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游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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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游龙- 第2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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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翊默默点头,南汉当年的四大翰林学士承旨萧益、陈用拙、王诩、邹禹谟,还有后来的梁嵩,隐然已被陈守中、王宏、黄德钊、胡宾王所替代,这些人都是皇帝跟前的体己红人,将来只要再担任几年的中书舍人,就可以出任朝廷炙手可热的大员了。

    而像自己这样的翰林学士级别的,都还只是翰林学士承旨的备员,他们都还这么年轻,轮到自己的时候都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这时候,陈用拙笑道:“别光站在风口里了,咱们到内厅里喝茶去,润之带来的好茶叶,我可要好好的喝上几杯。”

    说着话,拉着李翊就向厅堂内走去,陈守中也跟着过来了。

    茶水刚刚沏上,陈用拙就啧啧赞道:“果真是名不虚传啊!滇红茶风靡京师,果然不是浪得虚名,闻着都这么舒心畅快,喝起来岂不是就如神仙中人一样了吗?呵呵!”

    陈用拙抿了一口茶水,更是赞不绝口,李翊这才笑着问道:“陈大人,只要您喝着爽口,以后我再多送一些来,保证您四时无缺。”

    陈用拙咧嘴笑道:“那怎么能成!这些茶叶就够我喝上一阵子的了,何况,大家伙都是靠着朝廷俸禄过活,哪能让你一个人破费。呵呵!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啊!”

    李翊笑道:“今天我过来报道,陈大人总也要安排我些具体差事才是,我这人不怕吃苦受累,就是怕闲着没事可干。”

    陈用拙点头道:“这一点我倒是看得出来,你今天刻意穿着绯袍过来,呵呵!朝廷又没有下旨剥夺你服紫的权利,你该穿的就穿,谁敢说出个不字来。”

    “年轻人啊!能做到你这样态度端正、不慕虚荣的,现在是越来越少了。像守中,就整天琢磨着封侯拜相、建衙服紫的,聪明是足够了,沉稳还是不足啊!”

    陈守中脸上一红,略显恼怒的道:“叔叔,您老人家别总拿我开心好不好。难道年轻人就要固步自封、不求进取吗?人家润之向你讨个差事,你却扯到哪里去了。”

    陈用拙大概对他的这个侄儿极为疼爱,也知道自己说话不注意分寸,连忙笑着说道:“我只是随便说说罢了,润之也不是外人。呵呵!润之不用着急,这都快到年关了,哪还有什么事情可做。”

    “除了那几位宫中当值的承旨,翰林院里留守的,算上你总共四位翰林学士,几十号待制、待诏、侍讲、修撰、编修、检讨,几乎人人都闲的难受,却让我到哪里去给你找差事去。”

    “呵呵!润之啊!你若是有什么私事,只要给我说上一声,大可以回去办事。至于公事吗?咱们这里别的不多,就是文章典籍有的是,你去随便翻翻也好。”

    陈守中没好气的说道:“想看书就去国学馆了,你这里几本破书有什么看头!润之听我的,既然来到翰林院,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也不用事先请示,跟一群疯老头子有什么好聊的。”

    陈守中这么说明显的是打击报复,看来陈用拙的那几句话,对他的伤害还是蛮大的。这也说明,陈守中的心胸也不是很宽广的那种人。

    陈用拙也不生气,嘻嘻一笑道:“我不多说了,再要多说,我这侄儿恐怕就要大义灭亲了。呵呵!等喝完了茶,我带着你到处走走。”

    “翰林院就这么大地,你也是再熟悉不过。只不过这几年换了不少年轻人,说不定你们还能聊得起来。守中,你还是早早回去歇息吧!下午还有正经事要干呢!”

