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的比较远,将柱子外的围廊全部覆盖其中。
而一米多高的围廊矮墙则充当了外墙,起到了部分遮风挡雨的作用。
而最妙的是,屋顶竟然是双层穹顶结构,下层穹顶呈敞开式结构,上层却好像是用透明的物体覆盖其上。
这种结构既透光、又透气,设计的实在是太巧妙了。不用说,这也一定是林通的那个神奇二叔设计的。
正在李翊啧啧赞叹的时候,厅后已经转出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灰袍文士。
此人个子虽然比较高,但是黑黑瘦瘦的,再配上高高的额头和尖细无须的下颌,看不出一点文人的风度,倒像一个屡试不第、混迹市井的酸儒。
看到他身后恭恭敬敬跟着的林通,想来这位模样惫赖的文士就是林通那个无所不能的二叔了。
只见他趋前几步,来到李翊的面前,殷勤致意道:“在下林庆良,不知贵客远来,有失迎迓,还请恕罪!”
李翊早已起身回礼道:“在下李翊,京城兴王府人士,此次鲁莽造访,多有叨扰,还望主人多多包涵。”
那位文士点头笑了笑,毫不见外的拉着李翊的手臂,将他引到了上首的客位坐下。
这才道:“李公子乃是京城人士,却不远千里来到这不毛之地,林某得以识见尊范,真是三生有幸啊。”
“呵呵!在下从未去过京城,早就心向往之了,这次还请李公子屈尊降贵,在舍下多盘桓些时日,也好让在下多聆听些教益。”
李翊连忙离座谢:“若说教益可愧不敢当,在下适才进门时可是大开眼界。”
“那些房屋的建筑材料可是末学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却不知是用何种材料制成,竟然平整若斯,可谓神奇至极也。”
那林庆良听李翊如此发问,脸上不由得显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欣然道:“哪有什么神奇的地方,不过是我在山上偶然发现的一种石头罢了。”
“这种石头经过煅烧后化为齑粉,遇水后竟然坚如金铁,因此被我用来修路筑墙,胜却往昔数倍。”
“此乃一念之得而已,怎敢据为己有。李公子过誉了。”
“那这座客厅设计如此巧妙,想必也是出自先生之手吧?”李翊满面敬仰之色的继续追问道。
“呵呵!要说这座客厅吗?呵呵!那可真是我呕心沥血之作了。”
林庆良被李翊的追问提起了兴致,摇头晃脑的说道。
“由于我们这个地方雨水甚多,潮气太大,我就想能不能设计一个光照充足、通风透气俱佳的房屋来解决屋内闷热潮湿的问题。”
“经过我几个月的考虑,就设计了这个双层屋顶、三面通风的客厅。”
“问题虽然基本解决了,只是屋顶采光所用的琉璃太过昂贵和稀少,所以也就只建了这么一间而已。”
“噢!原来如此,难道这琉璃就没法自己烧制出来吗?”
李翊知道这时候的琉璃虽然还达不到玻璃那样的纯净透明,但是在皇室贵族中的应用已经比较普遍,只不过都是些舶来品罢了。
看来林庆良还没有想到玻璃的制作方法,因此李翊故意问道。
听到李翊如此说,林庆良略略显得有些沮丧,神情凝重的摇了摇头道:“既然西洋夷人都能制作出来,按说制作琉璃应该不难,无非是材料的选用和制作工艺的问题罢了。”
“想来都是用矿石炼制而成,只是我还没有想到,到底该用何种石头才能有此效果。”
“几个月来,我已经试用了十几种都没有成功,想来还是我选料不当所致。”
说完又深深的叹了口气,神情说不出的萧索黯然。
第7章 有志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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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寻思着,一个小厮已经端着茶盘走了进来,放在了八仙桌之上。
林庆良一改颓然之色,迫不及待的将李翊面前的茶杯斟满了茶水,然后殷勤劝道:“李公子,这就是在下新近炒制的红茶,虽然比不得京城上品,但却都是在下亲手采摘炒制的,公子请品尝一下,不知还合君意否。”
‘品茶’!没听错吧,自己可是很少饮茶的,没事休闲的时候也就喝点铁观音,真要累了困了喝红牛!谁有那闲工夫细嘬慢咽的品茶去。
李翊心里暗暗好笑,这人虽然酸腐,但也可爱至极。
也许只有这样胸无城府、自信执着的人才具备发明家的素质,这可是千金难买的人才呀!
