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明大黄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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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明大黄袍-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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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锦州城才算是稳固下来。杨子,说说你的理由。我知道你不像是胡说的。”

    杨帆走到地图前,指着大凌河与小凌河汇聚的地方,道:“凌河二城若要修葺,皇太极必来犯。”

    “这还用你说嘛?”祖泽润看到这个年纪比他都要小的少年在祖大寿面前指手画脚,心中难免不快,便插嘴道,“前两次修城正是皇太极来犯,导致修了又毁,毁了由修。这次,由总兵带领一万关宁铁骑镇守,就是要镇守住建奴西进的马蹄。”

    “祖副将说得不错,之前我也问过总兵,一万关宁铁骑对上多少建奴的骑兵,才能守住凌河城。现在,老祖,您可以告诉我了。”

    祖大寿道:“建奴骑兵擅长游击作战,攻城却是短处,若是我关宁铁骑驻守凌河城,至少面对三万以上的建奴不成问题。”

    杨帆用手画了画圈,道:“大明的火炮射程不过百米,若是皇太极围城打援,将凌河城困得水泄不通,等到城中粮尽,又当如何?”

    “围城打援?”祖大成俯身看去,用手指着小小的凌河城,“以往两次,建奴攻城,各有损失,若真是按照你说的。锦州、宁远都会派兵来支援,应该不成问题。”

    “还是那个问题,我问过祖将军,关宁军的战力,若是与蒙古游骑、八旗子弟相战,祖将军说与之可以相较,那么,敢问指挥使,广宁屯卫已经大明其他的军队,遇上这皇太极的队伍,能有多少抗衡的余地?”

    众将倒吸一口冷气,这问题还真没有想过。以往仰仗关宁铁骑,这几役战斗下来,各有胜负,若是关宁铁骑真的被围困……

    “而我要说的,还不在此,这次皇太极集结的军队,足足有五万!五万精兵!我想问一问在座的诸位,拿什么去守,拿什么去援?”杨帆的每一个字都落地有声。

    “五万?”祖大寿呢喃自语。他一直以为杨帆是说着玩,但再一次从他口中听到五万这个数字,还是令他受到了震撼。

    营帐内只有一旁的茶壶,发出扑扑的响声。似乎有些热,何可纲解下了领扣,道:“你如何知道皇太极会带五万精兵西进,又如何知道他会围城打援?”

    “家师卜算子,在下虽学了点皮毛,但或多或少可以窥得一丝天机。信不信在于你们。”杨帆总不能说自己特么是几百年后的人,然后被逼着说出十几年之后,大明亡国的惨象,那可就好玩了,估计这里的人八成都要去投靠皇太极了。

    “卜算子?”祖大成将目光看向自己的长兄,带着询问的意味。

    “杨子,你说怎么办。这里都是自己人,你也不用藏拙。能听的,我们自然照办,不会倚老卖老。”祖大寿算是个聪明人,知道杨帆这么说了,肯定是用十足的把握。

    杨帆沉默片刻,道:“最好的办法,我说出来,可能你我都要没命。”

    “说!”关宁铁骑是老祖的心血,若是真的像杨帆说的那样,被五万大军围城打援,那结局只能是投降,要么战死了。

    “收兵,退守关宁防线。等我研制出新式火枪之后,再作图谋。”杨帆虚眯着眼,手指从山海关一直化到宁远,这是大明最稳固的防线了。若是要保留大明的火种,只能这么做。

    祖家小子拍案惊呼道:“你疯了吗?退守关宁防线,你这屁话是说,连锦州都不要了?”

