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处处心机的小女子,自己是不是太过担心她了。
再一次为自己的笨而笑,傻傻的笑。
但很快他就为那熟悉的感觉传来而感到心惊,再也笑不出来。那感觉太熟悉了,半个月前是一次,再上个半月前又是一次,短短五十天,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受到这种痛了。痛只在腕间,也不过是被绳子勒着的痛,可是却扎进了心里,紧紧地缚在心间。
她出事了!
第五十二章()
晨雾霭霭,林木深深,数十年也没有人进出过,只因障气浓郁,鸟兽绝迹。
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也不知用了几年几月,深涧尽头这无人之境,缠绕在古木间的轻雾,越积越厚,越结越浓,渐渐的,渐渐的,不再是捉摸不着,而是有了实体。
天生万物,有它的道理,却又说不出道理。山有灵,水有精,天下之大,处处可以成就生命。即使是虚无缥缈的林间之雾,竟也能修炼成精。
相传天地初开后,世间滋生出万物,而六道未分,众生心智未开,没有善恶,没有正邪,有的只是整天的打在一块,你杀我,我杀你,没有原因,也不知原因,只有那无穷无尽的厮杀,各种血液流淌大地,飘洒半空。直到很多很多年之后,可杀的越来越少,活着的时间越来越多,才渐渐停下手来。也不知是谁干的,也不知是如何走到一块的,万物才开始有了分类。
若干年后,后世的人忆起那传说中的混战,不再是心有余悸,而是津津有味,就好像那只是一个故事般,一个由老人家口口相传流下来的饭后茶资。
话说神占了上风,魔被赶到了另一个世界,而换得这个结果,当然也得要付出惨痛的代价。可这些却不是人们爱谈的,人们常提到的却是那个排行榜。
排排坐,吃果果。对那些大神、魔头来说,要他们凑到一块那简直是不可能的,轻则是大打出手,重则是毁天灭地。不过对于后人来说将他们放到一堆倒也不难,谈谈便有。排行第一的天魔头,据闻当时他打遍天下无敌手,大神遇到他那可是立即调头走,鞋子掉了也不敢回头拣。不过后来,因为魔力过大,身体承受不了,自爆掉了,实在令人惋惜。而排在老二的地魔头,也只是比天魔头略逊一点,同样是一挑百的好手,而且为魔阴险狡猾狂妄自大骄横拔扈,最后因为得罪的人太多,引起人神魔共愤,展开车轮战,内外夹攻,以铺天盖地的蚁多咬死象的方式,再兼付出了无数生命才将其干掉,他可算是死了个够本。然而最为神秘的却是排行老十的梦魔。
如果论战斗力,那梦魔别说是前十,连前百也排不上,之所以给他个座位,那可是因为他的特殊本领。
梦魔顾名思义就是一个以梦作为对敌技能的魔头,可是却没有多少人知道其实他还能帮人消除噩梦,而留下美梦,也不知替多少对屠杀有恐慌症的人解决了夜不能眠的状况。
不论是人,还是神魔,不论他的精神多好,能量多充沛,他总有累的那一刻,总会去休息,去睡觉。而当他睡着之后,就很有可能会作梦,而梦魔就是利用梦境将对手解决的。据说那个引起共愤的地魔头,就是被他利用了这个漏洞,才让大家搞掂的。也正是因此,他打响了名头,却又招来了杀身之祸,试想一下,连最厉害的魔头都躲不开他的暗算,那其他人又如何就会得了。所以当一至九都消灭了之外,就轮到了他。
打不过,唯有逃。可天下之大,又有哪个地方藏得下他。没有了其他生物给他提供营养,他的能力就会逐渐减退。特别是当他爱上了凡间女子,而别人又不爱他时,魔族的诅咒就会生效。
明知道体内的魔力越来越微弱,敌人正在对自己展开猎杀,他依然不肯放弃爱她之意,说他傻也好,说他痴也罢,魔就是这样,一生只爱一次,一旦爱了,就不会改变。
听说最后那个女孩还是被他打动了,可惜还没有来得及回应他,就不幸遇难。至于后来怎样,没有人知道,反正梦魔并没有给诛杀。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儿,也没有人听说过他的消息。但是后世人都愿意相信他是到了一处没有人打扰的地方,编织出一个虚拟之境,与他心爱的人在那里过着幸福的生活。
其实虚也好,实也罢,无非都是为了满足自己那颗寂寞的心。
“烧死她,烧死她。”
藏在深山中那个几十人的村落,在某一日里的喊声冲出了这个数十年没有走出过的地方。
这一夜月夜朦胧,在那一个古树围绕的地方更是显得幽深深的暗。村里的人不管老幼,行为异常激烈,就像游行示威那样,挥舞着手臂,不过手里持着的是火把,嘴里吆喝的却是那一句:“烧死她,烧死她。”
随着巫师的吟唱,村民们慢慢散开,让出条通道,却见一个头插着五色羽毛的老头缓缓从这些人当中走过。
柴堆上竖着一根粗大的树枝,树杆上绑着一名女子,她身着白色长裙,披散着头发,迷茫的看着面前这些人,不知他们到底在干些什么,更不知他们喊的是什么。
只听得长长的焚文刚念完,巫师刚好走到她跟前一丈外。他微闭着眼睛,轻晃着脑袋,十只手指交叉结着印,猛地双手一分开,不知洒下了什么,却见那女子身边发出了幽幽的绿光。
村民们被那突然发出的绿光吓了一跳,纷纷后退几步,可仗着有巫师在,也壮着胆子站着,嘴里仍是喊着。
“妖女,妖女”
“烧死她,烧死她。”
巫师举起一只手,示意村民们安静。很快,那些还在嚷嚷的人立马就收了声。
待众人不喊了,巫师才清了清喉咙,转过身对众人说:“这是一只修炼了五百年的狐狸精,专门迷惑男人,以吸取他们的精气来修炼。”
此言一出,顿时掀起轩然大波。特别是男人,个个给吓得面色铁青,打着哆嗦,纷纷议论。
“真是看不出,这么美的女子,居然是个妖精。”
“啧啧啧,难怪老人都说越美的女人就越会是妖精变的。”
“实在是太可怕了,幸亏让大祭师捉着了。”
巫师扫了众人一眼,大声道:“大家尽可放心,她已被我的神力所伤,暂时没有能力再去害人了。”
说到这,立即就有村民问了:“万一她恢复了妖力呢,我们怎么办?”
