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看陛下好像已经下定了决心,势必要将南海水患彻底治理。”
“只是只是我看朝中风平浪静,没有人对此有过任何建言,舆论导向堪忧,这恐怕会让圣上不甚满意吧!”
王定保久经官场历练,怎能听不明白李翊说这番话的用意,立时面露喜色道:“圣上若真有此意,从而着手进行的话,这必将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只是就怕我这边奏章递上去,就被门下省截留封驳了,难以上达天听啊!”
李翊微微一笑道:“这奏章切不可由王相拟就,一定要假手他人。我看就让我的好友钟允章出手就可以了,王相只当做不知情,只需随手将奏章转呈门下省就可以了。”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刘浚必然会将该奏章驳回。到那时候,王相就可以利用中书侍郎特有的直奏权,直接将奏章上呈翰林院内廷议事厅,到时候皇上就能看到了。”
“有了这份奏章的推波助澜,南海水患治理必然会提到议事日程上来,到那时恐怕已经无人能够阻挡此事的进行了。”
王定保连连点头,开怀笑道:“润之果然高才,呵呵!刘浚若是封驳了这份奏章,恐怕就只能到皇上面前去亲自解释了。”
“哦!事不宜迟,润之赶紧联系钟舍人,让他及早将奏章递上去。皇上明日就要摆驾回京城了,争取让圣上早日见到这份奏章。”
李翊愕然道:“皇上这么早就要回京城吗?”
王定保点头道:“是啊!皇上今年回京城的确比较早,若不是为了元宵节与民同乐,大概就是有什么放不下来的心事吧!”
辞别王定保后,李翊一回到家中,就叫来连骏,两人马不停蹄的直奔钟允章家中赶去。
钟氏兄弟住在宝和坊的一座二进小院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总也有十几间屋舍,收拾的干净利索,且别有一番雅致的味道,看来这儿的女主人还是很有生活情趣的。
刚刚迈步进了外院,恰巧钟有章正要出门,一见到李翊大喜过望的道:“润之兄,你怎么来了,呵呵!快请进!我大哥正在里院呢!”
说着与李翊携手入内,正看到钟允章站在院子里在莳花弄草,李翊不由得大笑道:“允章好闲情逸致啊!”
钟允章闻言才讶然回身,见李翊到来,不由得笑道:“我正有事找你,正愁着你那高门大院的不敢相请,却不想你却自己送上门来了。”
李翊连忙自嘲道:“你就别挖苦为兄了,我可是早想着登门拜访了,直到今天才有闲暇。没想到你却是最清闲的一个,呵呵!”
钟允章呵呵一笑道:“我这里寒门陋舍的,怎敢劳动润之的大驾呢?来!屋里请!”
钟有章从旁道:“润之,你们先在家里坐着,舅兄嘱我前去,我去去就来。”
李翊连忙点头道:“有章但去无妨,我也是稍坐就走。”
钟有章点头应了,急急出门而去。
李翊正要再与钟允章寒暄几句的时候,门帘一响,从正屋内走出一位年轻美妇,向着李翊盈盈万福道:“李大人光临寒舍,妾身这厢有礼了。”
李翊知道钟允章没有妾侍,这位美貌端庄的年轻女子,想必就是钟允章的正妻牢氏了。因而连忙回礼道:“李翊冒昧打扰,还请钟夫人多多见谅!”
牢氏起身笑道:“妾身可不敢当!李大人离京三年,我家官人经常念叨你,这一回好不容易回到家中,今后你们弟兄就可长相聚首了。”
李翊笑道:“是啊!我们兄弟情谊深厚,我在云南也是时常惦记着这些肝胆相照的好兄弟们。幸好我还有命回来,呵呵!否则岂不让这些兄弟们也伤心难过吗?”
