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问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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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问情-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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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是”

    “你害死了我的女儿!”

    “你的女儿?”燕若梦一怔,暗想这夜小昭什么时候有女儿了,怎么就没有听说过。

    忽地眼前骤变,不再是密林深处,而是一个暗暗的地下停车场。一辆跑车似是失了控般在其它车辆间穿来插去,也不知撞飞了多少辆车,引起了多少次爆炸。一团白雾自远而近尾随着那辆跑车,其间似乎还发出了几道奇异的光芒。

    车门打开,只见有两个人分别从左右两边扑出,跟着跑车发出火光,四散开来。

    人往两旁滚去,熄灭了身上的火球。但是那一团白雾并没有停止追击,反而往其中一人而去。那人给抛了起来,落下在地上滚了几滚。变化就在这时开始,原本黑色的衣裤变成了月牙白的西服,而她也变了个样子。

    白雾骤然化开,现出个人形,似是瞧着地上那人,可没听那人道出一声,跟着一个闪身,往另一边滚出车的那人拍去一掌。

    掌并没有拍中那人,因为一条白影闪至他的身前,替他挨了这一掌。

    鲜血喷洒,两人一同倒飞开去。去势尽,两人又一同倒下地,而白雾化作的人形随之赶至,再次举起了手掌。

    同是倒在地上的两人,那身着月牙白西服的女子猛地一坐起来,张开手臂护在另一个人身前,双眉皱得可以打个结,嘴角还挂着一道血痕,可是那颤动的双唇边,吐出的分明就是:“别杀他。”

    墨黑似是被灌了奶油般打着旋转,眼前那烈火熊熊的血腥景象消失不见,换上的仍是自己身处的密林。燕若梦扭头看向夜小昭,脱口道:“佘小婵是你的女儿?”

    “是。”

    “那她的父亲是”话才说出来,又住了。因为燕若梦知道,夜小昭的女儿的父亲只会是一个人,那就是周郅斌。但是他们二人的年龄也差不多呀,这怎么可能!但若不是他,又能会是谁?

    “我冰封了她千年,才找得方法,使她可以化身为人,不用做妖了。是你,是你,破坏了这一切。你,燕若梦,不单抢了我的男人,还害死了我的女儿。都是你——”想起当初悲痛他的离逝,为了与他再续前缘,她听从江一山的指点,狠心将刚出世的女儿置于虚空幻境以阻援她的成长。没想到,最后竟害了她的性命。越想,夜小昭就越是激动,怒气灌满了周身,本是束起的秀发蓦地散开,乌黑的长发也化作了根根银丝,白晳的俏脸越是显得发白,是宣纸一般的白里透光。

    五指张开,鹰爪般的锐利紧紧掐住了对方的咽喉。只要她轻轻一拧,一切破坏她幸福的,就不再存在。

第五十章() 
有人说在学校读书十年,也不如在社会上工作一年。在军校里学的急救技术,到头来却一点也用不上。屠峻毅呆呆地看着怀中的佘小婵,看着她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就人类的角度来说,这是生命将要逝去的迹象。可她是妖,会不会不一样呢。

    火舌吞吐,似要将万物卷进它的肚子里去。若果可以,不如将他二人都熔了吧,生既不能在一起,那死后一切烟消,总能化解一切恩怨。

    火神仿佛听到了他们的心声,渐渐向他们逼近,热浪灼得他连眼睛都快睁不开,可是他仍要撑得大大的。再不看,以后恐怕就再没机会了。

    “就这样放弃了吗?”

    恍惚之间好像听到了什么,屠峻毅茫然不知抬头,幻听,这肯定是幻听。

    近了,逐渐近了。仿佛自火光中走出的暗影缓缓俯低身,手拂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像,真的很像,以前从来也没去留意,因为心里面、眼里面只能存在一个人,其余皆不见。

    “她会死得很惨。”

    “不,不可以。”原本的冷清忽的变得不淡定。

    “当你让她去做的时候,就应该知道后果。”

    “不会的,不行,她不可以有事的。”

    “她与你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不相信这个只在乎他的人会对他人另眼相看,何况还是名女子。

    “我的——女儿。”那一张本是优雅从容的脸,逐渐开始了慌乱。

    我的女儿!

    她的女儿?那会不会也会是他的女儿?他什么时候有了女儿的?他怎么不知道。就算是有,他也只是希望能和那个她有个女儿,而不是这个她。可为什么结局却是这样?难道一切真的是注定了吗?

    本是十指紧扣,却有一只终于还是无力垂下。是不是代表就这样结束了,完了,那他是不是可以不用承认,可以重新开始?

