境再好,却不是现实。”
她颤了一下,陡地垂下眉来。她记得他说过幻术虽是骗人的,但若用得好,便可救人助人。那么现在呢,他是不是不用自己相助了?忽然间她觉得好像失去了什么。
“小昭,你可有喜欢的人?”
恍惚间,她好像听到他在问她。她怔了一怔,瞧着眼前的这个人。是他将她带到这个凡尘俗世,是他教会了她如何做人,若非有他,也许她早就被无知村民烧死了。所以她喜欢他!
未等她开口,他已道:“我倒忘了,你又怎么会喜欢人呢。”
她赶紧道:“不是的,小昭喜欢公子。”
他似是颤了颤,转头瞧向她,眼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抽了一下嘴角:“是因为我救了你吗?给了你现在的一切。”
“嗯。”她用力地点了点头。生怕对方不相信似的。
他轻轻叹了口气,苦笑了一下,道:“其实你不必如此,我救你,是有目的的。”
她不解,侧头瞧着他。可他没再说话,转身离开。她望着那抹紫色,心里面忽地像失去了什么,仿佛间听到空气中飘着他的声音:“其实那不是喜欢,只是感恩罢了。其实喜欢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那样待她我真恨我自己,可若非如此,我又如何能留她在身边”
蓝天白云,碧水寒潭。那紫色的身影倒映在水面上显得是那么的单薄,那么的萧条。
他不是要成亲了吗?为何还会不开心?
“是无忧姑娘吗?”
她向来不与他人往来,也不想去打听些什么,却在无意中听到一些侍卫的闲谈,才知道原来那个白衣如仙子般的女子竟然上私通外敌的奸细,因为事情暴露,所以急切的离开这儿。据说公子喜欢过她,为此还消沉了好一段时间。那现在,是不是她知错了,回来找公子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在听到无忧这名字的时候,脸上现出了一抹柔情。
果然是她!
那人如此待他,他还是想着她,念着她,甚至还要到幻境中寻找她,他对她竟如此的好!
蓦地,她想起那个曾经的一朝天子。原本他也是人人赞颂的英雄人物,可是却因为迷恋妖妃,听信谗言,以至于最后**于摘星楼。莫非公子他也是被那女子所迷?!
“公子是人中之龙,切勿受女色所迷。”脱口的就将曾在朝堂上听到的忠言道了出来。
他把脸一沉,眼中闪过一抹厉芒往她身上一扫。
她张了张口,本想说些什么,却给他这么一瞧,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休得胡言,她并非那样的人!”
厉言疾色,不仅仅是否定她说的话,且还不允许她再说。
她垂眸低首,不敢言语。
沉默片刻后,只听他一字一顿的道:“天下女子皆可以色惑人,独她不会。”
她轻抬眼帘,瞧见他又现出在幻境中独有的神态,心中不禁一颤,他陷得太深了!
一步一步离开这个居住了几年的地方,亲近了十几年的人,莫名的她觉得心口像给什么扯住了般,奇怪的感觉几乎让她窒息。直到很多年之后,她才知道原来这便是痛!
第一次的痛是因为他要娶亲遣她离开,那这一次的痛呢?
艰难地掀开眼睑,瞧着那一边看去
也不知自哪处飘来轻轻低语,就像是遥远的记忆里勾出的幻听,自心底逐渐放大,往耳膜震荡去,轻轻地一下又一下,就好像是寺庙里的撞钟,重重地响着。震耳欲聋,却又不觉得很难受,反而能使人静心凝听。
一个字,一个字,越发的清晰。终于连成了一句,不是“你醒一醒”,而是“你觉得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呢?
是了,阎罗王是不会收驱魔龙族的人的,他们若是死了,也只会回到他们的秘地里继续修炼,可是她并不是姓洛的呀,那又应该魂归何处?