    陈守中脸色转晴,笑着对李翊道:“你看看,我叔叔就是这么霸道,已经开始撵我了。好了,咱们回来再聊,我先回去了。”

    说着站起身来,李翊连忙起身相送,直到陪着他出了翰林院的大门,依依道别后这才回来。

    接下来,陈用拙带着李翊把整个翰林院全走了一圈,几乎每一间屋都走遍了,用时也不过两刻钟的功夫。毕竟翰林院前后只有三进,统共也不过五六十间房屋,说起来比李翊住的观澜苑也大不了多少,地面实在是小的可怜。

    除了参观翰林院内的各项布局,李翊也多少了解了这里的人文生态环境。能在翰林院就职的官员,大都是南汉近些年来通过科考招揽过来的人才,年老的不多,年轻的倒是不少,有些年龄较大的也不过四十余岁年纪,可见南汉这个立国仅二十年左右的国家,人才储备还不是很丰厚。

    而那些从中原逃难、避祸而来的知识分子,由于是南汉立国时的根本力量,大都已经在朝廷各级重要机构担任要职了,所以翰林院里更是鲜见他们的身影。

第669章 神秘身影() 
翰林院的办公场所也有严格区分,所有翰林学士承旨都是每人一间公事房,而低一级的翰林学士已经是两人一间了。但有一点却是相同的,所有翰林学士以上的人员,都有专门的仆役或小厮贴身侍候。但对李翊来说,这个落差却是实在有点大了。

    在这座翰林院里,资格最老的也就是陈用拙和邹禹谟了,邹禹谟兼任着翰林院典院学士,看上去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老学究,但是其口才便给,也是一位官场经验异常丰富的善辩之士。

    其次就是年纪稍轻的卓惟休和曾芳,他们其中的卓惟休可是南汉第一批进士中的一员,但却至今默默无闻,四十多岁了还只是一名翰林学士,只能在这个清水衙门里慢慢消耗生命了。

    而今年三十七岁的曾芳,却是和梁嵩同一批的进士,此人性格耿直、敢说敢做,想必是这个性格上的原因,不讨朝廷权宦们的喜欢,至今还是一名闲散无事的翰林学士,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头了。

    另外一名翰林学士冯元,却是和李翊同科的进士,年纪比李翊大了四五岁,待人真诚、脾气柔缓,好像和每一个人都相处的很好。以他这个年纪,性格又不是很张扬,将来应该是大有机会的。

    翰林学士的品级是正五品下,也算是个职级较高的官职,但是由于身为内廷供奉差遣官,只为内廷服务,既没有权力,也没有油水,虽然在外人眼里看似是一个清贵的职务,但人人都以跳出翰林院为念,哪有留恋这个地方的。

    以李翊这个从四品上的衔级,却被发配到翰林院担任翰林学士,实在是有点不伦不类。要知道即便是翰林学士承旨,级别也要比李翊低上一级。

    刘岩把李翊安排到这里,虽然是从权的选择,但要是朝廷坚决不松口的的话,李翊恐怕要在这里蹲上一段不短的时间了。

    至于翰林院里比较低级的官员,从翰林待制以下,品级一下子掉到了正六品下,差距更是不可同日而语。这些人中,比较引人注目的是一位年轻的翰林待制,名字叫做萧凗,长得清秀端正,只是身材稍微矮了一些,好像还不到一米七的样子。年纪大概比李翊还小着几岁,却已经是正六品下的级别了。

    从陈用拙的口中李翊才知道,他的身份却是相当特殊,因为他正是崇文院使萧益唯一的儿子。据说才气高绝、精明干练,非是一般的人物可比。

    他和钟允章、钟有章兄弟是同科进士,但在冯元的眼中,此人清高孤傲,一般人根本不放在他的眼里。所以在李翊和他晤谈了一阵之后,基本上也和冯元有了共同的想法。

    这个人不但清高,而且还相当偏激,指摘他人和事物时,用语比较尖酸刻薄,很难让人认同。既然他是萧益的儿子,李翊可是万万不可得罪他的。

    晋王已经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了,若是再得罪了秦王的老师萧益,李翊两边的路可就堵死了。回到京城的李翊,多做少说才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啊。