牢氏微微一笑道:“一看李大人就是福星高照之人,必然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而且李大人在云南创下了无数的丰功伟绩,为国为民造福无数,就算是佛祖也会铭记在心的。对了,李大人快请进屋,可别再外面凉着了。”
李翊和钟允章、连骏一起随着牢氏进到正房的客厅之中。客厅虽然不大,但是窗明几净,摆设雅致,与钟家书香门第的身份甚是相符。
三人分宾主坐下,把连骏介绍给钟氏夫妇后,牢氏告了声扰,自去安排茶水去了。
钟允章笑道:“即便你不来找我,我也要过去找你。盖因为守中已经约了众人,要在元宵节当天举办诗社,特意让我通知你呢!”
钟允章还未说完,李翊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心说这些家伙实在是无聊透顶了,搞得什么劳什子诗社啊!以自己对古文化的了解,比之这些人可不是差了一星半点,恐怕不是一两条街的距离啊!
自从来到这个时代,李翊最怕的就是与人诗书唱和一类的活动,若不是能时不时的剽窃些古人的作品,自己岂不是会当场出丑露乖吗?
第797章 元宵诗社()
李翊不由为难的苦笑道:“不瞒允章,这诗社我可是实在不敢参加了,这些年在云南案牍劳形,又要时不时的征战沙场,和周边国家来往交涉的,整天价忙个不停,早已把诗书文章都抛到脑后去了,更别提所谓的吟诗作对了。即便我去了也是丢人现眼,干脆你们还是不要把我算上的好。”
钟允章呵呵一笑道:“呵呵!润之兄啊!一说这些你就拿那些无聊事情来敷衍搪塞,古今多少儒帅名将都是在战场上手不释卷的,他们可比你经历的多的多了吧!”
“别人也就罢了,你这大汉的状元郎也这样故弄玄虚,只会让人觉得你是在故意显摆罢了。呵呵!这样说出去有谁会信呢?”
李翊无奈的摇头道:“你信不信的我不管,反正我这水平我自己知道,这些年也就算回到翰林院算是读了点书,其余的时间可算是全都荒废了。唉!”
钟允章含笑望着李翊,不由分说着道:“润之,你就别在我面前端架子了,咱们兄弟谁还不知道谁的吗?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后日一大早咱们就出发。对了,越王那边由光图去通知,听说清远公主也要参加呢!这样一来,你想必不会不赏脸了吧!呵呵!”
李翊闻言一愣,不由苦笑道:“既然越王和清远公主也去的话,我又怎能厚着脸皮缺席呢!也罢!我去就是,不过咱们把话说在前边,要是有什么吟诗作对的勾当,我是绝对不会参加的,省的让你们埋汰我。”
钟允章‘嗤’的一声道:“我只是负责通知你,至于到时候怎么安排,可不是我能说的算的,你要能撑住劲,算你有本事,我是不会难为你的。”
李翊知道和他说了也白说,只能无奈的摇起头来。
正在这时,牢氏带着一名丫鬟走了进来,在三人面前摆上茶水后,牢氏笑道:“什么事情让李大人为难了,该不会是允章强人所难吧!”
李翊正不知道如何回答,钟允章笑道:“我怎么会强人所难呢?这不,守中要在元宵节组织诗社,邀请润之参加,他却摆起臭架子,说是无论如何也不去搞什么诗书唱和,理由就是他已经多年没有参加这类活动了。”
“呵呵!夫人你评评这个理,一位满腹经纶的大汉状元,却找出这么一个牵强附会的理由,又有谁会相信呢?”
牢氏笑道:“是啊!我家官人说得对啊!李大人一向才气高卓、誉满天下,乃是我辈同侪中的佼佼者,怎可变得如此畏首畏尾呢?”
“还有啊!我听说清远公主也要参加,真是令我等弱质女子也都跃跃欲试了,不知道有没有我们女人的份呢?”
钟允章摇头道:“你们女人还是不要搀和的好,守中可没说要咱们携带家眷啊!”