    杨帆点点头,没办法,如果凌河城不筑,这锦州也是难守。大不了他皇太极不围凌河城,围锦州城罢了。唯一的办法就是退守到宁远防线,还能够和那五万大军僵持下来。毕竟游骑最不擅长的就是攻城了。所以当初千里奔袭到顺天府下,皇太极见久攻不下,便直接撤兵了。

    “你知道为了收复锦州,我们大明付出了多少将士的性命吗?孙老帅收复辽地,就是想这样一步步蚕食,徐徐图之,现在你告诉我,放弃凌河城,放弃锦州?你让我关宁铁骑如何对得起大明,如何对得起圣上的重任?”何可纲直接站了起来,指着杨帆怒道。

第十九章 杨帆的野望() 
营帐中灯火昏黄,祖大寿始终没有说话,他知道杨帆说得没错,五万游骑围城打援,锦州、凌河城都是深入腹地,难以坚守,最好的办法就是像杨帆所说的那样,退守关宁防线。这样的结果,实在不甘啊,他看向杨帆,道:“为何当初在京城你不说?”

    “天机昨夜方现,为之奈何?”笑话,现在蒙古鞑子都估计还躺在蒙古帐子里,喝着羊奶,啃着羊腿呢,若是真和皇帝这么说了,估计还未出师之前,就被以妖言惑众斩立决了。那杨帆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祖大寿道:“也是,要让圣上放弃锦州,确实不现实。关宁锦防线,锦州为先锋,若真是如杨子你说的那样,退守宁远,依托山势算是上策。既然你来了,肯定还想到了其他计策吧。”

    杨帆冷笑一声,果然,这触及龙颜之事,怎么可能会有人去做。人就是那样贱,明知道打不过,还死守着城池不放,等到真的要破城了,才打算弃城而逃,带着伤残,然后向圣上来上一句,皇上,建奴太凶了,我等守不住了。

    “这下策,是一招险棋。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险棋,真要行此下策的话,在下便说与诸位听。”

    几个还愁眉不展,想着如何应对五万精兵的将军,纷纷问道:“险棋?”

    杨帆点点头道:“就看几位敢不敢和在下赌上一赌了。”

    何可纲一直看着地图,想了很久。如今大明除了关宁铁骑,还真没有什么力量可以抗衡这八旗子弟的游骑战。而这大小凌河城又孤立无援,连他都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一听杨帆又法子,脸色凝重道:“赌?那要看赌得起吗?”

    “赌输了,无非失了凌河城。一万铁骑可以全数保留下来。”

    “赌赢了又如何?”

    杨帆透过口子,看向北边星空,那颗贪狼已经在昏黄的夜空中升起,虚眯着眼,道:“赌赢了,那边至少吃下一半的建奴铁骑。”

    众将倒吸一口冷气,因为他们在杨帆眼中,看到了那股前所未有的自信,以及最后那句吃下一半的嚣张与狂妄。

    ……

    ……

    从营帐出来,祖大成几个呆若木鸡,沉思良久,祖泽润,都屁都不敢放,拆点撞上停在前边的何可纲。

    “这样的法子,真的能行?”何可纲回过头,像是在问祖可法,又像是在问祖泽润。两人抬起头,都从老何眼中看到了那丝好像可行的样子,像小鸡啄米一样点了点头。

    祖大成更是像中了邪一样,呢喃道:“太疯狂了,真是太疯狂了!”

    杨帆最后一个走出祖大寿的营帐。出来前,祖大寿突然想起了什么,拉住杨帆道:“等等,你先前说……说新式火枪?你会造火枪?”

    杨帆点点头,道:“家师教过,那种火枪,不用点火,精准度很高。”

    祖大寿瞪大牛眼,不敢置信。火铳还能有不点火的?这丫的不会是直接丢铅珠吧。“你……你……不点火药能有多少射程?”

    杨帆本来想说两千步的样子,想到这火药还是**,这弹头要合金的估计也悬,威力应该达不到那种地步,便保守道:“一千步的样子吧。估计还能再远一点。”便回自己那个小营帐去了。

    “一……一千步?”祖大寿感觉眼睛有点花,这是比他听到那个计划更让他震惊的数字。扶着帐布,祖大寿有点晕,“我想静静,我想静静……”

    ……

    ……

    翌日,大军开拔。原本准备直接开往凌河城城基位置,却在锦州停留了一日。等再次出发已经距离原定的时间晚了一日。随行的还有两万民工,说白了就是去砌砖头,抹泥巴的。凌河城原先城基还在,但祖大寿估摸着也要三四个月才修得好。他站上城头,看着已经入城的一万骑兵,和那两万民工,挥手预作解散。