想到这里,李翊在表示感谢的同时,顺手端起了面前的青瓷茶杯,还未及唇,一股馥郁的香气早已冲鼻而至,竟然有沁人心脾的舒爽至极的感觉。
李翊虽然不是什么品茶高手,但这股说不出的清爽滋味还是瞬间打动了自己。
李翊连忙低头细看。
却见茶杯中漂浮着十几条外形肥大的茶叶,叶体通透乌亮、略有金色隐现。
而茶水红浓透明、匀净光润,未入口已是醒目三分,惹得李翊兴致陡增。
连忙轻轻的啜了一口,浓厚鲜爽的滋味使得四肢百骸都有说不出的通透清爽。
李翊暗想:按照自己的历史知识,宋朝以前的古人喝茶,都是用碎茶叶加上大枣、红糖等直接烧煮,美其名曰茶汤,炒茶那可都是宋朝以后的事情了。
没想到,这个山野高人林庆良竟然早早的发现了炒茶的妙处,并将它发挥到了极致。
自己这不懂茶的人喝着都觉得好,要是茶圣陆羽再生,喝了这道茶还不得乐疯了。
看这茶水的颜色,再结合所处的地方,李翊大致判断出这十有八九就是那闻名于世的滇红茶了。
想来这林庆良就是滇红茶的老祖宗是没错了。
李翊用余光看到林庆良正用期待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自己。
心想,自己如果不大大的吹捧一下,恐怕这个茶痴今后再也不会拿正眼瞧自己了。
李翊立即搜肠刮肚,把能想到的,像什么色泽油润,香气郁醇,汤色红艳、滋味浓烈,香气馥郁等赞美茶叶的好词好句一股脑的端了出来。
乐的林庆良眉飞色舞、差一点就手舞足蹈起来。
连旁边的林通都禁不住笑出声来。
“李公子不愧是京城来的高雅人士,所见极是高明。要知道这可是我在茶园中精选一芽一叶上品,经过萎凋、揉捻、干燥等繁杂手段精制而成。”
“三十亩茶园只得了二斤上品,连我自己平时都没舍得喝呢!”
正说话间,闻听的脚步声响,从客厅门外走进一位身穿蓝色轻衫长袍,身材修长挺拔的青年。
年龄大约在二十四五岁左右,额头开阔自然,相貌清奇俊伟。
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睿智双眼,更使来人显得气度上赳然不凡。
林庆良见到这个青年进来,欣然道:“易儿,可是刚刚到家吗?还不过来见过京城来的李公子。”
那个青年连忙回话道:“是的,二叔,不知家里来了贵客,请恕在下失礼了。”
当他的目光转到李翊的身上时,身形却微微一震。
目光中微微流露出莫可名状的愕然和疑问之色,但是瞬间就恢复了常态。
连忙趋前施礼道:“在下林易,得见尊客,兴何如之。”
李翊当下也不敢怠慢,连忙站起身来,有样学样的拱手回礼道:“小可兴王府李翊,无由叨扰贵府,尚请见谅。”
“李翊?哦!兄台兄台可是即将赴任云南宣抚使的李翊吗?”
满脸惊诧之色的林易继续追问道。
“正是在下,哦!兄台难道曾经听说过在下吗?”
面对林易的追问,李翊也只好自承其事,反正这个身份是跟定自己了,想不演戏也难,干脆演下去得了。
“哦,怪不得兄台气度如此不凡,却原来是在下的父母官到了,舍下相待不周,还望李大人恕罪,只是只是”
林易在说这话的同时,眼中却掠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之色。
虽然只是瞬间而过,却还是被李翊捕捉到了。
疑惑的表情和吞吞吐吐的言语,虽然使的李翊深有疑虑,但还是下定决心赌上一把。
“哎!贵府的盛情招待,正让李翊心怀不安,岂有不周之理。”
“刚才林兄好像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出来,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李翊在表示感谢的同时,故意向林易追问道。
神情略有尴尬的林易在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这才面色凝重的说道:“李大人既然动问,在下怎敢不据实以告。”
“在下刚刚从宁州归来,却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这几天恐怕就会有不利于大人的消息发生。”
林易停顿了一下,目光湛然的紧紧盯着李翊。
看着李翊仍然从容镇定的神情,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后,继续道。
“李大人有所不知啊,目下的宁州已经不是大汉的天下,现任云南宣抚使孙德成拥兵自重,到处设置关卡,近几日恐怕就会割据称王了。”
“据说,还派出了几批杀手前来追杀大人。在这个时候,李大人想要顺利出镇宁州,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啊,难道李大人就一点也不知情吗?”