    一连串的爆炸引起的火头最终还是在这个特殊的地方止了下来,这不是油公司,也不是乙烯厂,这是全岛最神秘的单位,人非人,楼也并不普通。区区之火焰又焉能起到什么作用,不过是给火头周边带来一些烧过的痕迹罢了,而且很快就会连痕迹也不会留下。

    火一熄,眼前又恢复了往常的灰暗,隐隐只有旁边几十步一盏的半好半坏的感应灯发出的微弱亮光。

    渐渐的,渐渐的,只觉得眼前越来越亮,久居黑暗,忽的出现的光是那么的耀眼,而且还是很亮很亮的,却又不觉得刺痛。

    各自悲痛的二人把目光移往亮光之处,只见一颗圆圆的似是珠子的红色光点正处在佘小婵的心口旁边,将上面遮羞的衣物还有护身的胸骨照得像透明一般,却见那红点逐渐与旁边那已破损的心脏靠去,所过之处那重伤的裂痕一点点修复。

    相传远古时期的一场水灾使世间重回洪荒,陆上的生物包括人类都难逃此劫,不是给淹死,就是给卷进水中成为水族的美餐。可是有一小部分人却在水中活了下来,他们用上古的秘术改变了体质、形态成为了水族,自称为鲛人。然而向来自负高傲的人性心理并未泯灭,不服于水中霸主——龙,之后两族为了争水中老大的地位打了起来。也不知打了多少次,最终以寡敌众的鲛人以失败而告终,退出了那场争霸之战,而鲛人也因秘术的失效而逐渐变样。据说鲛人的最后一位王后,看着族人的变异,伤心欲绝,觉得自己当初没有劝谏好鲛王应与其他水族和平相处是她的失职,临死前流下血泪。龙王见她知悔,特许鲛人可于水中生存,但须褪去人身化为鱼形才可。

    据传在东海龙宫宝库中有一样宝物,名唤鲛雪珠,就是那位鲛后的血泪所化。此物不仅可以延龄美颜,而且还可以生死人活白骨,凡人若得到它,除了能一步登仙,基本上和神仙并无差别。传言毕竟过甚,但是却因那为悔过、责己的血泪,所以天帝特赋予其神力,若凡人得之,如有过错且醒悟者,赐其一次重生,相当于就是世人求之不得却又想求的后悔药了。

    莫非在佘小婵体内那颗就是那传说中的鲛雪珠吗?难道当年夜小昭就是用此物来阻缓她的成长?不过刚才鲛雪珠上那逐渐隐褪的奇异图案倒像某种封印。听说千年前鲛雪珠曾于世间现世,后又不闻踪迹,难不成是给封印起来了,而且还是藏在了佘小婵的体内。可刚才那封印,怎么看着是那么的眼熟,倒像是驱魔洛家那专属的印记!

    会是她干的吗?难道她早已知道?

    背后抵着的是两人才环抱得的大树,隐隐听到“啪啦啦”之声,想来是刚才夜小昭推着她撞上去那道震力所至。若然不是身着龙族特制的软心甲,此时的她就算没有当场腰折,也口吐鲜血。

    和所有被人掐着喉咙,但双手仍空闲的人一样,能活动的双手条件反射地紧抓着掐着自己脖子的手,明知将其弄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仍是不自觉地要这样做,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不想死的人仍是要做最后的一拼。

    “为什么要与我争他?千年前是这样,三千年前也是这样,就算是现在,你们再世为人,你仍是要将他从我身边夺走。”

    喉间的力度陡然增加,燕若梦只觉得呼吸困难,手也渐渐从对方的腕间滑下。原来没有法力,她真的什么人也对付不了,更甭提是拥有几千年修为的妖。

    难道就要这样死掉吗?好不容易才盗回御龙冠,她还有好多事要做。她要以御龙完召唤神龙,她要助洛家摆脱几千年来那所谓的使命,她要阻止江一山疯狂的行为,她还要那不敢想,不敢提的。手垂到了胸前,感应不到心跳,却碰到一样圆圆的东西,贴着胸口感觉有点凉。

    “这是我根据你原来那套设备而改的通讯器,还可以吧比你原来那个方便。呃,是小点。噢,不是,是好用”

    “那也得两个人用才叫通讯吧。”

    一根红色的绳子在眼前闪着。

    “天恒,天恒,你在哪里?”心底里失控地大声喊着,可是神识却逐渐消散。

第五十一章11()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月圆月缺,月盈月余。月球是圆的,可是月亮却不是常圆,至少在地球上看去,不是。

    月圆之夜,香山不再发光。月缺之夜,香山也不发光。自七夕之后,山中那举世无双的奇光再也不现。没有了奇光,此山不再是奇山。可月仍在,所谓的人月两团圆,人又在何处?

    手掠过古琴,拔出石缝中长出来的乱草,手指不自觉编了起来,没几下功夫还真编了个麻花。很简单,不难呀,为什么她却说不会?

