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他乡遇故知,无谓知音稀嘛!你看看,这么突然的见到你,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来,来,来,请到厅上奉茶。”
李翊恰到好处的掩饰住自己的窘态,连忙又和另一位镇雄来的使者见礼,寒暄着把两名使者请到了议事厅中。
分宾主坐下后,李翊没敢再和何词叙旧,连忙转移话题向他们表达了感激之情。
“王大帅和穆大帅都是我素所景仰的前辈,没想到在云南发生困难的时候,这么快就得到了两位大帅真诚无私的支援,李翊满怀感激之情,却不知从何说起,还请二位大人代我向两位大帅表示由衷感谢啊!”
那位镇雄道的使者见李翊和何词相熟,言谈间只是客套了几句作罢。
而何词却滔滔不绝的侃侃而谈起来:“哎!老弟这么说就是见外了。俗话说的好‘远亲不如近邻’吗!”
“何况王大帅向来喜欢提携后辈,特别是对润之老弟这样的栋梁之才更是青眼有加。他可不止一次的在我们面前提起你,我听得出来,那可是由衷的赞誉啊!要知道,王大帅可是不轻易夸赞人的。”
“特别是这次老弟甘冒天大的风险,收留了这么多饥民,这种胸怀放眼天下更是无人能及啊,因此也更使王大帅对你刮目相看了。”
“王大帅还让我代表他老人家邀请你,在适当的时候前往宁远做客,呵呵!这可不是一般的待遇啊!”
李翊连忙陪笑道:“何兄这是想捧杀我啊!呵呵!我那点本事你还不知道吗?我只不过因缘际会来到了云南,自知才疏学浅、难堪大任。”
“我要是有何兄的一半才干,恐怕也不会觉得头疼了。”
何词悠然一笑道:“哎!以前可没有见你这么谦虚过,当了一方大帅,这气度可就不一般了。现在我可不能和你相比了,你是响当当的云南宣抚使,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宁远道录事参军事,天差地别,不能相提并论了啊。”
李翊连忙谦逊的说道:“何兄过谦了,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谁不知道你老兄胸怀经天纬地之才啊!只是时候不到罢了。”
“呵呵!这么多年过去了,却不知道老兄是何时就任广宁道的呢?”
何词愕然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李翊,满脸不解的说道:“两年前可是你为我置酒送行的,当时还给我赋诗一首,以壮行色,难道老弟这么快就忘了吗?”
李翊再次大窘,恨不得抽上自己几个嘴巴,自己这是什么嘴啊!情况不明怎能胡说八道,眼看着就通了篓子了,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嘿嘿!我这不是没事找抽型的吗?
他只好尴尬的笑了笑,紧张的思索了一下,却一时间想不出应对之语。
只好胡乱说道:“哦!我只是想着何兄当年可不是这个职务啊!呵呵!什么时候高升的,也不知会小弟一声,我也好与何兄同喜才是。刚才小弟我却是有点口不择言了,呵呵!”
那何词一时摸不著头脑,愣了一下后嘿嘿一笑道:“嘿嘿!你这么说可就有点不厚道了。我怎么能和老弟相比呢!你一外放就是一方大员啊!”
“那时我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从八品司户参军而已,熬了两年才混上这个录事参军事,已经不容易了。”
“唉!说起来满眼都是泪啊!何某生不逢时,今后,还需李大帅多多提携啊!”
第68章 捕风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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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翊颇有些无奈,连忙微微一笑道:“咱们兄弟不分彼此,是铁棒也打不散的知己,还谈论那些无聊的事情干嘛。”
“二位使者远来辛苦,李某略备薄酒,不成敬意,到酒桌上我们再好好叙谈,如何?”
两人只是稍微推辞了一下,也就欣然接受了。
在招待两位使者的酒宴上,李翊频频举杯,向两位邻藩大帅表示敬意,捎带着聊些各地的风土人情。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朝廷要闻上。
酒至半酣的何词压低了声音悄悄的对李翊道:“不知老弟有没有听说,赵相最近身体好像有些微恙,已经不大理事了。”
“皇上向来倚重赵相,对此也是头痛不已,正在斟酌接替赵相的人选,却不知道谁可继任。”
“老弟在朝中混迹多年,想必应该比我熟悉内情,以你之见,这当朝宰相之位,朝中诸人中谁最有可能呢?”
李翊心中暗笑,这种当朝宰相的更替,岂是你一个小小的录事参军事可以操心的?
自己即便知道了其中的内幕,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告诉你啊!
其实李翊早已通过五代史知道了这段时期的历史走向,也知道宰相赵光裔今年将在任上病逝。
而他的长子尚书左丞赵损,虽然只有四十余岁的年纪,但是由于德才兼备、深孚众望,也是深得刘岩欢心,不多久之后就会子承父业继任宰相,这也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自己借助一千年的知识和见识,相比于这时代的人,可称得上先知先觉了。
但要把这样的消息提前透露出去,那可就有点耸人听闻的意味了。
李翊淡淡一笑说道:“连老兄这样八面玲珑、神通广大的高人都猜不出来,老弟我僻处蛮荒,消息闭塞,就更加不知道了。不知何兄以为如何呢?”
