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说的话并不流利,其他人根本就听不懂,纷纷嚷着:“什么带呀,分明就是她害的。”
少年并不理会那些人,反复的问。终于还是理解了点,最后他问:“你是怎么带他去见木大妈的?”
这一回那女子倒是很快就理解了,慢慢抬起双手。那些围着她的兵士一见,以为她要对少年公子不利,马上就上前挡在少年的前面。少年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道:“无妨,她只是要演示一下当时的情景而已。”
只见白衣女子双手轻舞,似是摘花,又似是涂抹。手指过处,便出现了繁复的线条,逐渐架构而成的,却是一幅黑白分明的图画。
忽地有村民惊叫起来:“啊,那不是木老爹吗?”
“咦,木大妈也在。”
“他们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就在图画构成后,忽地又起了变动,画中的人物竟然会动!相互间走近,抬手。
“这这是什么?”
众人看得张口结舌,暗暗心惊。
就在图画完成后,少年公子又问了白衣女子几句,这才道:“大家看到的就是这位姑娘所造出的幻境,只因她见到木大爹太过思念木大妈,心生不忍,就替他造出这景象。只是她并不知道人若是贪恋其景,就会陷在其中而出不来,造成死亡。”
巫师扯着低沉的声线一字一顿的道:“你的意思是说她是一片好心,只是为了帮助那些村民,替他们找到伴侣。”
少年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
巫师冷笑一声:“狡辩,这分明是狡辩。害了人却又扯出这种话来,真是天大的笑话。”
原本村民们还有些少感动的,听巫师这么一说,马上又起哄了。
“不管怎样说,她还是害死了他们。”
“烧死她,让她填命。”
第五十四章()
少年扫了这些人一眼,忽地大喝一声:“杀人填命,天经地义,但她并非有心害人,又岂能判她死罪。”
被他这么一喝,倒将村民们吓着了,不自觉把声音收了收,到最后,没有谁敢再嚷嚷了。
巫师见对方的气势逼人,也不甘示弱,冷冷道:“难道就这样算了吗?”
少年微微一笑:“当然不,她说了她只是帮了几个人而已,有些人她并没有替他们制造幻象。也就是说,有些人的确是被妖精所害。”
此言一出,仿佛在平静的湖面抛下了块大石,使得村民们刚安下来的心又再掀起。
“谁,是哪个妖精?”
“它在哪里?”
少年回头对白衣女子道:“你说,你看见了什么?”
那女子瞧着对面的人,怯怯的道:“长长嘴,黑毛黑毛。”
那边村民根本就听不懂她说什么,纷纷喊道:“说清楚点,是什么妖怪,我们好去捉它出来。”
少年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勿慌,待稍稍安静,才道:“那妖怪就在你们当中。”
什么?在他们里面。
村民们又给吓了一跳,纷纷左顾右盼,生怕身旁的人是妖怪变的,不知什么时候会对自己下手。
就在此时,火光之中突然出现了一道金色的光束,却见那少年举起手中的照妖镜,而光束正是自镜中发出来的。
“啊——”
光束牢牢地罩在那巫师身上,只见那巫师十分不自然地扭动着,不一会他身上那件黑色的兽皮竟然长出了幼毛来,而他摆动的头脸也逐渐变了样。
“妖妖怪。”
胆小的村民给吓得纷纷后退,却又不敢逃离,只是站得稍远来看。
异变终于停止,只见那巫师的外貌完全变了个样。本是七彩的大花脸,换作是长嘴短毛,那双暗绿的眼珠也变得如铜铃般的大眼。他半趴着,露出臀后那条短小的尾巴。
“嗷呜——”
伴随着的是凄厉的叫声。
一些胆大的村民略略走近,仔细观看。之前那个满面络腮的汉子“咦”了一声:“他,怎么与林中的恶狼那么相像?”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汉忽地惊道:“莫非是狼妖?我曾听祖父说过,对面山中曾出现过狼妖,后来听说被一个路过的仙人除了。故此这些年来这一带都未曾出现过狼妖,怎么如今又有了?”
少年走前几步,对众人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当年这狼妖可能年幼,那仙人并未发现到他,故此他才活了下来。后来他修得妖术,化为人形,来到此处,便将你们的大祭师杀害,易容成他,成为你们的大祭师。因为若要快速修炼便要吸人精元,所以才会害下多桩人命。刚好这姑娘来到此处,又适巧她那异能,所以他才会嫁祸给她。”
他这么一说,马上就有村民回应了。
“是呀,之前我一直觉得大祭师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现在一说倒也明白他为何那么反常了。”
“难怪了,他白天总是不见人的,只有晚上才出现,原来他是怕我们看到呀。”
少年道:“我想现在已经真相大白了,这姑娘只是一片好意,并非有心要害人的。真正取人性命的是这个冒充你们大祭师的狼妖。”
一名上了年纪的老人走上前,拱了拱手道:“感谢公子替我们找出真凶,要不然也不知还会有多少无辜的村民被狼妖所害。”
少年微微一笑:“哪里话,这是西歧管辖,我有义务保护各位的安危。”
老者又说了几句感激的话,瞧着少年,又瞧了瞧白衣女子,嗫嚅了几下,并没说话。
少年见他这样子,知他心事,便回头问那白衣女子:“今后你准备去哪?”
