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翊正要走过去询问,郭小双早就看见了李翊,连忙迎上来,手放在嘴上‘嘘’了一声后,压低声音道:“大帅,请您谅解啊!小双就不给您见礼了。连公子正在屋里练功,已经到了紧要关头,我这不是给他护法的吗!就怕有人弄出动静来,惊吓着连公子,那他这几天的功夫可就白练了。呵呵!”
李翊淡淡的一笑,点了点头后轻声问道:“连骏有好长时间不见他练武了,以他目前的功力,还有什么他做不到的呢!这又是练的哪门子功夫啊?”
郭小双摊了摊双手,无可奈何的道:“是啊!连公子的武功出神入化的,随便伸一伸手,我们都接不下来,按说我们早就羡慕的不得了了,可这家伙还不满足。”
“这不,他从大义宁国回来以后,就天天拉着我和南方轮流为他护法,自己在屋子里也不知道鼓捣个什么。昨天南方上六夷部落去了,就剩下我在这儿傻站着了,呵呵!”
听郭小双这么一说,一转念间李翊就什么都明白了。连骏这次随自己出使大义宁国,不但迭遇强敌,没能保护好自己这个大帅,反而险些连自己的命都搭上去了。
因此上肯定为此耿耿于怀,回来后就勤练不辍,定然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功力,以报这奇耻大辱的。
李翊暗暗点头,连骏能够知耻而后勇,将来在武学上的成就,定然会有不小的突破,就算成就一代武学宗师也不稀奇。
李翊正要嘱咐郭小双不要轻忽大意,好生护法时,连骏的屋内突然传出一道清越无比、声震屋瓦的长啸声。
啸声悠长雄浑,正气充沛,隐然有风雷之声。惊得我和郭小双凛然而立、目瞪口呆,不知道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啸声持续了大约有数分钟左右,又蓦地戛然而止,余音绕耳回旋,久久不能止歇。
正在两人惊异不定的时候,连骏的屋门却在这个时候缓缓的打开了,连骏从屋内健步而出,脸上神色仍然是平时的淡然从容,却看不出有了什么奇异的变化。
连骏见到李翊也站立在屋外,顿时微微一愣,转瞬间又神色如常的施礼道:“连骏练功心急,为求突破以致惊动了大帅,还请大帅见谅!”
见连骏没有什么意外,李翊的心也就放下了大半,再见到连骏气度沉稳厚重,目中神光湛然时,就知道连骏的武学修为一定又精进了不少。以他目前的身手,相信再遇到乌利老道时,虽然不至于立时达到旗鼓相当的水平,但最起码也不会再防守支绌了。
李翊感慨的拍了拍连骏的肩膀,欣然道:“练功勤奋没有坏处,但是白天随侍在我身边,晚上却连续熬夜苦练,实在有些辛苦。不管能不能练成神功,切不可损伤了自己的身体。刚才你那声长啸,声音这么霸道,着实让我为你担心呐!”
连骏歉然一笑道:“都怪我太鲁莽了,这易筋经练到紧要关头,我似乎觉得自己已经置身物外,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这引声长啸其实我也无法控制,要是因此惊吓了孕中的如夫人,我可是罪莫大焉呀!”
“什么?易筋经?”
李翊吃了一惊,要知道易筋经,不管是在后世的武侠中,还是少林寺的典藏武学书籍中,这可都是正宗佛门的顶尖内功秘笈啊!
李翊只知道莆田少林是以外家功夫称雄的,没想到连骏还学成了易筋经这内家的丹息法门。以他目前的内外功俱佳的身手,乌利老道恐怕也占不了什么便宜。
李翊又惊又喜的追问道:“这么说来,这声长啸预示着,你的易筋经上的功夫也大功告成了,如此一来,你的功力岂不是再上层楼,真是可喜可贺啊!不过,以前怎么没有听你说过呢?”