不待巫师说话,就有人说了:“杀了她,永除后患。”
“对,杀了她,永除后患。”
巫师点了点头:“为了免得今后她伤及我等,本师决定将其焚烧。”
“一切听从大祭师的吩咐。”
吟唱之声再次响起,一根火把投了过去。干柴一遇上火,立即就燃着了。
被绑在树杆上的女子依然是茫然四盼,压根子就不知脚下的烈火一旦烧上来,她就会烧死。
“看看,大祭师多厉害,那妖女连反抗都不会了。”
“她会不会趁机逃跑的呀。”
“有大祭师在,她逃得了吗?”
吟唱之声继续,可伴奏除却那“噼里啪啦”柴枝的烧着声,还有村民们恭维的声音。
火苗上窜,眼看着就要烧到女子身上了,突然“嗖”地一声划破了欢欣喜舞,一支长箭击在柴堆上,余势未尽还将其推离了中心。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支长箭射来,射中绑着女子身上的树藤,紧跟着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阵黑风掠过,待再看时,那树杆上已不见了女子的踪影。
“糟了,让她跑了。”
“她会不会回来报复的?”
刹时间,村民们乱作一团。
“来者何人。”巫师并不像村民那样惊慌,早在刚才他已看清,是有人将那女子救走的,而且并没走远,而是落在人群之后。
村民们再次分开两边站立,同时回头望去。只见对面不知何时来了一伙人,而那个妖女正好在他们当中。
“不好,她来了同伙。”
村民们纷纷抄起家伙向着对面。
“西伯侯爱民如子,这儿是西歧封地,尔等为西歧子民,为何却要做出这等伤人性命之事。”
说话的是一名十来岁的少年,他脸上的稚气未脱,可说的话却是有板有眼,让人不敢忽略。
第五十三章11()
什么,是西歧的人?虽然这些村民久未出村,但是也从一些误闯入者口中得知外面的世界。再看看这些人的服饰,身上穿得整齐美观,并不像他们披皮搭毛。还有他们手中的兵器,难道这就是传闻中的军队吗?
尽管如此,也吓不倒与神鬼打交道的巫师。他瞧着那少年,缓缓走过去,沉声道:“我等世居山林,不受西歧半点恩惠,尔等凭何责吾。”
那少年公子并未答话,他身旁的武士马上上前喝道:“大胆,竟敢对公子如此无礼。”
那巫师冷哼一声,并不理他。
那少年公子摆了摆手,示意其退下,对着巫师温言道:“不错,尔等不受西歧粮布,我们的确不能要求你们什么。但是生命平等,又岂可随意杀害。”
巫师道:“此乃妖邪,害我村民性民,若不杀她,又如何对得起被她害死的人。”
“哦,是吗?”少年微微侧头望向救过来的那名女子,见她虽然脱绑,可脸上仍是一片茫然。若果是她真有害了人,那现在她身旁并无异士施压,为何又不逃跑呢。若说她是重伤到不能动了,但她却又不需人扶。再看她脸容异常的娇美,却又非是邪类的妖艳,此等姿容,难怪会让人觉得她是妖精的化身。不过,他再盯睛看去,却见这女子的眉心中隐隐散发出一阵青气。咦,这不太像是凡人。少年眉头蹙了下,心中也有所疑惑。
那巫师见他久久没说话,便以为他也让那妖女给迷惑着了,冷笑道:“这妖女功力不差,这公子可别中了她的道儿了。”
那少年公子旁的黑衣卫士听得此言也不禁紧张起来,虽然明知他们公子的为人,可也怕他会有事的,暗暗移动身形护在他身旁,并拔出兵器以防不测。
少年公子微微一笑,转头问巫师:“你口口声声说她是妖,说她害了你们的村民,那请问她是什么妖,怎么害的人?”