没想到这个何词还是不死心,继续刨根问底的问道:“老弟过谦了,谁不知道你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啊!要是连你也不知道,那可有点说不过去了啊!”
“再说了,即使你不知道最终继任之人,怎么说也应该清楚备选之人吧!何不随便说几个出来,让我们参详参详?就算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嘛!”
李翊心里暗笑,看来这位老兄一定是热衷于此道,实打实是一位小广播式的人物,不打破砂锅问到底,他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也罢,就稍微给他透露点信息,也好让他知道,自己这个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到底有多红。
李翊故作一本正经的道:“这朝中之事吗?小弟来到云南也是好几个月了,具体情况也不大清楚。”
“不过,朝中本来最受皇上器重的,依我的经验来看,赵相的长子中书令赵损赵大人、崇文院使萧益萧大人、门下侍郎、兵部尚书杨洞潜杨大人、御史大夫刘浚刘大人,还有你们的王大帅都是非常有可能的人选,到底是谁担任这个宰相,这个我可就说不好了。”
“哦!老弟的想法倒是有点意思。这崇文院使萧益萧大人,听说是秦王的老师,虽说皇上一直信任萧大人,但现在正是皇上大力刻意栽培秦王、准备辟为储君的关键时候,为了防止一家独大,是不会把秦王的亲近之人放在宰相的高位上的。”
“而杨洞潜杨大人虽然才干杰出、能力出众,但是听说他目前很不受陛下待见,看起来已是过气之人了,老弟根本就不必把他放在心上。”
“王大帅虽然资历雄厚,颇具军国才略,只是王大帅因为言语之间,得罪了皇上,才被外放到宁远道上。这才一年多的事情,依皇上的脾气,不会这么快就起复委用吧!”
“至于刘浚刘大人,这个人虽然做事雷厉风行,但是却过于呆板苛刻,缺乏权谋手段。只不过靠着父荫,皇上还给他几分薄面而已。”
“想要染指宰相之位,恐怕还差了一些。”
“嘿嘿!说来说去,我私下里倒是觉得,赵损赵大人的德操学识均为朝中同僚所称道,可谓是人望极高,皇上也对他极为钟意。”
“所以以目前的形势来说,现在身为尚书左丞的赵损赵大人还是大有可能的,润之你觉得呢?”
李翊微微一笑,既不点头,也不摇头,给他来了个默认。
其实他早就看出来,这家伙的确是头脑清晰、眼光独到,而且善于投机钻营,朝中的情况其实门儿清。
反过来说,这个摇唇鼓舌的贫嘴家伙也是一个管不住嘴巴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你卖了。
李翊其实一点也不担心,即使有什么消息传出去,引起了朝廷的注意,那也不是从自己口中亲自说出去的,在座的镇雄道的使者和这么多人都可以为自己作证,自己只要将责任轻轻一推就是了。
要知道,作为一国之君来说,最讨厌的可就是这类传播小道消息的人了。
谁要试图走在他的前面,把握住他的脉搏,谁的下场就不知道有多悲惨了。
何词还是很有眼力价的,见李翊对此不感兴趣,也就打住不说,接下来却不厌其烦的聊起了同窗之情。
但此李翊非彼李翊,他们同窗之间的那些事,却上哪里知道去,没办法,李翊也只好顺着他的话题模糊的跟上几句,就这样絮絮叨叨、不知所云的聊了一个下午。
为了让何词尽快住嘴,李翊不断的和他杯来盏往,试图将他灌醉,以便耳根子清静清静。
没想到这家伙由于本身酒量有限,基本上都是浅尝即止,十几轮连续轰炸之后,这才略略有了些酒意,但也就此坚决不再喝了。
呵呵!看来这家伙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好不容易盼着酒宴结束了,李翊也算是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唉!这个巧舌如簧的家伙,虽然让人有些讨厌,但是从他嘴里也得到了不少各方面的消息,虽然真假莫辨,但总算多少了解了一些这时代的情况。
不过,这何词精明归精明,但说话却有些无所顾忌,嘴上少个把门的,以后还是要防着他点好,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他卖了。
这样大嘴巴的所谓同窗好友可是坚决不能与他推心置腹的。
云南正是多事之秋,两名使者也知道帮不上什么大忙,在这里每时每刻还得云南专门派人伺候着,也知道不可久留。
何词更是八面玲珑的人物,这点眼力价还是有的。
所以二位使者在交接了物资之后,立即向李翊告辞后回去复命,因而李翊也不再挽留,一直将他们送到了府外才回来。
第69章 石破天惊()
回到宣抚使府的书房,李翊刚坐到椅子上,林易就无声无息的跟了进来。
他随手关上了房门,来到对他的举动感到莫名其妙的李翊的面前,低声说道:“大帅,云南目前已经基本安定下来了。虽然艰难的日子还没有完全过去,但我却看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这件事已经不能再等了,它关系到您今后的仕途安危,我想越早筹划就越有利,因此特地和您商量一下。”
见到林易这不同寻常的举动,和莫名其妙的言语,李翊微微有些惊讶。
什么情况能和自己的仕途安危联系起来,这倒从来没有想过。
只是这林易一向很有见地,他说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定然是意有所指,而且还如此神神秘秘的,想必此事应该非常重要和特殊。
李翊疑惑的点头道:“哦!不知道林大人有何见教,还请坦然相告!”