连骏闻言,又是不好意思的一笑道:“我们莆田少林,根本就没有这本易筋经的秘笈。说来也是机缘巧合,其实能练成易筋经,全都是拜大帅所赐。”
“哦!”李翊微微一愣,自己一向对练武什么的不太感冒,平时也就是进行些体力、耐力的锻炼,那能对连骏练功有什么帮助,连骏此说实在让人有些不解。
李翊正要出言询问,连骏却看出了他的疑惑,接着道:“大帅有所不知,我们这次出使到大义宁国,虽然在西山屡抗强敌,致使在下深受重伤,但也是有此机缘,我才被华亭寺的和尚们救到了寺中。”
“寺里的方丈玄观大师,不但用易筋经的功法为我疗好了伤,而且还非常欣赏于我,认为我本身聪颖灵悟、武学修为卓然有成,再加上慧根深种、内外衡冲,是修炼易筋经的不二人选,就把易筋经这本无上内功心法送给了我,并用两天的时间为我打通了奇经八脉。”
“并说以我目前的武功根基,若能凝神沉静、用心领悟,用不了三年时间,就能练到易筋经最高的第七层玄关,这可是许多人穷尽一生也无法达到的高度,连他自己也仅仅登临第七层的高度,却始终没有突破最后的那道玄关。”
“虽然后两层冲关时更加艰难险恶,但若是一旦冲破险阻,以七层的易筋经内家功力,就足以傲视天下武林群雄了。”
第195章 肝胆相照()
见李翊欣然点头,连骏继续道:“所以,这几天来,我一直勤练不辍。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让小双和南方兄弟在屋外为我护法,自己就依照易筋经的心法,按部就班的练了起来。”
“没想到,越练越觉得酣畅淋漓,举手投足间更是随心所欲,根本没有觉得有一丝疲劳困顿。”
“这才短短七天的功夫,今天我的易筋经内功心法就练到了第三层并成功的突破。一旦突破到第三层,我只觉得浑身上下的筋脉灵动柔软,丹田气息充盈顺畅,流转自如,再也没有什么感觉比这更畅快甜美的了。”
“大帅,下次再见到乌利这个老杂毛,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听到连骏述说的奇遇,李翊不由的为他感到由衷的高兴。
连骏的武功精进不少,这是他自己的造化使然,而且自己这个身为大帅的,不论走到哪里,只要带着连骏,心里可不就更踏实了吗。
回到内宅里的时候,宛如也早就醒了,她一见到李翊就问道:“刚才是什么声音啊?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停歇,而且听起来还怪怪的?”
李翊轻轻的一笑,凑上去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她的光洁额头,笑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刚才是连骏神功初成,兴奋的不能自已而发出的长啸,想来不会是吓着你了吧?”
宛如‘哦’了一声,喜动颜色的道:“原来连公子的武功又大有长进,那可真是太好了,以后有他伴在你身边,再出去巡视的时候我就更放心了。”
“那啸声清亮悦耳,听着只让人觉心旷神怡,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刺耳的感觉。哦!还有啊!”
宛如回身拿来了一件月白色簇新的棉袍,递到李翊的眼前道:“这天气也越来越凉了,我想着知性大师也不知道带没带冬天的衣衫。可巧我们这里还有几件你没穿过的,依你现在的身形也穿不上了。”
“瞧那知性大师的身材,比你略微瘦弱矮小一些,也许还算合适。你把这几件衣服拿给他,兴许他也能用得着,放在我们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处。”
李翊失笑道:“我也正有这个考虑,没想到我的宛如夫人全都提前想到了。唉!你的心里净想着帮助关心别人,什么时候关心关心我啊!”
宛如白了李翊一眼,情意绵绵的道:“我的官人啊!我这样做还不是跟你学的,你什么东西都往外送,咱们的家底可是越来越薄了啊!你那一百八十两俸银,虽然值得三百多缗钱,但我们仆婢多人、吃穿用度都在里面,哪还有什么存货。”
“幸亏那大义宁国的世子又把水晶佛珠还了回来,要不咱们连压箱底的东西都没有了,你还好意思说我?”