    “老祖,你怎么不做个动员大会?”杨帆看到祖大寿说话要解散军队,令伍为单位,安排民工入城居住。

    “动员大会?有个鸟用,老子粗人一个,做不来。”

    杨帆白了白眼,道:“你看看那些民工,哪个脸上不是挂着惨色,这样修葺城墙,别说四个月,六个月都不会让你修好。”

    祖大寿一拍脑袋,道:“是啊!”他忽然想到旁边这个杨大忽悠那张嘴,可是鼓动过上千的百姓。于是,神经大条的祖大寿站到城墙头,喝道:“重新集合!”刚欲散去休整的兵民又一次聚集起来,等待着祖大寿的号令。

    “下面,请我的……我的……”祖大寿语塞了,他想不出用什么词语来介绍杨帆合适。

    杨帆就知道这老祖要找自己,想给自己一巴掌,嘴真是贱,“指挥员。”

    “哦——请我们关宁铁骑的指挥员,作动员大会发言!”

    “指挥员?动员大会?”城下的兵民纳闷了,什么玩意儿?

    “我听过指挥使,这指挥员又是什么个玩意儿?”几个伍长凑在一块窃窃私语。

    祖大寿手一搭在城上,像足了二十一世纪的大领导,身体全靠两只手撑着,开始喝道:“肃静,成何体统,像什么样子?下面,请我们的指导员发言!”

    杨帆挪到城头,也没见人鼓掌。古代不兴这个,大伙都四十五度仰望着杨帆。他尴尬地笑了笑,看到黑压压的一片,如同赶鸭子一样,仰着脖子的三万人,想到那为了自由而宣战的米国黑人运动领袖,那激情澎湃的演讲,不觉挺了挺身板。

    “我有一个梦想。”用我,永远比你要来得更有煽动性。这是大学演讲第一名的经验。

    “我有一个梦想。”杨帆又重复了一遍,“不管我们每个人来自哪里,既然,命运将我们捆绑在了一起,无论现在的我们,或斗志昂扬,或疲惫不堪,或忧心忡忡。请相信我,生活会好起来,我们会活下去!”

    活下去,这三个字眼,杨帆咬得特别重。这是每个在凌河城的兵民所希望的。活下去,这就够了。那么接下来的一段话,便是点燃希望的火光。

第二十章 我有一个梦想() 
“我有一个梦想,就是有朝一日,我们,可以跨过那条绵长的辽河。那里有肥沃到发黑的土地,那里有数不清,看不尽的森林。”

    城下的百姓眼睛有了一丝动容。什么是能够打动中国老百姓的东西,千百年来不变的,唯有土地。肥沃到发黑的土地啊,那得有多肥沃?

    杨帆继续灌输着城下兵民的梦想,“我有一个梦想,那就是有朝一日,我大明的旗帜,可以高高飘扬在松花江的源头!那里遍地是婴儿手臂粗的人参,那是什么,是黄金都买不到的珍品!我们可以坐在一起,打上几只野鸭,炖着人参,一起喝酒吃肉。”

    城下的兵民似乎已经在憧憬那种生活。底下不再有窃窃私语的声音,大伙儿都抬着头,看着杨帆,似乎从杨帆口中讲出来的生活,那才是活下去的意义所在。他们的眼里已经充满了期待,恨不得现在就跨过辽河,驰骋在那辽阔的东北平原上。

    “但是。”杨帆的语气一变,变得低沉,“那老祖宗留给我们的沃土,却长满了荒草,建奴的牛羊马践踏在黑土地上。原本应该种上金黄金黄的麦田,却被当成牧场。那群可恶的混蛋,骑着用我们黑土地养肥的马,还来抢我们的粮食。这还是人干的事吗?这还是人干的事吗!”