    和众人聊了一阵子后,李翊来到了翰林院最后一进的藏书馆内,这里的藏书虽然不多,但也有数千册之多,大多是典章制度、法律规制之类的,比较适合李翊这样的时代白丁恶补一番。

    三间连成一片的厅堂,摆放着十几个书架,密密麻麻的摆放着数千册图书,已经足够李翊看上十年八年的了。

    李翊在书架上选了一本‘大汉律令格式’的线装书,坐在公事桌前细细的看了起来。来到这个时代,不多学点是没法适应下去的。这时候的古体字自己已经练习的差不多了。

    但是在这浩瀚的卷轶面前,自己却无疑是个白丁,就算让李翊再多学上二三十年,恐怕也与梁嵩、、陈守中、钟允章等人相差甚远,连初出茅庐的萧凗等人,李翊也是远远不如。唉!真要到了考校文字功底的时候,自己这个所谓的状元,拿什么来让众人信服呢!

    坐在藏书馆内,李翊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看了足有一个多时辰,直到小厮前来提醒,说是已经到了用餐的时候了,李翊这才恍然发觉,现在竟然已经是中午时分了。

    李翊起身走出藏书馆,伸了个懒腰,瞥眼间忽然发现,离自己二三十米的地方,靠近皇城的那面高墙之上,竟然有两个人影立在上面。

    李翊转眼望去,只见两个身影忽然矮了下去,从城墙上消失不见了。李翊暗暗纳闷,高墙的那边就是皇城的内城了,除了定时巡视的内廷侍卫和禁军之外,应该没有人能攀到上面。若是守卫人员,也没有必要故意躲着自己呀!

    李翊摇了摇头,以自己锐利的目光,虽然见到了那两个人影隐去的踪迹,但是却没有看清他们的身形和装扮。

    令人奇怪的是,那两个人居高临下的偷窥翰林院,不知道是什么目的。这个地方离着内城宫墙太近,以后还是要小心点的为好。

    为了一窥究竟,李翊故意躲在一棵大树之后,静静等待着那两个人的再次出现。可是时间过去了一刻多钟,宫墙上却是毫无动静。

    李翊只好回到公事房,却不料陈用拙已经派人等候多时了。他简单准备了几个菜,也没有叫上任何人,非要李翊陪他一起吃饭不可。

    按说这官府衙门里中午时间是不准饮酒的,李翊当然知道这个相当普遍的规矩,但是架不住陈用拙的一再相劝,李翊只好勉为其难的喝了起来。

    到这时候李翊才知道,陈用拙真是一个无酒不欢的主儿,一日三餐不能无酒相伴,虽然他说着绝不喝多,但也足足有一斤酒左右,才让他多少有了些满意的感觉。

    在这种场合下,李翊也留不住量,不知不觉间也喝了一斤多酒。忽然想到连骏他们有可能还等候在外边,连忙放下了酒杯,找了个借口,说是下午还有些事情要办,陈用拙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第670章 宝马风波() 
嘿嘿!在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李翊实在是憋闷坏了,干脆溜出去转悠一番,怎也不能让连骏他们饿着肚子啊!想想在云南时的日子,真是比现在强上无数倍啊!

    离开了翰林院,出门后却没有发现连骏他们三个人的身影,李翊左右找寻了一遍,这地方到处都是衙门口,他们人生地不熟的,不可能跑到人家衙门里去。

    李翊慢慢向前走了一阵,一直走到了西御道和兴安坊东西大街交汇的路口,看到路口的西北面路边上有一家兴安酒楼,自己和连骏等人的马匹都拴在了酒楼门口的栓马槽上,看来这几个人抵不住饥饿,都跑到这里打牙祭来了。

    李翊刚走到酒楼跟前,就听到酒楼里面人声鼎沸,好像有人吵架的声音。李翊连忙掀开门口的布帘,走进酒楼之内,声音愈发的清晰起来,看来吵架声来自酒楼的二层。

    李翊仔细扫视了一楼远近就座的客人,却没有连骏等人在内,这才知道问题可能并不简单,连忙拾阶而上,顺着吵架声音来到了一间雅室的门外,就听到连骏的声音传了出来。

    “对不起,你不用多说了,即便你出的价钱再高我们也不卖。”