“回头我就把佛珠什么的赶紧送进京去,省的你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脑袋一热,就又把它送人了。”
李翊哈哈一笑,环臂抱住了宛如道:“好了好了,我的宛如夫人,这些水晶佛珠以后都由你来做主,你想把它送给谁就送给谁,我绝不过问就是了。”
“还有啊!今天我正要和知性大师一起到西华寺一趟,这几件棉袍就由我给送去吧!你吃完了饭,等到中午太阳出来的时候,就在院子里走动走动,别光在屋里头闷着了。”
宛如美滋滋的点头答应着,然后就忙活着安排人做饭去了。
吃完了早饭,李翊把宛如送给知性大师的那几件棉袍,装在包袱里交给连骏收着,然后就一起缓步向着前面的议事厅走去。
刚到议事厅的后门,只见勒蒙和刘晃、凌风、潘崇彻等几个人,正在后门的墙角边等候,见李翊来了,都呼啦啦涌上前来。
刘晃一改往日的幽默风趣,神情上显得心事重重的,连一向机灵调皮的凌风也没有了笑模样,而潘崇彻本来就沉静木讷,这时候更显得没有一丝生气。
李翊知道刚刚让何守杰通知他们明天进京,恐怕这三个人还是有些不情愿,所以肯定是来向自己发牢骚的。
李翊正想措辞几句安慰安慰他们,谁知道平时不苟言笑的勒蒙却笑嘻嘻的道:“大帅,这三个家伙牢骚满腹,不经通报就闯了进来,您是不是给他们训训话,好歹敲打敲打,也省的他们趾高气扬的,不把我放在眼里。”
李翊微微一笑,望着蜂腰猿背、气态轩昂的刘晃,机灵瘦小的凌风,和虎背熊腰,身高体壮,却有点神情腼腆的潘崇彻,心里是百感交集。
想起攻打孙贼王宫的时候,刘晃和凌风随着自己深入虎穴、浴血奋战,以一当十的消灭了王宫守卫,取得了平叛的重大胜利,可以说与自己并肩战斗,付出了艰辛的努力,也因此与自己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而潘崇彻以外地人的身份,经过严格甄选充作宣抚使府的亲兵,以自己刻苦努力的学习精神和忠诚无私的作风,赢得了自己的绝对信任。
这三个人抛开下属的身份而言,都是自己肝胆相照的好兄弟,李翊也对他们寄予了很高的期望,期望他们再接再厉,能在京城比武中取得优异的成绩,不但大大增添自己的力量,也对他们自身今后的发展有所帮助。
李翊想着,这三个人之所以对进京参加武举比试颇有微词,并不是畏缩恐惧,而是对弟兄们的不舍和对云南这方热土的留恋。
想到这里,李翊不禁满怀欣慰的望着他们,三个人虽然体格各不相同,但经过严格训练的就是不一样,三人虽然神色不愉,但规行矩步,神态严谨,眉宇间已然有了铁杆军人的风采,简直和以前判若两人。
李翊呵呵笑道:“何将军已经通知你们了吧!明天一早就出发进京,你们三个人先回去准备准备,打点些包袱行囊,有时间的话和家里人吃个团圆饭,然后好好的歇着吧!”
“现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就是了,可别现在不说,到时候一路上缺这少那的,若是因此安排不周,路上遭苦受难的,可别怨我言之不预啊!”
第196章 临行请求()
刘晃神色一暗,眼中竟然微有泪痕,他嘴巴紧紧抿住,神色伤感的道:“大帅,非是我等抗拒命令,但云南正是用人之时,听说那王川狗贼已经潜回云南,意图对大帅不利,我们又怎能安心离开。”
“虽然在下三人学艺不精,但若王川狗贼胆敢冒犯大帅,我等愿誓死护卫大帅周全,虽死无憾,您可不能就这样把我们扫地出门,让我们内心惶恐不安啊!”