林易瞅瞅四下无人,压低声音平静的道:“刚才我和卢参军初步统计了一下,这次从川南过来的饥民有五万余众,其中,仅无家可归的十四岁以下的孤儿就有四千七百多人,其中一多半还是男孩子。”
“我在筹划孤儿的安置问题时突然想到,这么多孤儿足可以组成一支声势非凡的大军了。”
“我想的是,大帅身边一直没有一支可以信赖的力量,这对于一个想成就大事的人来说是不可想象的。”
“所以,依在下之见,若将他们其中的佼佼者收容集合起来,再加以严格有效的训练,假以时日就是一直令人生畏的雄师。不知道大帅有没有这样考虑过?”
林易还没说完,李翊就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的想法无非就是从孤儿中挑选一些优秀人才,加以培养锻炼,然后为我所用。
假以时日,这确实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而且据此也足以自保。
不过,千算万算,他可不知道自己对未来大势早已了然于胸。
而且李翊也知道自己的那两把刷子,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乱世,即使武力足够强大,财富足够雄厚。
但在南方的这个弹丸之地,实在是没有什么大的作为,又怎么能轻易改变历史的真正走向呢?
还是老老实实的做自己的宣抚使要安稳的多,好不容易穿越过来,对目前的处境还算满意。
那些钩心斗角、打打杀杀的事情,自己也只想敬而远之,可是经不起那么多的折腾啊!
因此,李翊只是稍微思索了一下,就缓缓的摇了摇头,淡然道:“林大人的意思我明白,我也对林兄如此推心置腹甚感欣慰。”
“可我却不是那种热衷于争权夺利之人,权势于我如浮云,我也没有什么非分之想。而且,一旦因此掀起腥风血雨,最后受苦受难的还是普通的老百姓。”
“唉!我扪心自问,若是能做一个为民做主、为民谋利的好官,此生就心愿已足。仅此一点都不敢妄谈,还有什么其他的奢望呢!”
“知易行难,此间事可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容易,我可不想身败名裂、沦为世间笑谈啊!林兄,这样的事情以后还是不要再提了。”
林易见李翊毫不犹豫的一口回绝,没有一丝转圜余地,不由着急的大声说道:“大帅,你这么想可就错了,而且错的一塌糊涂。”
“现如今中国纷纷,各方诸侯你方唱罢我登场,眼看着李从珂的小唐朝廷岌岌可危,契丹人虎视眈眈,随时都可能逐鹿中原。”
“若是被异族侵入中国,又是一个五胡乱华的惨状。”
“大好男儿,怎可不趁势而起,效那隋文帝的雄才大略,荡清胡夷,还我中原大好河山。大帅德才兼备,云南百姓拥护,正是大好时机,何不趁机积蓄力量,以为创世英雄之举。”
“天不假年,时不我待,大帅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李翊心中微动,但想起中国历来没有从南方起事,而能成就大业者,不由的黯然道:“林兄所言,我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以我云南荒僻之地,寡微之民,愿为我驱驰者少,力有不逮,何有大志。”
“林兄所言,不过是一种难得的奢望罢了。”
林易微微冷笑道:“世间事有难易乎!汉高祖斩白蛇而起义,当时只不过是一名乡村亭长,汉光武起事时也仅是一个破落小县的豪强。”
“而大帅据有云南一州六县之地,人口十数万之众,却有诸般顾虑。”
“若是错过了眼前这个大好时机,一旦中原底定,剑指江南,恐怕我们连容身之地也没有了。”
“大帅,形势瞬息万变,可不容我们瞻前顾后、左思右想啊!”
“我之所以建议大帅这么做,倒不是一定要大帅染指中原。”
“现如今中原朝廷旦夕可危,各各国之间也是征战不休,就算是为我们自己着想,也要积蓄一定的实力,这才能可保云南这块基本之地无虞。”
“大帅若是有心,现在就应该未雨绸缪,慢慢的积攒力量,这也是应有之义啊!难道大帅还没有看清楚吗?”
李翊叹了口气,无奈道:“林兄,我现在脑中有些乱,请容我仔细想想!”
林易淡然笑道:“请大帅勿作庸人之忧,只可当机立断,否则可就错恨难返了。大帅试想,就算我们没有染指中原的雄心,总也要考虑到当前的处境吧!”
“我多次游历京师,听说过大帅的种种情事。若我所料不差,大帅可是和越王交相投契、意气相随。这样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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