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挑拨离间之下,六夷各部落人人自危,大有分崩离析之势啊!”
‘啊!’听到这话,李翊不由得大吃了一惊,单单一个王川,就有这么大的能量,实在是让人有点不敢相信。
若是义兄逯龙不肯和他合作的话,这王川还指不定兴起什么风波来,到时候,六夷部落联盟若是瓦解,不但逯龙的实力严重受损,大汉也就无法对六夷部落施加什么影响力了。
更为可怕的是,王川若据此在六夷坐大,成了火候,对云南的威胁就更大了。
李翊连忙追问道:“六夷部落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你赶快给我讲一讲。”
南方叹了一口气,不无担心的道:“六夷部落中的梭缅部落,是实力仅次于勐罗部落的比较大的部落了,人口、地面都和勐罗不相上下。”
“因此,梭缅的酋长扎阿勒,也早有野心想要取逯龙而代之,而王川的到来却正中其下怀。王川和他的手下现在就呆在梭缅部落,他们二人之间狼狈为奸,关系密切。”
“依仗着王川的势力,扎阿勒在逯龙面前的时候,也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眼中已经无视逯龙的存在了,照这样下去,无疑已对逯龙的地位构成了严重的威胁。”
“逯龙为此也是忧心如焚,但在没有找到对付王川和扎阿勒的办法之前,只好忍气吞声的咽下这口气了。”
李翊眉头一皱,默默的点头道:“这么看来,逯龙现在的形势有点不妙啊!不知道王川这次总共来了有多少人?他们的实力到底怎么样?”
南方点了点头,以肯定的语气道:“是啊!扎阿勒现在如此强势,其他部落可都是看在眼里。虽然都在观望形势的变化,但对逯龙就已经不如原先那么尊重,连部落会议都没有人愿意参加,实在是‘墙倒众人推’啊!”
“我这次去六夷部落,主要的目的就是查探王川的实力。所以我利用接近梭缅部落的机会,亲自去观察了一番,对他们的实力有了一些了解,但却一直没有见到过那个王川。”
“以我的观察,他们的人数顶多也就在二百人左右,高矮胖瘦的什么人都有,就像一支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
“但据属下的打探,听说这些人大都是从川蜀、荆南等地招纳过来的,也有一部分是他原先在白雾关的手下。另外还有几个形象比较突出的,特别引起我的注意。”
“除了那个又高又壮的巴虎和他的师弟雷洛之外,有一个身穿白色绣花锦袍,面目俊美冷酷的青年,格外引人注意。他每时每刻都背着一张精致绝伦的大弓,腰挂一壶金色羽箭,倒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听到这里,李翊立刻精神一振,转过头来对连骏道:“你久在江湖之上,有没有听说这么一个人?”
连骏略微思索了一下,有些为难的道:“江湖上擅使弓箭的人实在太多,一时之间我也搞不清楚。但我以前也听师傅说过,江湖上以箭术称雄的此中高手,在长江以南的也就岳阳的范惟中和扬州的慕容朔而已。”
“但他们二人都已是知天命之年,恐怕和这人没有什么联系。另外,各国军中的箭术高人,可以说不胜枚举,我就不是十分了解了。”
“不过,听南方的描述,这人倒是和昨天我们遇到的那个人有些相像,想来应该就是连射您五箭的那个人。”
第215章 间不容发()
李翊颔首沉思了一下后,若有所思的道:“没错,此人白衣胜雪,我的印象非常深刻。”
“但可以肯定的是,各国军中的箭术高手,本身就自重身份,是不会被王川这样的落魄贼寇招纳过去的。”
“最大的可能就是,此人即使不是范惟中和慕容朔的子侄辈,恐怕也和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以后见着他可要多加小心。”
这时后,天已经大亮了,雨势又渐渐大了起来。
林易披着蓑衣从外面匆匆的走了进来,来到李翊的面前道:“大帅,刚才成迅派人送来了紧急奏报,说是陆良县境内的盘江堤防,已经有多处决口,上千人无家可归,罹难百姓已有数百人之多。”
“而且下游百姓的良田和屋舍都已经被冲毁了,连县城都被洪水围困,几十个村庄的百姓流离失所,我们是不是赶紧派人过去看一看啊?”
虽然早就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是李翊还是感到有些吃惊。要知道,陆良县是云南人口最少的县了,总人口不超过五千人,而且土地贫瘠,财力单薄。
遇到这么严重的洪灾,罹难人数竟然达到数百人之多,实在是有点难以让人接受。以他们的财力物力,想要独自应付眼前的难关,根本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想到这里,李翊立刻对众人说道:“现在的这种局面,陆良县是没有能力自己克服的。我们要马上组织一批粮食物资,以最快的速度运送过去,以解他们的燃眉之急。这样吧!林主簿把必需的物资准备一下,由我亲自带队,立刻赶到陆良县去支援他们。”
李翊话一说完,林易就摇头道:“大帅,现在这种情况下,您是无论如何不能离开宁州的,虽然我们现在已经组织了重兵巡逻,但是那王川还在虎视眈眈的寻找对您下手的机会,随时都有可能对我们下手。”
“您一旦离开宁州,可就正中王川的下怀了,万一有个什么闪失的话,我们可就后悔莫及了。”
“再者说了,陆良县已经被洪水围困,靠着存粮的话,大概也能维持几天。而我们想要赶到那里,不管是水路还是陆路,现在都无法接近县城。”
“我的建议是,今天我们先运送一批物资到越州卫,等到水势有所消退的时候,再往陆良县转送,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至于押运物资的人选,我看就让司仓参军向忠去吧!他老成持重,善于处理疑难事务,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
想到还有这么多事务等着自己去处理,李翊点了点头,赞同道:“好吧!你先准备三百石粮食,筹集一些布匹医药等物,就让向参军代我去吧!”