听刘晃说完,李翊不禁微微苦笑,这三个家伙,虽然忠义可嘉,一片赤诚,自己也深为感动。但想要用这种理由蒙混过关,达到留在云南的目的,简直太小儿科了。
李翊正色道:“王川乃是癣疥之疾,我早已布置周全,哪里用得着这么多人来对付他。武举比试这么大好的机会,怎能随意错过,你们安心进京比试,莫要堕了咱们云南的名头。”
“我们只想时时跟在大帅的身边,哪里也不想去。到了京里,人生地不熟的,哪有我们云南这么快活!”刘晃一脸倔强的道。
李翊微微一愣,佯怒道:“刘晃,你现在胆子不小了啊!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可是下足了功夫培养你们,大家都为此付出了心血和汗水,整个云南都在为你们欢欣鼓舞。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你们又畏首畏尾、不思进取,却让我情何以堪啊。”
“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顶天立地、无所畏惧,整天想着呆在家里像什么话!好男儿志在四方,多出去磨练磨练,对你们今后大有裨益。你们三个人给我好好听着,想打退堂鼓我可绝不答应。”
“再者说了,你们进京的手续,何将军都给你们办好了,进京后严格按照兵部的规矩,把武举比试的手续办好。若有不明白的地方,我四弟李翩现在皇城内当值,可以联系他寻求帮助。”
“另外,京城不比咱们云南,皇亲国戚、高官贵胄所在多多,千万不要出去惹是生非,以免耽误了正事。”
“还有,我还有几十封书信你们给我捎往京城,拜托李翩分头送去。回头我再让宛如给你们拿点东西,捎给京里的老爷子。”
刘晃待要张口,李翊堵住他的话头道:“啊!还有,你们在京里有空的话,可以找李翩聊聊,顺便切磋一下,说不定还能受益不少呢!”
“另外,你们三人里头,就属你刘晃年龄最大,阅历最多,今后你可要做出个榜样,把两个兄弟给我带好。遇到什么不好处理的事情,一定要把握住方寸,处理不了时就去找李翩,有什么难为事交给他处理就是了。”
“最后,我对你们还有一个要求。这次进京参加武举比试,你们三个人代表的可是我们整个云南的形象,我对你们的要求也不高,三个人中只要有一人能够争取获得前十二名就可以交差了,这是我交给你们的任务。”
“不过,各路精英齐聚京师,想要脱颖而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即使没有完成这个任务,只要不是太差,不堕了我们云南的威名,安安全全的回来就行了。记住了没有?”
李翊连珠般的训完了话,三个人一齐肃然点头,眼含赤诚坚毅的目光,使得李翊也略略有了些许伤感。
这时候,刘晃近前道:“大帅的命令我们不敢违抗,但今天我们就只有一个请求。希望希望大帅能允许我们再做您的一天亲兵。我们没有别的要求,您就答应我们吧?”
听了刘晃的这番热诚恳切的话语,望着他们三人炽热急切的目光,李翊的眼睛竟然微微的湿润了。
唉!感情这东西,积攒多了可就是负担了。这么肝胆相照的好兄弟、好儿郎,自己可是没白费心啊!
刘晃是林家堡的子弟,凌风是郭家寨的子弟,而潘崇彻是简铮选拔后送给自己的亲兵。
从林家堡相识相知,到宁州平叛讨贼,再到‘云南讲武堂’的百般锤炼,他们三个人已经和李翊亲密无间。
虽然李翊也有时候凶巴巴的训斥他们,但是不管相距多远,这血与火的友谊却再也不能将彼此分离。
李翊伸出臂膀把他们三人聚拢起来,双臂搭在他们的肩头,万般感触的道:“记住,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不论你们走到哪里,我都会遥想着、记挂着你们。其实你们最大的任务,就是平平安安的返回云南。”
“好了,别的我也不说了,你们的要求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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