    “以后我天天帮你梳辫子可好。”

    七夕那晚的情景再现心头,凌天恒苦笑了下,还天天呢,结果一天都没有,是自己多想了。

    草绳自指间滑下,落在琴弦上,却未能擦出个音。他一把推开古琴欲站起来,可坐了那么久,脚都麻了,一个踉跄险些向前扑去。

    老了,真的是老了,连站也站不稳了。他自嘲了一下,手一伸,夺过一旁的酒葫芦,咬开瓶嘴,就着瓶口往嘴里灌去。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每念一句,右手的树枝便划出一下,再念一句,左手的酒葫芦便往嘴里倒去。

    “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只见凌天恒身形腾空飞起,手中的葫芦口向下,酒水倒落,眼看着美酒就要拿来浇灌碎石,他在空中则是一个翻滚,将手中的树枝往地上一扔,下坠的点刚好是那树枝上。他背抵在树枝上,张开嘴,刚好接着那洒下的酒。

    “好酒——”他叫了一声好,将瓶口对着嘴又喝了一口,右手垂下才触到树枝,他整个人又弹了起来。树枝斜斜刺出,一招“长河落日”,紧接着又是一招“浪里掏沙”,而他又随之念道:“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哎——”抱着树杈坐在树顶上的凌天宇不禁摇了摇头,该怎么说这兄长好,刚上到山时,他眉头深锁,除了弹琴还是弹琴。可弹了没两天,他忽地跑到山下去买了酒上来,自顾自的饮酒,自顾自的说话,弹一曲大江东去,喝一壶杜康之液,不再对月发呆,也不愁眉苦脸。若换作他人,倒还可以说,如果他是看开了倒是好事,如果没想通,把这些闷在心里倒怕会憋出病来。他才不怕他得病,若能相思成病倒是好事,就怕他真的放手,那她怎么办呀。

    开始时,他以为他只是要发泄一下,只是在一旁呆看。可是又过了几天,他还是如此,不禁担心起来,冲过去扯着他,责问他在这里干什么,为什么不去找她。然而他什么也不说,酒照喝,剑照耍,却将他甩手一扔,扔到这树上来了。要下去,并不难。可他下去干吗,这兄长的性子他又不是不清楚的,若是他自己想不明白,任谁说,都听不进去。可是照他的智商,待他想到法子来,只怕已经迟了。

    “五花马,千金裘,”再一次飞身而起,于半空中翻了几个身,“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持树枝的手指向地面,只听得一连串轻微的“啪啪”声,凌天恒落到画在地面上那圈中,手中的树枝“唰唰唰”化作尘灰洒下,他低头定定地看着,紧跟着又是一声“与尔同销万古愁。喝——”举起酒葫芦,一仰头“咕噜咕噜”喝着,而人也直直往后倒下,大字一般躺在那个圈里,至于酒葫芦也自他手指松开时“当啷当啷”往一边滚去。凌天宇知道,那定是他又把酒给喝光了。那接下来要么就是睡一觉,要么就是又跑下山去买酒上来。哼,他才不会为他去买。要喝,就自己去买。这些年他为他做的事可不少了,总该放开手,让他独立啦。想到此,凌天宇换了个舒适的躺姿,阖上眼,居然睡觉去了。

    月升日落,潮汐涨退,不管人世间发生什么事,天还是那个天,地还是那块地,并不会因为某个人的悲欢离合而改变,相反人倒会受外界的影响而产生情绪,特别是古时候,不是常常有什么夜观星象,知天下大事吗?仿佛天上的星辰总能预示着人世间发生的种种。那么刚划过的那颗流星又是代表什么意思呢。在民间,陨星落,就是有一条生命即将离去。那么刚才是不是有一个人走完了他那一生的路程?其实每一天都有人死,又怎能说掉了颗陨石下来,就是代表砸断了那条生命线。

    可是他却知道腕间那条绳子却是代表着某条生命,她生它存,她死它断。想不通是什么原理造成的,但是却又是千真万确。好比如简简单单像是小孩涂鸦乱画的几个线条,却偏偏用红色的朱砂画在黄色的纸上就能将一个凶猛残杀的家伙禁住,这又是为何?他想就算是追问当初那位发明这玩意儿的老前辈,他也答不上来。最多也就是那么一句——天机不可泄露也!

    天机,何谓天机?若然说一切都已注定,那他们这些凡夫俗子还在争个什么,倒不如找张舒适的大床躺在家里,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要做,等着事情发生罢了。

    把手抬到眼前,定定地看着那条编得不怎样的绳子,看着那两颗晃动着的晶石。就这么点东西居然也可以牵扯那么多,一个人的生命,一个人的行为,不知道能不能读出一个人的内心?

    晶石贴着眉心,只觉得凉凉的,就像其它水晶饰品一般,没什么特别。凌天恒拼命地凝聚精神力,想透过这神奇之物去感应一些事情,然而什么也感受不到,只除了凉。不是说这是厉害的法宝吗?怎么该用到它的时候,却进行罢工。他扯了扯脸皮,苦笑了下,不禁想起某些话。

    “如无特殊状况。”

    “什么叫特殊状况?”

    “比如说有些地方给施了法术,或者说是给对方识破了意图”

    那个地方不寻常,而那个人也不简单,她定然不想受到监视,所以定会给自己加个防什么的。

    好一个处处心机的小女子,自己是不是太过担心她了。

    再一次为自己的笨而笑,傻傻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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