“唉!一个王川就已经搅和的我们云南不安宁了,长此下去那还了得”
李翊话未说完,一名亲兵来报,说殷将军有紧急军情送达,连日来迭遇变故的李翊,早已对此习以为常,连忙吩咐来人进见。
说话间,一名身着斥候服色的哨官,连蓑衣也没有穿,浑身湿漉漉的,急匆匆走了进来,一直走到李翊的面前,才单腿点地,低头呈上一封火漆封印的书信。
沉声禀报道:“胜景关防御使殷将军有紧急军情禀报,请大帅过目。”
李翊上前两步,正要伸手去接。
蓦然间,那名斥候军官突然身形一晃,从怀中掣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迅速腾身而起,大喝一声‘李翊!纳命来’!,人随声至,闪着夺目寒光的匕首已经刺到了李翊的胸前。
遭此变故,在避无可避之下,李翊还是做出了抽身退步的举动,但须臾之间又怎能避得开这倏忽而至的寒芒,咽喉处瞬间已经感到了丝丝凉意。
正在这时,旁边的连骏却好像早就料到了这场变故一般,一只大手已经迅速探了过来,硬生生的抓住了那人握着匕首前伸的手臂,反向用力一扭,只听见‘咔嚓’一声,那人的手臂已经软软的垂了下来。
紧接着连骏踏步上前,疾如闪电的踢出一脚,正中那人的下腹部,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那人的手臂虽然还在连骏的掌握之中,但是身体却像弹起的皮球一样飞了起来,越过众人高高的头顶,然后又重重的摔在了厅堂坚硬的地面之上,只是稍微挣扎了几下,就像一团烂泥般瘫卧不起了。
连骏又走上前去,迅速的卸下了那人的另一条手臂,然后喊来了几名亲兵,将他的手脚紧紧的绑缚起来。
这时候站在旁边的郭准,也已经醒悟了过来。
郭准本就是火爆脾气,眼瞅着刺客险些得手,不由得暴怒异常。
他手指着蜂拥而入的亲兵们,厉声喝骂道:“你们这些不长眼的东西,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给我盯着,竟然让刺客混了进来。”
“要是大帅因此出了什么变故,我就把你们的脑袋全都揪下来,剁碎了喂狗吃。你们!你们这群混账东西,留着你们还有何用?我恨不得”
见到变故在俄顷之间就被连骏解决,李翊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劝止住了盛怒的郭准,这才露出不解的神情,对连骏道:“此人行动如此迅速,在那俄顷之间,我都已经不作他想,只好引颈就戮了。不知道你是怎么预料到他会行刺,而及时出手的呢?”
连骏长吁了一口气,微微一笑道:“此人虽然身手敏捷,出招迅速,但是自打他进门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他的破绽。”
“此人走进来的时候,脚步踏实厚重,双臂肌肉绷得紧紧的,浑身蓄满了内劲,而且目光游顾四周、犀利无比。”
“按说小小一个斥候,仅以马术见长而已,怎能有如此犀利的目光和内劲,所以我感觉此人大有问题,就特别留意上了他。”
“等到大帅过去接信的时候,我也悄悄地走上前去,做好了必要的准备,以防备他突然发难,这才在他动手时将他手到擒来。”
“不过,此人身手灵动无比,我若是隔得远了,恐怕也就弗奈他何了。”
第216章 杯弓蛇影()
听完连骏的分析,众人也都是啧啧称奇,都说多亏了连骏眼光锐利,有了充分的准备,再加上大帅本就洪福齐天,这才能安然无恙,实在是上天的眷顾啊!
这时候,那名刺客也悠悠的醒转过来,虽然被连骏击打的伤势严重、口鼻中鲜血淋漓,双臂折断脱臼,浑身上下都已不能转动,但眼中还是喷出如炽的怒火。
刺客恶狠狠的盯着李翊和连骏,咬牙恨声道:“李翊狗贼!我恨不能将你碎尸万段,方解我心头之恨!”
见此人伤重如此,仍是好勇斗狠的意欲置自己于死地,李翊不由得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你一个无名小卒,甘当王川的马前卒,充当他的替死鬼,实在是太不自量力了。”
“由此看来,王川也就是一个只会逞匹夫之勇的无能之辈罢了,他以为只要能杀害了我,就可以为所欲为的将云南收入囊中,这真是天大的笑话,实在是太小看我们大汉云南的官员和百姓了。”
“王川自己无能,就只会派一些没用的东西来,他自己为什么不亲自前来呢?他不会是做了一只缩头的乌龟,没胆来见我吧?”