说完这些话,林易叹了口气,焦灼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李翊。
虽然满是疑问,但也充满了对其安危非常忧虑的神情。
林庆良和林通看来也是颇感意外,一起站起身来望着李翊,大概想从他的反应里找到点什么。
通过他们疑虑关切的神情可以看出,这林家应该不会是孙德成的人。
相反,却应该是对孙德成的倒行逆施感到深深的忧虑。
既然林家对孙德成割据称王并没有什么好感,不管其为了什么目的,目前都是自己应该积极争取的对象。
虽然林家的实力可能和孙德成相差甚远,但是如果得到他们林家的支持,虽然还不能对孙德成构成巨大的威胁,但对自己来说却是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对信心的恢复作用无疑是巨大的。
想到这里,李翊微微一笑,说道:“实不相瞒林兄,在下昨天就遭遇了孙贼派来的杀手,也知道了孙贼叛汉自立的图谋。”
“只不过李某孤掌难鸣,暂且隐忍不发而已。待孙贼图谋昭然若揭之时,朝廷大军定然如潮而至,孙贼妄图以区区弹丸之地对抗朝廷百万雄师,到头来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林易惊异的看着李翊,被其仍能镇定如桓所折服,良久才沉声说道:“大人所言,虽然不错,但是,据我所知,孙贼此人绝不是什么鲁莽之辈。”
“此人主政云南十七年,对大汉形势早已了如指掌,否则他也不敢轻易冒险反叛了。”
“李大人应该知道,云南穷处僻壤,土地贫瘠,夷汉相杂,管理殊为不易。”
“朝廷向来视云南为鸡肋,鸡肋者,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若有变故,很有可能弃之不顾。”
“次者,大汉与楚国战事糜繁,双方同时在数州之地反复争夺,已成胶着之态,牵扯着朝廷全部军力和精力,又怎能再有他故。”
“再者,交州刺史曲承美自封静海节度使,使得皇帝龙颜大怒,在无兵可抽的情况下,硬是征调了镇雄和宁远两个节镇仅有的两万余精兵,并在沿海大造战船,不日即将进攻交州。”
“如此一来,使得云南已无境外之患。”
“最后,云南山高林密,地势雄奇,以白雾、宝山、胜境三关据险而守,可挡大汉十万大军。”
“由此观之,孙德成叛汉自立之势岌岌可成,所以在下可以断定,从此云南将不复为汉土矣。”
听完林易这番精辟详尽的分析,李翊不得不暗自佩服起来。
他的分析有理有据,入木三分,把自己的匡复大计瞬间击的粉碎,李翊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我的神啊!干吗让我来到这个时代。
来到这个时代安安稳稳的做个宣抚使也就罢了,干吗又再出个难题,让我难以轻松如愿。
好端端的穿越到这里就够惨的了,要是为了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做官而搭上一条性命,我至于的吗?
一时间,李翊的情绪一下子跌入了谷底,虽然表面上假装镇定,但神情却顿时黯然起来。
林易目光如炬,见李翊神情萧索,轻轻叹了口气道:“李大人也不必太过烦恼,虽然目前形势差强人意,但是孙德成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
“据我所知,云南虽有一州六县县之地,人口却仅有十几万而已,加上云南经济落后,财源困乏,因此孙德成兵源有限,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除去驻守三关的六千名官兵,和驻守越州卫防守东南蛮夷的一千五百名军士,在宁州的兵力也就两千余人,其中还有相当数量的是维持城内治安的杂兵。”
“真正是孙德成嫡系的牙兵总共也就五六百人,而且大都是些斗鸡走狗之徒,根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应该说也不足为虑。”
“若是有起事来,变生肘腋,作鸟兽散的可能性也非常之大。”
“因此来说,大人的机会还是有的。”
第8章 匡论大计()
林易的一席话,使李翊仿佛打了一针兴奋剂,精神迅速振奋起来,同时也为自己刚才的情绪低落而感到惭愧。
只是虽然他讲的有些道理,但是自己还是存在不少疑问,因此李翊小心翼翼的问道:
“林兄所言好像有些道理,只不过我现在手中又无一兵一卒,怎么可能有所作为呢?”
“呵呵!大人此言差矣!林易周游各地,久闻大人声名,早已仰慕多时,只恨无缘相见罢了。”
“若是大人不嫌小人出身卑微、才识有限,在下愿供大人驱策,以效犬马之劳。”
说完,重重的一揖到地,神态郑重果决。
闻听此言,李翊不由眼前一亮,心里顿时百感交集。
嘿嘿!自己这个所谓的云南宣抚使,都已经落魄到这种地步了,竟然还有人愿意追随。
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若是能得到这么一个才华横溢、识见不凡的高人,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李翊抢上前去,将林易的双手紧紧握住,两眼满含感激和钦佩之色,久久不愿放开。
这时,旁边的林通也走上前来,朗声说道:“李大人,我向来最佩服的就是大哥,既然大哥这么信赖大人,我林通也愿追随大人以效微薄之力,请大人成全。”
一直没有说话的林庆良,这时才微微摇了摇头。
轻声叹道:“你们兄弟俩这样做确实有点草率了,虽然我也与你们的想法差不了多少,但总也要经过你们爷爷点头同意才是。”
“若是鲁莽行事,只怕会越弄越糟,到时候可就是天大的篓子了。”
“不过,李大人不要误会,我林庆良也是饱读诗书之人,本意还是心向朝廷的。此事虽然有些棘手,却是有益云南百姓的好事,我们林家适逢其会,必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只是若没有得到他们爷爷的同意,我看此事很难成行。不如我们先去品酒详谈,静候堡主归来再做商议如何。”
林易和李翊闻言都连忙点头称是。
而一边的林通却不以为然的晒笑到:“这样利国利民之事,爷爷必然是极为赞同的。我等大好男儿,生于当世,怎可庸庸碌碌虚度一生,总要尽展毕生抱负才是。”
“哈哈!想来一定是二叔的酒虫又上来了。也好,趁此机会,咱们就把二叔的好酒全部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