一时间,万千思绪涌动,直将那本已浑浑的脑子搅成了更浑的浆糊,直到唇上像给贴上了两片冰凉的柔软物体,那些变糊的清明才从一堆浑浊中爬了出来。咳咳咳,热流在体内将找不到出口的浊气息给带了出来,夹杂着异味的空气随之灌入,又是一阵轻轻的咳嗽,背脊抵着树杆,可却有双手将她扶着,一只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心,替她理顺着气,微微掀开眼帘对上的是两片开阖的红唇,分明就是“好点了吗?”下意识地“嗯”了声,视线微微往上对上那双流动着关切、紧张的眸子,脑中蓦地闪过了什么,正待细想,却见那沉沉的黑眸瞬地迸出了精光。按在她背心的手也移了开,反掌往后拍去,只听得“啊”地一声,又是一片血雾,接着便是重物的跌落声。
原来刚才凌天恒虽然将夜小昭拍飞,但是在他渡气给燕若梦的同时,夜小昭也暗暗调息运气,等待时机,再行出击。
不一会儿,见燕若梦竟然缓过气来,那怒气又是如何能咽得下,缓缓将毕生的功力运到掌中准备趁他们眉目传情来个突袭。哪曾想到凌天恒虽然眼里心里都只有眼前的人,但是他那以生俱来的本领并不是儿戏,一感应到杀意马上就料到是夜小昭偷袭,本能的作出了回应。几千年来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不羁,可是这一次凌天恒真的是怒了,伤的虽不是他,但却是她,他又岂可不了了之。
“别杀她。”就在凌天恒举掌拍向夜小昭的时候,燕若梦突然开声了。
(ps:哇靠,实在太邪了,话说这段是几个月前就写好的草稿,本来是上个月发的,偏偏没电脑,只好一拖再拖,没想到昨天一算,结果这段给卡在今天了,只好拼呀挤呀,硬是弄多一段出来,把某一段往后扔了。哎,话说今天是七夕呀,真心不喜欢这个日子,试想下,一年才见一次面的婚姻,要来做什么,没有朝朝暮暮,没有日日夜夜,整天都是分开的,就算是遥遥相望又能怎样,看得到却得不到,多难受。)
第五十七章11()
掌风虽止,却没有消去。
凌天恒微蹙着眉,抿着嘴,他知道燕若梦表面上很冷血,时不时迸出一句“打你个魂飞魄散,永不超生”,可事实上她比谁都心软,贴钱贴力甚至贴命去帮助那些被困在困境的生灵,难道这一次她又想放过这夜小昭吗?先不说她是个妖孽可有害过多少人,光是她与周郅斌纠缠不清的关系,又听命于江一山,今日还一而再的伤害她,随便一个,他就要将她诛灭在千里之外,以免她再来伤害燕若梦。
燕若梦知道凌天恒生性淡漠,这一次若不是为了她,是绝不会露出这等杀机。只见她上前一步,双手握着凌天恒举起的手臂,轻声道:“放了她吧,她也不过是被情所困。”
她的声音很低,勉强让身边的人听得见。无论凌天恒多么不愿,也不想拂了她的意,抬高的手也微微放低。
可是她的一番好意,并未被人接受。
夜小昭咳了几口血后,忍着痛喝过来:“收起你的同情,我不要你的可怜。”
燕若梦微微摇了摇头,她知道夜小昭对她有成见,而且非常的深。也不管她听不听得进去,仍是道:“我从来就不打算与你争争什么,是我的跑不掉,不是我的也强求不来。”她的气息仍有些混乱,故此说话有些喘。
夜小昭哼了一声,撇开头,其实她又何尝不知,是周郅斌的原因,可若果说燕若梦对他没有半分意思,打死她也不信,但眼下这状况,她的选择,不妨着她,但却伤了他,更何况他们这等亲密,在她眼里更是像根刺般扎了个痛。嘴也嗫嚅了几下,想吐几句损他们一顿。但多年的修养心性却将其堵在了嘴边。
凌天恒仿佛料到她会吐出什么毒话来再挑起风波,于是就把手一指,如戏本子侠客放过作恶多端的贼人般,发下狠话道:“滚,别再让我见到你。”沉沉的眸中寒芒闪烁,直锁在夜小昭的咽喉。
刚才能说却怕失了仪态,现在想说却再也说不出了。夜小昭狠狠地剜了燕若梦一眼,尽管不甘,但还是愤愤不平抚着胸挣扎着离开了。
“别这样。”虽然没有看到凌天恒对夜小昭做了些什么,但她能感觉得到。她喜欢那个冷冷却又带着阳光的凌天恒,靠近他总能感到那一丝温暖。她不想他带着杀意,这样的他,让她想到那个失控的噬血僵尸,使她觉得心惊。
就在燕若梦回首的时候,凌天恒已收起了那凌厉的异能,此时他的双眼柔和,如同一个刚刚坠入爱河的少年望着他的爱人。他知道她没看见刚才他的样子,但是站在他旁边又岂会感觉不出,不禁带着歉意。
“吓到你了?”
燕若梦微微摇了摇头,并没有躲开他的注视,她的脸仍是很白,没有半分血色,但是那唇却是红润红润的,应是刚才自己的杰作,随着她摇头的动作,露出了颈边那几道深紫色的指痕,他颤着手,指腹轻轻触了触那痕,这是夜小昭的杰作,想来她是憎死她了,虽想她死,但又不想她立即死,想必是要慢慢地折磨她,看着她痛苦地死去,要不然明明可以折断她的脖子的,为何却是单手来掐,但也幸亏夜小昭没有立下杀手,要不然现在自己看到的将是一具歪头死尸。
“疼吗?”这么深的痕,就算他再怎么样揉也不能一下将其消褪。燕若梦没有答话,唇边是浅浅的笑,双手却是抬起覆在他的眉上,指腹自内往外移动。
凌天恒并不觉得她这举动有什么异常,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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