那人闻听此言,更是显出怒发贲张的凶狠样子,挣扎着怒骂道:“李翊狗贼,你休要猖狂,我胡彪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乃是王大哥的结拜兄弟是也。”
“够胆的你就杀了我,我胡某死则死耳,眉头也不会皱一皱,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假以时日,王大哥一定会千刀万剐了你这个狗贼给我报仇的!”
李翊‘嗤’了一声,淡淡一笑道:“王川回到云南也有不少日子了,按说故地重游,早就该到宁州来看看我了。谁承想,我日思夜盼的一直等他不来,难道还要我亲自去迎接不成。”
“如此看来,这王川也不过是一个徒有虚名之辈,只会躲在温柔窝里搂着女人睡觉,却让你这样的无能之辈前来送死,我实在为你感到不值啊!”
旁边的郭准听李翊说的有趣,早已咧开了大嘴,哈哈大笑着道:“王川这小兔崽子我是知道的,他从小就偷鸡摸狗拔蒜苗的不干正事,长大了也只知道给人家提鞋端夜壶,干些下九流的勾当。”
“嘿嘿!说起来,他整个就是一软脚蟹、受气包、没卵蛋的下三滥,连龟公龟婆都比他风光的多。这人哪!混到这个份上,早就该撒泡尿照照自己,干脆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一泡尿把自己淹死算了,还在这个世上活个什么劲啊!哈哈!”
那个胡彪闻听此言,早就睚眦欲裂的大骂了起来。
见此情景,李翊知道此人如此强项,从他嘴里根本得不到什么东西,就让人把他押了下去严加看管。
正在这时,吕槐又匆匆进来,单腿点地禀报道:“大帅,殷殷将军又有紧急军情呈报。”
说完这话,他瞅了瞅旁边的郭准,连忙接着续道:“来人是殷将军的亲兵王贵,我认识此人,应该应该不是什么刺客。”
见吕槐谨慎如此,李翊不由得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快让他进来吧!”
吕槐尴尬的答应了一声,连忙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那个叫王贵的亲兵走了进来,单腿点地跪禀道:“启禀大帅,殷将军有紧急军情呈报,请大帅过目。”
李翊闻言正要伸手去接,旁边的郭准早已抢前一步,把信接了过来。他小心翼翼的撕开信封,随手抖了抖,又里外看了一遍,才递到李翊的手中道:“大帅,这封信应该没有问题,请您过目吧!”
李翊莞尔一笑,接过信来,却见跪在地上的王贵,早已惊得目瞪口呆,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翊笑着让他站起身来,然后随手打开了来信。
这封信李翊才看了一半,就就不由得大吃一惊。
原来,殷权在信中说,自从接到李翊让他们进驻东川的命令后,除了留下三百名胜景巡检司的人马外,他已率领其余一千二百名马步军,立刻挥军北上,向东川县进发。
但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军队刚刚进入东川县,就遭遇到了上百名王川的党羽的阻击,而且在王川的亲自带领下,还有数目不详的贼寇正在围攻东川县衙。
殷权集中优势兵力挥军猛攻,王川及其手下抵挡不住,留下了十几具尸体后,向着六夷部落的方向逃窜去了。
殷权虽然率军猛追,但是在乌蒙山西北麓这个地方,王川的队伍潜入密林之中,失去了踪迹。殷权也只好留下一哨骑兵,监视此地的来往道路,带着大军回到了东川县内暂时驻扎,以防不测。
而在这次县衙保卫战中,知县钱聪身上多处受伤,而且左肩中了一箭,但万幸没有伤到骨头,休养几天大概就没事了。
在信的最后,殷权请求宁州大营的人马,尽快北上乌蒙山北麓的六夷地区,以便对六夷部落形成合围,彻底消灭王川的势力。
看完这封信,李翊实在是有些震惊了。这王川确实是个人物,他的胃口看来很大啊!
他不但派人四处骚扰云南各地,阻击云南的小股巡逻队伍,而且还亲自出马,企图攻破县衙,杀官夺地,真是有点无法无天了啊。
要是再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恐怕他就要踩着肩膀上天了。李翊恨恨的咬了咬牙,转身把信递给了林易。
林易把信看完,静静的思索了一会,皱起了眉头道:“大帅,这王川越来越嚣张了,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们就更加被动了。”
“我看,目前时机成熟,我们是该采取行动的时候了。虽然宁州周围还有若干王川的哨探,但是寻常三五十人根本成不了气候,只要让钱大人派出大队精干捕快逐村搜索,相信他们就会闻风而逃。”
“接下来再让简将军立刻调动宁州大营的精锐之师,在宁州附近搜索完毕后,尽快向六夷地区附近靠拢,收紧围困王川的口袋。”
“再让卫荆星夜赶到殷权军中,正式担任殷权的副手,让他组织部分得力人手,在皎平渡北面埋伏,切断王川北逃的路线。”
“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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