巫师微仰起头,道:“她是个有五百年修行的狐狸精,专门迷惑男人,以吸取他们的精气来修炼。刚才我用圣火焚其身,就是要逼其现出原形,以免大家会被她的假象所迷惑。只不过”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只是冷冷地瞧着对面的人,分明就是你们破坏了他的好事。
身后的村民见有巫师带头,也没刚才那么害怕了,再一次举起了火把。
“将这妖女交出来。”
“烧了这妖女。”
如此声浪巨大,巫师不免有些得瑟,挑起眉瞧着那少年。
自小就在军营长大,整天听到的都是操练的吆喝,这些村民那几声又岂能吓到他。少年公子依然是脸上带笑,并未阻止他们嚷嚷,他瞧着那巫师,等着他继续下文。
或许是少年身上的淡然,巫师觉得好像没吓着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便举起手示意大伙先静一静,待吵闹声稍停,他才道:“若果她没有害过人,我们也不会这样对她。最多是逐她出村。可是她一连害了几条人命,那就饶不了她啦。”语罢,往身后的村民点了点下巴。
这时一个满面络腮的村民走出来,粗着声音道:“这妖女害死了我二弟,我要为我二弟报仇。”
有一个带头,其他的也跟着说了。
“我见她孤身一个女子觉得可怜,就收留她,没想到她却害死了我阿爸。呜——”
“我三叔只是与她搭个腔,可她居然那么歹毒,也将他害了。”
“我邻家那老大哥,年前才死了伴,没想到遇到了这个妖女,竟然竟然也哎——”
众人七嘴八舌将身边那些死者都搬出来,一致指认是这名女子害了他们。
少年公子并未插话,他敛起了笑容,静静的听着,而眉头也微微拧起。这些村民都是未经教化,说的话颠三倒四,不过也大致听得明白。他们说半月前有个村民在林中发现了这女子,之后她就跟着他进了村,接下来凡是单身的男性,不论是丧偶还是未婚,只要遇到她,与她说上话,跟着当晚就死了,而他死时却是脸带笑容。不过死人带笑,那在活人的眼里看上去,却是显得那么的诡异。
听完村民们的控诉,少年公子回过头望着那白衣女子,正色道:“我看得出你不是狐狸精怪,但也并非凡人。如今这些村民指控你害死了人,你可有要解释的?”
或许是少年那与生俱来的独特气质,白衣女子感觉得出他与其他人的不同,原本那失去焦点的眸子渐渐有了光泽。
一旁的巫师听得少年否认了女子是狐狸精的说辞,脸上不禁微微一变,冷哼道:“听说西歧的将领有不少是妖魔来的,莫非你们也想将这妖女招降了去?不过这妖女可是杀人凶手,难道你们就不怕会影响西歧的名声吗?”
听得此话,少年倒没什么,可他手下那些士兵就不高兴了。,西歧将下倒是有不少奇人异士,但再怎么说也是什么仙人的,再差也是仙人的手下,哪有什么山林妖魔。这巫师说这话岂非是在骂人。
少年不慌不忙的道:“要证明她是什么精怪并不难,只需拿照妖镜一照便可。”他伸手从怀中掏出一物,又道:“为了证明此物的有效性,还要照一照在场的所有人。”他把那东西稍稍举高,以便众人可以看清楚,但并没有拿去照人。
就在他说出“照妖镜”三个字时,那巫师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因为脸上涂着颜料,所以其他人并没看出有什么异样。
少年转头瞧着那女子问:“你可会说话?”
白衣女子只是愣愣的看着他,并没回答。
少年又问:“你能听得明白我们在说什么吗?如果你无法解释你在村里的行为,那我也无法救得到你。”
可是那女子仍是不答,连眼珠也没有转一下。
这时有村民低声道:“她不会是给大祭师打到说不出话了吧。”
又有村民道:“我与她说过话,她可不是哑的。”
那巫师仿佛捉到了什么,冷哼道:“她哪敢说,因为那就是她做的。”
少年并没有理会那些人,仍是望着那女子道:“你若是不说,那我就只能相信他们所言,将你交回给他们,让他们烧死你。”
“烧死她,烧死她”
就在众人都以为那女子不会说了,突然却闻得很细的一声:“没杀没杀。”
少年马上道:“你是说没有杀到村民吗?”
“没没”声音稍稍大了点。
那一边,巫师冷笑道:“你说没就没吗?我们可没冤枉你的,可是有人证的。”
有个村民立即走上前道:“我是亲眼看到的,那晚,我去找木大爹,见到她在,就等她离开后我再去,结果发现他死了。”
巫师紧跟着道:“若不是这样,我们还真不知村民接连被害是谁干的。”
少年回头问白衣女子:“你与木大爹说了什么?”
女子怔怔地瞧着他,侧着头,并没回答,少年只好又重复了一次。这一次那女子似乎听懂了,便道:“他大妈死了,他想她,陪她。我带他去见她,他高兴。”
那女子说的话并不流利,其他人根本就听不懂,纷纷嚷着:“什么带呀,分明就是她害的。”
少年并不理会那些人,反复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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