李翊连忙道:“既然清远公主都去了,为什么弟妹去不得。我看啊!众人都把家中的女眷带着,趁着天气转暖、春光明媚的,一起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牢氏刚刚委屈的撅起嘴,听到李翊的言语后才多云转晴,不满的道:“还是润之知道尊重女人,你呀!就是一个榆木疙瘩,一点也不知道变通,更不知道疼惜我们女人,我们女人也算是忙了整整一年了,总也要有个消解散心的时候吧!”
钟允章连忙陪笑道:“呵呵!夫人啊!我真不是这个意思,我哪敢阻止你们参加啊!这不是还没定下来吗!只是虽然邀请了清远公主,还不知道她到底去不去呢?”
牢氏轻叹道:“我听说,清远公主和润之的如夫人,可都是参加了好几回诗社了,你却推三阻四的不让我参加,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就这样见不得人吗?”
钟允章这下慌了神,连忙厚颜笑道:“为夫说错了话,还请夫人见谅!呵呵!不管别人去不去,我的才女夫人定然是要去的。就这么说定了,润之也要把如夫人带上,到时候咱们要舒心畅快的玩耍上一整天。呵呵!夫人觉得怎么样?”
牢氏展颜一笑,李翊也禁不住笑道:“那是一定的。只是这次出去举办诗社,不知道选在了哪里?”
钟允章摇头笑道:“我也不知道具体在何处?守中说要提前保密,到时候大家伙就知道了。”
李翊失笑道:“这又何必呢?弄得神神秘秘的,看来守中是要给我们一个惊喜了,呵呵!既然如此,我把宛如也带去就是了,最好各位都能带上女眷,她们其实比我们辛苦的多,又要打理家务,又要照顾好家庭孩子,的确是劳苦功高。而且这么长时间没见面,最好是都能参加,以便好好的聚上一番。”
牢氏深表赞同道:“还是润之能想到我们女人的辛苦,而且我和宛如也是好几年没有见面了,总也要让我们女人也聚上一聚才是。哦!你们稍等片刻,我去炒上几个菜,你们兄弟好好的喝上几杯。”
李翊点头笑道:“钟夫人想的太周到了,呵呵,到现在我和连骏还没有吃饭呢!正好在你们家叨扰一顿。”
牢氏欣然笑道:“那就好,你们也等不了多长时间,家里的菜都是现成的,就怕不对润之和连兄弟的口味。呵呵!你们先喝茶聊着,一会就好。”
说罢袅袅婷婷的下去了。
见到牢氏走后,李翊连忙安排连骏去买两坛正和佳酿,钟允章连说不用,李翊却知道以钟家的境况,恐怕根本没有准备什么好酒之类,坚持着让连骏去了。
这时候,钟允章才笑道:“润之兄此来,恐怕不只是来讨酒喝的,却不知道有什么用得着小弟的地方,还请不吝赐教啊!”