那女子茫然摇头。
少年定定地瞧着她,忽地道:“若是你没有去处,不如就随我回军营,军中有不少高人异士,他们懂得修炼之道,你可向他们请教一二,有助于你修行。”
那女子侧着头像是在想。
少年没有催她,仍是微微笑地瞧着她。
终于那女子点了点头。
少年又是一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想了想,就摇了摇头。
少年微微一愕,随即恍然,他转身环视着周遭,只见月已西沉,东方微微现出光亮,而一旁村民们的火把则投向那个现了原形的狼妖
他转头对那女子道:“今后,你姓夜,名小昭,夜小昭,可好?”
女子愣愣的听着,并不太明白那个意思,但见他那带着稚气的笑脸,自己也不自觉地笑了,对着他点头。
从此她有了名字,跟着他,伴着他,读书写字,还有征战。
开始时她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样跟着一个凡人,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原来自己是爱上了他,所以愿为他做任何事。包括潜入朝歌,化身妲已,迷惑纣王。所有人都以为是九尾狐将纣王迷得团团转,却不知如果没有她制造出来的幻象,单凭那狐狸又如何能搞掂那个文武双全的奇男子。
她爱他,她也以为他也爱她,要不然当初就不会救她。然而最后功成之后,她也只是成为他的一名有功的姬妾,而并非是他的最爱。
是她,洛无忧。她的出现,将他的心,他的魂都勾了去。
是她,将他从她身边夺走的。
她恨她!
“你以为还会有人来救你吗?不会的了,你不会每次都那么幸运。”
只要她死了,一切就会解决。
当一个女人的妒意演变成仇恨时,那她就不可能再有理智可言。
长发飞舞,如千万只挥动的素手。冷冽的狂风无情地刮着一切,似要将万物带到无间地狱。
“啊——”凄厉的怒吼狠狠地宣泄着积在心里面的怨气,千年的妒意如缺堤的洪水奔了出来。
“你该死——”
音波过处,树枝“唰唰唰”抖动,墨绿的叶子瞬间枯黄跌下。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生命没有永恒,却又不会消失。当一个生命的终结,就将是另一个生命的开始。
她是不会死的,不管她只是普通人,还是六道外的生物,只要这个世界仍在,她就会存在。
不过这个时候,除非有奇迹发生,否则她就会重入轮回,转化重生。
“千秋万世,同心同栖,相依相惜,不离不弃。”
幽暗的地牢里,两双紧握着的手,重叠的声音不断地在里面回响
“等我,我会回来的。”
清幽的洞内散出了圈圈泡影,如烟般冉冉上升,直撞上内壁的石上才隐了去
那一世,她与他共同消失在天地间。
那一世,她救了他,却化作泡影。
然这一世,她却只是孤独地走在人海当中,一个人走着这一程又一程,直到人生的终点。虽有相遇,却只是一个美丽的交错点。到最后也只是随风散去,不会有他
(ps:好可怜呀,电脑坏了,基本上已经快写完了,55555,谁给我弄个配置)
第五十五章11()
殷红的雾气中似扯出了一根红色丝带,在半空中慢腾腾地飘着荡着,就像是仙界宴席中的仙子那腰间的丝绸,有意无意间地晃动,直惹得某些人双眼迷离。
密林高空的夜空似是撕开了一层帷幕,渐渐显得清晰。
雾迷散去,白日再现。
黑色的皮衣里是天蓝色的t恤,在这大冷的冬季里就这简单的两件,不免会让人多看几眼,,心中猜疑这人的体质真好,这么耐得冷。
冷?
是的,冷!
很冷,冷。
这个冷自他身上向西周散去,仿佛要将万物结成冰冻,除却他护住那人。
泛红的双眸死死地盯着丝带的彼端,是不甘,是不忿。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应该死了的。
那是幻觉,是幻觉!
可是胸口的痛却明明白白告诉她,幻觉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有这么的真,这么深的痛!