    城基很低,所以即使杨帆站在所谓的城头,还是可以看得到城下百姓的怒色。希望不是最好的兴奋剂,因为过了那个兴奋劲,接下来,看不到希望,那是比绝望更绝望的事情。所以,与其让下面的人憧憬,不如打破那希望,只有恨,只有悲愤,那才是长久的。

    一种恨,可以延续很久,甚至世代延续下去。

    “太可恶了!”底下终于有人被杨帆的话触动了,“真是太可恶了!”他是被抓来做壮丁的,原本还在种地,就被这么抓来修城墙。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现在都化作了对于建奴的愤恨,是他们,是他们把我们原本的生活打乱。

    “我要杀了他们!”

    下面开始有些激愤的声音,呼喊了出来。

    看着这些还有抗争性的兵民,杨帆提高了一个声调,呼喊道:“我们筑起城墙,就是为了抵御他们的侵略。你们之中,有的可以做杨帆的叔叔伯伯了,那么,请你们想一想,想一想凌河城后方的妻儿,想一想他们。”

    “还有的,和我年纪相仿的同辈们,想一想城后面的爹娘,甘心让建奴的铁蹄踏过凌河,甘心让那群狼子野心的东西烧杀抢掠我们的村庄吗?”

    “如果你说,我能,我甘心。那么,你连一个作为丈夫、作为人子的资格都没有。这样的人,还用存活在我们大明的土地上吗?”杨帆怒吼道,“现在,想要逃回锦州城,或者逃到宁远,甚至更远的地方,还来得及,我给你们一个机会,马上从我杨帆眼前滚蛋!”

    后边的祖大寿,何可纲,原本还听得有些心潮起伏,连他们,也被杨帆带动了起来。但是听到那最后一句,吓得回过了神,麻蛋的,这小子总特么在关键的时候出幺蛾子,这壮丁跑了,谁来修城?祖大寿真想给杨帆一个耳光子,你特么叫老子拿头来修城吗?

    他不敢想象,两万壮丁,撒开脚丫子跑出城的样子,一旦真出了这桩子事,这大凌河城也用不着守了,自己提溜着脑袋回顺天府去吧。杨帆啊,杨帆,老子上辈子欠了你什么?祖大寿缓缓走上前,想看看跑了多少人。

    城下很安静。祖大寿心头一凉,拔凉拔凉的,这是都跑光了吗?老子就特么最贱,叫这小祖宗干什么呢,动员个屁啊。拿鞭子抽,还不照样修好城,真是最贱。他叹了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当他睁开眼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敢置信。眼前这一幕,似乎太……太特么狗血了。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人走出城的。

    所有人似乎都看着祖大寿。他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了。祖大寿用尽全身力气,怒吼道:“大明没有一个是孬种,解散!”

    下边的人应声喊道:“大明没有一个是孬种的!”当斗志被点燃,当悲愤化作力量,那是一种难以想象的强大!

    他缓缓回过头,有些哽咽,自语道:“风沙真是大,眼睛都搓红了……”然后,迈着步子缓缓离去。

    自从那一夜之后,何可纲对于杨帆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咽了口唾沫,道:“指导员,我……”

    “老何,叫我杨子、小杨都行,叫指导员就折煞在下了。”杨帆道。

    何可纲眼色坚定道:“刚才,我从你的背影中看到了大明的希望。真的!”他双手搭在杨帆的肩上,“这次修城,你看着办。”

    等等,杨帆眼珠子一瞪,什么叫我看着办?这不是你们修城吗,怎么从你老何嘴里说出来,倒像是成了老子的事了。杨帆笑道:“何副总兵真是体贴下属,让在下看着就行。也好,在下就看看,就看看。”

    “不不不。”何可纲呵呵一笑,像是看见宝贝似的,“路上总兵和我商量过了,这次修城,就交给你了。身为卜算子仙人的得意门生,想必这修城你比我们懂,就这么说定了!”

    “喂,喂。”杨帆喊着开溜的何可纲,咬牙切齿。

    刚刚消失的何可纲,又露出个头来,脸色故作凝重地道:“指导员,你可是大明的栋梁,要经受住考验啊!老何我看好你!”原来,领导都是这腔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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