    “好小子,我好话说尽,你竟然当成了耳旁风,我再问一遍,你到底是卖还是不卖。”

    连骏平静至极的回道:“坚决不卖,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那人恼羞成怒的吼叫道:“我他妈的就不信了,不就是一匹马吗?一百两足色纹银你竟然不卖,还推三阻四的不识抬举,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在这皇城根底下,就没有我苏志坚办不到的事,今天你是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

    勒蒙从旁冷冷道:“我就没见过还有强买强卖的,天子脚下,难道你还要硬抢不成?说了这么多遍,耳朵长着是当摆设的吗?人话都听不明白了,和畜生有什么两样呢!”

    李翊心叫不妙,这个人定然是相中了自己那匹照夜狮子马,一心想要买下来却被连骏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因而并不甘心,做出了这番强买强卖的举动。

    这种人一般都是本地的地头蛇,恃强凌弱惯了,哪里受得了别人的拒绝,再加上勒蒙毫不留情的出言讥刺,定然会作出丧失理智的行为。

    果不其然,那人怒吼一声,几乎要冲上前去,却被他旁边的人给拦住了,但嘴中却破口骂道:“我操你妈的!在爷的一亩三分地上,竟然还有人敢骂我?好了,你们都摊上官司了,今天你们谁也别想站着走出去了,我看你们几个都有交通马匪的嫌疑,都跟着我回皇城司吧!”

    李翊连忙走进屋内,见一名身穿宝蓝色锦袍的青年,身材矮壮,目露凶光,一副择人而噬的凶狠模样,挣扎着想要冲上前去,却被他的同行者连声相劝,并死死的拉住了。

    李翊走到此人的身前,眼睛定定的望着他,微微一笑道:“这位兄台,我就是那匹马的主人,不知道你愿意出多少银两呢?”

    李翊话一出口,对面的那两个人就呆住了。那名相貌如凶神恶煞般的青年脸色顿时缓和了下来,而他旁边的那位白袍青年,已经惊喜的出言叫道:“李翊?润之?我我,你小子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嘿嘿!那匹马竟然是你的,这可真是,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啊!呵呵!”

    听到这里,李翊知道是遇上了熟人,但苦于不知道他的身份,无法沟通回应,只好含糊其辞的说道:“昨天才刚回来,还没有来得及去拜见诸位好友呢!实在是惭愧的很啊!呵呵!怎么了?是不是相中我这匹马了?”

    那白袍青年嘿嘿一笑道:“我说润之啊!你可真是大能人啊!竟然得到了这么一匹宝马。这良骥不容埋没,大老远的可就被苏老弟看见了。”

    “呵呵!苏老弟是远近有名的爱马之人,你说他见了宝马还能走得动路吗?嘿嘿!这只是一场误会罢了,是不是苏老弟?”

    那苏志坚干笑了两声,略显歉意的说道:“哦!呵呵!润之啊!你可真不够意思啊!弄到这么一匹举世罕见的宝马,让我眼睛都不会转圈了。嘿嘿!冲着这匹宝马,我也要给你接风洗尘啊!”

    那白袍青年擂了苏志坚一拳,面露不豫之色的说道:“有他妈你这样说话的吗?我说苏老四啊!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什么叫冲着宝马给润之接风洗尘,不会说话就别出来现眼!”

    那苏志坚尴尬的一笑道:“我实在是不会说话,元大哥教训的是,欠打、欠打。呵呵!润之可别往心里去啊!我这个人爱马如命,不知道这是润之的心爱之物,刚才多有得罪,还请润之和各位朋友多多体谅啊!嘿嘿!”

    李翊呵呵笑道:“这哪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彼此都不是外人,呵呵!苏兄乃是性情中人,正是我李翊所欣赏的人物,不若咱们坐下来喝上几杯,相逢不如偶遇吗!”

    那白袍青年这才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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