她记得第一次出现痛觉是那一天,那个身着紫色长袍的男子告诉她,他又要成亲了。娶的是妻,不是姬,也不是妾。他本已有妻,只是在十几年前,产下麟儿不久后,气虚而逝。自此后,他再没有正妻。他身边的姬妾不少,都是别人送的。或是巴结,或是投诚,或是拉拢,或是监视。各怀各的目的,无不想在他身上讨个好处。是的,他是一个王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高权重,有人忌惮,有人畏惧,也有人猜疑。他功高过主,睥睨天下,却从未有过谋反之心,要登上那至高宝座。他一心只为统一天下,一心只为安定万民。然而她却知道,其实他一心只想得到她。是那个人,却非自己。
燕瘦环肥,清妖丽艳,各色的女子围在身边打转。而他却从来都没有正视过一眼,虚情假意敷衍着她们,却从来也不会亏待她们。正人君子,不好女色,这就是他,这就是世人给他的评价。可是那一天他却做了个惊人的举动。
不管是王公大臣之女,抑或是外邦和亲美眷,他统统将她们遣走,或是回家,或是移至外宅,然后呢,还是不会亏待她们,依然会给她们提供生活所需,只除了从今往后不再相见。
她清楚的记得那一天,其他的姬妾都只是管家或是侍卫去送走的,根本就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唯独她,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进她的悠然居,然后开口道:“小昭,你以后就到丞相府去,丞相会照顾你的。”
她呆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原来一大早的眼皮跳,竟然指的是这个。
“你要赶我走吗?”
“不是的,只是送你到一个更适合你修炼的地方去。丞相法术高超,若有什么不懂,就去问他。”
“可是我在这儿,也可以去向他请教的。”
“那不一样,在那边,方便许多。”
“你不喜欢我修炼吗?”
“不是。”
“那为什么要我走?”
沉默了很久,才听到他说:“我要成亲了。”
成亲?愣了半响,她才明白,可是又不明白,他成亲与她修炼有什么关系,与她离府有什么关系。那时的她只是他府里一个挂名的美姬而已,连侍妾都不是,甚至乎他们压根子什么都没发生过,他对她,从来都是以礼相待。
她不解地看着他,只是想要一个解释,一个可以让她听明白的解释,一个可以让她放弃山林中的自由广阔而跟随他来到这弹丸之地生活的理由。
却见他缓缓转过身,踱到窗边,看着楼下不远处那一池清潭,才轻轻地道::“她不喜欢。”
她不喜欢?
难道是新王妃善妒,容不得她们这些与她共争一夫的女子吗?可是这个年代,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的。他是堂堂一个王爷,世间礼法皆由他制定,难道还怕一个妻子不成?
但是她没有去问,只是低声哀求:“不走不行吗?”
“不行。”
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她没有再说,只是默默的收拾行李。她的东西不多,只有几件日常的换洗,其实她要和不要都没什么关系,她是妖,要什么皆可幻化出来,只是这些是他送的,她想带走。
她环视了一圈楼子,这楼也是他给她的,可是她带不走。这楼里的东西也是他送她的,可是她却不拿一件,就手中这些够了。
那时他已经走出楼里,她静静地站在他身后,也不知为什么要这样。直到他转过身,她对上他的双眸。很久之后,她才知道,原来她是想把他的样子记在心里。
“就这些?”瞧着她手上小小的包袱,他似是愣了愣,但随即又道,“也罢,那边有得是,要什么记着向丞相开口要。”
“嗯。”
那接下来,她就应该拿着她的包袱慢慢离开此地,嗯,是要三步一回头,还是一步一回首呢。
步子并没有移动半分,她依旧定定地瞧着他。而对方却早已偏过头去看那一潭碧水。那仪态,就像是初初送她进这儿一般。
水天一色,端的是个好天气。她好奇地打量着他为她安排的新住处,小小的阁楼,小小的花园,却有一池小小的清潭。对比起皇宫后院,这儿真的是好小呀。但她并没有嫌弃,再大的地方,她能占的也不过是七尺之地,有一处小小的地方,让她打坐,让她行走,舒舒筋骨便足够了。而且还有赏心悦目的人,不用再对着那个阴晴有不定的嘴脸,对她来说,足矣。
那一袭的紫衣如梦似幻般出现在她的面前,硕长的身姿笔直地立着。不知为何,她却有种感觉,他好像不太快乐。然而就在她疑惑间,他轻轻扯出了一抹浅笑,问:“你,可满意这里?”
“嗯。”她重重地点了点头,瞧着他的笑,不再想其他。
“听丞相说,你的修为有了进展。”
他从来见了面也就是问住得可习惯,可有人为难她,就算是遣她去执行任务时,也是先问了这个,才问任务进行得如何,却从不太关心她的修为如何,可今日却破天荒问起了这个。难道接下来的任务需要很高的法术才能完成吗?心里想着,却又不敢去问,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他仿佛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嗯,我要看看你的幻术练得如何了?”
果真,他是来考自己的。她微微松了口气,暗暗庆幸自己可没偷懒过。随即一展颜,念力一动,双手结印,一团白光自指间升出。
“对我施术吧。”
她微微一顿,却闻得他强笑了一下,道:“我想知道我够不够定力。”
她迟疑着,双手定在胸前,没有出招。
“没事的,若是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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