李翊点头道:“我此来当然是有求于允章的。允章也知道目前南海的局势,从去年开始,南海水灾愈演愈烈,当地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已到了家破人亡的地步。”
“咱们前些日子也进行了赈灾募捐,但是杯水车薪,很难解决南海的根本问题。现在若不立刻下定决心根治南海水灾,恐怕用不了多长时间,衣食无着的流民就会聚合起来造反,到那时形势可就复杂多了。”
第798章 义无反顾()
钟允章面色严峻的道:“这种形势朝廷早已看在眼里,却没有人上书建言,实在是全体官员的耻辱。年前我随侍在皇上身边的时候,曾经委婉的向皇上提过一次,结果却被呵斥了一顿,此后就没敢再提起。”
“唉!圣上的心思咱也猜解不透,不知道他老人家是怎么想的。只是,那些谏官言官到底是干什吃的,至今没有人敢提一句的,看来是已经揣摩透圣意了。”
李翊微微一笑道:“这也怨不得他们,皇上本来以为南海水患又会像往年一样,肆虐一番也就过去了,而且朝廷手里根本没钱,所以一直下令封锁消息。其实任何人都明白皇上的心意,又有谁敢反其道而行之呢。”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去年至今,水患却大有扩展蔓延之势,最关键的问题是已经影响到了京师的安全,这就不能不引起皇上的重视了。”
钟允章道:“我也知道南海局势紧张,已到了不得不着手整治的形势了。据我所知,南海四县之地,目前已经是十室九空,人口最多的沙溪县,从八万人锐减到不到三万人,可见形势之严峻了。”
李翊摇头叹息道:“越是形势危急的时候,越不可等闲视之,我觉得只要上下齐心,真抓实干,应能能由彻底根治水患的那一天。何况我看陛下已经有了这方面的用意,只要咱们推波助澜,把问题的严重性剖析明白,自然朝堂上就会有人支持,陛下的允准也就是顺水推舟的事情了。”
钟允章笑道:“润之说的轻巧,哪有那么容易的事。这上百年都没有解决的难题,咱们这些人又能有什么大的作为。自通不也是在南海忙了几个月吗,到最后又有什么结果呢?”
“我看那,除非朝廷设立专门机构,集中人力物力,彻底整治好南海的水患,或者还能稳定住南海的局势。否则的话,光是流民作乱,恐怕就会使当地的形势更加恶化,最终还会波及到京师来的。”
李翊点头道:“今天我来找你的目的,就是想请你拟就一份奏章呈上去,把南海的形势剖析一番,提出南海水患治理的请求,以便促使皇上下定决心,不知道你觉得怎样?”
钟允章哑然失笑道:“润之怎么会想到我呢?要知道我只不过是一名小小的通事舍人罢了,又有谁会重视我的声音呢?”
“润之,我倒是想出这个头,但我实在是人微言轻,说话的份量太轻了啊!”
李翊笑道:“允章何必妄自菲薄呢?你作为内外廷联系的通事舍人,还是有随时进奏的职责和权限的,否则我也不会想到你了。”
“呵呵!其实我想让你出头的意思,只不过是想让你为此开个头罢了,即便门下省封驳回你的奏章,王相就会马上跟进,利用中书侍郎直奏的权限,直接将奏章递送上去,就能达到上达天听的目的。”
“你放心,我已和王相商议好了,这一套程序必须这么走才有效果,他自己不方便写这份奏章,所以我才想到由你出面,其余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王相会居中调处,把这影响扩展开来,朝中反对的声音恐怕就会小多了,这也是皇上本人的意思啊!”
钟允章长出了一口气道:“原来如此!哦!这竟然是圣上的授意吗?”
李翊摇头道:“皇上只不过是想把舆论造出来,以便减轻施行时的阻力罢了。具体的方略都是我和王相商议后决定的,如果你能把其中利害剖析明白,佐以比较详细的计划,说服大多数的朝中官员的话,我看皇上就更有信心进行南海水患的治理了。”
“这可是功在社稷,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即便往最坏处想,此事最终没有成行,或者部分官员对你侧目而视,但有皇上在背后支持,应该不会对你有什么不利影响,你觉得呢?”
钟允章慨然道:“为国为民计,我又何惜声名受损。我当义无反顾的进言,什么流言蜚语,甚或压制打压我也不会在乎的。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今日我就拟就奏章呈上去,争取早日上达天听。”
李翊欣然点头道:“是啊!此事宜早不宜迟,皇上明日回京,想必他元宵节前后就能御览了。”
钟允章低头思索了一会儿道:“只是我尚有一事不明,若只是剖明其中的利害不难,难的是有何举措整治南海水患,我在这方面一窍不通,可不敢随便建言啊!”
李翊笑道:“这有何难?你只要围绕‘建堤立坝、引流入海’这八个字做文章就可以了。具体的措施也只能等到我派去的人考察完南海的实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